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之历练在红楼 第20章 螃蟹、刘姥姥与贾赦
作者:云娑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黛玉后来又去荣国府一次,宝钗在大观园的藕香榭做东道,请了贾母在内所有的内眷一起赏桂花吃螃蟹并作菊花诗。林珏也跟着去了——不去不行,那个贾宝玉在呢。

  看着兄长一脸的郁闷样,黛玉不厚道的笑了:“哥哥,你便是不去,有刘嬷嬷和杨嬷嬷看着呢,再说了,还有阿垚、阿淼在呢,那里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我难道还会出事不成?”

  林珏臭着一张脸道:“那块贾石头必定也在内院,还有那个史大姑娘,难保她又会说出什么难听话来,有我跟着,好歹不会给外人说嘴的余地。”

  黛玉心中喜悦,笑道:“那哥哥给张笑脸好么?即便不给张笑脸,好歹也不用臭着一张脸罢?”林珏嘴角抽了抽,到底没再板着一张脸。

  进了大观园,众人已俱在,团团请过安、又互相恭维客气一番后,方才落座。黛玉从侧面看,林珏的嘴角都僵了,不由得低头抿嘴一笑:哥哥最不耐烦这些客套了,难为他了。

  宝玉从黛玉进来便只看着她了,有心坐到她身边,却被黛玉身后的嬷嬷丫鬟们死死瞪着,不敢乱动,只好委委屈屈的坐在宝钗身旁。献过茶,李纨忙安排杯箸,招呼众人上桌。凤姐忖了忖,推着宝玉、宝钗、湘云与贾母、刑夫人、王夫人、薛姨妈一桌去了,自己却拉着黛玉,请了林珏和迎、探、惜一桌,虚设了一个座位给李纨。旁边有给随身伺候的嬷嬷、丫鬟们设了席面,林珏对跟着黛玉的人点点头,让她们去了,横竖自己就在这里,谅她们也不敢如何。

  黛玉身体恢复好了,林珏便不再限制她的吃食了,只是她原来的底子薄弱,还要多加调养,平日里也不许她没节制的任性。这螃蟹虽好吃,到底寒了些,故林珏只肯让她吃一个,无论她再怎么用眼睛恳求,就是当做没看见,气的黛玉扔下杯箸就去钓鱼。宝玉见状,巴巴的就要跟过去,湘云眼尖,便叫道:“爱哥哥,我替你剥了一壳子肉呢,你吃是不吃?”

  宝玉无法,复又坐下,只眼睛一直跟着黛玉。湘云只装作没看见,一个劲的拉着他说话,又喂他螃蟹吃。王夫人见了直皱眉,又见宝钗一直端庄的坐着,给她和贾母、薛姨妈剥蟹肉吃,心中越加不满:这史大姑娘都已经定亲了,还这么当着我们的面,勾着宝玉不放是个什么意思?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这还是侯门千金呢,如此没脸没皮的,也不怕臊的慌。

  贾母也看见了,眉头也蹙了起来,只说吃够了要休息了,众人忙跟着停了手,王夫人服侍着贾母回去了,宝钗便招呼众人去做诗。林珏不肯做,只拿着个小小的杯子喝酒。湘云笑道:“林公爷才名远播,想来是不屑我们这些闺阁中的戏作了?”

  林珏道:“妹妹一人足矣。”

  湘云气极:“林公爷口气真是大,只盼林县主不要辜负了才好。”

  林珏淡然道:“不会。”

  湘云赌气转头去看题目,她便不信,她就比不过林黛玉了。宝钗有心上去说和几句,又见林珏眼神冷漠,心中品度一番,便放弃了,自去勾选题目。只有惜春敢和林珏闹:“林表哥,你真不做啊?”

  “嗯。”

  “啧。我还想着看你会做出什么惊采绝艳的诗呢。”

  林珏笑笑,并不答话。惜春觉得无趣,便跑去和黛玉一起看题目去了。凤姐走过来道:“史大妹妹还是没想明白呢。我方才看着,二太太气的眼睛都要冒火了呢。”

  林珏道:“据我看来,她心中固然还念着青梅竹马之情,但还是分的清轻重的,这私情不私情的,应不至于没了分寸。只是到底是侯门千金,不经世事,太无所畏惧了些,不知流言可畏。”

  凤姐叹了口气道:“她如今是装进牛角尖了。”又忍不住说了声:“其实她素日里也并不是这样的。”

  林珏道:“我知道,她不会与你们比较,这里只妹妹与她一样是没了父母的,过去妹妹不如她,如今么,瞧着是样样比她强,她自然不舒服,人之常情罢了。二奶奶放心,只要她不特地来招惹我或妹妹,我便不会放在心上的。”

  凤姐听了,知道这已是林珏最大的让步了,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道:“多谢林表弟大量。”又道:“昨儿宝玉偷偷让茗烟包了好大一包东西给我,说是要给二妹妹。我给吓了一跳,悄悄儿一问,才知是他特地找老祖宗和二太太撒娇讨来的。他倒是个好的,心里还念着自家姐妹,只他这性子……唉,将来不知如何是好。”

  林珏笑道:“依我说,其实薛姑娘配宝二爷也没什么不好的。宝二爷性子单纯,不通俗务;薛姑娘精明能干,端庄守礼,虽说冷清了些,但最要紧的是守规矩、够孝顺,还能管家理事,便是宝二爷将来依然如此,单她一人,也能扶持起整个家。这门亲事,若不提身世门第,只按性子能为,还是宝二爷高攀了。”

  凤姐略有所思,而后点点头道:“林表弟说的不错。这么看来,二太太的眼光也没太瘸。”

  林珏道:“二奶奶的那包财物打算如何处理?”

  凤姐道:“请林表弟帮忙带回去吧,按我先前说的,一成给环哥儿,剩余的给宝玉存起来。”

  林珏道:“不给他们再置办房舍土地店铺?”

  凤姐摇头道:“有那么些足够了,再多就打眼了,也怕留不住。我冷眼瞧着,二太太为了儿子或许倒是肯吃苦,二老爷清高惯了,却是难说了。倒不如存将起来,若将来金玉良缘真成,有宝丫头给他打算着,会好好使用这笔银钱的。便是不成,好歹也能供他或他儿子日后读书的使费。”

  林珏转过身来道:“二奶奶才是这府里最精明的人呐。”

  凤姐苦笑道:“林表弟也别打趣我了。如今的我或许精明些,从前的我,只能叫愚蠢罢。”

  林珏笑了笑,道:“走罢,他们似乎有结论了。”

  凤姐笑着与他一同走到墙角跟下,果然众人已经评选完了。林珏问道:“结果如何?”

  惜春快言快语道:“林表哥,你的卦再不错了,果然是林姐姐夺魁呢。”

  宝钗笑道:“县主的三首咏菊、问菊、菊梦实在好,真真咏的新雅、问的无言、梦的巧妙了。”探春笑道:“你也把忆字烘染出来的。”黛玉笑道:“你的也把簪菊形容的没缝了。”宝玉也跟着笑道:“□□供的也绝妙,只是我落了下乘了。”

  林珏笑着摸摸黛玉的头:“不许傲了。”

  黛玉娇嗔了林珏一眼,又和众人吃螃蟹写诗去了,这次倒是宝钗拔了头名。

  待到下午,却见凤姐前次提的刘姥姥送了些野菜果子过来请安致谢。贾母喜她讲话有趣,便留着她住了一晚,第二日游大观园,又要黛玉和林珏留下一并赏玩。林珏不肯,硬带着黛玉回去了,只答应第二日再来。

  次日来时贾母他们早带着刘姥姥进了园子,凤姐迎了出来,带他们抄近路赶了上去,贾母正给刘姥姥说□□馆呢,听贾母炫耀说要把软烟罗拿来糊窗,林珏只觉得无趣。用饭时,鸳鸯为了逗众人一乐,又哄着捉弄了刘姥姥一番,林珏心中便更是不喜。黛玉也不喜他们的做派,只更不喜刘姥姥明明清楚他们是在捉弄,怎么就愿意配合了?

  林珏叹道:“你瞧瞧她的眼睛,清明的很,可见她内心是有成算的——她是经历过苦楚的老人家了,哪里看不透世事,如今这么着不过是为生活所迫,不屑计较这些面子罢了,毕竟若连饭都吃不饱,这些虚的东西还端着有什么用?倒不如舍了自己的老胳膊老腿,给儿孙谋一点福祉。”

  黛玉恍然大悟,又为自己的想法羞愧,林珏摸着她的头道:“无妨,多看多学多听,谁都不是天生就知道世事的。还有便是,知道了,日后便要尊重着这些积古的老人家,不可随意轻屑了去。”

  黛玉红着脸点头不止。

  凤姐十分担忧,悄悄儿拉着刘姥姥问道:“姥姥,你可还好?”

  刘姥姥摆摆手,悄声道:“奶奶不用担心,我理会的。奶奶也别和我多说话了,赶紧跟着去吧,不妨碍的。”

  凤姐无奈,只好跟上去服侍贾母。下午众人去了探春的秋爽斋,又坐了船,还去了宝钗的蘅芜苑、惜春的藕香榭。蘅芜苑里如雪洞一般的布景,让贾母一见便皱了眉头,话讲的也不客气了许多,连“……屋里这么素净,也忌讳。我们老婆子,越发该去住马圈了”的话都出来了,难为宝钗端得住。林珏偷眼瞧着,薛姨妈似乎都有些端不住了。

  此后众人饮酒联句时,宝钗一直拿眼看黛玉,林珏心中一沉,闭上眼一算,不由得冷笑不已:一句戏词而已,她倒还拿上了?只她怎么知道那句词的?是了,她原先看过了。这可真真是做贼的还想着拿贼呢。

  林珏端起酒一饮而尽,看着宝钗露出一丝冷酷的微笑。宝钗见林珏看向她,还笑的那么冰冷,心中一跳,便知有些不好,赶忙移开了视线。

  酒毕去了栊翠庵,林珏实在不耐烦见妙玉的做派,便拉着黛玉在门外候着,倒是一个小尼姑过来请安,说是槛外人有情。林珏冷笑一声道:“她也是个懂卦的,便应知道我不喜做人家的引子,请她自便罢。”

  小尼姑吓了一跳,忙自去回复了。过一会儿,妙玉翩翩而来,拂尘一扬,道:“林公爷有礼。”

  林珏冷哼一声,并不搭理她。

  妙玉道:“我自修行以来,因并非正式出家,倒还有留些闺阁乐趣,望林公爷勿怪。”

  林珏道:“无妨,你爱如何,便如何,只少拿我妹妹做文章即可。”

  妙玉有些黯然。林珏道:“心在红尘,便要为人也在红尘,否则终究要为红尘所误。你也修行,当知因果从不无端生成,既是有缘,提点你一句,且记着你师傅的话罢。”说着,拉着黛玉走了。

  黛玉回头看妙玉孤身一人寂寞的站在那里,到底心有不忍道:“哥哥,她是不是也是无奈啊?”

  林珏道:“她父母费心为她,她却孤傲成癖,非要做不合时宜之人。算无奈,也不算无奈,皆在她本心罢了。”

  黛玉心有所悟,想起熬干了心血的父亲,眼眶略有些红,低声道:“哥哥,我们都要好好儿的。”

  林珏讶然站住了脚,见黛玉红红的眼圈,便笑了,道:“我们自然要好好的。”

  “还要平平安安的。”

  “好、好、好。一准儿平平安安的。”

  “我还想吃一只螃蟹。”

  “好……不准。”

  “哥哥!”

  “不准便是不准,你现在当以调养身体为重,不许贪嘴。横竖这螃蟹年年都有,有你尽吃的时候。”

  “……哼!”

  “哎,妹妹!小心些,别走那么急!”

  随着贾母他们逛了整整一日,回去的时候黛玉便有些撑不住了,林珏赶着她早早休息去了,自己去了书房。林鑫、林焱、林森早就等在那里了:“大爷,谢公子他们从平安州传来消息,平安州节度使云光开始私下筹备兵马粮草了,他似乎也盯了贾府大老爷手上荣国公的旧部。”林焱道:“他便是盯上了也没法子。贾府那个二奶奶早清理过了,把东西都交到了咱们手上,他现在才想起来要,有什么用?”林森道:“也不是这么说,贾府二奶奶是偷了贾府大老爷的印信,先前请咱们协助处理旧事时,也曾烧毁了几封平安州的来信。但那个贾府大老爷也只安生了一段时日,如今那个贾雨村又巴了上来,花言巧语,又是美人又是美酒,还有许多银钱,我看那个大老爷保不齐又会被说动了。”

  林珏想了想,道:“贾府大老爷还想动作么?”

  林鑫道:“贾雨村曾找过他,送了好些东西,只他似乎以为自己喝醉酒了,把印信忘在什么地方了,故也不敢一口答应了。这段时日一直在隐秘的寻找印信,又不敢告诉别人印信丢了,如今焦躁的很呢。”

  林珏笑了笑,道:“随便他找,他也不敢私刻印信。你们用贾赦大老爷的印信,加紧联络那些贾府的旧部,发给小谢、小柳和若兰他们,让那些人听从小谢他们的调遣。”

  “是!”

  林珏笑道:“贾府的二奶奶是个果敢的,贾府的姑娘是机敏的,贾府的爷们却是窝囊糊涂的很,真真是倒了个儿的家族。”又道:“既然那个贾府大老爷那么喜欢美酒美人,你们就多找几个人,让他好好儿的到处花销花销,最好花销的他没空想东想西,只专门想着怎么弄银子便好。”

  林鑫笑道:“明白。”

  林珏又道:“打发人去和二奶奶说一声,花销回来的钱,照老规矩,五五对分。”

  林鑫答应着退了出去,自去料理不提。

  却说凤姐知道贾赦的愚蠢行动,气了个倒昂,急急忙忙坐车赶到了林府:“林表弟,此事我们老爷还没糊涂到底吧?”

  林珏笑道:“二奶奶不必着急,放心,你们老爷如今被一对妙人勾着,没空着呢。”

  凤姐长舒了一口气,摊坐在椅子上,道:“那就好,那就好。”

  林珏问道:“二奶奶,你们老爷手里很有钱么,几千两的银子眼不眨的就这么丢下来,他在府里的份例有那么高?”

  凤姐冷笑道:“我们老爷能在在府里分什么东西?除了按例的,其他的别说我们老爷了,我们整个大房都没有多少。只我们老爷先前是养在□□母身边的,老国公爷和老国公夫人疼他,又因老祖宗偏宠着从小儿养在自个儿身边的二老爷,怕他吃亏,便把大半的私房都留给了他,故他手上很是有钱。还有许多金银珠宝,是老国公爷打仗时候留下的,有钱也买不到呢。先前苼儿出生时,他赏了一箱子给我,后来苼儿满月、满百日时,俱有赏赐,一些东西便是老祖宗那里也及不上呢。”

  林珏点头道:“如此说来,他其实是你们府里的第一财主了?那怎么一直叫穷呢?”

  凤姐叹道:“还不是因着老祖宗偏心,二房管家,他怕家业都让二房把持了去,如今见天变着法的从公中掏钱呢。”

  林珏忽然道:“二奶奶借我的人偷印信时,想必也顺手偷了不少东西吧?”

  凤姐一愣,继而坦然道:“是,留着早晚没了,倒不如给我存起来,将来还能过日子。”

  林珏笑道:“我没有责怪二奶奶的意思。”

  凤姐笑道:“我知道。其实说句不中听的话,若林表弟肯再借人手给我,便是把大老爷的私库搬光了,我也是敢的。”

  林珏笑了:“二奶奶好胆魄。”

  凤姐漠然道:“留在他手里,怎么着都不会有好事。不论是吃酒玩耍,还是……做糊涂事,不仅败家,还会惹来祸事,倒不如给我。况如今环哥儿都预备起来了,我也该给琮儿留一份了,省得将来分不清。”

  林珏道:“这一回是大老爷的银子,二奶奶打算分出一份来?”

  凤姐道:“唔,我是这么想着,按规矩,琮儿是庶子,只能分一成家业,只我先前多少也搬了许多自己的东西出来了,若真这么分,难保将来琮儿不服。横竖这些银两都是赚的,索性我也大方些,这一回的银子,我的那份,五五分,一半给琮儿留起来。”

  林珏听了,笑了笑,道:“既如此,我也大方些,这一回的银子就分三份,平等的分。算是我佩服二奶奶的好手段、好气魄、好胆量的一些添头罢。”

  凤姐听说,忍不住红了眼眶:“林表弟,多谢你,只是你肯分给我们,已经仁义至极,何必再……我知道,便是你不分给我们,原也是该的。”

  林珏淡然道:“我是为了母亲。她生前十分忧虑母家,如今你们家难得有个明白人,想着留点后路,能帮的我自然会帮。横竖我并不差这些银两。”

  凤姐用力的点点头,心下十分感激,只没再多说些什么。

  此后,林珏和凤姐齐心合力,硬是从贾赦手里抠出了许多家业出来,惹的贾赦一边心疼自己的银子,一边又舍不得那几个怎么都到不了手的美人,日日只在外面留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