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上去事情的发展并不如他们所期盼的那样。
“孩子，好好学习才是正道。别老想着掺和进那些东西里。”格里高利半是警告地告诫维吉尔，“我现在是真不能肯定当年佐珥告诉你蜃楼人祸的存在和你的身世是否合适了。”
“别把我当傻瓜。”维吉尔斜了他一眼，“就算佐珥夫人不说。你们这群家伙狂轰滥炸的问讯我会明白不了什么？我只是失去了你们找到我之前的记忆，智商和之后的记性还是不错的。”
“这也是我同意佐珥告诉你一些浅显信息的原因。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你甚至清楚地理解探员们提出的问题的隐含意义。我想隐瞒你会起到更加负面的效果。”格里高利突然脸一垮，补充道，“事实上我是觉得同事们对你的态度很不友好，为了防止你长大后报复社会就先拿那些信息和例子教育教育你。至少你很乖还很听话。”
维吉尔被表扬了。
维吉尔表示心情较平静。
“我们告诉你这些事情的本意是想让你远离，结果没想到你却一头扎了进去。”格里高利苦笑着摇头。
“我们快十年没见面了。这是你成长最快的十年，没有亲善的长辈在你身边，我都不知道你会长成什么样子。但现在看来，时间的流逝似乎并没有让你发生多大改变。”格里高利突然笑着用手比了比地面到膝盖的距离，“刚看到你的时候多小多瘦啊。眼神木木呆呆的像个智力缺陷的孩子。我们说什么你就听什么，乖是很乖，但太乖了也让我们担心。”
维吉尔没说话，只是身体一歪，脑袋顶在格里高利发胖的胳膊上来回蹭了两下。
“佐珥总是想尽办法想让你闹腾起来。结果最后你却闹了好大一个乱子。”格里高利摸摸维吉尔的头顶，“算了。也许这是对你最好的选择吧。也不知道佐珥哪来的自信相信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格里·妻管严·高利在面对亲密的女性友人时多数时候没有发言权。
湖中大剧院的节目从正午开始，合唱团、各类乐团轮番登场。维吉尔手头的贵宾票是全天场的，也就是可以一张票从早看到晚。
但鉴于维吉尔现在一手奶茶一手冰淇淋的萎靡样，这家伙怕是对此不感兴趣。
当然冰淇淋已经吃掉了。
远处的大剧院屋顶半开着，若是仔细去听还能听见从那里传来的乐声。
“我现在开始好奇明安的《战鼓》了。”格里高利说道，“用歌声与乐声当作招待蜃楼的武器。闻所未闻。”
“那是你孤陋寡闻。我可知道不少宝石种都擅长将声音作为武器。”
“我的意思是用这么大的规模。我们以前几乎都是单打独斗，但在这里，这样用相同的能力共同配合，已经传承了三千多年。”
《战鼓》之歌，已经在这个国度传播了三千多年。有些选段变成了摇篮曲，变成了戏曲的一部分，有些旋律变调成为了现代歌曲。但它的原曲，也只在寥寥几座城市中还在被当作抵御蜃楼的武器。
毕竟这是以声音为武器，对于歌唱者的演唱能力就有极高的要求，还有自身能力的要求——只有特定几类宝石种的能力才能通过声音进行运用。
“《战鼓》……它的作用到底是什么？”格里高利手指敲着膝盖，问道，“自从到了这里就成天听人吹这首曲子，好像有了这个再剧烈的蜃楼都不足为惧一样。我却还是不知道它的作用。它总该有像宝石种能力一样的准确描述吧？量化呢？”
“这你到了明天晚上不就知道了？”维吉尔弯起大大的笑容，卖起关子，“《战鼓》之歌的效果很明显哒！”
他以前听过，所以很确定《战鼓》之歌的效果。虽然明海临时凑齐的合唱团队也许达不到东岛的水平与配置，但至少凑合着能用。
“这次蜃楼……真是打了个我们措手不及。”
……
深冬季节，天暗得早。才过四点，河边路灯就亮了起来，三颗月亮在天际若隐若现。
城市里的河水正以稳定的速度缓慢上涨。这条河的尽头是人工湖，人工湖的水主要来自地下水系以及明河支流；另一个尽头是与海相连的港口。这使这条河的水源一到这天就容易充足过头。
再过两小时才是海今夜涨潮的时候。海水会被堤坝拦住，但弄潮而行的蜃楼大概率会越过堤坝，顺着有水的地方朝水源丰富的方向而行，也就是明海的人工湖。戍务部重点防守的是入海口以及与入海口咫尺之遥的港口——那里水源同样丰富。
至于城内的危机就在于城郊与城市中心交界的人工湖以及这条河道。蜃楼不喜欢土壤，但它喜欢藏在土壤下的地下水，非常不幸的是，明海这片地区部分是明河泥沙冲击而成，沿海地方是海洋与蜃楼侵袭时卷上来的海底淤泥，土壤湿软，地下水系纵横交错——都是蜃楼挖出来的。
在明海百年前的土地大改造中人们夯实了土地基础，埋掉了近地表的地下水系，顺便挖了个湖和一条河——挖出来的土都用来填实别的地方了。
以上说法有待官方证实。
“嘿咻嘿咻。”维吉尔一人扛着两个一米长的长条皮箱走在去兔子窟的路上。
这两个皮箱都由优质木料制成，皮料包裹金属包边，零星镶嵌了细碎的宝石。一只是都德兰的复古造型，一只是明安的古典风格。
两只皮箱有一米长，宽只有三十多公分，厚度则差不多一个巴掌。显而易见这不适合用来当行李箱。
也不适合用来放娃娃。
并且显而易见，这两个箱子不是生活必须品，另外也没有必要买两个。于是我们可以喜闻乐见地推理出一个结果——维吉尔他乱花钱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