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有女惊雷 第三十九章 回府
作者:山岚月隐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史远从皇宫出来,一路上都在想着皇上那句话:六娘子如今有些痴傻,晚霞公主尚需抚慰。急匆匆打马前行,可是家中出了什么事情?

  回纥公主耶罗娜水土不服,为了安这位回纥公主和她父王的心,他在凤翔府耽误了十几天时间。直到耶罗娜稍微有些好转,这才三百里加急,一天时间就赶回了长安城。气都没喘,家更没回,直接去了皇宫面圣,亲自向皇上汇报出使回纥的取得的一系列成果。虽说这些日子以来早有折子奏上,可是当面说与在折子里说效果还是大为不同。毕竟已经一年未在京城,京内大大小小的事情,也不如从前那般事事经手,还是要去探看皇上心思的。

  却不料如今连家都未回,皇上竟给了这么一个令人讶异的消息。

  因曾有使臣出使回纥半路即被吐蕃人截杀的先例,因此这次出使一改从前的大张旗鼓。他也做足姿态,前日还在朝堂上与众朝臣辩论,第二日却悄悄打开城门,一行人星夜出发,改装潜行,前往回纥。

  这次出使回纥之前,他也好生交待了王氏,切莫慢待晚霞,要知道晚霞手中的黄金可是皇帝心心盼望了许久的。此次与回纥约定开边界互市,回纥岁入大夏马匹五千,以及此后收复河西道故地,粮草、武器、军饷等等无不要用到大笔的金钱;更遑论,日后收复契丹,重新修建长城,更是要银钱无数。

  王氏是他发妻,也是天下有名的儒学大家太原王道彦的孙女,一向知书达理,温柔婉约,这二十年来一直为他打理家宅,操持内外繁杂事务,使他能在外安心替皇上奔波,他一直很信任她。

  而收复大平这几年以来,晚霞在内宅安分守己,每次去探看之时,也并无抱怨之色,因此对于在惊雷成年之时得到她手中所藏的秘宝,他是相当有信心的。更何况,这些年以来,他疼爱惊雷,又为惊雷谋得太子侧妃一位,晚霞也非常满意。

  只是六娘子痴傻?这怎么可能?他到现在还记得六娘子那忽闪忽闪水汪汪的杏眼,还有那倒背着双手装大人背书的机灵劲。一年未见了,不知六娘子是否又长胖了些?

  此次将晚霞迁出丹霞苑,也是因为相府所在的这个坊只有这么大地方,丹霞苑外围够大,为了笼络回纥公主,得回纥兵相助,必须如此而已。若将话说透,晚霞必定会理解他的。当年,屠尽大平皇室宗族,晚霞不也原谅了他么?

  只是皇上说的话不可不察,史远暗自琢磨了半天,回头向跟在身侧的随从史青离道:“青离,这些日子家中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史青离与史青木乃是一对双胞兄弟,也是自小就跟在史远身边的老人儿。往日史管家随侍在侧,他则是天南地北去办史远交待他的差事。此次出使回纥,路途遥远,安危难测,他便与哥哥一同跟随史远前往。

  史青离道:“阿郎,家里能有什么事儿?再说有什么事儿,哥哥肯定比我清楚。咱们这马上就到家了,回去一问不就知道了!”显然快要到相府的兴奋,使他忽略了史相公话里那抹担忧。

  跟随在侧的另一位年纪大约四十左右的黑衫清瘦男子却道:“相公,可是有什么事不对?”男子确实十分瘦弱,黑衫穿在他身上,看起来更像是错穿了别人的衣衫,坐在马上更让人怀疑他是否会直接从马上跌下。

  这位清瘦男子名范希朝,字致君,乃是史远的幕僚,也是史远最为信任的手下之一。此次去回纥,考虑他到身体羸弱史远不欲带他,谁料他却提前一日出发,直接在驿站等着众人了。幸好,一路尚算顺利,他也没将性命丢在那遥远的草原之上。

  史远降下马速,道:“家事,却也是国事。皇上方才说我家那六娘子如今有些痴傻,晚霞公主需得抚慰一番。如今我在凤翔待了这十几天,家中却无消息传来,我有些担忧。”

  范希朝思索了一下,道:“确是相府家事,更是国事,相公这些年来一直安抚晚霞公主,善待六娘子,想必那晚霞公主也一直对相公十分满意。如今六娘子忽然痴傻,且不论原因如何,相公都须得先去晚霞公主那里了,于情于理皆是如此。相公家事,某也不愿多说,只是千万安抚晚霞公主为上。”

  史远点点头,道:“致君,你且先回府,你这身子如今可要好好将养几日了,日后要你操劳的地方还多着呢!太子今秋便要出征吐蕃了,你可要赶紧着养身体。”

  范希朝笑道:“吐蕃未灭,何以家为!此次联络回纥,正是我辈男儿当做之事,相公又何必如此操心我这身体!相公放心,某自家事自家知,就算拼了某这条性命,也要将那吐蕃军赶出我朝土地!”

  史远听了这话心中郁结稍解,豪气顿生,“正是如此,我辈男儿当如霍去病!”说完,朗声大笑。

  与范希朝分道扬镳,没多大功夫,便回到相府。远远地,便可看见王氏携众妻妾子女站在门外翘首企盼。史家偌大家族如今只剩下他一人,这外面站着的便是他全部的亲人。就算他郎心似铁,此时心中也不禁有些柔软。

  史远双脚一磕马腹,“驾!”一个加速便冲至众人面前,快到众人身前时,却轻巧地一挽缰绳,“吁--!”马儿前蹄高高扬起,恰在众人身前停住。

  “好!”那在门口等着的家仆也纷纷叫起好来!没想到自家阿郎此时竟秀了一把马技!

  王氏眼含热泪,却又轻嗔:“郎君,切莫如此了,学那少年心性,也不嫌丢人!”

  “哈哈,为夫技艺超群,便是在回纥赛马也未曾输于那些回纥人!又如何不能现于自家人眼前呢!”暂时抛弃皇上说的那些话,史远显然心情不错。

  史娉婷连忙凑上前去,拉住缰绳,助父亲下马,道:“爹爹,你当年没取那武状元真是可惜了!”

  史远笑笑未答,看了看女儿模样,点头道,“婷儿又长高了些!这些日子可有好好做女红,读《女则》?你这及笄礼爹爹耽搁了,不过此次定要为你补办!”

  史娉婷自然心中高兴,却也知道办完及笄之礼后,怕是就要嫁入宫中了,心情微微有些停顿,不过却更是有些脸红,撒娇道,“爹爹,你一回来就询问女儿功课,要问也是要问大哥的功课才是!”

  史战在一边也急忙上前,行礼道:“爹爹辛苦了!”

  史远拍了拍史战的肩,道:“一年未见,战儿倒是看起来黑了不少,过两日爹爹可要去马场考较与你!”

  史战喜道:“孩儿听从父亲教诲,这一年来日日练习骑射未曾中断,就等爹爹回来考较孩儿呢!”

  王氏双眼泪光盈盈,上前道:“郎君,你总算回来了,让咱们这一家人担心了许久,这一年以来,妾是吃不好也睡不好,日日为郎君忧心。”

  史远看着双目红肿,面带憔悴的夫人,不禁有些感慨,少年夫妻老来伴,这些日子他不在家中,看来夫人也甚是辛苦,心中一动,携起王氏柔荑走入府中。

  众女人哪里想得到王氏今日脂粉未施,比起众人的光鲜亮丽来逊色不少,反而令郎君心生怜意!眼见着一家四口甜甜蜜蜜走在众人之前,众女人心里暗自气恼,却也无法。王氏自成亲后便掌管后院生杀大权,打理相府田庄产业,又深得郎君信任,谁敢说个不字?只得委委屈屈恭恭敬敬跟在四人身后。

  黄氏看着前面四人,又看了身边自家儿子和女儿两眼,暗道,两个不争气的孩子,就不知道讨好你爹!看来还是要你老娘出马!刚要出言讽刺,却被青娘拉了一下衣袖,想起青娘提醒,便也不再说话,只是一路跟随史远王氏进了相府大院。

  入得厅内,史远与王氏坐与堂上,黄氏、欧阳氏坐在王氏下首,众妾室儿女则按照顺序立于两旁,得主人信任的丫鬟婆子也各自寻着主人的位置一一站好。

  史远看了看堂中众妻妾,大多眼中含泪,不停望向自己,想到一年未见,有些感慨,便道:“今日不比往日,这些家中规矩就暂且放下,都坐下说话吧。”

  王氏见状道:“郎君,家中规矩还是要守得的。更何况,一时半会,哪里寻这许多椅子来?不过是与众人见面而已,晚上尚有家宴,到时再与众位姐妹一叙长短也不迟。”

  史远轻轻点了点头。

  黄氏却道:“郎君在外一年,咱们可是担了一年的心呢!府内姐妹们日夜思念郎君,孩儿们也都思念爹爹,不信问问府中姐妹,谁吃得好,睡的香?如今郎君回转,令姐妹们坐个椅子又如何了?

  王氏却未曾想到黄氏今日一来就如此顶撞于她,忿忿地瞪了黄氏几眼,又看向站立的这些妾室们。

  堂下一位着绿衣的纤瘦的女子此时站了出来,俯身一礼,道:“奴婢们站着回话,本就是规矩。郎君怜惜我等,妾却不敢倚仗郎君怜惜,做此不敬之事。”

  史远发了话,道:“那就暂且如此吧,也不必费事了,晚宴大家一起过来用,毕竟来日方长,这规矩还是要守的。”

  黄氏听史远赞同了王氏提议,又提起那家规,心中气愤,道:“郎君,咱们家中规矩可是人人都必须得守得的?”

  史远一怔,怎么突然就说起家规了?道:“自然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若人人不守国法家规,岂不是要乱了套?”

  黄氏又道:“据说咱家家这家规可是大姐自王家带来的,那可是大得不得了的家规。那这长姐欺凌幼妹,差点鞭打致死又当如何?”

  黄氏竟是直指了王氏!

  王氏眉头一跳,看来此事不能善了了,道:“妹妹说这话是何意?莫非是说咱们府中有姐姐欺凌妹妹的事情发生?”

  黄氏笑道,“姐姐真是好胆识,事到如今还面不改色,妹妹实在是佩服之至。俗话说得好,平日不做亏心事,自然夜半不怕鬼敲门,我说的是何事,姐姐比我清楚。”顿了顿,又道:“郎君,我看还是先去我碧梧苑看看六娘子吧,六娘子昨日看望她娘亲回来,脖子上大片红痕,怕是被人勒出来的,不过未致死罢了!也不知是谁对一个五岁的傻孩子竟然下此毒手呢!”

  “哄”地,仿佛一下炸开了锅!众人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由于王氏的权威和刻意掩盖,清楚知道六娘子事情的人不多,大多是口耳相传,依稀知道这六娘子惹到了大夫人,被鞭笞得差点死掉,不过却被黄氏弄了回去,日日养着,后来又发了天花,成了个傻子。此时,黄氏丢下一枚重磅炸弹,当众揭开此事,到底要干什么?

  王氏想不到黄氏今日竟突然发难,看来是要将惊雷这事翻出来?不过这府中谁敢乱嚼舌头,昌哥也说过六娘子现在身上伤痕已消,谁能证明婷儿曾经打过她?

  不过这六娘子被勒如今又是谁做的?她看了看自家女儿,见自家女儿也是一脸讶异之色,便知不是女儿下手。莫非是黄氏做的!贼喊抓贼?!

  史远听后几欲晕厥,怒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看来惊雷真的成了一个傻孩子?且在他回来这日又几乎被勒死,这一年当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这才细细打量起王氏和黄氏。

  黄氏看起来有些幸灾乐祸,这女人一向有口无心,没什么大计谋,且自幼在军中长大,人情世故不大清楚,所以这后院家事一直是王氏打理,她有些不服气也是正常。只是今日一再提起惊雷,究竟是为何?莫非真是王氏做的?还是借机要陷害于她?

  他又转头看向王氏,王氏此时起身跪下,泪眼涟涟:“郎君,是妾身无能,竟让六娘子遭此毒手,妾身一定彻查此事!想不到六娘子命竟如此苦!”

  史远也拿不定主意,更不能依据黄氏一句话就定了王氏的罪,道:“夫人快快请起,这六娘子痴傻如今是怎么一回事?”

  王氏回道:“郎君,你走后第二日,六娘子便要去学骑马,只是那马儿性烈,六娘子不过鞭打了几下,那马儿竟发起了狂,将六娘子掀至马下,六娘子摔断了腿又磕伤了头,昏迷了十几日。妾身亲自请来了杏林圣手诸葛大夫为六娘子诊治。那日是在马厩中跌伤,故而,为着六娘子伤势,便也一直将六娘子置于马厩之内,未敢挪动。

  谁料黄妹妹知道消息后,反道妾凌虐庶女,将六娘子抢了回去,安置在碧梧苑,当晚,六娘子便发了天花,高热晕迷了十几天,醒后六娘子便已是痴傻了,不怎么说话,怕见生人。

  如今妾身已经好几个月未见六娘子了,妾实在不知这六娘子为何看望她娘亲后颈中便有勒痕,妾实在无能啊,请郎君责罚……”

  黄氏一看王氏三言两语颠倒黑白,怒道:“果然是恶人先告状!竟还想诬赖我!我就不信,这院里你还真能一手遮天了!我倒要让郎君看看你这个恶毒女人养出来的恶毒女儿的真面目!”

  史远见黄氏愤怒不像是作假,但王氏所说他也不能不相信,如今厅内人数众多,若真闹开也不好看,便道:“夫人请起身,我自是相信夫人的。”

  王氏抹了一下眼角,“郎君还是先去蘅兰苑看看晚娘子吧,她这些时日以来茶饭不思,人都瘦弱了不少。我劝诫的那些话,她也不大听的。”

  黄氏气得直想跳脚,这么好的局面,没想到王氏两句话就给扳回去了,郎君看起来还十分相信王氏的样子。冷哼一声,道:“绣儿,宁儿随娘出去,娘再也不愿意看见这些个腌臜人了!”

  史远却也未阻拦,对王氏道:“她一直有口无心,莫要同她计较了。”

  王氏心中忿恨,却也得意,看来郎君还是相信自己的。只是这六娘子被勒一事,倒要好好查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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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俺承认俺确实有点白,今天才发现原来把字体调成中大看起来很舒服。亲们,要注意保护视力啊!等下还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