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剑江湖落花无情 第二十八章 身不由己
作者:团大人的小说      更新:2018-08-06

    林凝一行人顺着那条蜿蜒小道一直向前,那条小路虽然看着幽静,但却是十分延绵长远,他们走到玉檀山下已经是黄昏时分了。四人眼见天色渐暗,也不敢耽搁,加快脚步上山,约摸着一炷香的时间,才到了一座石拱门前,这石拱门上面刻着几个笔势狂放不羁狂的草书字样,刻的乃是“玉堂门”三字。

    赵沐聪的父亲昕王一直对书法情有独钟,乃至耳濡目染之下,赵沐聪也识得欣赏几分,如此一见门上刻着的三个狂草字样,写的是如龙飞凤,狂放多变,忍不住出口赞道:“这三字写得妙极了,妙极了。”

    红拂尘听着他夸赞的话,像是在夸自己一般,刚想出口接话,却忽然听见有人叫道:“那里来的小伙子,竟然如此好眼光。”红拂尘一听见说话的声音,当即喜笑颜开起喊道:“二师父!”

    而众人寻望过去,只见一个男人,鬓发有些银白,身穿灰色短褐,也不穿束带,看着自在懒散,但浑身却是贤士儒雅之气,又见他说道:“我与你大师父还在估摸着你今日会不会回来,没想到眼看天色渐黑,却想把你给盼回来了。”

    红拂尘一脸亲昵地凑到男人跟前,娇滴滴般地说道:“那还不是因为我想念师父了。”

    赵沐聪一听红拂尘叫他师父,又见男人器宇不凡,心想惊道:“原来此人便是江湖闻名的兵器制造者,符堂!”

    符堂听了红拂尘的话,只是摇头无语地笑了笑,低声嘀咕了句:“还不是因为贪玩才喜欢往山下跑的。”说着又看着方才开口称赞自己书法的赵沐聪道:“你可识的这几字的奥妙之处?”说话间的神色更是似是书塾里教书的先生,考问读书的子弟一般。

    赵沐聪也不怯,当即说道:“这字里行间的风格,像是临摹了张旭大师的‘肚痛贴’当中的狂草之风,略有左驰右鹜之势。但相较之却又更为含蓄,也多了几分烟火气息,我曾看中过东晋时期的书法大家王羲之的‘秋风贴’,这位前辈与之的风骨字格,却有些微妙相似之处。”

    世间人只知道符堂是当世数一数二的兵器制造者,却又有谁知道他还痴爱书法,如今符堂一听赵沐聪说他曾见过王羲之的“秋风帖”,便一下子起劲了,也没细想普通的江湖人家又如何能见有王羲之的真迹,便问道:“你这小子是何许人也,竟还看过王大家的真迹?”

    赵沐聪一时不语,只是看着林凝,见她脸色平静,便才回道:“我是临安昕王府家的人,姓赵名沐聪。”

    符堂一听是临安城来的贵家子弟,便没好气地对红拂尘说道:“你怎么最近净是招惹些皇城贵子回来?”

    赵沐聪对此话也不为在意,而一旁的成贤曜听了此话,却不由低头轻轻地喟叹一声。

    而红拂尘只觉得委屈,这人明明就是与林姊姊一起来的,二师父怎么就怪到自己头上,想着便撅了撅嘴,也闭口不解释。

    林凝在旁见状,便说道:“符前辈,这位公子是与我一同前来的。”

    符堂早就瞧见这个女扮男装的林凝有些眼熟,此刻走上前多瞧几眼,便一下子认了出来,叫道:“哎呦,怎么萧谷的小姑娘又来了?”说着不禁眉头一皱,续道:“难道那把‘玉蝶剑’你是压不住了,想要还回来不成?那我可先说明了,我们玉堂门可没有这样的规矩。”

    林凝早在当初初上玉檀山时,便无意间与符堂打了个小赌,他说若林凝敢买下那把玉蝶剑,便答应她一件事情。谁知林凝却靠着些小聪明的口才,说至俗之人才配得上这把至俗之剑,玉堂门的两位既然是怡然自得的避世绝俗之辈,这把剑便不应继续留在玉堂门,便将剑买下,说以后看谁让自己糟心的,就将剑送给那人。便是如此,才有了后来颜白宇将玉蝶剑赠给成贤皓的事儿。

    是以林凝听了符堂的话也只是一笑,回道:“那把剑我早就寻了个厌恶的俗人送出去了。”

    符堂一听便觉得有趣,江湖上哪有人不知这“玉蝶剑”的来历,这丫头还能送出去这般厉害,便问道:“是哪个不长眼的,还敢收下这把被小玉弄得在江湖臭名远扬的剑不成?”

    林凝也没什么隐瞒的,如实说道:“是临安成家的二公子收下了。”

    谁知在场众人听见是成家二公子拿了这把剑,都不由一怔,林凝却有些疑惑,众人为何如此反应,身后的赵沐聪不由拽了拽她的衣衫,悄悄在耳旁低声道:“林姑娘,与我们一路同行的公子,是成家二房的大公子。”

    林凝这才明白众人的反常,便看了眼一旁站着的成贤曜,只见他脸色如常,似是并未把此事放在心上一般,心想这人难道真的如传闻中所言,被成家的妾室二房,逼得只能年少离家,避开这后院祸患?但若不是如此,那么此人不形于色,那当真是心机不浅。想着便对其说道:“原来是成家的大公子,失敬了。”见他不以为然,续想试探一下他,说道:“成公子不会见怪吧?”

    成贤曜只是摇了摇手道:“姑娘不必介怀,我年少离家,家中状况所知不多。”

    一听林凝便觉得好笑,心想颜白宇把如此“厚礼”送给成贤皓,成贤皓又怎敢让旁人知晓呀?林凝见也试探不出深浅,便暗自警惕,此趟还是多加小心些为妙。

    此时一旁的符堂又对林凝问道:“萧谷的姑娘,你此躺前来到底是为何?”

    林凝却道:“符前辈这话就奇怪了,玉堂门做的是天下人的买卖,难道我不能来?”

    符堂听后大笑道:“萧谷出来的人,果然是伶牙俐齿的很呀。”说着便转身一面走一面喊道:“小玉,我们今日过冬怕有得热闹了!”

    林凝看着符堂离去的背影,不由蹙眉呢喃道:“过冬?”

    一旁的红拂尘见她如此,不由说道:“林姊姊不知道吗?今日是冬至了。”

    林凝才恍然明白,原来今日是冬至,只怪这段时日她一直赶路毫不停歇,反倒是把这团聚的好日子给忘了。

    如此前后说着,一行人便沿着幽静的小径,一路直入玉堂门,沿途路上的种满了枫树,一片片红火层层叠叠的,看着让人不觉地晃了眼,而且广南地区的气候宜人,虽然已是深冬,还有不少花芳绽放,或黄或紫,景色迷人似醉一般。

    而玉堂门在江湖享负盛名,赵沐聪此次前来可谓是满心期待,但此际走到门前,却不由有些木然,只因眼前的玉堂门不过是一片房屋,看起来静穆雅致,门的两侧挂着两块用木板刻上的诗偈:“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而门前栽种了一株高大茂盛的青松,看着已经有些年头了。

    赵沐聪原本以为,玉堂门是江湖上响当当的地方,便一定是富丽堂皇,气派不凡,但他如今看着玉堂门眼前之貌,却不是自己心中所那样。

    林凝在旁看穿了他的心思,便出言提醒道:“凡事日后都别想得太满,便就不会失望了。”赵沐聪见林凝瞧出自己的心思,好不自在地挠了挠脑袋,难以为情地笑了笑,也不说话。

    此刻门内忽然走出一个婀娜身影,脸上带着笑,是个风韵徐娘的女人,挽着一个单螺发髻,上戴着支简单样式,通透的玉簪子。接着红拂尘见门前的行出的人,当即满脸笑容地上前挽着对方的手唤了声:“大师父。”

    原来这门前来人,便是玉堂门的娇玉,江湖人称芳华绝代的娇二娘。她见自己的好徒弟红拂尘亲昵地挽着自己,不由装作没好气的模样,用玉指戳了她脑袋一下,轻声道:“你还知道回来呀?”红拂尘只是顽皮地吐了吐舌头,笑着也不说话。

    娇二娘见今日难得热闹,在来的几人中有个熟悉的身影,细细地看了几眼才说道:“是萧谷的姑娘来了?”说着又看见林凝身边站着一个眼生的俊朗少年,长得眉清目秀,虽是打扮有些凌乱,却还是俊雅清朗,两双眸子更是闪出的光,似是未经风霜一般的纯净,看着便不禁好奇问道:“这位公子是何人?”,

    红拂尘忙道:“不过是皇城来的纨绔子弟,连武功也是极差。”

    赵沐聪听见红拂尘如此说甚是不忿,欲想反驳,但在娇二娘和符堂二人面前也不好无礼,便冷“哼”一声,转过头去,也不答话。

    林凝见赵沐聪赌气的模样,便首先说道:“他是我的朋友,久闻玉堂门的大名,便和我一同前来了。”赵沐聪见林凝先开了口,也只好跟着说道:“晚辈姓赵,名沐聪。”

    此时符堂忽从旁插话道:“也是个临安城的贵家子弟。”

    娇二娘一听是临安城来的,方才又听见那少年说自己姓赵,便也明白他是何种身份的人。想着只默默地点了点头,不由看来红拂尘几眼,这几日不见,红拂尘比之前看的更显娇美动人,身上的稚气也渐脱,心中叹道:“自己的徒儿终是长大了。”

    彼此打过照面招呼后,众人便一同进了屋内,红拂尘也知二位师父心中气恼她经常贪玩在外闯荡,便讨好似的伶俐地为客人奉上清茶,符堂眼见又多了几人,便转身入了庖室多做几个菜。娇二娘更是捧着一个滑溜的玉盘,上面放了些零嘴儿和蔬果,给几人来吃,赵沐聪坐着看他们几人忙前忙后,只觉得甚为神奇,江湖上大名鼎鼎的人物,生活过得如此家常客气,真是让他意料不到。

    如此前后忙乎完,等事情都准备妥当后,天色已然全黑,众人才落座用饭。也不知是否因是冬至节日,人也都热络了不少,言谈甚为欢乐,红拂尘说起这番在江湖中的趣事,个个也是欢跃应和。酒饭过后又吃了些冬至米团子,一顿饱餐过后,众人都有些困顿,便由红拂尘逐一领到后院去歇息。

    林凝和赵沐聪二人更是出了福州之后便日夜兼程地赶路,如今到了目的地已是疲乏得很,特别是赵沐聪本来就没有吃过什么苦,此刻只觉得周身的骨头像是散架了一样,进房后便倒头大睡起来了。

    赵沐聪这一觉睡得是甚为舒爽,可谁知半夜竟遽然内急醒来,他们一行人来的匆忙,房内其他东西也准备得不周全,他只得朦胧地翻身下床去找茅房,奈何此躺是第一次来玉堂门,他哪会晓得茅房是在何处。如此只是四处乱走着,他也是半睡半醒,等到后来清醒时才发现,自己茅房是找不到了,更是把回房的路给忘了。只得半夜三更在玉堂门内四处游荡,走着走着更是越发焦急,肚子又涨又闷是一下都不忍受不来了。

    谁知走到一处屋前,见屋内还点着蜡烛,方想上前入内询问回房之路,却看见门前有两个身影在鬼鬼祟祟,多走几步再看,才看清门前两人,竟然是红拂尘与成贤曜二人正偷偷在门前窃听。

    赵沐聪见此便走上前去,刚想开口询问,红拂尘一个回身被赵沐聪吓了一跳,看见他在身后,赶忙一把捂住他的嘴,做了个嘘声的手势。赵沐聪此际被弄得晕头转向,只得一头雾水地先点了点头再算,红拂尘见状才松开了手,复又再趴到门前细听。

    赵沐聪此际被红拂尘如此一吓,便也忘了内急,见他们二人伏在门前,贴着耳朵偷听,便学着红拂尘的模样,也趴在门上细听,隐约间听见房内迷糊的几把说话声音。

    只听见房内的人说道:“我必定没看错,当初我看到的那把宝剑便是冰霜长剑。”

    一把男声随即问道:“你当真没有看错?”

    方才那人又再答道:“没如此绝世的宝剑,我又怎么会看错。”这两把声音,赵沐聪听着却不由觉得耳熟。

    此刻又有另外一把声音响起:“若真如前辈是不想兑现承诺,我也不强求,但武当的……”

    虽然说话忽然止住了,但在门外的赵沐聪还是一下子便听出来了,这是林姑娘的声音!此刻想起开头的两把熟悉的声音,才恍然大悟,这是林姑娘与两位前辈在里面说话呀!

    只听见林凝说着话忽然没了声,红拂尘不由暗暗焦急,不禁更用力地将耳朵贴紧门前,但还是听不到分毫动静,此刻一旁的成贤曜忽然沉声说了句:“糟糕!”话刚说完,三人断然觉得身前一空,还来不及反应,已经身体向着前倾倒,三人便齐刷刷地一同摔在了地上。

    只听见此刻,三人头上传来一阵冷声道:“听够了没?”

    红拂尘三人齐齐抬头望去,只见林凝、娇二娘和符堂三人此时正在大开的门前,盯着他们在看呢。

    林凝没什么反应,还是一贯脸色漠然的样子。而符堂却深深地皱眉看着红拂尘,而娇二娘更是怒着气对红拂尘道:“你出去净是学些不好的,现在竟然还会听墙角了!”

    二人自小便对这唯一的徒弟是多加爱护,平日里练功习武也不敢多骂半句,所以红拂尘知道他们三人在书房内议事时,心想林姊姊是萧谷出来的,如今上山来找自己的两位师父,莫不是成有什么要紧事。想着便偷偷拉上成贤曜,与自己一同前来偷听,她心里是从未想过此事有何不对,毕竟自小到大自己做什么,两位师父也从未因何事而骂过自己。但如今红拂尘看见两位师父,竟然这般严厉地责备自己,不由心头一顿委屈,一时双眸渐红,只得低着头,不敢说话。

    林凝眼看着气氛变得尤为难堪,不由出声道:“两位前辈,都说了这么久了,我也有些累了,事情明日再商量吧,我还是先去歇息了。”

    符堂回道:“也对,时候确实也不早了,这事我明日会给你一个答复的。”

    林凝道:“那么多谢前辈了。”说着林凝一面迈步向外走去,一面一把怔在地上的赵沐聪拉起来,赵沐聪便跟着林凝走出了屋内。

    刚离开不久,林凝便问赵沐聪:“你这是在凑什么热闹?”

    赵沐聪见林凝如此说话,便以为她又要训斥自己,毕竟这躺路程中,林凝是骂了自己一路,想着便不由恹了下来,委屈地望着林凝。

    林凝见赵沐聪眉头微蹙,双目柔情却又无奈地注视着自己,仿佛是个做错事等人责备的孩童,便笑道:“你这样是作甚?”

    赵沐聪见林凝竟然笑了起来,心中不由一喜,便说道:“你不是要骂我吗?”

    林凝摇了摇头,心中却觉得有些好笑,回道:“我只是想提醒你,日后莫要再做这样的蠢事了。若今日你们偷听的是旁人,你们几个怕是早就没命了。”

    赵沐聪听后却心想,也不是自己故意要偷听的,被林凝这么一说,心中不由有些憋闷。

    林凝见赵沐聪还是委屈的模样,便说道:“怎么了?我还是说错了?”

    赵沐聪忙道:“不不不。”说罢又见林姑娘还是在看着自己,似是在探问一般,便只好又道:“我今日不是有意要偷听的,只不过是睡着睡着觉得内急,起来又找不到茅房,走到方才的屋前,见他们在门前鬼鬼祟祟地,刚想开口询问,便莫名其妙地拉了过去,一同偷听起来了。”赵沐聪着说话的声音是越说越小,最后更似是在呢喃一般。

    但过了半晌,赵沐聪也都不见林姑娘说话,便不由抬头想看看她是什么脸色,谁知刚抬头,便听见林凝说道:“现在还急吗?”

    赵沐聪不由一愣,只觉得耳根发热,支吾着道:“呃……这…….急。”一旁的林凝只是淡然回道:“要我带你上茅房吗?”

    赵沐聪此时早已面红耳赤,不知所措,半日才说了声:“恩。”林凝听着他别扭的声音,不由嘴上带着笑意,心想这人真的相处得越久,越觉得有趣,想着便走在前面领着赵沐聪上茅房去了。

    而另一方面,娇二娘在林凝走后,便一脸冷色地对一旁的成贤曜说道:“时过半夜,我想成公子也应该累了,是该去休息了。”

    成贤曜岂会不知娇二娘是要赶自己走,毕竟自己也不过是个外人而已,想着不由看来还在地上未起来的红拂尘一眼,只见她眼眶透红,自己也满心无奈,最后还是说道:“晚辈告退了。”说罢便脚步轻浅地退了出门。

    成贤曜走后,气氛一时静默,跪着的红拂尘心头像是在打鼓一样,似乎平日在两位师父面前讨好的招数,今日全也用不上,只得一直乖乖地跪在地上。

    又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娇二娘沉着声问道:“拂尘,你方才可听见什么了?”

    红拂尘见二位师父终于肯说话了,心中压得郁闷的那口气也不由一松,乖乖回道:“我也是刚来不久,只听到什么冰霜什么长剑的,其他都不知前后的。”

    符堂二人一听到她的回答,不由松了口气,今夜所议之事,二人也还未知晓萧谷的林凝所说的是否属实,若是被旁人知晓了,也不知是否会招来杀身之祸,二人便是因为如此才担心这个丫头听去了什么。

    红拂尘见二位师父脸色渐缓,心中本就好奇今夜他们在商议什么事情,便也不怕地问道:“大师父,究竟是发生什么事了?我从未见过二位师父会如此忧心忡忡的。”

    娇二娘见红拂尘还想探听,当即喝了一声:“你还敢问!”

    被娇二娘如此凌厉一喝,红拂尘不由一怔,竟愣住不住如何反应。符堂见此,不由长叹了一口气才说道:“拂尘,你先回去吧。”

    红拂尘木然地站起来,低声说道:“那,那我就先回去了。”声调看着是委屈万分,听着也让人心软起来,说罢便转身出门离去了。

    符堂见红拂尘走后,不由轻劝道:“你又何苦要如此生气,来日这丫头也定会懂你是在为了她好的。”

    娇二娘喟然回道:“她这性子是像足了我年轻的时候,我只怕她到时候吃足了苦头,却又不知道要如何回头呀。”说着不由看了身边的符堂一眼,心中一暖,毕竟也不是谁也想自己这般庆幸,最后也能有人常伴在旁。如此想着忽又想起方才林凝在房内所说的话,不由一震,不安地问道:“大师兄,你说这番会有事吗?”

    符堂见娇二娘局促不安的模样,不由安慰道:“不会有事的,我们不过是说事实而已。”符堂虽然嘴上是这么说,但心中却也是无奈万分,自己不过是想过些安乐生活,才会躲到这个荒僻的玉檀山上,谁知在这荒山野林中,却还是要偿还那些江湖债,如今自己才算明白,如了江湖入的人,要出来又谈何容易呢?

    二人即便相互抚慰,但心中的不安仍然不散去,不由觉得自己此生也走了近半,但江湖却是似一座迷城,无论怎么走,你以为自己绕出来了,最后却还是被绕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