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了粗口,身边没有传来呵斥声,这感觉真他妈好。做人就该这样,想生气就生气,想骂人就骂人,想爆粗口就爆粗口,而不是整天有个人在你身边一本正紧的说:
“苏乐米,收起你这市井的性子。”
“苏乐米,苏家家规就是这么教导你的?居然出口成脏。”
“苏乐米。。”
去他的规矩,从今以后,她再也不要遵守黑曜辰定的几大篇不平等条约,她要喝酒、要穿短袖短裙、要和异性如火朝天。
想法永远是美好的,可是原谅她没勇气,她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抬头望着湛蓝的天空。
太阳很大,让她忍不住那份灼痛闭紧了双眼。
拨通那个熟悉的、电、话号码,只响了一声便被接起!
她没说话,只是半张着唇,努力调节自己的呼吸。
听筒那头传来两声轻叩,像导演的那声‘开始’,预示着一切准备就绪!
吸气,紧捏着电、话的边缘,“我和黑曜辰离婚了。”
“。。”
“上次没离,离婚证也是假的,这次是真的,我亲自签的字,拍了照,亲自从民政局工作人员手上领的。”
“你让我不要带着恨意生活,你说苏乐米应该永远如初见般笑容璀璨,你说苏乐米的心里应该住着一个天使,你说一切的恨一切的仇都交给你,你说让我等你。可是相隼,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有多自私?我做不到心平气和,更无法当那一切都不曾发生,而你,却让我眼睁睁的看着余桑桑活的风生水起,让我将所有的恨意都交给你,可是要等多久?我的那份可以就当还了黑曜辰的情,只要他爱余桑桑我可以不去计较她曾经那些对我的伤害,可是相隼,你的,我该怎么做?你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做才能将过往忘记,等到有一天交给你?”
那头没有声音,只传来略略急促的呼吸。苏乐米心里一痛,挂断了电、话!
相隼,你可曾想过,我想还你这份情,哪怕让心里住上一只恶魔。
我想有一天,相先生你能幸福。。
太阳金灿灿的很刺眼,苏乐米从下午一直坐到夕阳西下,直到夜幕降临,霓虹闪烁。
***
苏乐米以最快的速度搬出了黑家,好在行李不多,要是拧着几大包东西走这么长一截路,非死不可。
走的时候黑曜辰和余桑桑还没回来,倒少了很多尴尬和伤心。下意识的看了眼主卧的方向,那种细细密密的疼又再次漫了上来。
黑曜辰,这次真的再见了!
房子昨天就找好了,在五楼,很旧的老式居民房。将行李费劲的搬上去丢在满地狼藉的客厅,累了一天也懒得收拾,只坐在一旁看着外面金灿灿的阳光发呆。
她突然很想去看看爸爸——
那个她逃避了两年不敢想的人。
墓地向来是个清冷的地方,还离了两站路,公交车上就只有她一个人了!
附近有很多小花店,苏乐米挑了个看起来品种齐全的店停下,“给我包一束连翘。”
连翘,父亲生前算的上喜欢的一种花。
花架上放着很多花,娇艳欲滴,和坟场清冷的气氛完全格格不入,尤其是离她最近的一束香槟玫瑰!
她伸手,想去触碰那些娇柔的花瓣。
“还是一样的矫情。”
一道嘲弄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动作。
苏乐米若无其事的拿起一朵玫瑰,花刺还没剪,不小心划过手背勾出一条血痕。
“我以为,只有警察局的警犬才有寻人的本事,没想到余小姐也有。”
“你——”
余桑桑咬牙。
“余小姐,别告诉我你也是来祭拜的?难道这两年,余小姐家里也发生变故了?”
抬头,高傲的看着她扭曲的脸。
“苏乐米,你别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我觉得这句话用在余小姐身上更为合适,能找到这里来,非常人所能。”
“苏乐米你别得意,曜辰都跟你离婚了,你还有什么可高傲的?”冷哼,不屑的目光将苏乐米上上下下扫了个遍,“如果我是你干脆去死了算了,苏家不认你,黑家不要你,连以前上学也被人欺负,你说像你这样的人活着有什么用?”
“小姐,您的连翘包好了。”
“这个我也要了。”
苏乐米扬了扬手里已经被握的花瓣凋零的玫瑰,接过老板递来的花。路过余桑桑身边时,手往旁一伸,玫瑰的花茎划过她白皙的手臂。
“啊--”
一声惨叫响起,余桑桑握着被划破的手臂,疼的龇牙咧嘴,“苏乐米,你居然敢这样对我。”
“还记得相隼吗?这一下算是轻的。”
余桑桑脸色一白,惊恐的看着她走远的背影,甚至忘了受伤的手。
“余桑桑,你曾救过我一命,两年前我还了你一命,以后,你欠我的,我会慢慢的向你讨回来。时间还长,别急。”
“可你并没有死。”
苏乐米笑了,“是,但我要感谢的只有相隼,而不是你,你也可以祈祷遇到一个为你奋不顾身的人。不过,这世上喜欢黑心肝的人大概很少。”
十二岁那年,她不小心掉进了学校后面的人工湖里,春节放假,地方又偏,周围竟然没有一个人。
就在她渐渐绝望的时候,余桑桑伸了根竹竿过来!
最终得救了,因为那根竹竿,还有余桑桑喊破嗓子的呼救声。
“我叫余桑桑,你叫什么名字。”
“苏乐米。”
“那我们以后做朋友吧,你怎么到这里来的?还掉到水里了?”
“你呢,怎么不回家过年。”
“我想见一个人,他没回家。”
“谁?”
“黑曜辰。”
“。。”
***
不知不觉走到了父亲的墓前,照片上他不苟言笑,苏乐米闭眼,脑海里已经自动勾勒出了他慈爱的笑容。
弯腰,将连翘放在墓碑前。
“父亲,对不起,乐米不孝。”
回应她的,只有山风!
“我和黑曜辰离婚了,别急着教训我,这次我一定牢牢记住您的话,将苏家的尊严举过头顶。”
从墓地回到城里时天色完全暗了,机械的打开、房门,突然的亮光让她不适的用手挡住了眼睛。有人——
贼?
可是,会有开着灯明目张胆盗窃的小偷吗?
站在门口迟疑徘徊不敢进,甚至考虑要不要先报警,当目光落在客厅里崭新的那套沙发上时,顿时如一道惊雷劈在她的脑门上。
“黑曜辰,你这个混蛋,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