霓裳歌遍彻 第35章 水十年间 三
作者:甘裳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章三十五:流水十年间(三)。[浮云一别后,流水十年间。]

  清平山躺在草地上,正嚼得开心,便有一女子甩了他几鞭。抬头便看见一穿着白布裙的女子执着鞭,柳眉倒竖,竟长得与相舞十分像,只是那嘴角有一颗黑痣,添加了些许调皮,倒不如相舞,她没有相舞的清新雅致她站在初夏的阳光下,微光打在她的脸上,光影交绰。黄昏已近,那女子抬着头,满目不屑。清平山还没有来得及从震惊中缓过神来便听见那女子说到:

  “哎,小屁孩……你是谁?竟敢救那将死之人是活得不耐烦了么?”清平山听到此话知道来者不善,想站起身来,谁知这具身子竟像魔怔了一般,动不得。清平山一使劲全身像有铁索禁锢了一样,越动越紧,最后都有些喘不过气来,口中呕出口鲜血,看向女子的眼神似要噬骨一般,阴冷得令人胆颤。

  “你又是何人?丑女子。”血液染了清平山一身华衣,似冬日寒梅,妖冶傲骨。不称臣,不俯首。女子走近来,蹲在清平山的身侧,葱白的手捏着清平山的下巴,摩擦着他脸颊的肌肤,清平山为这个动作感到恶寒。鬓角青筋显现,在那白皙的肌肤上显得格外突兀。

  “你说,若我毁了那贱人会如何?莫子弦会不会杀了我?呵~真是可笑啊,男人吗,总是在意皮相的,要不怎会有那么多的怨女……”说着加大了手中力度,清平山的下巴都起了红印。女子俯下身来在清平山的耳边轻轻吹了口凉气,

  “你说君主下旨让莫将军娶了我,莫将军会如何表示?那贱人又会如何表示?是接受呢,还是……不过好像没选择吧,你说我该如何是好,拆散他们总是不好的,可你们又何曾不是拆散了我与他?”女子手中的力度像是要碾碎清平山一般,一挥手将清平山甩到一旁。

  “她身上中了往生迷梦蛊再加上川乌头的毒本是不能活了,你可知道强行帮她改道,已是触了冥道条例,你,已是命不久矣。不过既然你想要玩,我便陪你玩。我先代五道将军取了你的几年阳寿……”语罢,便期身上前,清平山自是气极了,奈何动弹不得,只见这女子将左手食指与中指合并,素手捻决覆于清平山额上,顷刻手中生雾氤氲缭绕,不是很痛,但身体的感觉好似很失望,像身子抛弃了这个世界那般,让人莫名心慌,徒然生惘。像灵魂被抛弃了,身子生怨抛弃一切,全身像被抽了力气一般,只可瘫在地上,笑不得,哭不得,走不得,跳不得,连哭泣都不能。这是一种绝望的感觉,像四月的春花突然凋谢,化作尘泥那样,今人心生轻生之意:想着这几年的寿命给你了罢,不要也罢。

  “哼……这么快便放弃了么?真是可怜呢……也好。”女子说完,便将右手覆于左手之上,运力于掌,发丝无风自起,衣袂飘飞,雾绕云缭。顷刻,清平山便晕了过去。

  只见女子捻了个腾云决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醒来已是月悬皓空,没有星子。

  今夜的月光极为清冷,照在身上不禁觉得寒意袭身。清平山抬头看向明月,眼睫半遮,心思沉重:自己如此之弱,如何护她周全……

  清平山挖了几株草药舂成泥,那女子真是狠辣,想起那个女子眼中闪过阴狠。将草药麸在手背上,辣疼之感袭来,倒吸了口凉气,缠好手背,方才起身去找莫子弦。

  到了莫子弦的营帐,清平山停下脚步帐思考着如何说与莫子弦听时,只听见帐内起了争执,一结巴说到:

  “大哥……你……你你该……该……该如何是好?君上……君上硬要你……要你……要你娶了那泼辣妇,那……那那舞姑娘怎办?”

  “闭嘴……”一句话将氛围打回平静,一切归尘。

  清平山还在想着是何事,让他们如此这般,就被一颗石子儿打中眉心,正暗道痛哉,便听见莫子弦说到:

  “你这二愣子,还不快进来。”清平山闻言,摸了摸眉心,便走了进去,只见莫子弦敞着半膀,胸口缠着绷带,坐在榻上,脸色有些苍白,但精神依旧。一白须老人挎着药箱站在榻旁,一长得黝黑十分健壮的男子满脸哀怨,不得不说,那黑高个儿装着一副怨妇样,挺带喜感。那白须老人见清平山进来,便向莫子弦告辞作别。

  清平山看到莫子弦如此,再笨也知道,那所谓的君上怕是想要了莫大将军的命。

  “王莽,下去。”

  “大哥…………”

  “下去!”王莽本想辩驳几句,奈何莫子弦眼光寒冷如剑,只好悻悻地退了下去。

  “坐~”莫子弦说着向榻旁的座椅抬首示意。清平山轻笑道:

  “将军这般是怎的了?”

  “一些小打小闹罢了。”莫子弦说时用右手捏着腰间挂着的璎珞,食指轻轻地摩擦着段面上的花纹,看不出神色。一时间屋内静得沉寂,倒是清平山先开口将今日只是说与莫子弦听,其中不免添油加醋。莫子弦听完后眉头紧蹙,只道:

  “下次说与我听时措辞不要过于夸大……”清平山尴尬至极……

  “还有,我定会护她周全……放心好了。”清平山从莫子弦的营帐走出来的时候,月亮都隐在厚厚的云层间去了,伸手不见五指,摸索着向相舞的营帐走去。夜湿雾重,路自是滑了些,但想见到阿姐的心情非常急切,因为心中异常的……不安。

  清平山走到相舞营帐外时来回踱了几步还是没有进去,只是靠着营帐脚蜷缩成一团。

  清平山想着明日将相舞推出来晒晒草原的阳光,她多日不见阳光,整个人都是苍白的,这样多了,对她定是不好的。想着想着便睡了过去,模糊中觉得有人将毛毡盖在自己的身上,耳边有碎碎的声音,听得并不真切。

  ……………………分……割……线……………………

  ……………………分……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