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命人 第四章 阴阳璧
作者:肆沨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在我的一番全力配合下终于送走了周平和各路媒体,病房安静了下来,我的出院手续助理浩南也办好了。

  没多待,我们直接回了剧组驻地,毕竟身体没有大碍,而且还有一些戏份要拍。一路上,我和白姐交谈了一些工作事宜,尽量让彼此熟悉对方,浩南坐在一边听着不发一言。

  到了剧组宿舍,白姐直接杀到了导演房间去商量接下来的工作,浩南则忙前忙后地帮我收拾房间。

  “真是个好孩子,但如果是女孩就更好了。”我靠在床上看着浩南忙碌的背影说。

  “什么?”显然浩南没明白我的意思。

  “我是说你手脚勤快也挺听话,如果是个女孩就更好了,毕竟男女之间不像女孩之间那么方便。”

  “我会努力的,我真的很珍惜这份工作,小琪姐,希望你能留下我,之前我给彭辉哥当助理,被他开了,如果你这儿也不要我,那我就该失业了。”

  其实我原本真是打算忙完这段时间再让白姐给我换个女助理的,毕竟他一个男孩子跟我朝夕相处的话有些事情我都要格外注意,如果是女助理就好办了,就算我脱剩个内裤在她面前也完全不碍事。但这小子可怜兮兮的样子我又不忍心这么对他,毕竟自己也是金字塔底的一员,弱者与弱者之间怜悯之情很容易滋生。

  “哦,我不是这个意思,放心吧,你好好干我不会不要你的。”我连忙给这孩子吃了一颗定心丸。

  浩南终于放心了,他继续收拾着,我也拿过床边的剧本看了起来。

  “小琪姐,这个放在哪里?”屋子基本整理完后浩南提着一个黑袋子问我。

  “那是什么?”我看着那个陌生的黑袋子问。

  “医院带回来的,好像是你的演出服。”说着,浩南便将里面的东西从袋子里提起来给我看。

  那一瞬间,我血液上涌,差点晕过去。

  没错,浩南手中提着的正是七墓镇的那件凤冠霞帔。

  怎么会?不是交通事故吗?七墓镇不应该是我梦中的地方吗?那么这衣服是从哪儿来的?难道那不是梦?

  浩南看出了我的变化,他连忙询问我怎么了?为什么脸色那么差?

  “浩南,我,我可能没有完全恢复,头还有些晕,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出交通事故吗?”我决定跟这孩子打探下消息。

  “不是落石吗?我听他们是这么说的。”浩南回答。

  “不,我是说如果不出事故我们本来是要去干嘛的?”

  浩南嘟着嘴,用手抓了抓头说:“不是要去演出吗?因为不熟悉走错了路,不是这样吗?小琪姐你是失忆了吗?用不用再去下医院?”

  浩南紧张地看着他眼前这个不太正常的我,我知道这孩子也就了解这么多了,于是连忙摆手,然后告诉他我应该是疲惫和惊吓过度,相信休息一阵之后就没事了。

  浩南走后,我盯着那黑袋子良久,终于鼓足勇气走了过去。我小心翼翼地拿出了里面的东西,放在桌子上,凤冠上的坠子噼里啪啦地一阵响,我坐在沙发上呆若木鸡。

  大概回想了一下我从前的人生,可以说是什么年纪办什么事,从没出过格,我一直秉承着与人为善的行事作风,还不至于与什么人结这么大的仇。上学的时候我尊敬师长、爱护同学,好人好事栏上我也时不时地上榜,集体生活中虽不是什么出类拔萃的人,但也从未拖过团队的后腿,怎么说我也算得上是一个绿色无污染的人,可为什么摊上了这样的蹊跷事儿?

  眼前熟悉的衣物让我脑海中关于那一夜的影像不停地浮现出来,那场事故,那辆大巴,那个地方,那些怪人,还有那位与我拜堂的......

  不行不行,我不能再任由自己这么想下去了,这些东西弄得我心烦意乱,我气愤地将它们一股脑都丢回黑袋子里封住了口,然后我在房间里又找了些空袋子,将那黑袋子一层一层裹了个严实,活像个皮墩子。

  我把“皮墩子”丢到角落,想着一会儿看到白姐让她给处理掉,然后翻出药包,吃下了一片安眠药。

  那安眠药是我为自己日常准备的,干我们这行压力太大,有时为了拍戏会通宵达旦地守在外景,经常有黑白颠倒的情况,因此生物钟需要药物来调整。现在的我就正好需要睡眠,说不定我现在还在梦里,梦总会醒来的。

  没一会儿,在药物的作用下我便开始飘忽,渐渐如愿入眠了。

  “琪儿?”

  有人在叫我。

  我看着眼前的一片的混沌慌了神儿,我这是在哪儿?梦里吗?没错,一定是梦里。

  我扫视着四周,一片荒凉,但又有些熟悉,好像是那夜我醒来时的沙地。怎么又是这儿?上次是怎样离开的?是像这样跑起来吗?我想象着那晚的情景不禁迈开了腿。

  突然一股冰凉抓住了我的手,将我拉回原地。站稳后,我定睛一看,眼前一位白褂加身的男子正站在我面前,最外层斗篷上的白帽罩住了他的多半张脸,让我看不到他的样子。

  “琪儿。”那人轻唤,声音缥缈,似曾相识。

  “你,你是谁?”我想伸手掀开他的帽子,但他躲开了。

  “我是你的夫君啊。”

  我靠,又是那个红脸蛋儿!这回可真出息了,这样的良心服饰他真的要经常穿,省得被人看到他的那个鬼样子。

  “哦,那你放开我,我要回去了。”我甩了两下手,但他没有松开。

  “你要去哪里?”他问。

  “回我的世界啊,我不要在梦里,而且我也不想见再到你了,请你今后别在我的梦里出现了好吗?”我的语气诚恳中带着些祈求。

  不知是我的话重了还是怎么,对方站着一动不动没有反应,我想走却还是甩不开他的手。

  片刻后,他终于说话了:“和你说过要妥善保管的,还是弄丢了。”

  对方缓缓地从衣襟中掏出一样东西,然后伸手摊在我面前。我一看,那是一块环形玉石,半黑半白,两色呈八卦形均匀散开,别致得很,那玉石上系着的绳子像金线一样光芒夺目,比那黑白石头惹眼不少。

  还没等我细看,对方那拖着玉石的修长枯槁的手一抬,拉住了金丝绳,然后他两手拖着金线的两端朝我伸过来。

  我看着那黑白石头在金线上摇摇晃晃,仿佛上空有一张无形的网要将我罩住,我连忙想要躲闪,但我的身体又动不了了,只能任由他撩起我的头发,将那石头拴在了我的脖子上。

  “这是我们的信物,你一定要保管好。”他说。

  “我不想要你的东西,你把它摘下来,我真的不要。”我为难地说。

  “琪儿,你记着,我是你的夫君,虽今后的日子要有求于你,但我赠予你这阴阳璧可绝不是礼尚往来之说,夫妻间本无所谓帮助,只要你喜欢,我便开心了。”

  对方说得义正言辞,好像我身上戴着的这块怪石头是罗马拍卖行上得来的价值连城的宝石一般。

  “阴——阳——璧?”我一字一顿地念道。

  “正是,这阴阳璧的妙用可大了,好好收下吧。”

  说罢,大白褂便在我面前烟消云散了,我的身体也随之解绑,可以自如动弹。突然,天空中下起了瓢泼大雨,一阵清凉,我醒了过来。

  窗外天色蒙蒙亮,我看了一眼手机,不到五点,我的头在安眠药的作用下还晕晕的,所幸起床去洗把脸。冰凉的水瞬间浸透了我脸上的毛孔,我感觉精神了不少,接着我涂了厚厚的一层洗面奶,泡沫丰盈地堆在脸上,像张面具一样。我对着镜子不停地用手在脸上打着圈圈,希望能将精神污垢也一同清洗干净。就在我认真地完成着这项任务的时候,看着镜子的我愣住了,为了能看得更清楚,我迅速将眼睛周围的泡沫抹开,只见我的脖颈处正挂着梦里的那件——阴阳璧。

  我一惊,连忙将头浸在水槽里,拼命地朝脸上扑打着清水,泡沫都冲洗干净后,我迅速拿起毛巾将脸上的水珠擦干,然后闭着眼睛对着镜子,心里默数着一二三,像在执行着某种仪式一样将乞求着当眼睛猛然睁开看到的能是我那空空如也的脖子,但很遗憾,那阴阳璧的的确确就坠在我的胸前,黑白分明,跟梦里的一模一样。

  我完了,我一定是摊上事儿了,那梦里的凤冠霞帔,和这梦里的阴阳璧竟然都活生生地出现在了我的生活里。鬼知道它们是怎么来的!

  我连忙回到卧室,颤抖着从化妆包里匆忙地翻出了一把修眉剪,没顾上多想我连忙返回到浴室,对着镜子一手拉扯着拴着阴阳璧的金线一手拿剪刀不停地剪着,只是那剪刀根本不顶用,非但剪不断那金线,但凡稍用点儿力,脖颈处便会传来一阵莫名的刺痛。

  我先后更换了刮眉刀和指甲钳,直到脖子被那金线刺得直发麻才彻底停下。金线没有丝毫变化,我却颓了。

  我该怎么办?求救?找谁?警察还是白姐?告诉他们一切?我做梦了,梦里的人送了我一些东西,然后我从梦中带出来了?他们听了会送我去精神病院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难道撞了邪?

  对啊!撞邪!这个才靠谱,要不然没法解释得通,既然是这样那我只能自救了,得找些懂道的先生帮忙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