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瑞年之死

　　星月姑姑看向暗处一击掌，喝道：“所有暗卫听令，封锁今日在这里发生的事，若是教主和公主知道你们都得死，若泄漏到外面那就是诛六亲灭九族！”

　　“是。”洪亮的嗓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还有上天厚土，还有什么力量秘密势力是他们这些门主都不知道的呢，李瑞年已是骇出一身的冷汗。他错了，真的错了。

　　林思微拔剑指向星月姑姑，道：“我到底是谁？”冰冷的声音连她自己都感觉陌生。

　　星月姑姑伸出两指如玄铁般生生将林思微的佩剑夹断，在林思微的骇然中竟将指中那半截断剑生生吞进喉咙中，和着利剑划破喉咙窜出来的献血一起吞下。

　　林思微骇的捂住了眼睛，却听星月姑姑咳道：“对姑娘的不敬，老身已经惩罚了自己。”语气一转，道：“将这位姑娘软禁于老身的水曲阁，没有老身的命令谁都不可以见她。至于李门主，我要瑞雪那丫头来服侍，呵呵，下去吧！”

　　李瑞年仿佛经历了一场噩梦，陡然清醒间他上前将林思微挡在身后，道：“星月姑姑，我曾经誓言要护她周全，若囚禁思微妹妹还是踏着我李瑞年的尸身过吧！”

　　星月姑姑怒极，喝道：“让开，你以为我当真不敢？”一掌击出，内力源源不断递上来。

　　李瑞年双掌全力迎上，只听“咔嚓”两声却是他的双臂已被星月震断，他强忍钻心的剧痛，竭尽全力又是一击，却听“砰”的一声，他口喷鲜血，听到了自己筋脉尽断，心肺俱裂的声音。

　　却听林思微“哇”声痛哭，李瑞年用肩摆笨拙地拭去她的泪痕，艰难地说道：“傻丫头不哭，哥哥没能护你周全，这是哥哥的错。思微不要哭，也不要难过。瑞年哥哥死的很开心，因为我知道了你是谁······”

　　看着他的眼神一点点涣散，却是双目圆睁死不瞑目。感受着他的体温一点点变凉，林思微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悲愤放声痛哭。

　　星月姑姑冷冷地看着这一切，仿佛这一切都无关她自己。待林思微哭声越来越弱才道：“这就是学艺不精的下场，保护不了别人也保护不了自己。小姑娘你若想为李瑞年报仇，又想知道你是谁，那就在老身的水曲阁好好练功，那里，不会有人去打扰的。”

　　林思微在极度悲痛中昏死又醒来，她平静的如一潭死水，力竭声嘶道：“我要亲手埋葬瑞年哥哥，星月姑姑。”

　　“那怎么可能？”星月姑姑冷笑道：“每个人都要付出代价，李瑞年忤逆尊上，已暴毙老身掌下。拖出去鞭尸荒野，永不召回！”

　　林思微彻底的绝望无力瘫倒在地，劫，逃不掉的，生死，犹如浮白一场，后大梦三生。

　　却说欧阳瑾瑜安静地躺在崔宛华的怀抱中，虽说温柔乡英雄冢，甜蜜的更像母亲的怀抱，欧阳瑾瑜真的醉了，酒不醉人人自醉。

　　晨光透过树荫穿过窗纸洒在华美奢侈的软塌上，洒在欧阳瑾瑜英俊而又弧度分明的轮廓上。崔宛华安详的就像慈母在看护自己的孩儿，她轻轻吻上他的额头，他的眉，然后他的唇，温暖而又炽热。离开时，唇上的余温已足够她回味。

　　第一次这样，这一次又是这样。贤德如她崔宛华无人的时候心也会痛，她常告诉自己这不是自己求来的吗，还想要怎样呢？

　　她还记得这个男人买醉于“一醉沽”，喝的酩酊大醉，是她昼夜不曾宽衣解带的照顾，弥留之际或许这个男人为她感动，青睐于她。她还记得她曾这样对他说：“公子既然无处可去，不如跟我走吧！或许，那里有你想要的生活。”

　　这样，她带这个男人回了宛华楼，冠冕堂皇的在这听风小筑和他在了一起。没有名分，没有怜爱，仅有的是欲望的纠缠。她自己也说不明白她这是为了什么，那日的惊鸿一瞥，她知道她倾慕这个男人，这眼睛深邃的让她心痛，也让她情难自己。

　　或许，这个世界或许的可能真的很渺小，比奇异果还珍贵。她知道，他只有受了伤时才会留恋这个地方，留恋她这个叫崔宛华的女人，只有这个时候他才像个孩子。

　　天亮了，他就要走了，就会走了。

　　她小心翼翼拿来他的手，就要把他放到一边枕上，他一个翻身重重将她压下，他把头埋在她脖颈云发处细语呢喃：“迎儿，不要离开我，我要你只属于我。”

　　又这样，崔宛华无助的闭上眼睛，泪如涟漪。痛久了，也许就会麻木的没有感觉了。

　　再醒来，已没了欧阳瑾瑜的踪影，也没留下只字片语。也许，清醒的时候他也怕面对她吧！

　　欧阳瑾瑜再次来到丽都客栈，没有见到师妹林思微，李瑞年几日更是音讯全无。丽娘更是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几日便已苍老了几岁。出事了，真的出事了。人怎么会凭空消失了呢。

　　李瑞雪黛眉蹙了许久，终于一跺脚，愤愤出门，丢下一句话：“若我三天没有回来，那就等着给我们收尸吧。青鸾会带来消息的。”

　　欧阳瑾瑜疾步跟上来，道：“瑞雪姑娘，在下随你一同前往。”他已敏感地嗅出，李瑞年绝对是个有故事的人，他的身份一直隐秘，李瑞雪早已洞察到了一切，师妹且不很危险？！

　　青鸾抬起头来，一双眸子雪亮的如同九天皓月，感觉到欧阳瑾瑜冰冷的目光注视着自己，他不由垂下头，跪倒道：“那日，少爷和林姑娘离开时说是要给林姑娘一个惊喜，不允许奴才跟着。奴才不敢违拗主子的话，这才······”

　　李瑞雪平静地望着他，半天吐出几个字：“青鸾，你抬起头来看着我，你说你跟了少爷几年？”

　　青鸾不敢抬头，惶恐道：“回小姐，青鸾八岁那年被少爷救回收养，今年青鸾十三岁。算算恰好五年。”

　　“也罢，可能是我多心了。青鸾，对不起。”李瑞雪轻叹一声，眉间竟有着少年老成的忧郁。

　　丽娘“啊”一声突然掀翻门口一张满汉全席的梨木桌，发髻散乱，双目赤肿涡陷，惊得一桌客人四散爬走，惶恐道：“快走，丽娘疯了。”

　　李瑞雪扶起丽娘，柔声道：“娘，不要这样。哥哥不会有事的，我这就去找哥哥回来。”

　　丽娘愤愤道：“很好，你们都长大了，什么事都瞒着为娘。我这诺大家业辛辛苦苦又是为了谁？走，都走。人都没了，我这还做什么生意？”

　　李瑞雪气苦道：“就让娘在这闹腾吧，欧阳姐夫，青鸾，我们走。”她已很不耐烦，携众拂袖而去，不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