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真的觉得她那个主意可行？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呢。”金芷担忧地说。

　　章重毅没有解释，大踏步向前走去。

　　房间里，小姜好奇地问阿九：“你真的准备在春采会上跳舞？”

　　阿九看着小姜，眼里充满得意，唱歌跳舞背诗，这可是穿越者征服穿越世界的标准技能，自己已经通过背诗改变了瘪屈的身份，跳舞这一项应该也能震惊四座吧。

　　“跳一下，跳一下，我看看是什么样不得了的东西。”小姜兴奋地催促。

　　阿九斜瞅着小姜，她本来想练好了再展示给小姜看，吓她一跳，可是这丫头天天和自己粘在一起，根本没有避开她单练的机会，便懒懒站起来。

　　小姜指挥羽环带着众丫环搬桌子抬椅子，将屋子正中的地面空出来。

　　阿九撩起裙摆，脸上得意的表情僵住。遥想当年，阿九在电视里看了这舞，喜欢地不得了，专门报班学习。这舞看着简单，实际上极难掌握，一个星期两节课，因为种种原因，阿九还误过几次。穿越前，她也只学会基本的舞步，穿越到这个世界大半年的时间，她就快要完全融入现在这个世界，对那个舞已经是记忆模糊了。

　　是这样，还是这样？阿九不确定地看着自己的脚，跳了一下，停下来想一会。

　　羽环原本在旁边兴志勃勃地看着。正如金芷所说，跳舞那是下人才做的事，堂堂的千金小姐居然想跳舞，这可不是寻常可见的事，然而见阿九想的时间远远超过动脚的时间，便自己该做什么便做什么去了。小姜始终在一旁兴趣满满地看着，并不打扰阿九。

　　阿九完全陷入回忆中，听到羽环在一旁禀道：“三小姐，吃饭了。”不耐烦地说：“怎么又吃饭，刚才不是才吃过吗？”

　　小姜代答道：“那是午饭，现在该吃晚饭了。”

　　阿九一怔，抬眼看向窗户，房外果然黑下来，闷闷地自语道：“怎么时间过得这么快？”

　　“你笨么。”小姜在一旁随口应道。

　　“你说什么？看着简单，实际上很难的。”阿九辩道。

　　“有什么难的，不就是...”小姜一边说，走过来，撩起裙摆跳了起来。几个动作跳出来，和阿九没什么分别，甚至比阿九还要顺畅一些。

　　“不是看起来象就行了，它实际上...”阿九想解释。

　　小姜指给阿九看，“要点是这几个地方，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阿九愕然，难道小姜也是穿来的？

　　小姜不明白地看着阿九，“我告诉过你，我练的功夫主要借对方的力打击对方，要做到这一点，当然要看穿对方的出力点，才好借力。你这个步伐翻来覆去就是强调这几个地方，跳得又慢，我若连这都看不出来，那不成瞎子了。”

　　阿九不作声了，低了头往外面走。

　　“你到哪去，马上要吃饭了。”小姜好奇地问。

　　“到七姨奶奶那里去。”阿九的眼泪都快下来了，打不过小姜没什么，毕竟她是专业的护卫；五子棋输给她也什么，那玩意规矩简单，网上游戏时阿九只是个中等水平，她很清楚想靠那个成名根本就是自己一厢情愿的YY；可这个舞蹈，好歹也有一百多年的历史，充满无数爱好者的心血，经过了种种改良。更重要的是，自己还要靠它扬名立万呢，居然也输给了小姜，自己还有什么混头!阿九觉得自己迫切需要金芷那如火如荼无微不至的奉承，来给自己做一下心理建设。

　　“国公一下午都在那边，到现在还没走呢。”小姜道。

　　阿九默默地折回身子，走到墙边蹲下。

　　羽环领着丫环将屋里的摆设还原，饭菜摆好，小姜夹了块肉含在嘴里，看阿九还在一边蹲着，含糊地问道：“你做什么呢？”

　　阿九蹲在地上，一边用金钗在地上划圈，泪流满面地念道：“我诅咒你，签不了约，上不了架，订阅钱永远不够邮寄费。”

　　“诅咒谁？”小姜的精力大部分在嘴里的肉上，听得不是很清楚。

　　阿九一把擦干脸上的泪，坐上桌子和小姜抢肉。她不是为了吃，纯粹是为了出气，将筷子握在手里，小姜挾哪块，她戳哪块。小姜不屑地瞅了阿九一眼，筷如闪电，一下子碗里堆起老高，端起碗到外面去了。

　　第二天早上，陈铁岭进来给阿九讲课，阿九老老实实地听着。吃过午饭，小姜照例想睡午觉，阿九堵在她的面前，“教我。”

　　“教你什么？”小姜退后一步，眼睛瞪得溜圆：“你能承得住我的一脚了？”

　　“你别乱来!”阿九连忙向后跳开，“我要你教我跳舞。我懒得想了，你直接告诉你昨天是怎么跳得了。”

　　小姜疑惑了，“我只是把你跳的步子连起来而已，我根本不知道你要跳什么。”

　　“就那样就可以了，反正那舞也不是跳给人看的。”阿九道。

　　小姜一怔，“不是跳给人看，那是跳给什么看的？”

　　阿九听了小姜的误会不由一笑，懒得解释，拉着她道：“快来吧，快来吧，我看看你的舞步对不对，若是不对，我还是要自己去想。”

　　小姜无奈，只得和阿九来到院子里，一起跳起来。

　　小姜边跳，边问：“这个舞好怪啊，你要用什么曲子配呢？总不能春采那天带着乐师跟着你一起去吧，会不会太招摇了？”

　　“不用，这活就我一个人足够了。”阿九道。

　　“我跳得对吗？”小姜问，她只是根据阿九的动作结合自己对身体的自然反应，将阿九的动作连起来，并不知道阿九跳的这个到底是什么意思。照她看来，这几个动作简直和乡下请神没什么区别，跳来跳去，一点美感也没有。阿九居然会想到在众闺秀面前，撩起裙子跳这个，是脑袋进水，还是被门夹了？自己的保卫工作做得挺到位呀，她是什么时候受伤的呢？

　　阿九点点头，虽然不想承认，不过小姜的动作分析得不错。其实说起来，还是怪阿九的水平太差，这动作根本似是而非，阿九看不出好坏，只不过确实如她所说，不是跳给人看的，所以也将就了。

　　小姜打了个哈欠道：“那你一个人跳吧，我去睡觉去了。”

　　阿九点点头，一个人练起来。

　　过了两天，按照阿九的要求做的衣服送了过来。阿九迫不及待地穿上，小姜顿时在边上笑开了，“好象和你描述的情景，差得很远啊。”小姜道。

　　“不应该呀，怎么会这样？!”阿九自己也大吃一惊，她抬眼狠狠瞪着小姜，脱下来扔给小姜，“你穿上试试!”

　　小姜穿上走了两步，又跳了两下，得意地向阿九笑道：“是不是应该象我这样才对呢？”

　　阿九咬紧唇，凭什么小姜能做到，自己做不到呢？

　　小姜脱下来，羽环侍侯阿九重新穿好。

　　既然小姜能做到，我也一定能做到!阿九这样想着，看着脚下，向前走去。

　　“不是你这样啦。抬头，不要看着脚下，”小姜笑归笑，观察了一会上，上来指导道：“我看你之所以走不好，就是你总在担心脚下，你放下心，只管大步向前走。”

　　阿九按小姜的话，大步向前走，依旧不行。

　　“你的眼睛虽然没有看着脚下，可你的心时时刻刻在担心脚下，这样不行。”小姜说。

　　小姜的话说到阿九的心里，“要怎么样改呢？”阿九停下脚步，看着小姜讨主意。

　　“我想想。”小姜撑着下巴，慢慢踱出房去。

　　阿九不死心地继续在屋子里练习。

　　第二天，天还没有完全亮，阿九便被屋外男人说话的声音惊醒。羽环穿好了衣服在阿九的床边做针线，见阿九醒了要起来，连忙禀道：“是曹管家趁大家都还没起来，安排人在院子里立桩子，您要不要再睡会？”

　　阿九听这话奇怪，连忙穿鞋下床，羽环把窗户推开一条小缝，阿九向外看去，两根足有两层楼高的粗木桩已经立了起来，一根粗粗的绳子绑在两根木桩的顶端，几个人正在桩旁将土夯实。这活不但是力气活，更要出力的人劲往一起使，地才能捶实。做事的人小声地喊着口号，这样才有声音传出来。曹德安在一旁背着手看着，等所有工作完成，带着众人走出院子。

　　“快给我换衣服。”阿九连忙吩咐羽环。

　　“急什么，这桩子是专门给你准备的，又不会跑，晚点去看也不迟。”小姜进来道。

　　阿九看小姜穿得整整齐齐，明摆是等自己一起去看，故意道：“好啊，那我再睡会。”

　　小姜一笑，退了出去。

　　阿九气得咬牙，仍然吩咐羽环帮自己换衣服，正换着，便听到院子里传来阵阵惊呼。

　　阿九冲到窗旁边，推开窗户向院子看去，院子里站得全是阿九这个院里的丫环。显然她们知道今天会有男人进来，所以全部都梳洗好，刚才家丁们做事的时候，全部在房子里藏，家丁们做完事走了，她们全部跑出来，站在院子里仰起脸往上看。

　　小姜正站在绳上玩杂耍，跑，跳，吊在绳子上前翻，后翻，转体...她若能穿到阿九所在的世界，拿个奥运会单杠冠军，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她是只猴子吗？”阿九自语道。

　　羽环忍着笑，飞快地伺侯阿九穿好衣服。阿九留下一句，“等会再回来梳头。”便跑了出去，羽环连忙跟上。

　　看见阿九出来，小姜在绳上问：“不睡了？”

　　阿九哼了一声，走到木桩下，那桩子比阿九的腰还粗，阿九推了推，桩子牢牢地立着，纹丝未动。

　　“上来啊。”小姜在上面招呼。

　　“切，真把我当成卖艺的了。”阿九看着桩子上垂下来的软梯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