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若有琴 零一三拍 神奇的祭仙台
作者:秀透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怀乐抑制过度的心跳,怕他看出什么来,垂着眼帘不敢与他对视,嘴硬地辩解:“我没有不听话。”

  话一说完,她觉得自己敏感过度,不禁尴尬地笑了笑,少年见这情形,伸手揉揉她的脑袋,唇角也绽放出一丝笑意。他的年纪也就比她大了几岁,可不知为何,做出这个动作,却充满了像父亲一样的慈爱。

  她忍不住回过头,只见他的一双凤目仍然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前方,那笑意达不到眼底,有种虚冷的感觉。

  怀乐觉得自己撞见了不该知道的东西,慌忙垂下眼睑。

  祭仙台中间是圆圆的通道,大约有一丈之高,往前边看去,依稀能看通道口处微弱的光线,但而洞内黑暗,不知距离洞口有多远。

  怀乐转头看向左右两边,开始只是模糊的一片,随着眼睛的适应,墙壁上的景象逐渐清晰起来,洞内石壁也是雪白的,上面刻着奇特的符号,横竖弯拐,线条流畅优美,就像跳动的音符,每一笔每一画,都倾注了力量。然而这材料却是短暂的——很容易损毁的石膏和大理石粉的混合,一碰就破。

  这种符号似乎与她在河底看到的囚禁卡卡的那座房子上的符号相似,莫菲是同一种?她暗暗琢磨着,心神竟不由自主地被吸引进去,明明是没有生命的石头,却像活了起来,在她脑海中舞动着恍惚的旋律。

  难道是曲谱?她将每个字联系起来,每连一个字符,脑海中就会跳动一下,越连越多,越跳越快,那曲子竟在她脑海中回响,一下一下,开始时委屈,不流畅,但越来越顺,她沉醉在曲子中,不由自主地配上词,哼唱起来。

  夜色浓重,风似乎静止了……

  少年目光灼灼地注视着她,手上的劲道蓦然大了许多,神色竟出现一丝紧张:“这曲儿是谁教你的?”

  怀乐身体一颤,就像被人从梦中唤醒过来,有些摸不着北:“什么歌儿?……我刚才有唱歌么?……不,是我爹教的,我擅自改了词……”连续否定自己的话语,她讪笑着转过脸。

  少年脸色一变:“你爹是谁?”

  怀乐被他神情吓到了,急道:“我爹——”话音未落,少年突然从身后揽住她的腰,坚实有力的手臂将她搂在怀里,动作虽然柔和,却干净利落,不容拒绝。怀乐踉跄往退了两步,倒在他怀里,来不及生气,便呆了呆。

  一朵乌云从洞口悄然冒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他们飞来。

  随着距离的靠近,乌云不断加强形成一个实体,化作一个男人,黑斗篷连着帽,帽沿压得很低,加上月光从洞口投下所造成的阴影,恰好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略尖而苍白的下巴和微翘的唇角,几缕淡青色的发丝随风往后飘,给人一种嗜血的冷酷。

  男人带着无比的静谧和死亡的气息,迅速飘到他们面前。

  怀乐忍不住冷泠泠地打了一个寒颤。

  他的手上,握着一把月牙一样的刀,尖端滴着血。

  血……

  怀乐眉心一跳,难道是少年的血?他受伤了?在这连光芒都会冻结的杀气当中,她清晰地闻到鲜血的味道。

  看向味道飘来的方向,她只觉得浑身发冷。

  ——血顺着少年墨色绣竹的衣裳缓缓滑落地面,在地上晕染开来,如一池的红花。他的衣裳海棠霞灿,若非仔细看,完全分辨不出那是衣裳还是血。

  怀乐抬起头,他的脸色苍白如纸。

  黑衣人就站在他们面前,凝神看着他们的方向,怀乐的一颗心几乎要跳出胸腔来,这下要怎么办才好?然而,少年握在她腰间的手依然稳如泰山,仿佛就算东海崩裂,他也不会出现一丝晃动。这无形中给了她强大的安全感,她莫名其妙地信任他,恐惧慢慢褪去。

  因为结界的关系,黑衣人看不到两人,扫两眼便往前去了,玄黑长袍轻飘飘地滑过地面,刮起阵阵冷意。

  安全了?怀乐悄悄呼出口气,就在她放松警惕的这一瞬,黑衣人猛然回头,手中的月牙刀刷地砍过来,瞬间光芒万丈,将通道照得如同白昼。

  啊——

  被强烈的光芒刺得睁不开眼,怀乐被这可怕的气场完全压制住,竟连挪开一步也做不到。

  原来黑衣人早料到他们在里边,但不知他们的具体位置,这才故意走到通道之末,再对整个通道进行致命的一击。

  即使是祭仙台,也逃不开这被粉碎的命运,更甭说出于祭仙台之内的两个人。

  “轰”的一声巨响,祭仙台炸裂开来,碎石四溅,粉末飞扬,短短一瞬间,祭仙台便从土地上消失,化作一堆白色的灰尘,诉说着曾经的纯净。这是理所当然的,超过千万斤重的灵力之刃,不管怎么样的东西都能将它如尘土般粉碎掉。

  这个过程,连九百生灭的时间都不到。

  然而,在祭仙台毁灭之前,少年抱着她以鬼神难测的速度转移到半空,将结界环绕于周围,虚空站在天地间。怀乐来不及反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祭仙台在脚下毁灭,这样一个充满灵气、充满神秘的祭仙台在她面前毁灭。

  心中疼痛得难以抑制,她不顾眼前状况的惊险,抖着嗓子歇斯底里地喊出来:“为什么——?”

  少年被她嚎得发怵,压低声音道:“别着急。”说完,迅速降落在祭仙台的废墟之上,随着他的回归,散落在四方的祭仙台尘末,以快得肉眼看不见的速度凝聚,须臾之间,便恢复原状,将他们包含在笛洞中,不曾改变分毫。

  怀乐被眼前的情景吓愣了,张大嘴巴一直看着,忘了合拢。

  呼呼的阴寒之风再次刮起,敌人从另一端缓缓走来,嘴角挂着轻蔑的微笑,拿着月牙的模样,就如打了胜仗的武士,带来的是危险的压迫感。

  “……什么嘛,宁非。你也没什么大不了嘛。”敌人没有立刻进攻,只是在距离两人六尺远的地方停下脚步,慢慢扯开唇角,带着一丝嘲讽。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