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胞胎妹妹的出生,减轻了父母失去三妹的悲伤,可是添丁加口,多了两张嘴,家里的开支明显增加。黑狗提出要跟着爹爹下井挖矿,考虑再三,爹娘同意了。但是工作不是谁想去就能去的,还得工头点头了,给矿上提出申请批准了才行。
这个难不倒黑狗娘,她把两个妹妹背一个抱一个,大妹提了一个大袋子,天黑去了工头家一趟。平日工头家的大小事情,她总是热心地跑前跑后帮忙张罗,两个人很熟络了。枕边风吹过,黑狗工作的事情敲定了。
第一天上班,穿上厚厚的工作服,戴上头顶有一个灯泡的柳条帽,提着饭盒和水壶,黑狗跟在爹爹身后,来到了井口平台。他们的作业面在地下几十米,得坐升降机上下。黑狗远远地看了一眼黑洞洞的井口,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提升机吱吱喳喳响着,升到了平台面。由绳索吊着一张正方形的铁盒,盒子四个角立了四根大指姆粗的钢筋,再用同样粗细的钢筋围一圈焊牢。其实这和现在的电梯大同小异,原理差不多,只是简陋的多,安全性是谈不上的。
矿工们依次站到升降机上,黑狗爹将他拉在中间,让大家围着。“够了,其他人下一趟。”操作机子的人叫了一声。吱吱喳喳的声音再次响起,黑狗眼前一黑,啥也看不见,禁不住一把抓住了身边人的衣服,那人却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好暖和的大手,热乎乎的,有些毛毛糙糙。
摇晃了不知多长时间,黑狗从缝隙中看到了黄色的昏暗亮光。“咣当”一声,升降机停了下来。到了他们今天的作业面了。
工头在他们前面先下来了,看到黑狗,“唔,你今天上工来了。好好干,给老子手脚勤快点,不准偷奸耍滑!不然打不死你!叫什么名字?”
“大名叫钱文理”黑狗爹赶紧回答,生怕黑狗说错话。
“老子没问你,多啥嘴?你没长嘴还是哑巴、还是耳朵聋啦?听不到老子问话。妈的,小狗日的。”工头骂骂咧咧的,谁也不吱声。
“回伯伯,大名钱文理,小名小黑狗”黑狗赶紧回答。
“嘿嘿嘿,小狗日的。哪个收他做徒儿?”工头朝大家嚷了一声。
“我来吧,给我做徒弟。”一个身材魁梧的师傅回应,黑狗循声找去,发现就是拉住他手的那个人。这真的是,命中注定的缘分。
在矿上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父子兄弟间不能相互做师徒,得另外的人才能收做徒弟。所以黑狗爹不能给儿子做师傅。
“黑狗,快来拜拜你师傅。这是你赵叔叔啊。”钱大田赶紧招呼儿子。
“赵叔叔好,以后就拜托师傅了”,黑狗趴在地上给赵师傅磕了一个头。
“快起来,快起来,大侄子。以后听话照做就是了。”赵师傅拉起黑狗,交代起注意事项来。
“现在咱们先来熟悉一下周遭环境,你看,头顶上、铁轨周围的支撑木,还有.......”老赵一点一点指着作业面、巷道里的物件,逐一介绍解释起来。
黑狗爹放下心来,黑狗终于通过了工头的面试,师傅又是自己要好的兄弟。从今往后,儿子每月可以挣钱补贴家用了,他娘的心里有多高兴啊。婆娘这个礼物送的好咧,关键时候还是要听她的才是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