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剑江湖落花无情 第五十五章 三月四(上)
作者:团大人的小说      更新:2018-08-06

  三月四,是一个寻常的不能再寻常的日子。

  今日的临安城内,热闹依旧。但在不为人知的背后,却旋动着阴谋与诡计,杀机与埋伏。

  今日的城西的颜家,依旧如常,但却徒然响起一把焦急的声音,划破了当中的宁静。只见刘叔一面惊慌地跑至颜白宇的书房门前,一面大叫道:“公子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内里却传来一声淡然道:“何事慌张?”

  刘叔焦急地答道:“清河郡王府的管事无缘无故地带着他们的府兵,还有京兆府的捕快找上门了,说是清河郡王家昨夜进了盗贼,偷了他们价值连城的宝物,后来又说有人看见那盗贼藏在我们府上,此时前来是要到府上来抓人的。”

  屋内的颜白宇一听,眉头一挑,冷笑心道:“看来他们是已经按耐不住了。”说着便起身推门而出,刘叔一脸焦灼,但却见自家公子身后还跟着一人,一看不由觉得其身后的男子十分眼熟,可却又一时想不起他是何人。心底里不由觉得古怪,怎么忽地里竟会出现个人在公子房中呢?自己既是前堂大门的管事,却是未曾听说过,今日有人上门拜访呀?想着便听见颜白宇问道:“那些人如今在何处?”

  刘叔回道:“就在门外。个个都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已围了不少百姓在看热闹了,见他们的模样只怕不会善罢甘休。”

  颜白宇心想既是躲不过了,便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若能在此处多拖延时间,引起更大的动静,或许还能替林凝掩人耳目,将册子尽快送入宫中。想着便对身后的男子说道:“我们去看看吧。”

  颜白宇三人一同到了前院大门前,只见一群武夫打扮的人黑压压地围着门前,而当中还有几个衙门捕快打扮的人,而首当其冲地站在一行人前面的男人,却是一脸志气高昂,衣着较为光鲜之人。

  颜白宇只走至那几个捕快之前,对当中的带头人,躬身拜道:“敢问是京兆府的江捕头吗?”。

  带头男子回礼,一脸严肃地道:“正是在下。只怕公子便是这颜宅的主人,颜公子颜白宇了?”颜白宇点头回道:“是我。”

  江捕头一听,便又道:“这是清河郡王府上的麦管事。”说着指了一指,站在前头那个一脸跋扈的男人,续道:“麦管事今日到我们京兆府上报案,说是昨夜有个大盗闯入清河郡王府,偷走了价值连城的白玉蝉器,后来有人发现那盗贼是翻墙进了你家颜宅。”

  颜白宇故作一脸惊慌地道:“哎呦,那该如何是好?”

  江捕头摇了摇手,示意颜白宇稍安勿躁,道:“按照规矩,我们应带人进宅内搜查一趟。”

  谁知那个清河郡王府上的何管事,却忽地抬手打断江捕头,说道:“慢着,江捕头,只怕此事没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江捕头探头过去,客气地问道:“敢问管事是何意?”

  麦管事挑眉侧目看着颜白宇,道:“曾有人看到,那个偷取我府白玉蝉器的盗贼,不止一次进出颜宅,而且还与颜公子多次密谈,如此看来,只怕他们早已相互勾结,即便我们进了颜宅,也搜不出个理所当然。”

  颜白宇不为所动,只是静静地凝视着那个上门的清河郡王府麦管事,模样似笑非笑。

  江捕头活在天子脚下,在京兆府上做事多年,早便懂得看那些达官贵人脸色行事,他知这两方一面是清河郡王府,一面是江湖上得势的家族,他区区一个小捕头,又怎么敢胡乱得罪,是以左右思量,最终一番权衡后,自是认为清河郡王比之小小的江湖势力家族,更不能得罪。况且如今看来,怕是颜家人不知如何冲撞了清河郡王,才会上门责难,自己何倒不如为清河郡王府做个顺水人情,是以便道:“若是如此,颜公子怕是要跟我们回京兆府一趟了。”

  谁知此时却有人朗声说道:“我真是大开眼界,原来堂堂的京兆府,竟是如此糊涂地办案的。”

  江捕头和清河郡王府的麦管事,听得是齐齐眉头一皱,寻声看去,只见是颜白宇身后,一个长得器宇轩昂的男子在说话,江捕头不由斥道:“大胆刁民,你是何许人也?竟敢阻挠官府办案!”

  区区几句话,说的得威严无比,其罪之大,但那男子听了却是毫不露怯,反回道:“我不过是一介草民,但一贯性子耿直,看不得人胡作非为,狐假虎威!”说着瞥了那清河郡王府的麦管事一眼,又道:“如今并未拿出真凭实据,便就此将人带回京兆衙门,只怕不妥。毕竟全临安的百姓,谁人不知京兆府的大牢,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更何况是这位病弱的颜家公子,若进去了他有个三长两短,只怕京兆府要遭人口舌,说你们官官相卫,草菅人命。”

  江捕头想不到此人竟如此伶牙俐齿,短短几句话便将他们推到如此不义之地,又见此人气度不凡,也知他不是好惹的主。但见他目中无人的架势,不由一时气短,怒斥一声:“你!”说着便忍住怒火,也不再骂下去,只因他是怕了此男子若是是什么厉害人物,自己可不能做出头脑将其得罪了。

  而一旁的麦管事,也是个沉得住气的人,缓缓地开口道:“啊呦,好大的口气。区区草民,竟敢在堂堂的京兆府和清河郡王府面前,如此口出狂言。你藐视朝廷命官,只怕第一个要关入大牢之人,便是你了。”

  男子昂头对视之,凛然道:“敢问清河郡王府上的管事,你也不过是个管事,还是个服侍的下人,也还未有个一官半职,与我同样是一介草根平民,那何以又能如此狂妄?在堂堂的京兆府的各位大人前指手画脚,呼来喝去呀!”

  临安城内谁人不是听了清河郡王府的名号,便是附小认错,但麦管事见面前此人说话放肆无礼,一点也不把清河郡王府放在眼里,一时火冒三丈,张开便骂道:“好一张伶牙利嘴,看来你是活着不耐烦了,竟不知这清河郡王府,可不是随便的猪狗能去议论的!”

  虽那男子此话明面上是得罪了清河郡王府,但却是令一旁的江捕头听得颇为舒服,官场上的人,试问何人不喜被人奉承呢?毕竟论官职,眼前这个清河郡王府的管事,不过是个下人而已,就是仗着在清河郡王府上当差,才敢在京兆府面前如此气傲。是以江捕头也话锋微转,说道:“虽此人无礼,但他也说是有些理。毕竟这手中毫无真凭实据,便将人押会京兆衙门,只怕会惹人非议。”

  麦管事瞄了一眼江捕头,心想果然是临安城中混了几年的老狐狸,老奸巨猾得很,想着一脸得意地道:“谁说我府没证据的?”说罢转身对身后人吩咐道:“把人给我带上来!”说着便见有两人带着一个衣着寻常男子,从在人群中走出。

  众人不知其何意,反倒是站在颜白宇身后的刘叔,一见那男子走上前,便倒吸了一口凉气,当即认出此人是谁,不由破口大骂道:“你这个狼心狗肺的狗崽子,竟敢背主灭恩!”

  只见那男子一脸不屑,反驳道:“我已被你们颜宅扫地出门,何来是背主灭恩了!”

  原来被清河郡王府的麦管事请出来的人,便是从前在颜宅大门前负责接待上门宾客的侍从,但因其上次目中无人,冲撞了萧谷的贵客。是以颜白宇便发话将其赶出府去,但万万没想到,如今他竟敢来反咬一口了。

  清河郡王府的麦管事首先说道:“此人乃是从前在颜宅服侍的仆从,但有一日却被人无端白事地赶了出府。”

  颜白宇身后的刘叔欲想再反驳,但却被颜白宇扬手拦了下来。

  只见那男子上前对江捕头弓着腰,拜道:“草民丁锦,拜见大人。”

  江捕头却问道:“不知麦管事将这人请来,此是为何?”

  管事也不着急解释,对丁锦说道:“丁锦,你跟江捕头好好说一说,你当初在颜宅中做事的时候,都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

  丁锦低眉顺额地回道:“我从前在颜宅中做事,做的是在门前迎客的琐事。可不知为何,某天却不明缘由地被人赶出颜宅。我心中虽有所冤屈,可无奈的是,我不过是个无权无势的贫苦百姓,怕会得罪如今在江湖上得势的颜家,是以又何敢去伸张。可今日一早,我却听说有人私下议论,说有一盗贼,昨夜潜入清河郡王府,偷了其白玉蝉器。我一听‘白玉蝉器’四个字觉得耳熟,细细想了想,我才恍然大悟。只因我当初在颜家做事时,曾无意之中走过颜家公子的书房门前,听见内里似是在说什么白玉蝉器,一开始我还不明所以,如今所有事情连成一串我才明白,原来我当初被人无故赶出颜宅,只是因我听到了不该听的事情。”

  谁知此时却忽然听见一声冷笑响起,众人望去,却见又是站在颜白宇身后的男子,他冷声讥讽道:“若我是颜家少主,被你听见如此重要之事,可不是只把你赶出宅门了,只怕你是连今日站在此地说话的福气都没有。”

  众人一听,不由皆是大惊,只因没想没人会预料到,他竟会忽然口出狂妄,明着威胁丁锦,丝毫不把在场众人放在眼内。

  颜白宇更是不解地看了男子一眼,但他却嬉皮笑脸地并不在意。

  而丁锦听见这男子说话,心中却也不怕,只因这临安城中,他有清河郡王府撑腰,他便不信有人敢伸手去打清河郡王的脸面。但丁锦却不由觉得男子的声音甚为熟悉,想了想,不由叫道:“是你!”丁锦一下子便听出眼前此男子的声音,便是那日前来颜宅拜访时,被自己拦在门前之人的声音。他当时虽未见其样貌,但丁锦自己心底里清楚得很,自己是因那日怠慢了此人,才以致被赶出了颜宅,是以他对此人一直怀恨在心,对其声音更是深刻的很,如此想着便一不做二不休,对江捕头道:“江捕头,我当初在颜宅做事时,便是多次见到此人夜半三更,鬼鬼祟祟地来偷偷上门拜访颜家少主,而且此人身份十分可疑。更要紧的是,那夜我无意听见书房内的对话时,此人也在房内!”

  那清河郡王府的麦管事,也没预料到丁锦会忽然口出此言,但他见此男子一直口不择言,丝毫不畏惧清河郡王府的名头,早便也看他不顺眼了,是以也跟着说道:“若是如此,只怕昨夜翻墙进颜宅之人,也真是你了。”说着也不待男子回答,便转头道:“江捕头,只怕也要将此人一同带回去京兆府,好好审问一番了。”说着狠狠地刮了男子一眼,但男子毫不惧怕,只是依旧一脸淡淡地笑着。

  江捕头见事情发展,令他始料未及,不由对丁锦问道:“你说的可是当真?”

  谁知还未等丁锦回答,那男子便自个抢先说道:“东西的确是我偷的。”

  众人一听,又是一惊,只因他们想不到男子竟也不去辩解,乍然地开口承认,如此爽快,反倒令人觉得当中有诈,皆是不由一愣。而丁锦和买麦管事更是讶异,只因他们心中都明白得很,方才的话不过是诬陷而已,可此时见男子竟承认罪状,心中却是打起鼓来,只是怕着此人还有后招。

  只见男子又道:“东西确实是我偷的,可颜家公子从头到尾并不知情。若要将人抓拿归案,抓我便好了。”

  麦管事一听,当即心道:“坏了,此人是来顶罪的。”他们此躺上门闹事,不过是要将颜家少主抓住,将其打入大牢,但如今反倒有了缘由让他脱罪,是以麦管事不由急道:“江捕头,如此重要之事,怎么听着狂妄之徒一面之词,我想这两人都要带回京兆府,好好审问,才比较稳妥。”

  而此时的颜白宇,一时也想不明白男子究竟为何如此行事,惊得低声问道:“萧然,你这是要做什么?”

  原来这个伶牙俐齿的男子,便是萧然。他昨夜与林凝一同离开客栈,萧然虽想与她一同去找昕王,但因林凝一直担忧颜家的境况,毕竟颜家在明处,秦卜之若要下手,首当其冲的便是颜家。是以进城以后,二人便分头行事,萧然漏夜溜进颜宅,宅内知晓的人并不多,是以昨夜翻墙进颜宅的人的确是他,只怕是暗处有探子看到了,故此借题发难。而后来颜白宇和萧然更是密谈了一夜,这还未想出一个万全的对策,清河郡王府的人便找上门了。

  而此时的京兆府的江捕头,却不由觉得头大,心中不由懊悔,自己当初就不应该掺和这潭浑水,不由对萧然质问道:“你究竟是何人?”

  萧然昂首上前一步,道:“我姓萧,单字一个然,乃萧谷之人是也。”

  江捕头本是听得不以为然,喃喃地跟着说道:“萧谷?”随即叫道:“是萧谷的!”说着猛地转头看着萧然,惊道:“你是萧谷的人?”

  在场众人都不由大吃一惊,虽说萧谷只是江湖势力,但一向神秘无人知其所在,但其势力又遍布天下。且不说萧谷在江湖上是人人忌惮,便是这几年,连朝廷也开始注意到这股江湖势力了。这个无所不在,无所不能的萧谷,于旁人而言,不过是传说之地,如今得以一见萧谷之人,是以都不由愣住。

  清河郡王府麦管事也是惊得怔住,他万没想到这男子竟会萧谷的,心里害怕江捕头胆怯于其名头而累事,连忙说道:“萧谷的人又如何?他既已承认偷了我清河郡王府的白玉蝉器,还要啰嗦什么,江捕头,你还不动手将此人抓回京兆府!”

  江捕头这下是更头痛了,这案件当中还掺夹着萧谷的人,他不过是个捕快,虽是在京兆府上当差,但也是人微言轻,是以只得支支吾吾地道:“这……萧谷……”

  一旁的麦管事见他起了犹豫之心,不由在他耳旁,重重地说道:“江捕头,你可要想明白了,如今在临安城中是谁在做主,这些沧海一鳞的江湖势力,难道还能把手伸到临安城来不成?”

  江捕头一听,觉得确实有理,即便是江湖上响当当的势力,但在临安城内,绝也不能与清河郡王府抗衡,是以把心一横,说道:“来人,将此人押回去,听候审查!”说罢,他身后的几名捕快便拿着铁链上前。

  但一旁的颜白宇不由阻挠道:“江捕头,此事错中复杂,单凭只言片语和旁人零丁之词,便要将人扣押,只怕不妥。而且江捕头你们可曾有上门取证,也可有去核查这个丁锦之言,所言是否属实?如今草率地将人押会京兆府,只怕你们承担不起!”

  谁知清河郡王府的麦管事却冷哼一声,叫道:“我怕是是颜公子误会了,你如今自身也是难保,还想为旁人开脱……”但萧然一听,便知他又想要将矛头直指颜白宇,便当即打断道:“那事乃我一人所为,与颜家毫无半分关系。”

  麦管事被他一个喝断,心中不忿更盛,当即骂道:“官府办案,岂容你砌词狡辩!”说着转头地江捕头盛气凌人道:“江捕头,还不快抓人!”

  江捕头含糊道:“抓,抓谁?”

  麦管事见江捕头事到如今还在浑水摸鱼,是以怒火盛起,大叫道:“两人都抓起来!”

  江捕头被他一喝,只得硬着头皮要旁人也将颜白宇一同扣押,但萧然此时却开口道:“江捕头,我说过了此事与颜家上下无关,要抓便抓我一人好了。”

  麦管事此躺带人前来颜宅,明着是说府上失窃奉命追查,但暗地里不过是奉了因清河郡王的命令,要想办法将颜白宇抓起来,他虽不知缘由,但清河郡王下了命令,便务必要办妥,什么盗贼,什么白玉蝉器都是借口,不过是要将颜白宇关押起来而已。是以他见萧然辩驳阻拦,更是气急败坏,怒道:“不过是加区区的江湖下三滥之人,你说的话,难道还打了包票不成?”说着又转头对江捕头道:“不过我只是个区区的清河郡王府的管事,若再说下去,只怕又会惹人非议,我恐是不要再多说了,江捕头,你自个好好掂量掂量吧。”

  江捕头听着麦管事这番话,明着是让步不理,但其威逼之意却是十分明显,只好扬了扬手,才方想开口说话。但却萧然一声喝起,吓了一跳,只听见萧然说道:“真是可笑,原来在清河郡王府管事的眼中,萧谷的少谷主是个区区的江湖下三滥之人!”

  在场之人一听,皆是舌桥不下,除了清楚萧然身份的人,旁人都是一阵惊慌。他们不过是以为,眼前人只是萧谷出来之人,江捕头还心存侥幸,以为一个诺大的萧谷被他们官府抓走了个人,也不至于敢与朝廷对抗。可如今若此人是萧谷的少谷主,却是另当别论了。如此想着,江捕头是后悔得很,看了看萧然,又看了眼一脸麦管事,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心中不由暗骂道:“这清河郡王府可真是好提携了!”

  萧然见众人惊讶的模样,便又道:“难道我萧谷要偷东西,还要旁人相助不成?”说着看了眼麦管事,见他目光闪躲,便说道:“江捕头,若你再不将我押回去,只怕后面还要生出更多事端了。”

  江捕头一听,身子不由打了个冷颤,心想此话说得有理,自己已为清河郡王府的人得罪萧谷了,这情面算是给得足够多了,想着便当即大声嚷道:“将此人带回京兆衙门,其他人都散了!”

  麦管事一听,暗叫:“不好!”想要拦住江捕头,但谁知江捕头快步走起,似是脚下生烟一般,转眼便溜远了,似是丝毫未听见清河郡王府的管事在后头叫他一般。

  萧然见着江捕头转眼便溜之大吉,不由好笑,转头又对上麦管事狠狠地盯着自己的眼神,便冷笑道:“只怕有人的如意算盘要落空了。”说着那几个京兆府的捕快上前,正要将萧然带走。

  谁知颜白宇却一把拉住萧然,对着官差说道:“官差大哥,麻烦你等等。”又转头对萧然问道:“萧然,你到底是在做什么?”

  萧然却是反问道:“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这些人诬陷你,将你抓入大牢?你这身子骨,在牢中呆上一日,只怕便没了半条人命了。”说着又凑到其身前,对其低声说道:“你放心,区区一座大牢又怎么关得住我。反倒是你,那些人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你自个好好保重了。”说着便拍了拍颜白宇肩头,示意要他多加小心,跟着转头便大步跟着官差离开了。

  其实萧然心中清楚,颜家不缺武功高手,但是他身边的管晌,只怕临安城内也无人能敌得过,是以若颜白宇一直留在府中,绝无性命之危,如今自己挺身为他挡了此劫,那些人便也再无理由上门抓人。

  但颜白宇望着萧然被官差带走的背影,心中却是五味杂陈,不禁在心中责备,原来自己到头来,却还是要旁人帮助才得以脱险的负累!想着一个咬牙,目光坚定地对刘叔说道:“你将管晌叫到我书房来!”他便是不信了,这些狗贼在他的颜家宅院内,还能翻出什么风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