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正确的奴隶
卫宫切嗣是一个坚定的人。
他不需要怜悯，不渴求原谅，不接受忏悔。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拯救。
这是他心中最深的执念。
所以，当他发现，自己无法对抗的强大敌人，会阻止自己拿到圣杯，拯救世界的时候，他便接受了主动出现的助力。
言峰璃正。
过于频繁的失策和失败，彻底摧毁了卫宫切嗣的自信，他只能如同机器一般，伸手接过神父给他的东西。
“这件礼装，可以让你具备英灵级的气息屏蔽能力，而这把剑，是数一数二的屠龙宝具。”
教会的目标是摩云，那个莫名其妙出现在自己妻子身边的生物。
这与自己的目标并不冲突，卫宫切嗣这样想到。
在杀死所有的敌对英灵之后，摩云和Saber，都将会是他的敌人。
这不只是卫宫切嗣自己的想法，某个忽然出现在他脑海中的声音，也是这样说的。
他接受了那个声音的帮助，正如他的妻子，欣然接受了摩云和迪妮莎一样。
然后，以匹敌英灵的全新力量，卫宫切嗣杀死了摩云。
本以为胜利就此到来的他，却再次看到了吉尔伽美什，那个最强大的对手……而且，他还切断了自己与Saber的契约。
所以，他按照脑海中声音的指引，放弃了近在眼前的圣杯，跳入了黑色的海洋之中。
那个声音仿佛拥有着某种特殊的魔力，不容置疑……
接着，宛如进入了一个真实的梦境，卫宫切嗣看到了一切的，正确。
他看到了那个轻慢自傲的英雄王，那个迂腐软弱的骑士王，那个可悲可怜的肯尼斯，他也看到了当圣杯被摧毁之后，那与现在一样，从天而降的此世之恶……
“为什么！”
卫宫切嗣发出了不甘的嘶吼。
如果这才是“正确”，那么是什么，导致了现在的“错误”？
那个声音回答了他。
是你的妻子，名为爱丽丝菲尔·冯·爱因兹贝伦的人造人，她将异世的扭曲召唤于此，改变了时间长河的流向。
“但是我现在看到的，是正在屠杀人类的此世之恶！”
那么，我来问一个问题好了……那个声音如是说到。
木棍，刀，枪，炸弹，核武器，人类永无止境地提升着武器的破坏力，却都是用来残杀他们的同类，那么有朝一日，当新型的武器，已经发展到可以将所有人类都杀死的时候，你要怎么去拯救呢？
卫宫切嗣哑口无言。
为了拯救一百个人，你愿意杀死九十九个人，那么为了拯救全人类，你又愿意杀死多少人呢？
这个问题，直直地刺进了卫宫切嗣的心灵，让他一切的冷静和信念，全部都轰然破碎。
然而，那个声音并没有就此打住。
动摇了吗？怀疑了吗？悔恨了吗？憎恨了吗？
“你……到底是谁？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应该是一个坚定的守护者，卫宫切嗣……那个声音似乎产生了某种奇异的变化，就像是醇香的美酒一样，充满了诱人的味道……当年，失去了一切的你，却仍然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拯救，那么为什么现在的你，却对此产生了怀疑？
“不是……不是的……我只是……”
你退缩了，不是吗？因为将“正确”变为“错误”的元凶，是你最爱的人……或者说，你以为你最爱的人？
那个声音又变了，变成了讽刺和调侃的语气。
原来，即使是将拯救作为毕生追求的卫宫切嗣，也会因为感情而变得软弱吗？
“你……你胡说……”
不想承认吗？也没有关系，我想，那些因为你的软弱和退缩，而没能得到拯救的人们，会在地狱里感谢你的。
卫宫切嗣再也说不出话了，他抱住了自己的脑袋，蜷成了一团。
抬起头来！
那个声音，忽然变得极具威严。
我赐予你英灵的力量，可不是为了看你现在这幅没出息的样子！
顿了几秒之后，卫宫切嗣还是按照那个声音说的照办了，他睁开了自己热泪盈眶的双眼，看向了无尽的虚无与黑暗。
“你……到底想要我，怎么做？”
只有一个，需要你用灵魂去回答的问题。
所有的阴阳怪气都已经消失不见，那个神秘的声音，开始带上了庄严神圣的感觉……大概，上帝的声音，就是这种感觉吧……
“你是否依然愿意，为了拯救所有人类的未来，而贡献出你全部的力量？”
……
“放弃吧，只要你还是一个英灵，就没办法对抗阿赖耶的。”
卫宫切嗣淡然地从楼梯上走了下来，停在了半跪在地的贞德面前，“阿赖耶的命令，必须被执行，这是所有英灵的宿命。”
他说的没错，贞德只感觉那股剧烈的头痛，已经扩散到了全身，仿佛每一个细胞，都在向自己的灵魂发出抗议。
但是，为了还没能向他报恩的摩云，为了温柔地原谅了自己的爱丽丝菲尔，为了将一切都托付给自己的Saber，以及那些还在为了人类的自由而奋战的人们，贞德无法顺从那个意志。
贞德忽然擎起贞洁战旗，狠狠地向前划过了一个半圆……只是面对着敏捷足有A+的Assassin卫宫切嗣，这一击只是徒劳无功。
“还是不肯屈服吗……那么就让我送你回英灵之座，然后阿赖耶就会消去你这段时间的记忆吧……”
看着拔出了神秘切断的卫宫切嗣，贞德咬紧了牙关，开始苦苦思索起对策来。
本来，身为Assassin职阶的卫宫切嗣，就对身为Caster职阶的贞德具有极强的克制力，更不要说自己现在的这个状态了，而且，就算把他拖入最终净土中，肯定也会是一场消耗战。
贞德来到这里的目的，是以最快的速度，让小圣杯回到它应该存在的位置上，再通过帕秋莉的通灵法印，让爱丽丝菲尔的灵魂附身在自己身上……她根本没时间跟卫宫切嗣耗下去。
等等……附身？
贞德忽然想到了什么，她仔细观察了一下卫宫切嗣此时的属性值，然后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孔明先生，希望你说的那件事，我能够做到！
正准备将贞德斩杀于此的卫宫切嗣，忽然察觉到了不对劲，只见眼前的贞德，拿出了一块怪异的宝石，放到了自己的胸前。
远坂家的宝石魔术？
微微地晃了一下脑袋，将这个异想天开的想法抛开，卫宫切嗣的身体便化作了一道残影，直扑贞德而去。
但是，贞德身下的木质地板却突然爆碎而起，无数的碎片就像是长了眼睛的子弹，冲着卫宫切嗣激射而去。
贞德的阵地作成技能，与绝大多数的Caster都不一样，她不会主动制作魔术阵地，却可以通过贞洁战旗，将战斗区域变为对自己有利的情况。
以卫宫切嗣的速度，这些碎片风暴并不能对他产生太大的威胁，几个迅捷的闪身之后，他就重新冲到了贞德的身前，手中的宝具·神秘切断直刺而下。
似乎，胜负已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