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羿 第十一回 朱鸟
作者:中国徐的小说      更新:2018-04-23

    大羿顺着阿力手指的方向看去。坟堆后面有半人深的茅草,那茅草就像活了一样来回的摇动着。可是树林里并没有风,显然不是风刮的。再仔细听,有“哼哼”声。大羿努力伸直了颈子,眉毛挑的老高,想看清楚是什么。阿力在大羿耳边轻轻地说:“是野猪。”大羿脸上露出了莫名的兴奋,他认为有师傅在,今天晚上又有猪肉吃了。这时阿力轻巧地抽出羽箭搭在弦上,瞄向那晃动的草丛。忽然,草丛里一边混乱。那野猪“嗷嗷”地啸叫起来,然后就见茅草倒向一边,一直延伸开去。

    “它要逃跑,快射!”大羿喊出声音来。

    阿力却放下了弓箭,皱起了眉头。因为就在原来茅草摇动的地方,好像还有什么东西在动。难道不止一头野猪?

    “唰”一支箭射向那逃跑野猪。可是野猪的啸叫声还是向远处跑去。很明显,箭没有射中。阿力转头看向大羿。原来大羿看师傅在犹豫,自己放了一箭,只可惜射术不精。

    “草丛里还有一头野猪”大羿自作聪明地提醒着师傅。

    “那不是野猪,你看草是翻上来的,不是倒下的。快走!”说着,阿力拉着大羿就跑。

    大羿忍不住扭头望了望,并没有东西追过来,他想要问师傅为什么要跑呢?还没来得及开口,脚下的土地忽然动了一下,紧接着草根就被掀开,泥土都拱了起来,好像地下有个什么东西在朝他们钻过来。然后他们脚下的土地像波浪拍过一样,抖了一下。阿力和大羿都没站稳摔倒在地。等他们爬起来的时候,就看见在他们前面的草地上鼓起了一个土包,而且土还在不断的往上翻,越翻越高。

    大羿直愣愣地看着土包的变化。阿力则用命令的语气对大羿说:“快爬到那边的大石头上去,快!”

    大羿三两步就窜到大石头旁,纵身一越,跳上了那块龙头一样的灰黑色的大石头上。他不敢怠慢,因为从师傅的语气中,就听得出情况很危急。这时大羿再看阿力师傅,两腿岔开,站在不断隆起的大土包旁边,把弓弦拉的咯吱作响,箭头直对着土包的顶端。

    眼瞅着地里的什么东西就要拱出地面的时候,陡然没有了动静,树林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就连一声鸟叫都听不见。趴在岩石上的大羿想下来,但师傅还是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一动不动,只是后背都汗湿了。大羿真担心师傅会把弓弦拉断。

    “轰”,一声极其低沉声音从地下传来。

    然后那土包上的泥土也四处飞溅。几乎是同时,阿力的箭也狠狠地射了下去。阿力还没来得及看清射到什么了,自己就被弹飞了出去,撞断一根松树枝,摔在了地上。

    而站在岩石上的大羿看得真切,那是一条全身酱紫色的大虫子,没头没腿,两头尖中间粗,最粗的地方又二尺宽,而且身体像是没有骨头一样,扭来扭去。简直就是一条变大了的蚯蚓。

    那肥胖的大蚯蚓伸缩着身体,向阿力游去。阿力被摔得不轻,衣服上有血渗出。但他还是咬着呀,靠着松树蹲着,又伸手去摸后背框里那只松鼠。这时的大蚯蚓拱起了半个身子,立起来的尖尖的一端渐渐地螺旋着张开一个口子,越张越大,大到能把阿力吞下去。

    “快躲开啊,师傅!”大羿一遍喊着,一边拈弓搭箭。

    还没等大羿的箭射出来,阿力就将打到的那只松鼠投进了大蚯蚓的口里。那大蚯蚓也奇怪,好像是比较满意这样的食物,张开的大口慢慢地又闭了回去。接着它的身体就在原地蠕动着。

    乘着这个空当,阿力勉强站起身来,跌跌撞撞地也爬到了龙头花岗岩上。刚爬上来,那软体怪物好像是没有吃饱,又朝这边过来了。

    大羿并没有一点惧怕。他左右脚前后分开站在岩石上,拉开宝雕弓,一支箭就射了出去。箭是射中了那软乎乎的大蚯蚓,但是一点作用也没有,只是插在它的身体上前后摆动着。阿力咳嗽一声,吐了口血出来,顿时气也喘顺了,对大羿说:“射不死它,躲到岩石后面去。”

    这时候,那软体怪物又张开了进食的口子,准备要吞掉岩石上的两个人。忽然,头顶上的树冠哗哗作响,一道火光直冲了下来。那是一只巨大的鸟,通体都是火红色的羽毛。只见这只巨鸟伸出锋利的爪子,抓起那条大蚯蚓就又穿过茂密的树冠飞走了。

    大羿抬着头哈着嘴呆呆地愣着。这电光火石般的一瞬间发生的事情太快,甚至都没看清那红色的巨鸟是怎么一个模样就结束了。而阿力却五体投地跪拜在石头上。

    “师傅,你这是做什么?大蚯蚓已经被叼走啦。你不用害怕啦,快起来吧。”说着就伸手去搀扶阿力。阿力非但没有起身,反而一手把大羿也拉着跪下,对着南方拜了一拜。

    过了一会儿,阿力拉出水囊坐在花岗岩上喝了一口水,漱了漱口。然后又将水囊递给大羿,说:“那是朱鸟,又叫朱雀,是神,由天上的七星宿所化。”

    “七星宿是什么?”大羿并没有喝水,又将水囊递还给了阿力。

    阿力咕咚咕咚地喝了两口水,接着说:“天上由二十八个星宿,分四象,每一象又占七个星宿。这四象是东青龙,西白虎,南朱雀,北玄武。”

    大羿呆呆地看着阿力,等着阿力继续说。可是阿力却不再讲了,似乎他也就知道这些。于是大羿又问:“那大蚯蚓又是什么怪物?”

    阿力笑道:“呵呵,那就是一只蚯蚓。不过这个块头的蚯蚓,有人称之为地龙。”

    “啊?!这么大的蚯蚓?”大羿张大了嘴巴。

    “奇怪,一般情况下,地龙都是以腐肉为食,不会攻击活物的呀,而且它们都是夜里活动的,白天在地下不出来的。刚才在那坟堆后面,估计是要偷袭野猪的。结果野猪跑掉了,它就来追我们。很少有地龙伤人的事情,奇怪,奇怪。”阿力自言自语地说着。

    这个时候已经是晌午了,师徒二人唯一的收获也喂了大蚯蚓。算算时间,不能再往山里去了,否则只能在山里过夜了。到时候猛兽怪物全出来了,两个人身上的肉还不够它们分的呢。于是阿力对大羿说:“现在我们回村,要在天黑之前赶回去。”

    大羿一脸的沮丧,也没说话。阿力看出来大羿的心思,便安慰道:“回去的路上说不定可以打两只野兔呢。在枫树林东面边的那边草地上经常有野兔出没的。”一听说还有出手的机会,大羿眼睛里又闪出了亮光。

    虽然阿力受的伤不重,但是也不能再健步如飞了。所以回村的路上,大羿到没有像早上出发时候那样追赶不及。

    “师傅,这两天我在我家屋后练习的时候,二十步以外就射不准了树上的秋巴梨了,而且总是往下偏。感觉目标挂在树枝上的梨总是在动。”大羿紧跟在阿力后面问。

    “当时起风了吗?”阿力反问道。

    “起风了。也没有多大风。就是我瞄准的时候,梨就会动,而且瞄得越久,动的越厉害。”

    “其实不是梨在动,而是你自己在动。下次瞄准的时候要屏住呼吸。”

    “噢!”

    “有风的时候,要学会根据风向和风速调整瞄准的角度。”

    “怎么调整?”

    ......

    师徒二人就这样你问我答的,不知不觉中就来到离村子不远的枫树林。太阳已经西垂,昏黄的夕阳斜铺在枫树林里,显得格外的美丽。

    大羿早已冲到东面的草地上。这其实是一块农田,不知什么原因荒废了,因此长满了青草。大羿像猎狗一样四处乱窜,寻找着野兔的踪迹。阿力很不放心,因为除了野兔,也会有蟒蛇或者猞猁出现。正当阿力就要跟上去的时候,大羿一下子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