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均匀地撒在湖面。湖面上波光闪烁,月色便朦胧在湖面的水气之上,夹杂着嫩柳的清香,赏心悦目。
月光翩跹着,低吟着。这光剔透,朴素;这光美丽,纯洁。
月亮却一如往日的沉默,似乎在静静聆听情侣们爱的心语,又仿佛是一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女子,楚楚动人。
女孩苍白的脸上红润起来,这一抹嫣红蔓延到了脖根,在银白色的月光照耀下甚是诱人。
叶明轩微笑着,缄口不言----他已经把埋在心底深处的该说的话都说了。
“我……我……那个……”女孩神色慌张,双手慌乱地摇着,“我……”女孩小声呼了几口气,也压不住心中的紧张之情。
“我觉得……”女孩的柳叶眉轻轻蹙着,“还是……”
叶明轩眼光灼灼地看着她,他可不想女孩一紧张就扔下自己跑了。
“让我先看看那张信封好吗?”女孩抬头问道。
叶明轩默然,弯腰拾起装饰华丽的信封,结结巴巴地开口朗读道:“那个……风习袅袅,盈水展千华,飞檐亭角清铃响。犹记当初,你回眸莞尔,一笑倾城百日香……呃,飞花飘絮,霓裳翩翩舞,几多情愫心飞扬。广袖流云,琴曲指尖凝,清水芙蕖脱尘嚣……还是不读了吧?”叶明轩自己都有些汗颜。
女孩轻笑了几声:“读都不会读……”
沉默。
气氛又安静下来。女孩静静地站着,低着头。叶明轩用脚尖玩着地上的石子,正想着怎样化解尴尬。
“我们还是……”女孩张皇地看向四周的风景。
叶明轩随之提心吊胆起来,她不会说“我们还是做朋友吧”?
“我们还是先看看你的腿伤吧……”女孩快速地说完这句话,如重释负般深呼吸了好几口气。
叶明轩眼中划过一丝失望,呆呆的点点头道:“好的……先看看腿伤。”
两人肩并肩走到公园一角的座椅旁,女孩示意叶明轩先坐下,让她看看伤口。
叶明轩失神地坐着,望望头顶的明月,伤感之情不能自已。呵,这可能就是最好的拒绝了吧?
“等等!”叶明轩终于从天边神游了回来,他大喝一声。
“怎么了?”女孩疑惑地问道。
“那个……那个嘛……其实我伤口不严重,不要看了……没什么了不得的……你看,我还能跳呢……哎呀!”叶明轩重心不稳,一个狗吃屎就摔在了地上。
“让我看看伤口。”女孩不由分说,蹲下身检查起来。
叶明轩正痛得撕牙咧嘴,后背的冷汗也浸湿了衬衫,他很想大呼一声:“祸不单行啊!李仝,你可把我害死了啊!”
女孩的脸色一分分的下沉,叶明轩深切地感受到她身上散发的阴凉寒气,四周的温度也急剧下降。
女孩突然站起身,葱白的手指上沾染了些红色的粘稠物,她指向叶明轩冷声问道:“这是什么?”
“血啊!这真是血啊!”叶明轩急得都想哭了。
“哼!”女孩冷哼一声,“这血还带着甜味儿呢!”
“你舔了的!?”叶明轩惊讶地想站起来……虽然他现在没有这能力。
“我没有那么恶心。”女孩一甩自己极具艺术的短发,“闻这味道好像是蜂蜜?”
叶明轩看事情已经败露,不如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维护一下自己在女孩心目中最后的形象。他硬下头皮说:“蜂蜜加了些红色食用色素。时间长了,可能效果不怎么明显了……”
“下次应该用动物血。”女孩冷声讽刺道。
“是啊!我也说啊!李仝那小子让我用蜂蜜,真把我坑得够惨!”叶明轩很讲义气地出卖了李仝这个队友。
“哼,还是团伙作战啊!”女孩冷笑。
“画嫣……你不要这样说,我的心好痛!”叶明轩开始打起了感情牌,他死死揪着自己胸口的衣服,擤着鼻涕:“我其实不会踢足球的。但是为了你,我还是死不要脸地去踢了。即使被人铲倒了,被人进球了,但是我还想将这场球赛献给你!为了你,我真的什么东西都敢去做……哎哎哎,别走啊……”
画嫣利落地转身就走,走时连叶明轩一眼都不想看。
叶明轩无力地瘫倒在地上,朝着佳人的背影,用尽全力吼道:“输了你,赢了世界又如何?又如何?又如何!!”
乌云蔽月,人迹踪绝,说不出如斯寂寞。
…………
“老板,来两罐啤酒!”叶明轩气冲冲地走进李仝和陶子墨二人待着的小吃店里。
“哎呀!我们这儿刚才还聊起你来着的!”李仝把可乐和雪碧兑起来倒进玻璃杯里,摇晃了几下慢悠悠地说道,“英雄凯旋了啊?”
“别提了!”叶明轩生气地撇过头去。
“不会吧!”李仝赶紧移到叶明轩身边,小心翼翼地问道,“难道被她发现了?”
“唉……”叶明轩打开啤酒罐,独饮独酌了会儿,抬头望望苍月,吟道,“莫问落花将何方,落也伤,留也凉。”
李仝一个巴掌就招呼到叶明轩的后脑勺上:“丫的!没事儿乱发什么感概!”
叶明轩没有像平常一样与李仝闹成一团,又饮了一大口酒,声音悲凉地说:“我原以为,开始一段爱和结束一段爱,都是容易的,甚至是值得期待的。而我现在,蓦然回首,才发现,原来爱情才是最奢侈的一次性消费品。”
“失恋了也不至于这样吧?都从哪儿学的啊?”李仝皱眉嚷嚷道。
“我今天算是终于了解了一句话的真正含义,”陶子墨边点头边思索道,“everymanisapoetwhenheisinlove。(每个恋爱中的人都是诗人)”
“呃……”李仝赞赏了句,“这句英语说得挺溜哈!”
“……”
“唉,人和爱情一样,错过了爱情就错过了人生啊!”叶明轩又感慨了一句。
“你才十八岁诶!”李仝哭笑不得,“要记着,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
叶明轩冷冷地睨了他一眼:“难道你放弃得了唐曦吗?”
“……”李仝解释道,“我和唐曦与你和那位女孩的性质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我对画嫣难道不是喜欢和爱吗?”
李仝蹙了蹙眉,自言自语:“画嫣?好像在哪儿听到过这个名字……”
“不会吧……”叶明轩扔下酒杯,瞪大双眼道。
“是不是面色清冷,很难有一丝笑容,梳着学生头,拒人于千里之外,性格又差,还骂人……”李仝掰着手指一一数着。
“等等,等等!”叶明轩做出一个“停止”的动作,“怎么我的女神在你口中这么不值钱?”
“呵呵……”李仝憨笑了几声,“是不是叫沈画嫣?”
“对的!对的!”叶明轩激动道,“你们还真认识啊!”
“谈不上认识吧……”李仝尴尬地摸摸脑袋道,“她好像还不知道我的名字。”
“这没关系,只要认得你这个人就行了。”叶明轩摸着下巴思考着什么东西。
“你想干吗?”李仝忽然看到了叶明轩嘴角浮现一丝奸诈的笑容来,“我可不是boy的复数啊!”
“boy的复数是什么?”叶明轩和陶子墨齐口问道。
“gay啊!”
“……”
“嘿嘿……兄弟啊……”叶明轩说着就上来搂李仝的肩膀。
“滚滚滚!”李仝都有些躲之不及了,“看你这猥琐的样儿,不会是想让我给你俩牵红线吧?”
“嘿嘿……”被揭穿了心思,叶明轩也不害羞,傻傻的笑着。
“那不可能!”李仝义正言辞地说道。
“为什么?”叶明轩不解。
李仝耐下心把上回住院时到新华书店的经历告诉给叶明轩听。
“知道了吧?让我出面是万万不可能的!我躲她还来不及呢!”李仝押了一口混合饮料道。
叶明轩静静听着,听完后就上去掐李仝的脖子,嘴中还很不爽地骂道:“你丫是不是嘴贱!你丫到底是不是嘴贱!”
一旁的陶子墨还在淡定地喝着一盏清茶。
“一品苦,二品涩,三品甜呐!”陶子墨摇头晃脑地说着,全然不顾那边打得正欢的二人。
就这样,叶明轩对沈画嫣的告白闹剧轰轰烈烈地结束了!
为什么说是轰轰烈烈?
兄弟打架,相爱相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