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剑江湖落花无情 第二十一章 一场混乱
作者:团大人的小说      更新:2018-08-06

    在场众人,虽有些人看见林凝携着白雪归来,但丝毫都没有停手的迹象,此时人人都已是杀红了眼,要他们停手又谈何容易。

    林凝看着眼前的混战,只是觉得有点心烦意乱,方才赶来时,已经发现牧场内的火势,是已发不可收拾了,两方人马若再如此纠缠下去,就怕只会同归于尽而已。想着不禁苦恼,看来自己本来的打算,在今夜已经是超出太多了。

    而白翁山此时看见自己的女儿能平安归来,当是喜不胜收,心头百感交集间,正想冲过去看看自己女儿的时候,迎面一道凌厉的掌风,白翁山仓促闪身躲过,一看竟然是林凝一脸怒容地看着自己,他疾言遽色地说道:“你这是为何?”

    林凝瞧见了方才白翁山向颜白宇暗下杀手,便冷笑着厉声说道:“白家庄主好生厉害,我拼着命九死一生地把你女儿抢回来,你却对颜家暗中出手,果然是义气豪迈,肝胆相照的白家庄主呀!”

    又蹙眉看着周围混乱的境况,人人都厮杀得厉害,那还会有何心思理会这边,随后又看着倒在自己肩头的白雪,忽然心生一计,想着便丹田聚气,提足了内力,当空喝道:“都给我住手,白家女儿在我的手上!”

    众人忽然听到一把女声划破长空,虽只是悠悠荡荡,但却是声声入耳,可想而知内力异于常人,众人该是一震,不禁纷纷停手看向这边,众人只见一个美貌秀丽的女子扶着一个晕倒的俏丽女子,竖着柳眉薄怒,一脸冷色,怒目而视众人。众人也不明眼前情况,只是有人认出,那晕倒的女子正是白家的小姐,不禁人群隐隐骚动起来。

    白翁山见方才林凝言语讽刺自己,被人当众揭穿心思,不免局促,怒视着林凝,白日二人比武,输了给她,白翁山已经愀然不乐,如今又被她当众奚落,不由对她恨的牙痒痒。

    此时见两方人马都已经齐齐停手,分着两派对立而站着,白翁山当即心念一转,想道:“破脏水谁不会。”想着便指着林凝,大声喝道:“你这个贱人莫不是与魔教是一伙的,快把我女儿交出来!”其中气十足,周围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在林凝的计划中,从未想过风应华竟然会和白翁山纠缠如此之久,还差点害的颜白宇有性命之忧,她不由愤懑不平,今夜遇到太多糟心人,如今又见堂堂白家庄的白翁山竟然颠倒黑白,往自己身上泼脏水,心中怒火哗然升起。

    此时白翁山见林凝没有妄动,便对周围来助他的武林众人喊道:“各位,就是这个女人抓走了小女的!”

    林凝见白翁山这些污蔑人的话说得面不改容,便冷“哼”一声,拂袖别过脸去不去与他争辩,只是暗暗思量着,如何让颜白宇几人能顺利脱险。

    谁知忽然听见有人,似是不为意地低声说道:“谁知她此时带回来的白家的小姐,还是不是清白之身呀?”

    林凝一听这句话,勃然色变,愤然望去,只见说出这话的人竟是黄燊海,又见他目露凶光盯着自己,心想这男人真是不依不挠,为了让自己身陷险境,竟然嘴恶毒到不顾白雪的清白,恐怕如今在场的人中,也没几个会相信,白家小姐是黄花闺女了。

    那句话虽然说得轻,但却重重地敲在了白翁山心头,白翁山一生人最看重面子,此时听见有人当众如此明说,不由更是气得火冒三丈,怒着质问林凝:“你这个妖女,你……到底还有没有......有没有害我女儿?”

    那个黄燊海也不罢休,继续煽风点火道:“白庄主,你也莫要听这女人的狡辩了,你小女被抓去多时,我想也是……”黄燊海把话说得欲言又止,耐人寻味,旁人听着也不禁想入非非。

    此时白翁山也不管是自己一开始诬陷林凝,竟然也觉得黄燊海的话说得在理,白雪被抓走了这般久,也不知魔教的人渣会做出什么来,若真的中途真出了什么差错,自己这个老脸也是丢尽了,想着心中不禁羞愤难当。

    林凝冷眼看眼前两人做着大戏,怒目而视之,说道:“含血喷人的勾当,看来你们没有少做呀!”

    白翁山怒眉倒竖,大喝道:“你这妖女还有妖言惑众,受死吧!”说着抢身跃到林凝面前,一把抓住晕倒的白雪的手臂,想把她扯会自己身边。

    林凝那会让他轻易得逞,如今风白两家已是撕破了脸,便也不理会昏迷靠在自己肩上的白雪,闪身拨开,把她甩到地上,对白翁山迎面就是一脚踢去。

    谁知白翁山见林凝如此将自己女儿抛出,也不顾及她,竟然从袖中飞出一枚袖箭,直直朝林凝心口胸门射去,他心想拳脚功夫是打不过她的,先当众说她是魔教妖女,再用暗器杀她,旁人也无话可说。

    林凝见一道银光忽然飞显,朝自己直射而来,她看见也是不躲避,而是寻得间隙,提身扑到白翁山面前。

    白翁山见林凝如此举动,当下一惊,心道:“这女人莫不是不怕死!”

    眼看着利箭就要插入林凝胸门,谁知下一秒那袖箭硬生生地打在林凝胸前,却不入肉,只是徒然落下,连箭头都变得扭曲歪斜。白翁山此惊不小,看着那枚袖箭,颤声说了句:“是铁甲蚕衣!”

    在一旁看见这幕的颜白宇,不由摇头一笑,心想萧然可真是舍得,连世间宝贵的铁甲蚕衣都给她了。

    林凝见白翁山脸都满脸不置信的神情,发至心底觉得滑稽好笑,怒火也不由消了不少,一掌打在白翁山胸前,让他吃痛退后两步,伤及了内息,林凝便借机抓住白翁山双臂,白翁山也终于反应过来,一拨想挣脱开来,但林凝的手像是蛇一样地纠缠着死死不松,白翁山从未见过如此怪异的武功,心中一急,竟然伸出头,想朝林凝撞去!

    林凝见他想用头砸向自己的脸上,当即一个转身,带着他的双臂往后一翻,白翁山方才受了她一掌,而早上又与她比试过内力,如今还有何力招架得住,林凝提气一拉,他就整人都半跪在地上,双手拐向外,被林凝从背后用力擒住了。

    忽然又听到身后的林凝说了句:“白前辈,怎么不用你们家祖传的功夫白虎拳,却竟然用上少林寺的铁头功了。”林凝话刚说完,只听到周围传来一阵隐隐的哄笑声。

    白翁山被人擒住半跪着,已经是失面子的事情,如今又听到林凝出言讥讽,有羞又怒,脸上阵阵发红,但还是嘴硬说道:“败在你这种妖女手上,我不服!”

    林凝一听“妖女”二字便蹙眉,白翁山见林凝不语,以为她是怕被人误会是魔教中人,他心想若和魔教扯上关系,林凝的名声便是毁了,他就不信一个女子会不在意自己的名声。想着嘴上便更是不饶人地说道:“你这妖女,你有种就不要用脏手段,放开我,我们从头再打,我就不信会输给你!”

    林凝心想这世间上真的有人给脸不要脸,想着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竟不知道白家的家主如此能言善道,白的都能说成是黑的。”

    白翁山似是不知,依然在恨声说道:“就算今日我死了,江湖上那些义薄云天之辈也不会放过你这个妖女的!”说着身旁那些相助于白翁山的武林中人,甚至有人一脸不忿地盯着林凝,似是要把她活剥生吞了。

    林凝冷眼地看着眼前这群人,心中不由一阵心寒,只是冷眼看着白翁山受制于自己而不出手,但现在听到白翁山如今说,竟然还对自己怒目而视,这些人的嘴脸真是恶心透了,难怪自己的师父曾经说过,江湖最是能让人心灰意冷,此地埋葬了曾经多少的抛头颅洒热血的豪杰英雄。

    谁知此时也不知是那个不懂死活的人,忽然跃下,大声喊道:“都是误会!”

    一看来人,竟然是武当的弟子赵钟冧,他方才落在林凝身后,轻功也不及她的好,况且牧场内四处都是大火,他寻了半天才找到这里,第一时间便听到白翁山骂林凝是个妖女,他一时情急解释,便大喊出来。此时又看清情况,竟是林凝抓住了白翁山,心下甚为不解,想冲到她面前劝阻,谁知忽然有人从身后拉住他,只听那人低声说道:“师兄,你还是不要过去掺和了,你忘了这次我们前来,是掌门的吩咐吗?要我们无论如何都要相助白家庄的!”

    赵钟冧回头一看,拦住自己的是师弟沧海,便连忙说道:“师弟,这真的是误会,是那个姑娘把白家小姐救下的。”说着又想冲过去,沧海连忙扯住他,心想看现在这般阵势,谁不知道白翁山是在诬陷林凝,但并未有人出口反驳,都是因为他们之间是通了气的,若自己的师兄强出头,也不知有何下场!

    赵钟冧还想说些什么,但沧海都一一拦下了,他不禁无奈地望向林凝,只见她面容更为冰冷,又见其他几人,一个倒在地上的不知是生是死的风少主,一个手无搏击之力的颜家公子,又有个披头散发,看不清面容的男子状若癫狂,若自己就这样冷眼旁观,那岂不是违背武当在江湖上的道义了!想着用力推开沧海,冲到他们面前大喊:“各位都是误会,都是误会!”一边还一边跑到林凝面前。

    他接着又对着众人解释大喊:“是我亲眼所见,白家小姐是这个姑娘救下的,你们都误会了,这姑娘并非魔教中人,我还听到白家的小姐,唤她姊……”

    白翁山见忽然跑出一个少年坏他的好事,连忙喝阻便道:“你是何人?这里轮得到你说话的份吗!难不成你也是魔教中人?”

    林凝见白翁山受制于自己,也是一副居高临下的态度,不禁觉得心中的嫌恶更深,抬头看看天色,差不多已经是丑时了,而且看着院子周围的火势,是不断扩散,人群中已经有人隐隐觉得不对劲了,不免已是有些不耐。转头对着管晌点了点头,管晌当即领会,走到她跟前,林凝随即说道:“你们看准时机,寻个缝隙,带上着风少主先行离去。”

    谁知白翁山在旁听着,心想道:“如今两家撕破了脸,怎样能够放虎归山,风应华今夜势必要除去!”想着便大喊道:“你们有种就不要做缩头乌龟,想逃?没那么容易!”

    此话一出,对面那群人便蠢蠢欲动,本来他们愿意冒着坏了自己名声的风险,相助白翁山毁掉牧场,又怎会不知道白翁山的肚子里的打算,此时一听他们想逃,第一反应便是握紧了武器,屏息以待。他们心里都明白,若对方侥幸逃出一人,将今夜之事传出去,风言风语间,那在江湖之上便再无立足之地了。

    林凝见白翁山坏了自己的打算,心中不甘,觉得白翁山拖累碍事,盯着他背后越发觉得他惹人憎恶,便沉声开口道:“白家庄主这份气概,林某佩服,我就饶你一命,断你双臂即可!”说着也不顾白翁山的惊叫,二话不说把脚踩在白翁山的背上,接着用力抓住他的双臂往外一拐,只听到“咔嚓”骨头断裂的声音,紧接着白翁山一阵震天的大叫!

    林凝松开了那两条无力的手臂,白翁山便滚倒在地上,扯着喉咙狂叫着,只见他青筋暴起,满身冷汗,嘴唇发白,叫了几下,便似是个烂泥公仔一样在地上,动也不动,只是嘴上一直在低声*着,白翁山的双臂,竟然就此被林凝硬生生卸了下来!

    周围众人都望向倒在地上的白翁山,不禁都呆然地看着眼前这幕,只见白翁山的双手,扭曲怪状,不像是常人的角度伸展着,零落一旁,众人惊恐万分,此时都觉得方才白翁山的惨叫似是还在耳边回荡着,有的人还不禁打了个冷颤。

    也不知是谁先回神,便有人指着林凝,唯恐天下不乱地大喝道:“你这个妖女,欺人太甚!”

    林凝皱眉不悦,心想为何还有人竟会如此不识好歹,白翁山都倒下了还敢强出头,抬眸看向说话的人,发现便是方才出言毁了白雪清白的黄燊海,忽然又想起今日在书房中,他不依不挠地奚落自己,侮辱萧谷名号,林凝只觉得此人恶毒至极。

    想着便毫不犹豫地提身跃到黄燊海的面前,黄燊海只是一惊,她竟然在众人当中也能听出是自己说的话,但幸好反应敏捷,一见林凝要对着自己出手,当即提起两把斧头对着她就是一顿劈去,他方才是看见的,林凝两三下便把白翁山制伏,他哪敢有一丝大意。

    林凝的武功轻灵飘逸,并且自小习武修炼内功心法,面对黄燊海这种专注修习外家功夫,又空得一股蛮力的人,简直是手到擒来。

    此时黄燊海提气高举两把斧头,从上往下朝林凝劈去,林凝看准此时机,一个翻身飞身而起,身形翩然地落下,两只脚恰恰站立在两把斧头柄上,但硬生生压得黄燊海举着的斧头,不能动弹半分。

    林凝轻盈地站立在双斧之上,一时间站立在众人的高处,周围情况也看的一清二楚,隐约看见院外熊熊烈火的痕迹,不禁蹙眉,也知道如此火势,若继续拖延下去,无疑就是要大家都死在一起呀!

    随即转头,对着身后的颜白宇喊道:“你们快点逃,这里我收拾就好!”

    白翁山那边的人马一听林凝如此说,也不顾及那么多,二话不说便冲过来,两方人马霎时间又再扭打在一起。

    林凝见此情景,心想现在便是时机,越乱的情况,颜白宇他们才越有逃出去的机会。

    而此时黄燊海见林凝如此说道,不免焦急起来,但又受林凝内力所制,无论他如何焦灼用力抽离,那两把斧头都是纹丝不动,他一向以天生神力自誉,如今竟然被林凝如此轻易制伏,不禁脸色一红,大喝一声,弃了那两把斧头,朝林凝赤手空拳攻了过去。

    而颜白宇一听林凝此话,也明白情况凶险,便立即转头对着早已累得躺倒在地的强叔,问道:“强叔,我们现在人数众多如此杀出去是不可能的,你可知此处有没有什么密道,能直通外面?”

    强叔沉思了半会儿,忽然想起这东边少爷的房中有一道石门,那密道能直通牧场西面的一片空地!想着便立即答道:“跟我来!”

    谁知此时晕厥过去的风应华,本也只是受了白翁山一击,气促以致内息混乱暂时晕倒,但周围的声响还是能模糊听到的,此时他忽然睁开双眼,一把抓住颜白宇,虚弱地说道:“颜兄……把白翁山和白雪也带上吧。”那语气听起来,尽是无奈心酸,颜白宇叹了口气,说道:“风兄,你又是何苦呢?”说着又看着倒在地上的那二人,续道:“放心吧,我会的。”

    接着一行人马将他们几人包围在其中,渐渐缩成一圈,又见颜白宇吩咐管晌道:“你去把白家庄主带过来,自己一定要小心!”说着颜白宇几个在一行人的掩护下,正悄悄地举步退出去。

    而林凝想帮颜白宇一行人挣取时间,但奈何黄燊海似是发疯一样紧盯着自己不放,不禁又瞥了一眼,一旁的还在傻站着的赵钟冧,跃到他身前,抽出他手上的剑,说了句:“借你的剑一使。”

    说着便见银光飞闪,赵钟冧心头不禁焦灼,又看到倒在地上无人理会的白翁山,他只好走到跟前将他扶起,只见此时白翁山已经虚弱得晕了过去,不免觉得那个姑娘实在是闹得有点太过分了。

    他轻唤道:“前辈,你可好?”说着便推了推他。

    只见白翁山悠悠地睁开眼来,只觉得双臂剧痛难忍,模糊间见眼前的男子,便是适才帮林凝说话的武当弟子,竟气得发抖似地对他断断续续说道:“你个……武当的小狗贼,我…….信错…….你。”

    赵钟冧见他忽然口出恶言,也不明其意,不解道:“前辈……为何……”

    白翁山冷“哼”了一声,喘着粗气续道:“廖桥君…….助我铲除风家……孽种…….出尔反尔…….卑鄙……无耻!”

    赵钟冧一听这话,不由大吃一惊,当今武当派掌门的,也是自己的师公辈的人,便是廖桥君,他当下心中骇然,看来此次的风驰牧场祸端真的不简单,还想再问:“前辈,你所言为何?”

    白翁山冷笑一声,心想如今此般下场,也是破罐子破摔了,便说道:“廖桥君传书,说…….助我……”话还未完,只听见一道细微的声响,类似于“叮”的一声,当下赵钟冧也不在意,但白翁山蓦然噤声不语,瞪大了两眼一动不动,赵钟冧见他如此模样骇怪大惊,一边摇他一边喊道:“前辈,前辈…….”

    白翁山已经还是纹丝不动的模样,赵钟冧不禁手心冒汗,看他这般模样,莫不是死了?!想着忍不住呀伸出手指,凑到他的笔尖前,想探一探他的气息。

    谁知此时身后,倏忽地窜出一人,赵钟冧一看,竟是方才站在颜家公子身旁,那个披头散发看不清面容的男子,只见他一把抓住自己的肩头,恶声恶气地压低嗓子说道:“不想死就莫要去理闲事。”说着双手抓住赵钟冧的衣领,生生就他甩了出去!

    赵钟冧不明原由,就被人甩出两丈远,整个人硬生生被砸在地上,丢在角落也无人在思。他动了几下,发现竟是摔得不太很厉害,只是不免有几处疼痛,当下费解,想起身去找白翁山问清楚时,背后来人忽然出手,封住他的穴道,又低声说道:“师兄,你莫要再理了!”说着便一把把他拉了起来,硬是把他悄悄地拉出了人群。

    沧海不是傻子,哪会不知今夜是阴谋遍地的,况且他今夜看着众人失控,而且周遭火势猛烈,但人人沉迷杀戮似是不知,只觉得场面太过疯狂,心中也不想再去理会,接着抓住被自己封了穴道的师兄,偷偷窜出院子,二人找路逃出去了。

    又说回来,此时林凝拿着赵钟冧的剑,使出无根派的“听风剑法”,剑法如其名,听之风声,来去自如。黄燊海一开始还能反抗几下,但越到后来越觉得异常吃力,自己耳边不断响起“簌簌”地声音,但却看不到半分剑影,剑声又不绝于耳,只是转瞬便看见自己身上多出一道破口子,又是“簌簌”两下连衣衫已经开始破破烂烂了。

    前后几下,黄燊海衣裳已经破烂的,像是个路边要饭的了。林凝剑法不算快速,但胜在招式奇特,剑尖所指往往出人意料,所以黄燊海是半分招架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傻站任由林凝持剑划破他的衣裳,也不敢动弹半分,因为他知道林凝有心要羞辱自己,若自己不识相乱动,反而不知这剑,是要刺向衣服还是要刺向自己了。

    林凝见黄燊海忽然站着不动,了然无趣,然后用余光瞥了一眼身后,发现颜白宇和管晌已然不在,心想他们应该是差不多逃出去了。想着嘴角露出一抹冷笑,说道:“黄燊海,人是要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任的。”说着提剑朝着黄燊海喉咙刺去,黄燊海见此吓了一跳,知道若自己躲避不过,便是要命丧她的剑下了,迅速歪腰翻身躲避,但林凝的剑尖陡然一转,倏忽地朝着黄燊海大腿刺了过去,黄燊海此惊不小,自己方才为了躲避过林凝刺向自己喉咙的一剑,身形转动,现在反而硬生生撞到了,林凝要刺向自己大腿的剑上了。大惊失色之际,还未反应过来,只感到腿上两处“伏兔穴”被用阴力封住了,登时不等动弹。

    他瞪大双眼栗栗危惧,惊恐地看着林凝,原来林凝只是借助剑身封住他的穴道,并未刺下来。此时黄燊海觉得的裤裆黏糊糊,湿漉漉的,隐隐感受到一股暖流,原来是被林凝方才的举动吓得失禁了,但冬天衣服厚重,旁人暂时也看不出究竟,但他一下子就觉得自己无地自容,羞怒难当,竟开口骂道:“你这个妖女,竟然戏弄我!”

    林凝叹了口气,心想这种小人的确是要给点教训,也当是还了白雪唤了自己几声姊姊的情意,想着便忽然冷笑一声,说道:“好,那我就不戏弄你!”

    说着提剑又向黄燊海刺去,此时黄燊海又见林凝提剑刺来,也不似之前那般生畏,毕竟这前后下来,林凝也并未要了自己的命,心里便觉得林凝是不敢当众对自己狠下杀手的,如此一想,胆子也就肥了。

    此时想动身躲避这一刺,但一时忘记了双腿穴道被封,他一个踌躇上身向前倾,当即举起双手合实,想要将刺来的剑以手掌夹住,但在夹住的瞬间,那剑随如陀螺般旋转起来,瞬间就把黄燊海一双手弄得皮开肉烂,黄燊海看着自己双手血肉模糊外翻,不禁大叫起来,但那一剑的攻势也不减,依然直直朝黄燊海面门刺去,黄燊海还来不及顾上双手的疼痛,便亲眼看着林凝把利剑刺进自己的嘴里,他只觉得嘴中一阵冰冷,随即看到一道血花飞溅,左半边脸疼痛欲裂,一块血淋淋的肉块掉在地上。

    黄燊海此时已经吓得魂飞魄散,人的观感在极度害怕之时,就会变得迟钝,黄燊海更是还未知发生何事,但自己打从心底寒颤发抖,那无边的悚然压迫着自己,喘不过气,此时只觉得自己满脸都是湿哒哒的,抖着那血肉模糊的手去擦,谁知满脸的血迹是普通的水一般,涌了出来,弄得满手都是!

    此时他想说话,但嘴中刺痛异常,但嘴巴内只觉得空缺了一块,吭不出半声,他终于才算是明白,那掉在地上的肉块,就是自己的舌头呀!是被林凝硬生生地刮了下来,他此时忽然觉得疼痛如排山倒海到来,他撕扯着喉咙大喊,但血水倒流进他的咽喉,不禁呛着了,一边咳嗽着一边*,也不知他满眼的泪水是咳嗽咳出来的,还是痛出来的。

    旁人看着此时的黄燊海,见他满身失血,觉得骇人至极,特别是他左边脸一条划至耳前的伤害,更是触目惊心,而那双血肉模糊的手,甚至隐隐间能见白骨,心想看来这黄燊海怕是废人一个了,看着那些不断涌出,这命也不知道能不能保住了。

    周围此时一片哑声,寂静得只有寒风吹荡和烈火烧得吱吱作响的声音,还有黄燊海不要命的嚎叫声。林凝的白衣上,不免占了些血迹污秽,但一人昂首站在中间,却毫不泄气,犹如在众人之上的气势,众人看她虽生得如花似玉,但看见林凝方才手法狠辣,都觉得此时见她只觉可怖至极。

    林凝冷眼看着在场众人,也知道那些人开始害怕了,甚至已经有人生出了退缩之意,便也不理倒地的黄燊海,朗声说道:“你们若想死的话,尽管在这里继续傻傻站着!”

    林凝说罢,那些缠斗已久的人才发现,院内的温度忽然变得尤为灼热,而院子内已经映得火红一片,也不知是谁忽然喊道:“火要烧到这里啦!赶紧跑!”

    说着人群开始起哄,有人四处乱窜逃脱,一转眼院内的人乱作一团,甚至有的人占着满身的火焰,倒在地上无论如何打滚,也不见熄灭,到最后只能被火折磨得噤声咽气,但旁人根本无心理会,此刻人人一心只想着保住自己的性命,疯狂地往外逃窜。

    林凝见场面混乱至极,不禁摇头,方才大难临头还不自知,现在赶着逃命,个个也不理是敌是友,见谁阻着自己便生推硬踩的,林凝也无心理会这众生百相的狼狈模样,无意抬眼看周围,忽然看见一个满身污秽的少年被人死死拽住,挣扎着要向自己奔来。

    林凝一眼便认出那少年是赵沐聪,连忙运气朝他奔去,起落间便到了他面前,见他只是脸色苍白无力,但看起来并无大碍,他一见林凝出现在面前,一脸兴奋地一把抓住林凝的手,说道:“放心,我会带你走的!”

    而此时死死拦住他的刘从武一听他这句话,真是差不多要被气死,心想人家林姑娘武功高强,一提气用轻功便能轻易脱险,唯独是小王爷你自己,此刻都自身难保了。

    林凝见他真诚的模样,也不好说什么话,只是抽出被他紧紧抓住的手,沉声说道:“我们赶紧离开吧!”又打量了刘从武一眼,问道:“你会轻功?”

    刘从武点了点头,但随即为难地说道:“但若我带上小王爷的话,只怕不能顺利脱险。”

    林凝一听沉思半会儿,说道:“你放心,我带小王爷出去。”说着提起赵沐聪的裤腰带子,运气跃起,转眼已在丈许外的屋檐上了。

    刘从武见林凝肯出手,心中不禁松了口气,也展身跳起,跟在他们身后。

    三人前后在牧场屋院上,起落而过,不出一会儿,就默默把身后那片火海抛诸脑后了。

    此时牧场内,最后的净土也变成了人间炼狱,遍地大火,那些来不及逃脱,还困在火海内的人,垂死地挣扎着,最后火焰终于是烧到了他们的身上,那惨叫声一片片传来,在牧场外逃出生天的人,听着那些此起彼伏的惨叫声,觉得心有余悸,心想若走迟半步,那自己是在当中惨叫的人了,想及此处不禁不寒而栗。

    此时林凝与赵沐聪还有刘从武,已经顺利脱险,正站在离牧场西边不远处的一片空地上,沉默地看着漫天的大火,三人一时无言。只觉得一夜之间,所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一时理不过来,只能沉默着,让自己心灵沉静下来。

    尤其是赵沐聪,本只是个皇家贵族少年郎,谁知历经今夜一事,似是变了个人一样,沉稳下来了。定睛地看着眼前大火,将最后一串土地烧尽,心头间忽然觉得无比沉重,自己打小在这里学习马术,感情是一定会有的,如今只见一夜大火便将江湖上闻名的风驰牧场燃烧殆尽,心中不由五味杂陈,无比心酸。

    就在三人沉浸在思绪中时,忽然一个散着发髻的男子从远处朝他们跑来,一边跑还一边大喊道:“林姑娘,不好了!白姑娘发疯了!”

    林凝回头一看,见来人竟是方才护送颜白宇离开的管晌,又听到他所言不禁皱眉,白雪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