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看王道长他们真的要走了,就一起为刘大爷说好话,喜奶奶一直就不吭声。
白合看刘大军和他媳妇无奈又愤怒的眼神,刘大爷好像要濒临死亡的绝望神情,特想说点什么,沉寂了半天的小妖终于忍不住弱弱的小声嘟嘟着:
“你别犯傻,一定有原因,千万别发善心,善心害死人。”
白合欲言又止,阿朗不管这些,拉着奶奶的手,求喜奶奶少收点钱,救救刘大爷。
王道长、喜奶奶已经收拾完东西,根本不搭理阿朗的请求,转身就要离开,大军一看留不下他们,着急的说:
“四百就四百,我把家里能卖的全卖了,您可以给医治了吧?”
喜奶奶摇着头说:“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现在需要八百元,如果不行,明天会接着翻倍,你们看不看?赶紧决定。”
怎么会这样?八百元可是能盖一间新房子,仅仅一个小时就从一百涨到了八百元,明天还要翻倍,一群人七嘴八舌一下子开了锅。
这时刘大爷气的直起了一直弯着的要,生气的对儿子说:“不看了,我们回家,我死了也不能花着钱,这简直是敲诈。”气的开始不停的咳嗽,拉着自己的儿子就要离开。
大军可不这样想:“自己从小没了娘,爹把自己养大不容易,现在条件好了,承包责任制可以吃饱肚子,好日子来了,自己的父亲才六十岁,怎能就这样看着老人病死,王道长与喜奶奶是这方圆百里的神医,收了钱,他说能治一定能行,大不了没房子住又怎么样,自己年轻再挣回来,看不好他还敢要钱?还这么多见证人在这里。”
想到这里,刘大军下了决心要给父亲治病,拉着李道长求他给父亲医治,他父亲说什么也不治了,拉着大军要回去,就这样拉扯起来。
喜奶奶让阿朗拿出笔和纸,拉开刘大爷,让大军把身上的五十多元钱全给了自己,剩下的给自己打一个借据。
看着自己的儿子写欠条,把房子抵押了上,刘大爷生气的与喜奶奶拉扯了起来,他的儿媳在傍边挡着劝着,怕打起来。
看儿子在欠条上签了名字,按上了手印,王道长把欠条装进了口袋。
刘大爷气的开始剧烈地咳嗽,从一个月前的五十元,到刚来时的一百元,一个小时后的八百元钱,一个小时中,自己刨草药、给砖窑搬砖攒了很久的五十多元钱,还有家里的房子一下子全没有了。
刘大爷想进前,喜奶奶挡着又到不了跟前,打又打不过喜奶奶,眼看着钱和房子没了。
他一边咳嗽,一边觉得胸口阵阵腥热上翻,随着剧烈地咳嗽,一口浓痰加上紫黑色的血喷了出来,紧接着,又吐了一口黑血。
所有的人都惊呆了,吐血出人命了,这还了得,人群一下沸腾起来。
王道长和喜奶奶相视一笑,扶着刘大爷坐下,并不搭理见父亲吐了血,急红了眼的大军。
喜奶奶笑着对大军说:“你爹快好了。”
一边说一边拿银针给刘大爷几个穴位扎了十几针。
气急了的大军喊着对喜奶奶说:“吐了血,你还说基本好了,我爹死了,我和你们拼了。”说着就往上冲着要打人。
王道长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对他说;“急什么,你爹他死不了。”
刘大爷这时已经从刚才恐惧的吐血中缓过神来,对大军说:“我没事,现在觉得胸口不太痛了,还真是好了一些。”
王道长坐在刘大爷对面,把大军和他媳妇叫到跟前,对他们说:“你父亲在半年前生过什么气呀?”
大军和他媳妇想了一会儿说没有生过什么大气,偶尔拌个嘴是有的,但他们夫妇孝敬老人,觉得自己不对了,会给老人赔不是。
王道长坚持说刘大爷在半年多前生过气,由于性格内向不爱说话,郁闷及怒气没有及时梳理,长期压抑所以伤了肝。
对这件生气的事想的又太多,不知如何解决,多愁又伤了胃。
本来身体素质是很好的,由于生闷气就干脆卧床不起,平时天天闲不住的人,一闲下来,阳气不能通行全身,自然气滞血瘀就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长期不活动就会胸闷心慌,身体平时再好,毕竟是六十岁的人了,心慌、气短是一定的。
咳嗽会加快心脏跳动血液回流,让他阳气生发,否则心脏会偷懒喘不上气来,肺是没有为题的,所以故意不断加钱,刺激刘大爷,是为了让他把心里的郁结之气发泄出来。
一咳嗽,吐出了淤堵的气血,自然病就好了三分之一,一定是因为什么事生了气,如果猜的不错,是不是因为多年的好友或者是女人?才会让老人生闷气的。
说完这些,王道长把大军写的欠条还给了他,大家知道了原因,纷纷说他们遇到了神医。
刘大军的媳妇听完王道长的话,对刘大爷说:“爹,你是不是因为五婶子才生闷气的?”
刘大爷一听五婶子,有点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原来,他们家与五婶家是邻居,大军从小没妈,多得五婶照顾,五叔前几年病死了,留了一姑娘出嫁也走了。
乡邻有人说五婶与刘大爷闲话,大军脸上挂不住,不愿意五婶没事了就来自己家,就给五婶家鸡下了耗子药,为这件事五婶与大军吵了一架,让刘大爷犯下了心病。
原因找到了,喜奶奶拿出大军给的五十多元钱,给了大军五十,让他给五婶赔礼道歉去,劝他要理解老人的不易,心病还要心药医,让两个老人在一起不是一件好事吗!
又给他开了几服药,嘱咐他怎么喝,过三天去家里找她,她再配些药给他,剩下的钱就算下一次药钱。
刘大叔与他儿子儿媳感恩戴德的走了,围观的乡亲好多人知道王道长的符可以治病,还不知道把人气的吐了血也可以治病,无不赞叹感谢神灵让他们遇到了这么好的神医。
喜奶奶拉着白合的手说:
“这是病由心生,不除心病好了还会犯,肚子疼只是病显现的症状,心理问题也是病,古代的祝由术一大部分就是关于心理的,这是你道爷爷的看家本领,治病要看症状背后的起因,才能对症下药,药有千千种,恰当的语言也是药,我教你认识草药好不好?”
喜奶奶希望能够唤醒她的小主人,完成使命,好多人在等着他们的回归,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道主人与师父是否炼出了解药?
只有小主人知道解药缺什么,她和阿朗还知道回家的路径,唤不醒他们就什么都无从说起,如果白合真的是小主人,她一定会对医药有天生的灵性,这点她和师兄一点都不怀疑。
还没等白合回答,就听见一个声音说:
“阿合,赶紧谢谢奶奶,着太好了,我们也谢谢您。”
是白向天与冯家静,他们在医院包扎好脚,呆了几天,实在是不放心白合,王道长给敷上的创伤药非常好,到县医院二天的时间竟然好了许多,才几天的时间就长出来了新肉。
他们就买了点消炎药决定回道观自己养,在这里看到一群人围着吵吵,听说王道长在看病,他们又挤不进来,就一直在外围远远看着,看人少了才挤了进来,正好听到喜奶奶的话,当然非常开心。
白合看到爸爸扶着拄着拐杖的妈妈,开心的在妈妈的怀中蹭了蹭,这是第一次冯家静感觉到她的白合好像病好了。
又看了几个病人,时间一到,他们收拾东西,来到喜奶奶的家。
她家在寨子的最西面的山下面,孤零零的一座小四合院,干净整洁,北屋正房是一间诊所,里面摆满了各种药材,配房每间都有床,喜奶奶说是为了远来看病回不去的人准备的。
有三个少年在房间里给在寨子里看过病的人抓中药,喜奶奶让他们去给客人做晚饭,没事了可以早一点回家,明天再过来。
她和王道长,每个初一、十六会到集市上摆摊义诊两个时辰,不管多少人,时间一到,给多少钱也绝不诊治,今天来的晚了,收摊也就晚了些。
王道长起卦算命,喜奶奶看不了的疑难之症就会由王道长来医治,至今还没有医不好的病症,除非病入膏肓命不久矣,时间久了,方圆百里的人还有相隔千里的人都来找他们,白向天就是这样慕名从京城而来的。
还有人在家里等着看病,喜奶奶就忙了起来,小小的阿朗一直也在忙。
有五六个人拿着喜奶奶刚才开的药方来拿药,阿朗在熟练的抓药,白合刚开始在旁边一声不吭的看着,看了一会儿,竟然也能帮着阿朗在一排排的药抽屉里,准确的找到药方上的药。
阿朗个子矮在下边,白合站在长条凳子上拿上面的药,不一会儿两人就配合默契,根本看不出来一个只有八岁,一个是从来没有接触过中药的有着间歇精神病的人。
王道长和喜奶奶看着两个孩子配合默契的抓药、过称、分成小份、包好、算账、收钱、找零,一边干活,一边不厌其烦的告诉每个拿药的人怎么用心的熬药,那味药需要后放,什么时候吃,吃药时忌嘴的是那些。看到这些,两个人的眼睛红润了。
白向天、冯家静也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白向天把冯家静揽在怀中,开心的在冯家静的额头上不由自主的亲吻了一下,看到女儿这样,两个人的眼睛红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