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素加更,求撒花呀~~】
头一回,少年心底里凉飕飕的。他坐在原地愣了半日,忽地叫了一声:“喂。”
通道里着实是暗,怀乐急赤白脸地瞪着他,显得惊惧又不安,纠结的头发拂在鬓角,有点萧索。
少年见她不说话,烦闷地玩着果子,敛着眸,又闷闷地说:“我不是……故意的……”
“你……你放——”怀乐好不容易才忍住不把后面那个字说出来,气呼呼地去抢,但少年显然是在逗她,比她快一步地将云果放在唇边,伸出灵巧的舌尖舔了舔,气得怀乐一脚揣在他的小腿上,怒叱道:“混蛋!”
他痛得眉头皱在一起,一边手摸着被踹的小腿,一边把云果递到她面前,一副忍痛割爱的神情道:“要不还给你。”
“你——你真是——”她所有的话都呛在嘴里,扭头就走。
少年见她走了,也不急,咔嚓一声,把云果扔进嘴里,打咬一口,声音大得十尺之外也能听得清清楚楚。他吃完了,仍旧恋恋不舍地舔了舔手指上的美味汁液,正要赞美两句,忽地又想起了什么,转而蹙眉道:“这云果还没熟,好难吃!”
怀乐不经激,登时回过头来:“你吃就吃了,还想怎样?”
少年伸手去拉她,满脸无辜:“这么容易生气?”
怀乐把手放到身后,后退了一步,好像被他碰到是一件相当郁闷的事情。少年不依不饶,上前一步,怀乐瞪着他,又退开几步。
如此三番,怀乐已经退到墙角,没了去路。她侧头往后看一眼,心里想着下次往哪儿退才安全。少年见这情形,不禁轻叹了口气,用手压住额角。
真是过分!怀乐心里气闷,却才想起来,混蛋的人是他,她为什么要逃?罢了,就当没见过他好了。
怀乐转过身,打定主意,大步往通道的洞口走去。
突然,一只手悄无声息地伸到她面前,她骇然一顿,少年迅速闪到她面前,掰过她的身子,对着自己,双手轻抚住她的脸,扬起唇角,似认真似玩笑:“我想将你占为己有。”
轻轻浅浅的一句话,霸气十足。
怀乐恐惧莫名,瞪他一眼,转身再逃,刚踏出两步,身子便重重地撞着了结界,她又气又恼,整个人像冒着火一般,伸脚往结界狠狠一踹,结界纹丝不动,她的脚却隐隐作痛,仿佛撞到的是坚硬的琉璃。
少年不语,迎着流动的红色光芒,在她身后轻轻抿起薄唇。
结界蓦然消失。
阻力一失,怀乐重重跌在湿漉漉的地上,结界之外大雨倾盆,地面水流成河。她满身泥水从地上爬起来,便有闪电火咬破夜幕,充满杀气地射向人间。一时间,她反射性地想往回跑,但想到他那惊人之语,又觉得他危险,硬着头皮不肯回头,冒着雨往前边跑。
哎,这小姑娘……少年摇头一笑,伸出手。
怀乐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将她卷起,她无力挣扎,又被扯回结界中。
少年一脸无奈:“你看看你。”一挥袖子,将她身上的雨水去个干净。
冰冷的衣裳仿佛一下有了温度,怀乐听着像父亲般慈爱的话语,愣愣地看着他,嗓子忽然堵住了,哪怕是一句想骂他的话语。
他伸出修长的手臂搭在她肩上,直勾勾地注视着着她,眸子如宝石般闪耀着认真的光芒:“我想将你所描绘出的灵魂之形占为己有。今后,”他顿了顿,期待道,“为我唱曲儿,可好?”
怀乐只觉得他这句话像锤子敲在她的心上,把它敲得像蛋壳一样裂开。这样可恶的人怎么可能会像父亲呢?她抬头看着他,但他的身影在她盈满泪水的眼中变得模糊。可她不愿意被他见着这番模样,硬是忍着哽咽,大声道:“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混蛋!”
他淡淡一笑,并不反驳:“你的名字。”
好过分的人。
这种被冒犯的感觉令人气恼,她紧紧握住拳头,狠狠瞪着他,恨不得一拳打掉他的鼻子,而且不道歉。
少年注视着她,而她完全无意软化自己的怒火,“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没关系。”他唇角微扬,“你只要记住,我叫子颐。”拍拍衣裳,他站直了身体,结界随着他的动作消失得无影无踪。
怀乐扭头就走,她得离开,因为她想揍他,史无前例的,她想打人。光线阴暗,她的背影半隐在黑暗中,有些寥落。妖男终于明白她是在生气了,急忙拦在她跟前。他望着她的眼睛,神情中再无顽皮之色,也没有之前对付敌人时的漫不经心,然后用嘴型说了三个字。
字字清晰如同亲口说出:“原谅我”。他自知道歉的手法十分拙劣,可他何曾向谁道歉过?
怀乐重重吐了口气,紧握的拳头终于松开了些。
好吧。
不过他还是大混蛋。
所以,她还是决定离开祭仙台——再也不要再见到他。
雨势渐渐减小,水滴在雪白的祭仙台中,反射出亮灰色的光泽,细小的波纹不愿其烦地重复扩散着。
怀乐走了几步,突然想起自己所站的地方是那个黑衣人倒下的位置。她低头看了看,地上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甭说尸体,连血迹也没有一丁点,但他那把月牙刀却还插在墙壁上。失去了犀利光芒的刀身,在阴影中显得黯淡而无力。
她不由得疑惑道:“那人去哪儿了?”
“刚才你擅自出结界时怎不担心?”子颐走到她身边,唇角勾了勾,气定神闲道,“他本该神形俱灭,但这人十分狡猾,硬是跑了一魄。”
怀乐被转移了注意力,一时没想起自己要离开他的信念,不解地问:“魄是什么?”
子颐不答,走到石壁前伸手握住月牙刀,周围无风,但月牙刀上有股异常的寒气,怀乐也伸出手指,但轻轻一触便觉得身体要被冻僵,急忙缩回手。子颐似乎未感受它的寒气,轻轻一拔,兵器便破土而出,令人惊奇的是,石壁自动愈合,一点痕迹也没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