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海棠。

　　摒退众人，柳氏死死地盯住蔡清河，有些失望地摇头，“清儿，你倒底是个什么意思？”

　　蔡清河低垂着头，死死地咬住下唇。

　　既然决定有朝一日，会和蔡家撕破脸，她就不能让蔡老爷碰触柳氏，连一个手指头都不行！这个蔡老爷女人一大堆，想想就觉着恶心！想想就替柳氏委屈糟心！

　　“清儿……”柳氏颓然坐下，有些茫然地道：“娘嫁入蔡家第二年，你爹就纳了崔姨娘，这个世间……有哪个男人不三妻四妾？娘若要真去计较……”

　　蔡清河摇头，她这是怕柳氏心软，若与蔡老爷重续前缘，到那一日，柳氏可还舍得与蔡家决裂？

　　“清儿，你听娘说……”柳氏殷切地看着她，“若娘有法子让你们父亲点头，以嫡长子的身份给泽儿入族谱，你能不能答应娘，不与蔡家对着干？”

　　“娘，这……”这谈何容易，蔡老爷同意了，老夫人也不会答应，毕竟一个孝字，就可以压蔡老爷一头！

　　“如果与蔡家对上，咱们能全身而退，娘绝不拦着你！”柳氏猛然起身，“清儿想过没有，咱们拿什么去争？就算拿到证据，到官府告了又有用？财大压死人啊，清儿……”

　　“若是我能挣上一大笔钱，也能拿银子去打通关节呢？”蔡清河有些激动地看入柳氏的眼里。

　　“你能挣着多少？一百两？还是五百两？”柳氏呼哧地喘着急气，“就算你挣上一千两银子，蔡府又岂会拿不出区区一千两？等你挣到百万身家，你要怎么着跟蔡家对着干，娘绝不拦你！”

　　“好！”蔡清河眼里，闪着坚毅之色，话语落地铿锵有声，“娘，记住您今天的话！”

　　见女儿推门出去，柳氏颓然倒下，嘴里喃喃地道：“疯了，真是疯了……”

　　歇了午觉后，静枫居又打发了人来，传了老夫人的话，说是鞭渠院已经收拾出来了，请蔡清河搬过去。

　　午饭时还有些呕气的母女俩，这会子又忍不住依依不舍。

　　柳氏拉着女儿的手，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喋喋不休地叮嘱着她过去了，万事都要小心云云。

　　蔡清河一一应了，又少不得交待蔡经泽几句。

　　“大小姐又不是一去不回了。”前来传话的婆子笑着说道：“大小姐请吧，别让着老夫人久等。”

　　蔡清河未料到这老夫人动作这么迅速，她原以为怎么着也要拖上几天的，有些话还没有与柳氏交待清楚，可这众目睽睽之下又不好说那些要命的私密话。也只能决定明日得空再过西海棠，万分不舍地别了柳氏与蔡经泽，带着雨竹、以晴，还有薰儿三人，被那婆子引着出了西海棠。

　　一行人来到静枫居时，里头已经有婆子迎了上来，边行着礼边道：“大小姐快快请，老夫人已经念叨您好一歇了。”

　　蔡清河认得这婆子，就是上回来西海棠传过话的方嬷嬷，又见着院子里站了一堆的姑娘家，燕瘦环肥，各有千秋。若不是身上的衣裳半旧不新，她倒要怀疑这里哪里来的小姐们凑这院里头聚会。

　　方嬷嬷引了她进屋时，蔡老夫人正好搁下茶盏，拿丝帕拭着嘴道：“清儿来了，让李嬷嬷带着你去鞭渠院瞧瞧，有什么缺的，尽管让李嬷嬷回来告诉祖母一声。”

　　“孙儿谢过祖母。”蔡清河的态度极是柔顺乖巧。日后越要撕破脸，现在越要学会装。

　　蔡老夫人很满意，与她寒暄了几句柳氏母子在西海棠可住得惯，又问，“雨竹和以晴还使得衬手吧？她们二人，往日里可都是祖母院里头得脸的丫头哩。”

　　您老人家都说这话了，她还能说不好，“祖母跟前的人儿，自然都是好的，个个有颗玲珑心。”就是不知道这颗玲珑心里头，藏了什么别的心思！

　　“好好好……”蔡老夫人心情很是舒畅，越发和言悦色，“清儿瞧着院里头候着的那些丫头子吧？个个都是顶尖儿的，绝不比那些王勋贵族家里使唤着的差，是祖母独留给你的！你身边还缺伺候的人，让李嬷嬷陪着你去挑挑。”

　　“那孙儿先谢过祖母了。”老夫人注定是要往她身边插人的，只不过是安多安少的问题。只不过，外头那些丫头子个个赛仙女似的，难不成这老夫人就已经急着给备上陪嫁丫鬟？

　　蔡老夫人摆摆手，笑道：“这府里头的份例，让李嬷嬷先说与你听听。”

　　“大小姐，请听老奴细细讲来。”李嬷嬷上前来，“府里的惯例，姑娘哥儿身边，都是配一个奶嬷嬷、两个二等、三个小丫头子，再从老夫人房里拨一个大丫头过去。可老夫人房里也只有四个大丫头，像四姑娘五姑娘屋里头，老夫人也只是拨了语雪、问雪两个三等过去，虽是姑娘屋里头的大丫头，也只拿着二等的月例……”

　　那是您老人家觉着这两个姑娘无足轻重，自是不肯发大力气去安插耳报神了。

　　蔡清河忍下心里头的鄙夷，听得那李嬷嬷继续说道：“……就连二姑娘三姑娘屋里，老夫人也只舍得赏去慕晴、梦晴两个二等，也就大小姐您是老夫人的心头肉哩，一回府就把身边使惯了的大丫头雨竹拨给您用，又有个以晴，这可以天大的恩宠哩……”

　　这话再说下去就有点过了，蔡清河诚惶诚恐，“孙儿不敢夺老夫人所爱，还请老夫人收回……”

　　“清儿！”蔡老夫人岂由得她说出收回人的话来，“祖母给了你的人，就是你的，尽管着使唤。有雨竹、以晴两个帮着看住你屋里头，祖母也能放心些。晚些让夜雪也跟了过鞭渠院，专门帮你管着外头那些不经事的小丫头子。”见她面色深讳，更是挑了眉，意有双关地道：“清儿你比府里头那些妹妹们吃了更多苦，祖母当然要更疼爱你了。你若推诿，可就是不体量祖母一片赤诚慈爱之心了！”

　　好吧，就知道拿孝字来压人！蔡清河略有为难，“孙儿谢祖母厚爱，只是……孙儿身边薰儿是自清阳镇随我过来的，已是使习惯的，孙儿向祖母讨个恩典，想让薰儿跟在我身边。”

　　蔡老夫人眉头轻皱，侧头吩咐李嬷嬷，“让雨竹把人带进来给我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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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谢yy738155亲的打赏，这几天状态有点不好，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