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很有风格的长衫,背后绣着金色的“暴发户”。
“可以。都死过一遍,哪来那么多麻烦事?想要我给就是。”
秃顶男张大嘴,很意外。“还以为得花番口舌——”
“要不要?”
“……发生了这样的事,那个人,意外的是个好人。”秃顶男点点头,对暴发户表示赞扬。
“结果上大获全胜就行。哪怕是你跪着求的我也毫不在意。”眼罩少女接过魔力水晶,飞到湖面。
五分钟后。
“召唤很难吗?人类限定,超长召唤时间,实战很难呢。”布偶熊不禁感叹。
“不,刚才开始,她一直没动。失败了?”秃顶男皱起眉头。
……
“深层意识更深处,介于有与无、真与假。这里是「虚实之间」,所有人梦的最深处。”一望无际的浅草丘地,凉风习习,人的形状,白纸的皮肤。纸人。
眼罩少女最先听见的是非常宁静的声音。
“欢迎,我是迷途人。长久迷路中,我已忘记一切。刚来的你还有机会,在忘记自己名字,变成一具空壳前,尽快离开吧。”纸人。
“我的名字是雨露羽。这里有没有一套盔甲?”眼罩少女名为雨露羽。
“这里可以有一切,也可以——”纸人。
“有没有?”雨露羽。
“这里有的只是意识,找到盔甲的意识。然后回到现实的世界,盔甲自然会出现。”迎着微风,纸人伸手从一无所有的地方拿出一颗玻璃球,“就像这样。”
“那你一定也能找到盔甲吧——”雨露羽向着纸人缓缓走来。
“能是能做到,但——”纸人呆板地回答着,下一刻,雨露羽的手放在了纸人头上。
回到现实的世界。
单薄的纸人被雨露羽抓着头,挂在空中。
“水是不行的!水是不行的!”
“盔甲在哪里?”雨露羽。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要哪一套!?全部都给你!”纸人紧紧抓住头顶的那只手,很是害怕。
“不止……一套吗?”雨露羽楞了,真是意想不到的收获!
“人类的意志能够整合,但并未统一!虽然除了其中一套外都没有可借用的外形!但数值和能力不会因此削弱!”纸人很是慌张。
……
湖边。
“那个多出来白色的东西是什么?竟然在动!”布偶熊捂着嘴,像是见到了很不可思议的东西。
“你最好对自己有点自觉。”秃顶男看了眼布偶熊,吐槽道。
嗡!
雨露羽提着纸人飞回岸边,将魔力水晶扔给秃顶男。
“中止,出现了意想不到的的东西。在「天边丝」观测外的东西。”雨露羽扔下这句,身形消失在天边。
“……”纸人一路上安安静静,不做声响。
「虚实之间」,偶尔,有人误入,迷路,遗忘。那里行走的人,只是在那里一直迷路着,一直遗忘着。
早早忘记了名字,忘记了过去。终于,身体变成了纸,内部也空空如也。
次次重述也麻烦了,人有负面的一面。
“你总是温和地笑着,有什么好事吗?”
“只是很欣慰,人的思绪有这样的重量。像是被巨大浪潮淹没。”
“那有什么值得高兴?”
“那是,能感到,自己活着。”
纸人回忆着。稍许,能和你感同身受。
虚实之间。
白色列车在湖边轰隆前行。
“景色变了?”雨露羽看着车外景色,怎么和之前的不同了?
“虚实之虚,此处的一切是虚假。看,列车并不在轨道上前进。”纸人坐在椅子上,言辞轻松,“刚才你在外面干了什么?”
“你不知道?”雨露羽感到疑问。
“这里只有意识,”纸人从一无所有的地方拿出一颗玻璃球,“假设你把这颗玻璃球带出去,并且弄碎了,「虚实之间」里,这颗玻璃球不会碎。我也被此限制。外面和这里,我既不唯一,也不统一。”
“这里的你没有在外面的记忆吧,那你怎么知道外面和这里的你不唯一不统一?”雨露羽。
“李先生和我总结出来的。李先生因为某个原因,变得很容易进入「虚实之间」。这个原因李先生没有告诉我,我回答不了。”纸人拿出一支笔,从自己侧腹剥下一张纸,“可惜李先生在七年前将自己从「虚实之间」剥离,「虚实之间」不再将他视为人类,他无法再进入「虚实之间」。”
“能够剥离?仅凭意志让自己成了人类以外的物种?”雨露羽感到不可思议,不做人了?
“有些差距。”纸人绘画出一个人,递给雨露羽,“感到什么了?”
“……”仔细端详一番,雨露羽,“不太明白。”
“嗯。”纸人接回画像,凭空消失,“现在,还记得那副画吗?”
“欸?”雨露羽眉头微皱,普通的还记得呀。
“是,已经不记得了吧。无论费了多少心神去记忆,移开视线就会——”纸人。
“我还记得。”不看气氛地直接说出来了,不愧是。
“……奇怪……怎会?”纸人手中出现那副画,“算了,总而言之,一般会忘记——”
纸人沉默着,身体像是被冻住了。
“你的右眼,那眼罩下,是什么?”
“倒不是我故意隐藏,逢人就费口舌解释太麻烦了。总之,我能做到很多事。”雨露羽,“比起这个,我该回去了,已经忘记昨夜晚饭是什么了。”
“这里是深层意识的更深处,想要借用全人类智慧时,得在更上层的地方。那里不用担心迷路,不过会遭遇怪物。下次你还是别来找我了,仅靠我的智慧不能解答你的疑问。”在雨露羽身形消散前,纸人指向天空高处。
雨露羽离开许久后,纸人陷入沉思。
“第一次和李先生以外的人对话了。发生了什么?而且,我不过刚刚将人类意识中矛盾的地方分开。太快了!我是无意中按下了什么重大事件的开关吗……”
“难道——什么难道?我完全没有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