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仙女 207.
作者:都市风高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到医院,那不是要好多钱?”

  “拔一颗牙,应当不多吧,的确没钱,就来我这拿吧。”

  温腾飞看到,在给病人看病的整个过程中,爷爷态度显的是那样地热情诚恳,又显得是那样谦和儒雅!

  而自始至终那覃老乡都是聚精会神地听着爷爷同温腾飞讨论医学理论,以及看着爷爷给病人看病。他对爷爷渊博的医学知识和精湛的医术佩服极了!

  “不,不,一家老小,长年累月大病小病都是来你这看,从来不收我们的一分钱,怎么还好来要你的钱。”

  “你客气什么,我能拿得出才给你的;拿不出时,你想要,也是没办法的。”

  “那谢谢了!”那山村妇女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深深地向爷爷鞠了一个躬。

  “不要急着走,今天来了客人,吃完饭再走吧!”爷爷挽留她。

  “不用了,我还好意思在这吃饭。”

  爷爷看到她坚持要走,就站了起来把她送到门口。

  温腾飞跟在后面。

  这时,刚好陶梅从外面的火房走过来,见到她,叫了一声:“阿姨,你好!”

  “哦,姑娘是你来了,那这位是男朋友了?”

  她这一问,可把陶梅的脸问红了,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因为她刚才向爷爷和奶奶介绍温腾飞时,也只说是同学。这时,她只好向那老乡轻轻的微笑了一下,算是默认了;接着就说,阿姨吃完饭再走吧。

  “饭,我就不吃了,我有好几天不能上山了,玉米在地里还未收回,我还要上山去。”

  “那你的爱人呢?”

  “也随大家到gd卖工了。”

  这里的人,都是把出外打工说是“卖工”。看来这说法是最恰当不过了,他们的确是靠卖力气卖汗水而挣钱的呀!

  中午饭一吃完,覃老乡一家就要回去了,再晚,在太阳下山之前就会走不到家。尽管他们个个都是走惯了山路的,但这山路,不管谁,在夜里走,还是不能不令人担心。所以,不是在非不得已的情况下,是不会摸黑去走这山路的。

  他们出门时,爷爷就给两个小孩子每人五十快钱,说是给他俩上学用的。老乡夫妇怎么也不肯收,从孩子的手里拿过钱,就塞回给爷爷说,这样,以后我还敢来看大哥吗?我这样不是卖一个高价鸡给您大哥了吗?

  “你这话,就说得太见外了,你能来看我,我就非常高兴了,记住,小覃有空就到我这。”爷爷和蔼的说着,就又把钱给小孩子。

  “小覃,你再客气,爷爷要不高兴了。”奶奶这时说。

  老乡这才把钱收起。

  老乡走了以后,陶梅就要给爷爷和奶奶翻晒被褥。爷爷说,太阳就快下山了,明天再洗吧;有的在乡亲的帮助下,我和奶奶也洗了一些晒过了,你就把今晚要盖的晾一下吧。

  “爷爷,奶奶,不是说,我来才翻洗的吗,怎么就洗过了?”陶梅为自己没能及时来,感到有一点对不起爷爷和奶奶了。

  “你的功课那么忙,谁知道你还有空没空。”奶奶说。

  “我说等你来洗,你一定会来,奶奶不信。”爷爷说。

  “我的功课,奶奶,您是知道的,在那都是一样做。我不是同您通话说一定来吗?以后我不到,您俩不能自己干啦,要听话呀!”

  陶梅就好象对一对小孩子那样对爷爷和奶奶说话,这就让听到这话的温腾飞和赖珠不觉之中笑了起来。

  赖珠就帮着陶梅要把柜子里的被褥拿到外面,在两棵树之间拉上绳子就晾上去。

  温腾飞又坐到爷爷的身边向他老人讨教针灸技术。

  “阿彀哥,你向爷爷学起医来了?”赖珠见状就快言快语地问。

  “我家乡那样的山区,最需要爷爷这样的针灸医术的。”

  “你也想当医生了?”

  “当不当医生这无关紧要,最要紧是能有爷爷这样的医术。”

  “有时间就到我这,我教你。只要有心学,这也不是什么很难的事。”这时爷爷插话说。老人家说着就拿出了穴位图向他讲解了起来。

  温腾飞专心致志地就像一个小学生那样在听着老人家在讲解。

  一会儿,赖珠晾好了衣物的走进房来,看到爷爷刚讲解完了一个部位的穴位图后,就逗他老人家说:

  “爷爷,您对陶梅带来的这个大礼物满意吗?”

  “什么大礼物?”爷爷问。

  “他呀!”赖珠向温腾飞指一指。

  “呵,呵,傻姑娘,”爷爷高兴地说。

  一会儿,陶梅也从外面走进来,见到爷爷又开始给温腾飞讲解穴位图了,就说:

  “爷爷你那么快就收到一个学徒了,怎么一点仪式也不举行呢?”

  “一家人还用举行什么仪式。”

  爷爷的这一句话,一下子就说得陶梅和温腾飞俩人都有一点不好意思了。他俩只好相视而笑。

  “那好,爷爷,现在,你就放假给他吧,我们想到山顶上去。”

  “好呀,去吧,来日方长,急不来,”爷爷说着就收起了穴位图。

  “爷爷,奶奶,那我们去了,”温腾飞仨一齐向爷爷和奶奶说。

  当他们一爬到后山的山腰,就看到一位瘦弱的老年女人在犁地;她赶着牛在半山腰的石山上艰难地来回走着;犁铧不时出了“嗑、嗑、嗑”的同石头的碰撞声;有时犁铧一下子又从泥土下跑出了地面,让犁铧失去控制;而好多时候是这里一犁,那里一犁,是一犁的地。

  犁地,赖珠从没看过;而女人犁地连听都没听过;她觉得特新鲜。而温腾飞却觉得这里种地是比他的家乡还要艰难。

  陶梅则是每次看到这种情景,都是为家乡的农民这种吃苦耐劳的精神而在心里赞叹!然而,每一次看到这种情景,心情都很沉重!

  “好美的一幅石山耕耘画呀!”赖珠说,“但是这样种地也太艰难了。”

  “我们昨晚所种的玉米就是这样种出的呀!”陶梅说,“而有些比这还要艰难得多的呀!”

  “还要艰难,种哪呀?”赖珠问。

  “是种在山腰上的石缝里的呀!”陶梅回答。

  “那要不要浇水施肥呀?”赖珠又问。

  “水是不用浇,但肥还是要施的。”

  “那旱天怎么办?”

  “听天由命,靠天吃饭,这似乎就是他们的命运!”温腾飞语气深沉地回答赖珠的这个提问。

  “对。他们的这种命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得到改变?”陶梅接过他的话说。

  “他们长年累月,这样生活,会感到痛苦吗?”赖珠问。

  “你看看这位老乡的脸,就知道了,多艰苦他们也不会感到痛苦的,他们生来就是很容易满足的。”陶梅回答她。

  “对,赖珠你看到了吗?老乡的神色,不是显得很安祥吗?”温腾飞也说。

  他们一路爬山一路说话,心情都是很沉重,不知不觉就爬到了山顶。

  当他们爬上山顶后,夕阳西下。他们望着红彤彤的西天,一缕缕絮状的云彩,仿佛是一条条蜿蜒曲折的纱巾在半空中飘拂着,那景象真的太精彩了太迷人了!这时他们的心情才不那么沉重。极目远眺,真是有着一览众山小的感觉。晌午,虽然也驻足在半山腰,欣赏过这美景,但因为要急着赶路,就漏过了好些精彩。并且又恰是午分时候,景致还没有这个时分的迷人。此时,真是如幻如梦!在这里,冬天的阳光还是那样地灿烂、辉煌。此时,远处,西下的太阳那一缕缕的金灿烂的光芒从白云的缝隙之间倾泻而下,给一座座山头都抹上了一层层色彩斑斓的彩霞,那一座座山头就好象是一座座金碧辉煌的宫殿。近处,盘阳河就像是绿色的玉飘带那样盘绕着大山从山脚下蜿蜒飘过,在阳光的照耀下蹿起一缕缕的绿光,就好像要把他们仨的美梦带到远方去;在绿河里偶尔有一群不畏寒冷的白鹅或一群鸭子在戏水游玩,让水面不时泛起了闪光的漪涟或细长的波纹,一切都是那样的宁静、清丽!这时,他们好像全都沉醉在梦乡里,谁都不说话,生怕一开口就会打破这里的宁静,打破这里的安谧,就会错过了欣赏这精彩的每一幕美景!

  过了好一会儿,温腾飞才说:

  “陶梅,赖珠,看到这里的山,我想起了一位古人说过的‘黄山归来不看岳,五岳归来不看山’的话。“三山”之一的黄山我去过,“五岳”之一的泰山我也去过,但我觉的古人的这一句话好像不太全面。这里的山,虽然没有三山五岳的雄、险,但也不失奇、峻、秀,还有美,我觉得不管怎么看,也是看不够的。”

  “我也觉得看不够,虽然我常来,”陶梅说。

  “我就来过一次,就更觉得看不够了!”赖珠说。

  一会儿,只见几个黑点从山下沿着羊肠小道往山上慢慢地蠕动。走近了,相互之间热情的打招呼时,他们才完全看清楚,这是一位老奶奶和两个小孩子。不用问,他们也是祖孙两代了。每一个人都是在背篓的上面叠着一大捆的捆得很结实的青草。这是他们从山下割来的,是背回家喂牛喂羊的。刚才,走路时,他们一个个都是把头低得几乎要抵到眼前的石尖上,见到的只能是上面的那一捆捆的青草,几乎看不到人影。

  “哥哥,姐姐好!”那两个小孩满脸笑容、异口同声地向他们打招呼,而脚还是一步一步地向前迈。

  “奶奶好!”陶梅他们先是热情地向奶奶打招呼,接着又向俩孩子打招呼,“孩子们好!”

  “奶奶,歇一下吧!”陶梅亲切的说。

  “啊,你不是陶郎中的孙女陶梅吗?什么时候到的?”奶奶一边放着肩上的背篓一边问。

  “中午到的,奶奶,”陶梅一边回答着一边去帮着奶奶放下背篓。

  温腾飞见状,也赶快走前两步上去接住奶奶要放下的背篓。

  那两个小孩子见到奶奶放下了背篓,也都在路边的石面上放下了背篓,在一边喘息着。

  赖珠也想过去帮他们,可她那脚还不是很灵活,等到她走过去的时候,人家都放下背篓了。

  这时,陶梅就同奶奶拉起了家常,问奶奶养了多少头牛多少只羊,生活怎么样等等都问了一个遍,好像她是来考察的一位大官。

  温腾飞真想不到陶梅这样一个从小在大城市长大的姑娘能这样关心山区农民的生活。这真是良好的家庭教育使然,一个人善良的本性使然!他就想起了一句话,“没有悲憫,只有坚强,这样的人在西方雕塑家的眼里无异于恶棍。换言之,对众人的悲憫远比自己一个人的坚强重要得多。”悲憫才是一个人高尚品格的集中体现呀!他在心里出了这样的感慨!

  “这几年,孩子出去卖工了,生活好多了,但今年大旱,山上的玉米都失收了。”

  “中午,我在煮玉米棒时,就现那些玉米粒都是不饱满的。”

  “咱们这里是靠天吃饭,一到旱天,庄稼就长不好,就失收了,连喝水也有困难。咱们这里还算好一点,山下就是河,那些离河远的,就要走到更远的地方打水去了!”

  “奶奶,看来这里的生活是够艰苦的了!”赖珠同情地说。

  “也不觉得怎么样,都习惯了;不是今年旱就是明年旱,反正年年一个样;失收了,就吃稀一点;山上没水了,就走远一点扛;不过现在小孩出去卖工后,就可以买一些大米了,生活好多了。”奶奶说。

  “天不早了,我们送你们回去吧。”

  这时,温腾飞看到太阳就要下山了,就对奶奶说。说着,就要背起奶奶的那个背篓。陶梅也要去背最小那个小孩子的背篓。赖珠也想学着她这么做,想过去背起另一个小孩子背篓,但那只受伤的脚,还是不受力,太过用力,还是痛得难受。

  “不用送,我们慢慢走,天就快要黑了,你们也该下山了,”奶奶说着就去拿过温腾飞已背上了肩的背篓。

  当两个小孩子要往山上走去时,就都热情地同他们告别说:“再见,哥哥,姐姐,有空到我家里来玩。”

  目送着奶奶几个往山上爬远去。眼看夕阳的余辉就要完全给大山吞没了,暮色渐浓,爷爷那的炊烟也已不见一会儿了,看来奶奶已把晚饭做好了,陶梅仨才依依不舍地往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