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剑江湖落花无情 第三十二章 武当旧事(一)
作者:团大人的小说      更新:2018-08-06

    清晨的武当山,晨霜耿耿,白雾围绕,晨光鱼白渐变黄,朝露点点相映辉。

    此刻的武当山派内也不冷清,早就有不少的弟子在为今日的庆旦,忙着前后打点一切,山下更是开始熙熙攘攘地热闹起来了,不少人已经开始上山恭贺了。

    可本应在这日子里高高兴兴的武当派主人廖桥君,如今却是在房中一脸怒容,竖眉冷看着跟前站着的一个黑衣男人,那男人脸上的蒙巾已然摘下,正是之前在逍遥客栈与矮子鬼大闹了一场的岳临枫,他也就是武当掌门廖桥君的大弟子。

    岳临枫此际是忐忑得很,他本是奉了师父之命,前去襄阳截杀一人,听说这人还是临安城的主子下令要杀的,可当他赶到襄阳城,见到要刺杀的那人时,心中更是惊得差点连心肝都要抖出来了,因为那人正是管晌,是上一任武当掌门宋钊帆的弟子,而当初正正是自己去埋了他的尸身的,可如今这人竟然还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的面前,简直如白日见鬼,惊出了一身冷汗。他那刻当即明白,若让管晌出现在武当山,被昔日那些门下弟子认出了的话,此事是非同小可。便狠下心肠猛下狠手,召集更多的杀手,可是谁知半路竟会遇到临安城来的人马,还杀出个玉堂门的符堂和娇二娘,听说还有临安的小王爷,更有一个武功高强的神秘白衣女子,将管晌救走。如今他们在均州城内找了一夜,也找不到那几个人的身影呀!只能急得回来向师父禀报此事,岳临枫如此想着,更是不安起来,战兢着说道:“师父,如今让那人逃脱了,我们究竟要怎么办?”

    廖桥君不由刮了岳临枫一眼,斥道:“要你办点小事都办不好!”

    岳临枫被喝的连忙低头,不敢再多说半句。

    廖桥君看着他畏缩的模样,不由冷哼一声,这个弟子虽是对自己忠心不二,可却偏偏是一点武当大弟子的风范都没有,已年过三十而立之年,武功也是不温不火,他如此是愈想愈气,若他当初知道临安城的主子吩咐要他杀的人,竟然会是宋钊帆的弟子,自己必定不会将如此重要的事情交予他的。

    廖桥君想着便朝岳临枫扬了扬手,岳临枫看见便会意走上前去,谁知这身子还未站稳,便见廖桥君一掌猛风朝自己击来,他当下大骇,也未反应过来,那掌便生生就打在了自己胸门上。

    岳临枫一下子被打得直飞出去,最后倒下,横卧在地上,只觉得胸口火辣辣的痛,闷得似是透不过气来。

    廖桥君方才那掌也不过是六成功力,虽说可能会伤得半把月下不来床,但也不会有性命之忧,这也算是给他点教训,想着便朝外叫道:“来人!”

    门外人听见,当即躬身入内。这来人长得面容白白净净,便是廖桥君几年前,新收的弟子,叫叶涛良。廖桥君见他是个伶俐的人,学武也颇有天分,便留在身边重用,此刻叶涛良只是撇了一眼倒地的岳临枫,便装作没看见一般,朗声回道:“师父,有何吩咐?”

    廖桥君望了眼地上的岳临枫,便道:“你将大师兄带下去,对外说他是被我派去襄阳剿匪,不幸身受重伤,而那个匪徒被路过不分青红皂白的玉堂门的人救走了,如今就在均州城之内。”

    叶涛良连忙回道:“是。”说着便去扶起岳临枫,静静地退了出去了。

    廖桥君见叶涛良也不多嘴,自己吩咐什么也是照做,心想果然是个聪明人,自己身边就应该又这样的人。

    武当山的一处空旷之地,本是用来平日给派内弟子习武练武用的,而今日却是用来接待各方来客,在此大排筵席,酒桌七八桌并竖排立着,横看过去竟是有些看不到头了,而那些酒席上,更是摆满了酒肉饭菜,往来间不少人互相吆喝热闹,推杯换盏,虚寒叙旧,众多身穿武当派道服的弟子在当中往来待客。而酒桌中间还铺着一红毯子,一直铺到用圆石的木头搭成架棚去,棚架之处装饰高雅精致,一看就知是上桌,是今日宴会的主宾席,都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才能坐的。

    今日的武当庆旦之典,这场面光是看起来就派头不小,热闹得很呀。

    此时忽然听见“噔噔噔”三声铜锣巨响,方才还是一片喧哗,忽然就变得低声下来,转而窃窃私语,还有不少人纷纷站起来朝红毯子上张望去。

    此时只见一女子自红毯子一头盈步而来,一袭淡青衣衫,神态恬静,从容自若,站在人群中发丝飘逸清扬,隐隐如出水芙蓉的秀丽仙子一般。她身后还跟着几个美貌女子,每人身上均是背着一把剑。

    那些人个个都不由好奇地张望着的,忽听一声叫道:“这是圣清门的掌门,荷心姑娘!”旁人一听,更是议论纷纷,江湖传闻圣清门的掌门荷心,是当世不可多得的美人,如今一见果然是清丽脱俗,沉鱼落雁,活脱脱的美人呀!

    只见心荷心一路走至主宾席之前,朝坐着的廖桥君拜礼道:“廖前辈,我代表圣清门,特意来恭贺武当庆旦。”

    廖桥君见此大笑,连忙起身回道:“荷心姑娘不必如此客气,圣清门的掌门亲自驾临,是我廖某要多谢你才是。”

    荷心只是轻轻颔首,接着对身后的女子轻声唤道:“拿上来。”身后女子当即上前,举着一个木盒递给廖桥君。

    廖桥君接过木盒,打开一看,木盒当中放着一个手掌般大小的药瓶子,不由疑惑道:“这是?”

    荷心含笑解释道:“我上山之前,听闻廖掌门的大弟子受了重伤,便特送来我派门下疗伤圣药,菩提圣心丹。”

    圣清门下的菩提圣心丹,乃是治内伤的灵丹妙药,听闻无论受了多重的内伤,只要混着水服下此药后,便能保命,轻伤者服下当即能痊愈七八分。可圣清门从不轻易赠送旁人,是以可见廖桥君江湖地位之高呀!

    廖桥君收此厚礼,不由大喜,回道:“如此厚礼真是多谢荷心掌门了。”说着便连忙请荷心落座。

    谁知这才刚落座,又听见“噔噔噔”三声铜锣大响。

    酒席上刚坐落的人一听铜锣响,又再纷纷站起来朝红毯子张望去,七嘴八舌地说着,“又有什么大人物来了?”“今日果然热闹呀!”“武当庆旦排场果然不一样!”

    如此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飘忽向前,快得只见无数重影,一路朝朝主宾席上奔去。而他身后的人更是有两个奇奇怪怪的人,一个生得肥头垂耳,满脸笑容,穿金戴银的,一个衣衫破烂,身材瘦削,他们见前面的人走得飞快,一面说着:“前辈,你慢点走!”一面只得加快脚步跟上。而走在前头的是个老者,长得满脸白须,看起来已过花甲之年,但身形矫健,健步如飞。

    那些看热闹的人,还未看清那人的相貌,他便走至主宾席之前了。主宾席上的众人,一见此来人,个个都连忙站起来,廖桥君当即迎了上去,喜道:“原来是威震镖局的然大镖头来了!”

    座下众人皆是一惊,原来这老者是鼎鼎大名的威震镖局大镖头,然一剑呀!虽说他已经上了年纪,不再轻易出山走镖,但他曾经在江湖上以血汗打下的地位,又怎会轻易动摇,况且他的女婿可是江湖第一势力萧谷的谷主,这自当是受人敬重了。

    以然一剑如今的地位,根本不用亲自驾临,是以廖桥君也是受宠若惊,但心中却不由有些忐忑,本来盘算着今日若有人前来捣乱,自己三言两语便能压下去,但如今如此多大人物在,只怕是有得纠缠了,如此想着脸上还是喜盈盈地迎道:“今日竟然是然大镖头亲自前来,廖某真是深感荣幸呀!”

    然一剑笑嘻嘻地摆了摆手,说道:“还叫什么然大镖头那么俗气,我如今什么事情都不管了,就是一个糟老头而已。”说着又见主宾席上站着个,说道:“原来圣清门的荷心掌门和少林寺的上一大师也在呀,果然没来错,今日这里真是热闹得很呀!”

    荷心和上一大师都对然一剑颔首点头,以作回应。

    廖桥君刚想再客气几句,却见身后又来两人,一个是穿着光鲜,一个是破破烂烂,他怔了一瞬,忽道:“竟然连天富地穷的二位也来了!”

    当初天富地穷自从在临安被林凝挫败之后,二人都不由心灰意冷,谁知后来竟然让他们在路上,无意中碰见了然一剑,还被他一路被纠缠,他们二人见他是江湖前辈,又德高望重,而且武功高强,怎么都摆脱不了,最后只得被他硬拉上了武当山。

    然一剑见到他们二人,当即笑道:“怎么现在的晚辈年纪轻轻,走起路来还比不过我这个老头子呀。”

    天富地穷二人脸上只是讪讪地笑了笑,但却暗自心想,这老头内力精沛,在山脚下一个提气快步上山,如今脸也不红气也不喘的,果真是厉害。

    看地穷在一旁喘着气的模样,并没有上前打招呼的打算。他本来就不喜那种场合,觉得太过迂腐,今日前来也是被然一剑逼来的。

    而天富却是圆滑玲珑的人,只见他笑着上前,对廖桥君说道:“我和我二弟,特来恭贺武当派庆旦之喜。”

    廖桥君也笑回道:“真是多谢二位了。”

    此时然一剑指了指天富,又道:“你快把我的贺礼拿上来。”

    天富无奈地只好上前将一个用黑布包裹成作一团的贺礼,递给廖桥君。

    廖桥君也知然一剑的脾气,是很难有个正经的人,是以也没有多在意,谁知接过包袱后只觉得沉甸甸的,当中还发出叮叮当当的碰撞声,这令他一时疑惑。

    然一剑见此哈哈大笑道:“我是个粗人,什么高尚雅致我全都不懂,若要我送礼,我只知道是送银两是最实际的。”

    众人听见他这么说,都是一愣,没想到竟然会有人将白花花的银子当做贺礼。

    廖桥君不由笑着推托道:“前辈,如此厚礼我怎么能收下,你还是拿回去吧。”

    然一剑一听,皱着眉头说道:“你这么大肆举办宴席,必定是花了很多银子的,况且我也没有像人家圣清门的丫头那样,有什么灵丹妙药,只能送这种实在的礼物给你了,若你不收,岂不是很不给我这老头面子!”

    圣清门的荷心见他提起自己,也不为所动,只是嫣然一笑。

    但旁人听着然一剑这话,都不由尴尬,但然一剑脸上又见怒色,一时也想不明白,他是真的要生气了,还是在此借故暗讽廖桥君排场过大,虚荣太过。众人此际不由张望着廖桥君的神色,只见他脸色如常,继续笑着说道:“前辈真是会开玩笑,廖某怎敢不给你面子,来来来,快快落座。”接着又对身后的天富地穷说道:“二人贵客,也请坐。”

    然一剑朗笑了几声,连连说道:“这就好,这就好。”说着便想弯腰入席,而天富地穷两位也紧接着上座了。

    谁知然一剑屁股还没有碰到凳子,又听见“噔噔噔……”的铜锣声响起,但此次铜锣却是急促不断,声音听起来尤为刺耳。

    廖桥君当即起身,厉声道:“怎么回事?”他身后站着的叶涛良回道:“怕是有什么不速之客上山了。”

    廖桥君一听,手中的指甲不由狠掐了自己一下,心想这不知好歹的人还是来了。

    此时酒席上的人一下子变得群情汹涌,人人把脖子伸长了,就像瞧瞧紧接着在然一剑身后进来的人会是谁。

    此时,只见红毯子一头,一男一女并肩入内,男的是风度不凡,女的是柔情瑞丽,二人身后还跟着一个男子,却是脸容僵木,畏缩在男女身后,也不敢抬头。

    在座的宾客中一见这一对男女,便有人惊叫道:“是玉堂门的娇二娘和符堂。”

    其他宾客听见后,都不由一惊,毕竟今日上山时都听闻了,武当掌门座下的大弟子,去襄阳城剿匪的时候,被打成重伤,而且匪徒还被经过的玉堂门之人救走了。如今娇二娘和符堂还敢出现,只怕来者不善呀!

    廖桥君一见来人是他们二人,也不似方才那般笑脸迎人,只是面无表情的,看起来是不怒而威。

    就在符堂与娇二娘二人走到红毯子中段的时候,忽然有个人上前拦住他们二人,说道:“武当不欢迎二位前辈,还请前辈离开。”

    他们只见拦住他们的男子,长得清秀白净,俊美之中却带着一丝阴柔之感。而且武当派让一个少年开口让他们难堪,这分明就是瞧不起人,符堂便不由喝道:“武当派里区区一个少年门徒竟然敢如此狂妄,看来廖掌门真是好教养呀!”

    那男子被骂也不恼怒,只是笑道:“那么二位前辈,救走歹人还打得我大师兄重伤,又是哪种好教养呀?”

    娇二娘听那少年在颠倒黑白,胡言乱语,不由冷哼一声,说道:“你莫要含血喷人了!”

    那少年见娇二娘如此激动,便举止自若地站着也不出声反驳半句。

    这时身后一声厉喝:“涛良,不得无礼!”原来这个前来阻拦的男子,便是廖桥君的徒儿叶涛良。

    娇二娘见廖桥君出现,恨声说道:“你们武当的庆旦之日,我们玉堂门特意前来恭贺,可没想到廖掌门座下之徒竟然如此猖狂,要我们滚出武当山呀!”

    廖桥君用眼瞥了一下,在符堂与娇二娘身后闪闪躲躲的男子,心中不由一冷,说道:“娇二娘果然是女中豪杰,快人快语。”谁知话音刚落,忽然之间气势一凛又道:“不过我家徒儿的确是重伤在身,在昏迷之前,也亲口说了是两位将那歹徒带走的。”

    此时周围众人听见连武当掌门都如此说,都不由开始议论纷纷,甚至还有的人连看着符堂与娇二娘的眼神都轻蔑起来。这样让一贯心高气傲的娇二娘怒火更盛,不由说道:“不知廖掌门如此说,可是有人证可是有物证?”

    谁知站在廖桥君身后的叶涛良,忽然高声反驳道:“你们知道我大师兄如今身受重伤,还在昏迷之中,当然不能出来作证,你们如此说简直是欺人太甚了!”说着廖桥君回头给了他一记利眼,叶涛良当即噤声不语。

    但在场众人听见叶涛良此番话,都不禁觉得是玉堂门是太过欺人了,人群内更是又嘘声响起。

    娇二娘此时是咬着唇,不忿地盯着眼前这几人说着胡话还能镇定自若的人,心中不由一阵恶寒。

    符堂此时才明白,为何临行前林凝会叮嘱他们,一定要小心廖桥君放暗箭。这人果然是个老谋深的老狐狸,方才待到叶涛良把话说完了,才让他闭嘴,这样一来,显得他气度不凡,从不冤枉好人,但却让在场众人都真的相信玉堂门这次是在狼狈为奸,都不由偏向武当派了。

    符堂不由说道:“廖掌门,我们还未进山门时,已经被众多武当弟子多番阻挠。廖掌门如此不想让我们上山,难道是有些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廖桥君不由一震,心想难道玉堂门这两人是真的知道了些什么?

    就在此时,忽然听见一人大笑道:“真有趣,玉堂门说武当派含血喷人,武当派说玉堂门欺人太甚,真是有趣!”

    众人听见此话都不由倒抽一口冷气,如此嚣张狂妄的话,是谁敢在此时说出来呀!可众人循声望去,谁知这个说话的人,竟是然一剑,只见他大步走到两方之前。

    娇二娘与符堂见来人是然一剑,也不由意外,原来今日连然一剑都来了。

    只见然一剑笑眯眯地对他们来回细瞧,说道:“既然如今你们两方各执一词,那我便来做个公证人,只要你们有一方能说服我,便就是那方说的是真话了。”

    众人听见此话都不由觉得荒唐得很,偏偏说出此话的人,却是江湖中地位非凡的然一剑,就算旁人觉得如何滑稽,都只能点头肯首,不敢反驳。

    然一剑听见此话却不由皱眉,心想果然这个然一剑就是什么事情都要横插一脚,想着便说道:“若是前辈肯出面,廖某自是求之不得了。”

    而符堂与娇二娘虽对然一剑此举是费解得很,但知他是江湖地位崇高的前辈,自然不会偏帮廖桥君,况且他也算是半个萧谷的人,有他在也不怕旁人听风就是雨了,便也颔首答应了。

    然一剑见无人反对,当即又道:“那我先问廖掌门,不知你当初要你的弟子前去襄阳城,是剿杀什么匪徒呢?”

    廖桥君听着不由一颤,但见然一剑还是嬉皮笑脸的没正经的模样,心想此人简直就是扮猪吃老虎,如今还是要小心为妙,想着便回道:“这事我本不想明说,毕竟是我们武当派内的私事,也不好张扬。”说着忽然语气一变,变得气势逼人地道:“我派门下弟子去杀的这个人,是我派的一个叛徒!”廖桥君一面说着,一边看着在娇二娘与符堂身后躲着的人,只见他身子颤抖了一下,头伏得更低了些。

    廖桥君见此又接着说道:“那人是我们在六年前做了欺师灭祖的事情,才叛逃出武当派!”

    此时站在符堂和娇二娘身后,双拳紧握,青筋暴起,脸色却是毫无表情,死死地盯着廖桥君看。

    廖桥君见那人如此反应,心中更是笃定,心想既然此祸是躲不过的,便让他先行捅破,来个先下手为强,想着便指着符堂和娇二娘身后的那人,当众喊道:“就是这人,这人如今是带上了人皮面具,但他面具地下的真面目,就是当年武当恶徒宋钊帆的大弟子,管晌!”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大吃一惊,循着廖桥君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面貌平平的男子站在身后,看起来闪闪缩缩,神色可疑!

    廖桥君也不等其他人反应过来,续道:“当初我只以为他是被恶徒宋钊帆所杀害了,没想到后来被我发现他还活着,甚至还是当年事件的帮凶,我只好让人去清理门户,但谁知半途竟杀出玉堂门两位,不分青红皂白,竟打伤我的徒弟,还救走这个叛徒。”

    此时在场众人听后,更是义愤填膺,毕竟江湖上即使是到了今日,提起宋钊帆当年所行之事,在江湖都是人人唾骂,如今还发现此事竟有帮凶,而且还苟且活在世上,众人更是面红耳赤地叱骂“这种叛徒,大卸八块都不能泄愤!”“简直就是禽兽不如!”

    此时忽然有人喊道:“杀了那个叛徒!”此声一出,众人都不由附和,似是要冲上去一般。

    符堂和娇二娘看着四周群情汹涌,一时也不知所措,就在此时然一剑忽然大喝一声:“闭嘴!”

    在场众人不禁身子都一震,似是有一股刚劲之力直冲而来,甚至还有些不会武功的人觉得胸闷气短。然一剑这话音刚落,顿时鸦雀无声,但众人缓神之后,都还是脸带怒色地瞪着那男子和玉堂门的人,愤愤不平的模样,就似是杀父仇人一般。

    然而廖桥君却是暗自惊讶,心想然一剑这老头果然不是浪得虚名,内力充沛,简直是常人所不及。

    然一剑见在场众人都安静了,便转头向娇二娘与符堂说道:“可否请两位,让与你们同来友人摘下人皮面具,让众人看清了他的模样,这样便真相大白了。”

    可符堂与娇二娘听后,却面露难色,彼此都看着对方的眼色,却没有答应然一剑。

    众人见他们似是做贼心虚的模样,便又叫骂道:“你看他们自己都心虚了,那人必定就是那个叛徒了!”

    廖桥君见此都不由一笑。

    可就在两方僵持之际,忽然又传来“噔噔噔”的三声铜锣大响,一下子打破众人的怒骂之声,在场每个人都不由一愣。廖桥君也不由蹙眉,心想此时还有什么人会上山呢?如此想着心中不知为何,竟然不安起来。

    此时只见一个武当弟子匆忙从红毯子那头匆忙跑来,一下子跪倒在廖桥君面前,说道:“掌门,是萧谷来的贵客上山了,如今正走到山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