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思瑶见了此人俊美非凡的真面目,忍不住犯花痴的多瞄了几眼,随即喝道:“深宵无人
风度卓然,超脱尘俗。
双目清澈,宛如墨玉。
面庞清癯,俊逸出尘。
瞧他年纪不过二十四五,身袭白色衫,浮云点缀间。
借着若明若暗的火光,秦殊明终于瞧清了他的长相。
他的嗓音温和,带着一抹泌人的清爽,令人耳目一新。
白衣男子缓缓回过头,长身而立,与二人对望:“如他所言我是一个人,而你们两个……却是名副其实的冒失鬼,冒冒失失地追着我跑了半个城。”
揣摩之际,不知死活的谈思瑶兀自上前了一步,遥指白衣男子一喝:“你是人是鬼?”被谈思瑶一喝,秦殊明恍然回神:是了,我秦殊明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世魔王,这节骨眼,怎么当起缩头乌龟了?他自顾嘿笑起来:“糊涂,他分明是一个人。”
秦殊明再次感到对手的强大,力量的悬殊,额上不禁冒出汗冷:糟了,看到高手就想斗一斗,今天可好玩了,接连遇上两个高手中的高手,老天爷你这是存心想玩我么?
两人身子后翻,落地之时甚是退倒三步,再是莫名奇妙地互望一眼,眼中略带慌意。
这擒拿手一下去,秦殊明顿觉虎口大痛,一下子就撤了手。谈思瑶在触到白衣人臂肩的一刹那,手臂似被一股大力震得发麻,与秦殊明几乎是同时收手。
好戏还在后头呢。
二人互视一眼趁此机会牟足全力扑上前,一人一手分别擒住白衣男子的左右双臂。日间,他两就是用这招擒住大胡子。不料眼下,两人竟心有灵犀般又用上了相同的招术。
白日的经历可算是九死一生,如今见秦殊明一脸谨慎,她自然不敢再大意,当下很慎重很理解的点头:“明白。”
谈思瑶霎时明白,原来他并非是找什么相好,而是发现可疑人物这才偷偷的尾随跟踪。
秦殊明没听明白她的意思,只是好心叮嘱了一句:“小心了,此人绝不好对付。”
谈思瑶紧步跟上:“你的相好竟然是个男人?”
二人瞧得清楚,那伶仃白影身材修长,卓绝如渊,原是一个七尺男儿,此时竟迈着方步缓行。
且说秦殊明与谈思瑶两人追逐一个白影差一点就跑遍一个扬州城了,谁知白影在半路消失,二人摸黑寻了半天方在城门口见着他,
谈思瑶听到响声,则好奇的开了窗探头看个究竟,却正好瞧见跳出后院的秦殊明:“臭猴子,大半夜不睡,这是去哪?喔,我知道了,肯定是按捺不住相思之苦找相好去了。我得跟上去瞧瞧,看看他的相好究竟长得什么模样。”
“看看看看,翻脸比翻书还快。”对面的秦殊明忍不住摇头:“女人,果然不能惹。”余眼一瞥,恰好睨见一条白影以迅疾之势径直从转角处掠过:“哇,是人是鬼?”见之一惊,然后二话不说跃窗跟去。他就是如此一个人,见到高手连自己连姓啥名啥都给忘了,得见那人的身法迅疾,顿时令他激动的难以自持,也不管三七二十一,骤然跳出窗外,跃起跟上。
于窗后的谈思瑶忍不住重重跺了两下脚,很是不爽,怎得会遇上这号臭嘴巴的坏东西。
谈思瑶的火气腾地涌上心头,忍不住啐道:“我呸,狗嘴吐不出象牙的东西。谁说不见狗影,我倒是见到一个相思鬼。哼。”说罢用力关窗。
谁知秦殊明嘿嘿坏笑不止,两手一抱,坏笑连连:“大半夜连狗影都见不得,又何来狗放屁之声?莫非你有千里耳?唉,恕我眼拙,竟没能一眼窥见您的惊人之处,失败失败。”
谈思瑶为之一窒,这人怎得张口闭口尽是些无聊的废话,她气鼓鼓地回骂了一句:“狗屁。”
突被谈思瑶撞破,秦殊明如梦初醒,怪叫一声慌慌张张地将手中锁片往怀里塞:“你这疯婆子,深夜不睡专来吓我啊你……哎……”他双眉一挑,探出半个身子来:“你这是想谁了?想的满脸通红?哦……我知道了,定是想男人了?是想旋阳吧!情窦初开,思春了?我懂得……”
谈思瑶终忍不住推开窗子:“臭猴子,三更半夜不睡在这长叹短叹的,存心触我霉头是不是?”
秦殊明如石雕一般驻足许久,一脸心事重重的他,突然叹息了一声。
谈思瑶心头暗思:是定情信物吧?这只臭猴子,半夜不睡原来是在想女人,哈,倒真看不出来是个痴情种子。
月晕渐渐从飘浮的云层里展露一角,黝黑的长街逐渐恢复几处光明。借着浅浅月色,谈思瑶定睛细看才发现在他手中之物竟是一块旧得发黑的月牙状的锁片。
谈思瑶偷偷的从窗缝里望去。赫见秦殊明右手中似握着一物,神情专致仰望星穹,神色忧愁,目光阴郁,显得沉默而哀伤,与初见他之时的爽朗相比,简直是判若两人。
这回丑时刚过,友来客栈右侧二层最后一间屋子灯火突亮,还未见有亮光又熄了。此间正是谈思瑶所住房间,她夜半徒醒,脚伤发作,又因为韦昕下落不明,欲睡不能,干脆起身开窗透气,可推了窗,嗖地一下又关上了窗子,动作之快。可不是真的见鬼了,而是在她对面,正有一个人倚窗而立。
天上星光灿烂,长街寂寂安宁。
夜已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