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仙女 第一百七十二章
作者:都市风高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陶梅在温腾飞返回来后,还是惦记着乃乃。她就久不久给白雪去电话,一方面询问乃乃的身体情况,说万一乃乃的身体一有什么变化,就及时来电话;另一方面,叫她抓紧去办好复学的手续。

  而乃乃更惦记着陶梅。她老人家还经常在老头子的面前唠叨她的贤惠她的漂亮。当她每一次听到白雪接了电话,就一定会问,是不是梅姑娘打来的。白雪一回答是的,她就高兴得不得了。还吩咐,下一次再来电话,一定要问她好,问她的身体怎么样。

  “乃乃,您放心吧,这个还用您老人家吩咐吗!”

  “傻丫头,通话时,你叫她什么?”

  “有时叫梅姐,有时叫嫂子,还是叫梅姐的时候多。”

  “怎么叫梅姐,就叫嫂子。”

  “人家还未同我哥结婚呢,这样叫,怕不好意思,也怕梅姐不高兴。”

  “梅姑娘怎么会不高兴,在医院里,我就看出她很想同我的腾飞结婚。但不知为什么,腾飞对她好像不够热情。你打通腾飞的电话,给我骂他。”

  “乃乃,青年人的事,您老人家弄不明白。”

  “怎么不明白,哪个人好,就要哪一个,哪个人不好,她家再有钱,也不能要。”

  “那也得有爱情。”

  “什么爱情,我不懂,你爷爷把我娶回来之前,不就是见上一两面吗?同你爷爷不是照样生男育女吗?不是照样和和气气地生活得很好吗?谁比得上我们恩爱?谁比得上我们幸福?”

  “乃乃,我比您老人家更想梅姐当我的嫂子,但看我哥的样子,好像是怕人家有钱,太娇,受不了咱们的苦。哥哥更不愿梅姐受苦啊!”

  “不像,绝对不像,梅姑娘既然怕苦,就绝不会走这么远这么难的路,亲自来这接我去治病了,就绝不会踏进我们这样穷人家的家门一步了。她不但给钱给我治病,也要给你钱上学,那可是我们家多少年的收入呀。她多善良啊!要是有问题,肯定是你哥的问题。”

  “乃乃,是这样的话,那您就得把我哥骂个够,一直骂到他答应。”

  “那现在就打通电话,给我骂他。”

  “乃乃,您舍得骂他?”

  “怎么舍不得?这样的事,不骂他,他不清醒。”

  “您真的骂他?”

  “不真的骂,还假骂,假骂有什么用?他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了,装装样子就能吓唬他,他就害怕。”

  “那我打通了,乃乃,您要真的骂呀,不能来本点假的呀。”白雪一说完,就真的打了温腾飞的手机。

  “乃乃,通了,您骂吧。”

  可乃乃接过手机,也只是说,我和你爷爷很想梅姑娘,你今年放假,一定要带她回来。好,我一定带她回去,温腾飞在那头安慰乃乃说。听了这一句话,老人家就把手机递回到白雪的手上。

  “乃乃,不是说好,要骂哥哥吗?怎么就一句话?”白雪对乃乃说。

  乃乃只是笑了一笑,自知理亏,再不吭声。

  “乃乃说,要骂你的,”白雪对着手机对温腾飞说。

  “怎么要骂我了,我有什么事做错了?”

  “乃乃要我把梅姐叫作嫂子,说你不同意。”

  “那回家,我就打死你!”

  “要打,你就打乃乃吧,是乃乃要我这样叫的,我要听乃乃的。”

  “这件事不同,可以不听。”

  “乃乃,哥哥叫我在这件事不要听您的。”白雪大声地对乃乃讲,故意让哥哥听到;她更是想哥哥马上把陶梅娶回来当嫂子的。

  “你不懂这是怎么回事?”

  “不就是爱情吗?哥,你对梅姐这么好的人没有爱情,那对谁才有呢?”

  “你懂什么叫爱情?”

  “不就是你爱她,她爱你,就是了吗?同乃乃爷爷这样相亲相爱的,不就是吗?”

  “这个同你这个黄毛丫头,真的说不清楚。好好读你的书,你不用管这个。”

  “我怎么不用管?你娶回了一个恶嫂,首先受罪的就是小姑子,还有乃乃爷爷爸爸爸妈一个都逃不掉。”

  “哎,真是牙尖嘴利,这样的小姑子,谁也受不了。”

  “那你就娶一个受得了的,梅姐就受得了;还有我给梅姐这样的怎么骂怎么整,也心甘情愿。”

  “不说了,我还要干活,我回去再治一治你。”这天是星期天,温腾飞还在广利路那汕头人开的小饭店干活。

  俩人同时关了机。

  “乃乃,您说要好好骂哥哥,怎么,一接到电话,就不骂了,是不是哥哥是个男的?”白雪还是揪住乃乃不放。

  “傻丫头,对你,我一样舍不得骂,我什么时候骂过你啦。”

  “乃乃,这个我心里明白,您要是骂我们打我们还不是为我们好。”白雪说着,就偎依在乃乃的怀里。

  说真的,他们一家老老少少,穷真是穷,生活过得有苦有难有忧有愁不温不饱,而即使揭不开锅,也很少有争有吵的时候!温腾飞对他和陶梅俩人关系发展趋势的担心真不是多余的,刚开学,卢腊梅一回到学校,就约他上了越秀山。在南秀湖边,在古城墙下,俩人一见上,卢腊梅就马上扑到他的怀里而泪水纵横地痛哭开来。他看到她已哭成这个样子了,就知道她在家里的日子是多么难受了,也就跟着伤心,而不知怎样来安慰她才是好了。并且,她整个人瘦得不成样子了,而又打不起精神来;本来她是很丰满,而又总是神彩奕奕的。

  真的,卢腊梅在家的日子里是度日如年,食不甘味,寝不能安。洪秀英派来的车一把她接回到家后,就把她管得比以前更严了,不给她擅自出门;一出门就都是洪秀英安排好的,莫非就是要她同吴那通去吃饭去唱歌跳舞。她又是一个孝女,性格又温顺,也就不想太过地同妈妈争吵,只好忍气吞声。而当她一看到吴那通的那一个俗不可的样子,就想呕吐。同吴那通在一起时,她不敢喝一点酒,怕喝醉了,会遭到吴那通的***有一次,吴那通还要她去开房,遭到她的斥责后,他以后才不敢再提起这个话题。而她一回到家,就躲到房间里喝酒,直到醉得不醒人事。在家的每一天,她都盼着能快开学,而能快一点回到学校回到温腾飞的身边来。

  这样一来,洪秀英就更不给她好脸色;俩人在一起,话说不到三句,稍有一点听不顺耳的,洪秀英就训斥她。甚至有时连温腾飞都一起骂了,不是骂一个穷鬼一个山沟仔,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R,真不知天高地厚;就是骂,这么一个穷鬼不就是看上你父亲手中的权,看上我们家的财产……还有不堪入耳的。

  温腾飞和卢腊梅一直在南秀湖边的石凳上相依相偎;卢腊梅伤心地落泪个不停,而他心情就像古城墙那样沉重。她把头全埋在他的怀里,不知在他的怀里流下了多少伤心的眼泪,而把他的大腿泡湿了;她的身体在抽搐颤抖;她的心在流血!而他一直搂住她的双肩,也不知在她的背上洒下了多少眼泪,而把她的背后打湿;他的心也在流血!

  卢腊梅哭够了哭累了诉说完了,他俩仍然在公园里一直紧紧地伤心地拥抱着,谁都默然无语——卢腊梅的痛苦已不能再用语言来表达;只有这样紧紧地拥抱着温腾飞,才会减轻痛苦减少流泪;而温腾飞对她的痛苦已不知道用怎么样的语言才能给她予安慰,只好这样紧紧地拥抱着她;让自己的体温使她减轻痛苦而不再流泪!直到月光初起,公园里已是万籁俱寂,他才搂着她离开那里;他感到她的双腿在发软,而精神恍惚!

  本来,温腾飞打算一开学,就同她明确提出分手一事的。在假期里,连乃乃在广州住院治病这样一件事也不告诉给她,是已把她当为局外人的了。可现在,看到她的这个样子,他的心在她的泪水的滲透下,哪儿还能硬得起来,就再也下不了决心提起这事。但是,俩人的关系也依然是若即若离。他从她的哭诉中已知道,她的家人不管她是死是活,都绝不会让她同他好下去的了,但看到她的这个样子,分手一事,他只能打算等到毕业了,各奔东西以后,顺其自然了,而结果能以预料。所以,当陶梅提出要同他一起送乃乃回家时,他怎么样也不同意;他真的很害怕会伤害了她;他觉得绝不能伤害她;他也就下了决心,再也不能同她过往太密了;同她再这样来往,他觉得自己是在欺骗她的感情欺骗她的善良,这很不道德。

  况且,家庭条件的障碍,在他的脑子里也是很牢固的。他在接受卢腊梅的追求时,总觉得别人在背后指责他,是冲着人家的财富和权势来的;这是他最不能忍受的。现在同陶梅的恋爱,这种感觉还是在脑子里去不掉的;但是,尽管他同她接触的时间还不长,他是那么想能有她这样一个女朋友,能有这样一个终身伴侣。

  开学不久,陶梅给温腾飞发了几次信息,他都借口功课太多太忙,而不同她见面。他给她发的信息,口气生硬,甚至他把乃乃送回阿坝回来之后,他只是给她发了一个信息,说感谢她的一家给他家所做的一切,他会没齿难忘,而不约她见上一面,当面表示谢意。他忙是很忙,又要上课又要打工,的确很忙。并且,他这一个学期,打起工来,就更卖力了,他不但打算挣到自己的费用,还想能挣多一点,还上乃乃的治疗费。一到了周末,就出去打工,有时白天打了,晚上还到夜店什么的有活干的地方去当跑堂,端茶送水。本来他是非常不愿意到这些地方打工的;他是非常不愿看到那一种“一杯美酒千人血,数碗肥羹万户R”的场面的。但是,为了生计,只好也到这些地方打工了。而说实在的,也不至于一点时间都抽不出,连见一个面的时间都没有;他主要还是考虑到再这样来往过密,加深了感情,将来会伤害了她。

  而开学不久,赖珠就告诉了陶梅一条消息,说那天她俩在仙踪林之所以等了温腾飞那么久,那是因为他那天刚出校门时,遇到学校的一位女教师遭劫受了重伤,他把她送到了医院抢救才来迟的。幸好得到了及时抢救,那位女教师才能活了过来。这位女教师就是他那个系主任的老婆,是教文学的。前几天,捡回了一条命的那位女教师和全家人给他送来了表扬信和奖金,是好几万块;如果他收下了这一笔钱,助学贷款就全能还上了;可他对奖金一分钱都不受,都捐给了见义勇为基金会了。今天,学校专门为这事开了一个表彰大会,还决定免了他最后两个学年的学费。最后,赖珠卖关子地问她:

  “草莓,你想不想听一听他在表彰大会上说的那一番话,他的那一番话可是感动得全校在场的师生都流泪的呀!”

  “懒猪,快说!”

  “这有他的发言录音,我传给你听——‘我们小的时候,我们的父亲不但用肩膀扛着我们走路,还都是心甘情愿地给我们当马当牛来骑;我们不懂事,骑在父亲的腰上,用鞭子抽着父亲的P股嫌他走得不快;父亲被骑得腰身很累很累,双膝被沙子磨出了血印,很痛很痛,但是他的心是甜的;因为他的心有一个彼岸有一份寄托有一个期盼:盼望我们长大,长大后能有出色,能尽到一份责任。现在,我们长大了,当父亲的肩膀当父亲的腰身再也承受不起我们体重的那一天起,我们每一个青年人,就有了责任,有了个人的责任,有了家庭的责任,有了社会的责任,有了国家的责任!我所做的那一点小事,也仅仅是尽到了一个青年人——一个有良知的公民——的责任。而在这里却受到表扬,真是受之有愧!’——草莓,你感动不感动?”

  “太感人了!”

  陶梅听完了赖珠传来温腾飞的这一发言稿,不禁落泪,就在心里发出了一声声感慨:多么好的一个男子呀!这样的男子才是能托付终身的呀!她为能认识到他而感到十分高兴!

  但是,这样一来,她也就更被弄得魂不守舍,心情郁闷。在学校里,谁也没能看得出她的情绪有什么变化。而在家里,同妈妈的话却少了好多,经常是不哼不哈的;不是经常躲在自己的闺房里,偷偷她拿出温腾飞在九寨沟格桑花大饭店里的那一个夜晚给她签上了名的相片在摩挲来摩挲去,就是埋头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