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羿 第十回 阿力
作者:中国徐的小说      更新:2018-04-23

    第二天,大羿、后天和逢蒙三人被各自的母亲拉到种西瓜的武大爷家赔不是。那爷爷却不在家,瓜地里也找不到人。一行人只能各自回家。

    正行至铁匠铺门前,后天的娘把妍和大羿叫到自己家里,并对妍说:“我都听后天说了,昨夜若不是大羿这孩子,大伙非得吃苦头,尤其是后天。”然后取出了箭袋,箭袋里还有三支羽箭,接着又从墙上摘下了一张宝雕弓,递给大羿,说:“这弓箭,我们也用不着了,挂在家里也只是挂着。还不如送给大羿。”

    大羿激动不已地伸手去摸着这漂亮的弓,又试着拉了拉弦,非常吃力,不能完全拉开。

    妍却面有难色地说:“这使不得。这是后天的爹留给后天的。”

    一旁看着大羿拉弓的后天听见这一句,便说道:“妍婶婶,我不擅长射箭”,说着又掏出腰间的飞石索在手里甩了甩,说:“我还是比较喜欢这个。那弓箭还是大羿用的着。”

    后天的娘忙附和着说:“是啊是啊,就算后天感谢大羿的救命之恩的啦。”

    尽管妍再三推托,最终还是盛情难却,只得接受了后天母亲的馈赠。

    母子二人在村里走着,只见俞伯在扛着个锄头,愁眉苦脸的。妍问道:“俞伯,你这是上地里呀?”

    俞伯将锄头杵在地上,一手叉腰,叹了口气,说道:“我这是刚把阿公埋到地里”

    “阿公死了?”大羿抢着问。

    “流血过多,今天早上就断气了。这狗跟我多年,真是舍不得呀。”说着俞伯就要掉眼泪。

    妍安慰道:“阿公是条好狗,太可惜了。”

    大羿突然面露怒色地摘了背上的弓举过头顶,信誓旦旦地对俞伯说:“我一定会射杀那匹白毛大狼。”

    俞伯看看大羿,强作笑颜,然后又扛起锄头,往家走去。

    因为大羿用一支羽箭射走了狼群,所以村里人都对大羿刮目相看。今天既得了新的弓箭,妍就在想:大羿既然如此好射,不如就让他练习弓箭罢了。可终究还是需要有人指点才行,否则只会乱闯祸。正想到这儿,只见阿力扛着一只野猪回来,看到大羿,刚忙对妍说:“大羿他娘,晚上给你送点猪肉去,犒劳一下大羿这小子。”妍正欲推辞,那阿力已经转身进了屋子。

    阿力是个二十二岁的青年,也是风巢村的外来户。与后天的爹一样,都是在尧帝的军队里打过仗,还是军队里的弓箭手伍长。后天的爹战死后,就是阿力把尸体背回来的。当时他自己也是伤了一只眼睛。战事已平息之后,他就在风巢村住了下来。据阿力自己说,他的祖上还追随黄帝打过不少阵仗。不过现在阿力仅凭一只眼睛打只野猪也不是什么很难的事情。

    没过几时,阿力就提着一刀猪肉去了大羿家。却之不恭,妍只得收下。阿力刚转身要走时,妍问了一句:“阿力,可否教大羿弓箭?”

    刚跨出门槛的阿力听妍这么说,喜悦地笑道:“好啊。我看大羿将来必将成为一名不起的弓箭手。”

    大羿高兴地欢呼雀跃起来。妍立刻命大羿给阿力跪下拜师。大羿也明白,说跪就跪。从此大羿每日都跟着阿力学弓箭了。

    时光就像日夜流淌的河水,大羿跟阿力学射箭都快一年了。这一天,太阳早就迫不及待地高高挂起,树叶上一滴滴的晨露正越来越小。大羿拿着宝雕弓,背着羽箭,在院子门口来回踱着步子,有些焦急的样子,又抑制不住心底的兴奋。

    “大羿,起的够早啊!”

    大羿一听,猛地回头望去,只见不远处的草堆后面闪出的阿力师傅身影。顿时,大羿脸上泛出激动的笑容。他急不可耐地凑上前去说道:“阿力师傅,教我射箭吧。”

    阿力一手拍了拍大羿的肩膀,一手提起自己的箭袋在大羿面前晃了晃,说:“瞧见没,今天带你去打猎。”说完,阿力又抬头望向站在屋门口的妍。

    妍微笑地点了点头。

    “太好了,我要打一匹狼回来,用狼皮给我娘做件皮袄。最好能打着那匹大白狼,替阿公报仇。”一边说着,一边就跟在阿力的后面进山了。

    刚出村子,路就变得不好走了,坑哇哇的不说,还有许多碎石。可是阿力的步伐飞快,这也许是在尧帝军队里急行军时锻炼出来的。可是后面才七岁的大羿已经跟不上了,一路小跑,都撵不上前面的师傅。突然一个不小心,大羿脚下踩到一个圆石头,没站稳,“扑”地摔倒在地。背上的箭都撒出去几尺远,嵌在草丛里。可是手里的弓却没有丢,还是紧紧地握在手里,只是手指都被碎石蹭破了皮,在流血。

    阿力好像聋了一样,头也不回,一直往前走。趴在地上的大羿抬头望着师傅的背影,看样子没有停下来等自己的意思,他赶忙爬起来了,忍着疼痛,拾起散落的羽箭,飞跑着去追赶。

    就这样追着,追过了独木桥,追过了枫树林,,一只追到荒无人烟的坟山脚下,大羿才发现阿力停了下来。可是大羿却不敢松懈,尽管已经满头大汗,精疲力竭了,趁着师傅停下来的时机,大羿拼尽全身最后一口气力,赶上了上来。他弯着腰,双手撑着膝盖,努力让自己不至于瘫倒在地,并且“啊呼,啊呼”地大口喘气,活像一头耕地的水牛。

    “师,师,”大羿想说什么,可是喘得厉害,根本说不出话来,然后又咽了口唾沫,试着润一润干涩的喉咙。

    “嘘……”阿力拉长了嘘声,并压低声音说:“别说话,有动静。”

    大羿很听话地试图屏住呼吸,仔细去听,可是憋得脸通红,也没听出什么来。正忍不住要问有什么动静。只见阿力迅速地抽出一支羽箭,头也不抬,斜着往树冠上“嗖”的就是一箭。然后就听到什么东西“叽叽”直叫,接着就是东西砸到树干的咔嚓声,最后“噗通”一下,一只松鼠摔落在离他们一丈远的地面上。那是一只棕黄色的松鼠,毛茸茸的尾巴又两个身子那么长,只是那支箭正好把它射了个透心凉,很快就躺在地上不动弹了。

    这时的大羿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像只猎狗一样迅速地冲过去,拎着松鼠的尾巴,高高举起,又跑了回来,说道:“师,师傅,你都没有瞄准,怎么就射到的?而且,上面的枝叶那么茂密,根本看不见啊。”

    阿力呵呵一笑,接过大羿手中的松鼠,一边拔出松鼠身上的箭,一边说:“用耳朵也可以瞄准的。”

    用耳朵瞄准?大羿一脸狐疑。他心想,师傅耳朵上还长眼睛了不成?想着就绕到阿力的左侧看看师傅的耳朵到底有没有长眼睛。

    阿力把第一件猎物放进后背的框里,然后拉着大羿的膀子就继续往山里走,边走边解释说:“我的这只眼睛被敌人射瞎之后,我就再也瞄不准目标了,射什么都射不中,尤其是在光线不好的情况下。后来我索性闭上眼睛乱射一器。渐渐地就发现,原来耳朵也可以辨别动物的方位,而且非常的精确。只不过……”说到这里,阿力停了下来。

    “只不过什么?”大羿问道。

    阿力连忙用手捂住了大羿的嘴巴,然后立刻带着大羿蹲了下来,并用另一只手指了指左前方一个坟堆的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