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火炮,尼斯特拉心中印象深刻,胖子法布尔给他描述帝国将军炮绝决萨马兰省叛乱奴隶的情景仍历历在目,这种大杀器能远距离发射炮弹,最远可达四百米,一颗炮弹落下去,那可是开天辟地,地动山摇,方圆十米内物事顷刻间皆为齑米分,荡然无存。
头脑中的画面出现了变化,梅森那张可恶的圆脸变得越来越大,还不断摇摆,他啧啧叹道:“这柄剑没有重量,掂在手里好似捏着空气,剑尖又钝,连只狗都杀不死,当烧火棍还差不多。”
尼斯特拉明白了,头脑中的画像是时空之裁传过来的,这是人剑合一带来的特异功效,人能以剑的视角观察周围事物。但这种传送有距离限制,之前没出现这种现象,应该是时空之裁同自己离得较远。
“这个圆脸中年叫梅森,是莱恩王**情处负责人,我来监视他的一举一动。还有,我目前在和永恒之焰尝试融合,需要三天时间。无论如何,你都得想办法拖延三天时间。”时空之裁道:“三天之后,就是我们动手的日子。”
尼斯特拉心中大喜:“明白!”
天上血红色的浓密云雾在到处飘荡,令人压抑的喘不过气。上边的阳光想拼命照耀到地面,却怎么也穿不透云层。这是一片红色的世界,地面的树木植物,无论叶子、树皮,还是果实,纹理中均呈现出一种病态的暗红色,但是它们却仍然努力的生长着。远方时不时传来阵阵嘶哑的乌鸦叫声。一棵毫无生机、只剩下枝冠的大树下边,一位男子边无聊的踢着脚下厚厚的落叶,边焦急等待着。
“赫尔豪斯,事情办的怎么样了?封印找到了吗?”一个身材高大,头顶微秃的人凭空出现,一双纯黑无光的眼睛期待的望着他。
赫尔豪斯绝对不敢看这个人的眼睛。他的眼睛,是最纯净的黑色,既不反射光芒,也映不出这个世界,恍若一个无底的黑洞,吞噬着世间万物。虽然赫尔豪斯已经知道,自己的灵魂早就被这个人吞噬了,但他总是极力避免想起这一切。所以,即使两个人的个子差不多高,他也绝不能看这个人的眼睛。
“封印找到了,尊敬的加兹勒先生。”赫尔豪斯尽力使自己安静下来:“但是,眼前有一个难题困住了我,我无法动手。”
“哦?”加兹勒拧起眉毛,脸上尽是讥诮讽刺:“什么麻烦能难住我们的城主大人?我来这里可不是倾听你的无能。这些年,我对你的照顾已经够多了!”
“梅森,从布鲁克斯来的帝国情报机关头子,用计把我的府邸翻了个底朝天。我担心……”赫尔豪斯低下头,眼睛里布满深深的凝重,吞吐不言。
“只要能****解决的问题,对我来说都不是问题。”加兹勒淡淡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梅森在你府里安插的耳目,我会今夜解决。如果有必要,连梅森一起杀掉,”旋即迫切问道:“封印到底在什么地方?”
“威斯敏特大教堂。”
“做得好,赫尔豪斯!你先回去,把葡萄酒准备好,要三十年的。晚上我们一起欣赏一出大戏。”
晚上,皓月当空,万里无云,天上繁星点点,怡人的夜风徐徐吹来。塞德里克共有三个月亮,一个红月,一个蓝月,一个黄月,红月最大,蓝月次之,黄月最小,有时候夜晚甚至会出现三月齐现的璀璨奇观,那时候晚上的亮度几乎能达到白天的六分之一。在塞德里克,每天晚上都能看到月亮。
今晚就出现了一个红月,一个黄月,双月又圆又亮,似两轮晶莹透亮的灯笼挂在长空,好一个品酒赏月的惬意时光,奥夫拉特就静静躺在院子里,喝着鲜美的葡萄酒享受着美好的生活。
“别来无恙,奥夫拉特。我找你找得好辛苦啊!”
奥夫拉特一个机灵,当即跳起来,一看是赫尔豪斯,还有边上那个穿着风衣的神秘男子,嘴上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尊敬的男爵,您怎么会在这里?”
“呵呵,我要找的人,哪有能跑掉的,除非你躲在天堂。前几天拜尼斯特拉所赐,你有幸进入暗影领域看到自己,****了这个世界的秘密一角。今天瞧你过的这么惬意,我就送份大礼给你吧。放心,这份礼物来自地狱,一定会比暗影领域精彩百倍。”加兹勒手一扬,奥夫拉特便听到一群狗吠声从四周袭来。
他先闻到一阵刺鼻的硫磺味,连泪水都流出来,然后眼前两张脸分外扭曲,双目变的比水晶球还大,绽放着浓烈的血光,分外可憎。还有天上的月亮,也变成了黯淡的血月,这个世界怎么了?
一股强烈的恐惧强袭奥夫拉特心头,他当即吓得尖叫起来。赫尔豪斯也是一副白日见鬼的神情,差点跌倒在地,却被加兹勒强行扶住:“镇定,城主大人,还要看戏呢!”
加兹勒的话语令奥夫拉特清醒过来,但已经晚了,他感觉左腿猛地疼痛起来,低头一瞧,左腿上膨胀的肌肉已经被不知名的怪物生生扯开,连腿骨都露出来,这才想起自己正置身于巨大的危险之中。他也是一届硬汉,顾不得腿上剧痛,纵身一跃,就要逃跑。忽然半空中传来一声狗吠,好像有什么东西正等着自己,紧接着一阵剧痛从裆部传来,奥夫拉特感到自己的命根子正被一张大口紧紧咬住。
加兹勒看得直摇头,老子猎犬搞了这么多猎物,围点打援,引诱伏击,驱虎吞狼都打出经验来了,你还真当是你家吃屎的草狗啊!
奥夫拉特嚎嚎大叫起来,落在地上,被更多的犬吠声淹没。不一会儿,地上只剩下一具伤痕累累的凄凉白骨。
加兹勒端起奥夫拉特留下的酒杯,一饮而尽,又顺势倒了一杯酒递给惊魂未定的赫尔豪斯,幽默道:“五十年的葡萄酒,城主,你的用不到了。”
赫尔豪斯稍微一品,脸上的惊惧被暴怒屈辱取代,他将酒杯狠狠砸在地上的白骨,痛声骂道:“你这吃里扒外的东西!”
尼斯特拉正闭上双目,默默运起时空奥义试图减轻伤势,忽然,外边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睁开眼睛,梅森带着一群人气势汹汹走进来,表情气急败坏,似乎要****。
梅森大步上前,右手抓着尼斯特拉脖子向上使劲,粗暴的连人带椅离地面半米来高。身体连同铁椅的重量加在脖子上,压得尼斯特拉根本无法呼吸,脸涨成绛紫色,肺也要快炸了。他嘴里发着嘶嘶声,像一头野兽垂死挣扎。最后眼睛一翻,一动不动了。
梅森这才松开右手,尼斯特拉连同铁椅掉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这时一个电斗士走了上来,将他震醒。尼斯特拉呼呼喘着粗气,梅森这才悠悠道:“死亡的滋味不好受吧?敢撒谎就是这个结果,下一次你就不会这么走运了,好好珍惜生命吧。”
尼斯特拉暗道自己赌对了,在没人成功练成时空奥义之前,梅森绝对不会杀死自己,但是想到刚才差点了账,心里也是一阵后怕。他脸上呈现出义愤填膺、不甘被冤枉的表情,怒不可竭咆哮着:“小爷我撒什么谎?想要从我嘴里掏出东西,你做白日梦吧你!”
“呦,还称自己爷,你也配?”梅森冷笑道,他的一干手下也发出不屑的耻笑声。他摆摆手,两个人扶着一位披头散发的疯子走上来。疯子神情惶恐,涣散的眼睛东张西望,口中喃喃自语,听不清在说什么。
“那你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所有修习你说出的奥义差不多都变成这副样子?”梅森指着这个疯子慢斯条理道,尽管他一直在尽力控制自己情绪,不想在属下面前留下无能败坏的印象,但他的手指仍然因愤怒剧烈抖动着。
尼斯特拉心中极爽,居然当着众位精英特工的面放肆的哈哈大笑:“小爷我练没事,你们练就有事,我怎么知道?我要是知道,还能在这里?”
众特工虽然恨不得将他捏死,暗道自打碰到关于这小子的事,就没睡过好觉,但各个脸上都显出不屑为之、成竹在胸的神情。即使号称铁嘴钢牙的光明邪教卫士,特工们都有办法撬开他们的嘴,眼前这个毛头小子算个屁啊!梅老板亲自上阵,只不过是表现出对这件事情的重视罢了。
梅森也不生气,只是淡淡一笑,慢悠悠道:“你必须知道。因为你的好朋友,阿西比奥也练了你所说的时空奥义。你也不希望他变成神经病吧?”
“你…你说什么?”尼斯特拉震惊万分。
“还需要我重复啊?”梅森那张可恶的圆脸奸笑道:“该怎么做,你心里清楚。你必须给我解释一下。”
一股颓然绝望、无助软弱的神情荡漾在尼斯特拉惨白的脸上,他脑袋像被敲了一记闷棍,懵了半晌,才结结巴巴道:“我……我怎么……知道。”
梅森一干人以阿西比奥施压,借机观察尼斯特拉反应。他调查过尼斯特拉在马尔斯镇的过往经历,近段时间遇到事情总是率先动手,事后才动脑,反应直接快速,简单粗暴。尼斯特拉的反应是合理的,不论被勒脖子后的破口大骂,还是以阿西比奥施压表现出来的软弱不堪,都是自然而然,也符合他本人的一贯性格。
再者,结合少年过往的暴走记录,梅森敢肯定尼斯特拉在红柱监狱的疯狂表现肯定是偶然事件,绝不是刻意为之。否则,现在一条铁链,哪困得住他?尼斯特拉以前根本没接受过斗技训练,对奥义细微之处短时间之内无法理解,也能说得过去。这种事情,帝国又不是没有先例。红柱监狱事件只能表明,尼斯特拉潜力极其巨大,不可限量。
所以,梅森认为,尼斯特拉并未撒谎。想要短时间培训出一批士兵,还得靠自己,眼前这个少年是没什么指望了。
梅森道:“他们差不多都在说,周围总是有人在暗中监视,还反复在他们耳边呢喃,喋喋不休。你要是想起什么,就赶紧告诉我。”
这些人出事,早就在尼斯特拉意料之中,只是没想到连阿西比奥也受到牵连。不过现在只过去两天时间,还差一天,怎么都要拖上一拖。他作沉思状,想了半天才道:“我身上的鲜血,或许会解决这些问题。你们不妨试试。”
梅森也有这种想法,因为尼斯特拉会暴走,体质确实与众不同。他也想实验下,派人从尼斯特拉胳膊上放一大碗血,呵呵笑道:“但愿你别害死你的朋友,”拂袖而去。
尼斯特拉望着梅森离去的身影,愤恨的诅咒道:“这些年来我承受的巨大痛楚,你们也好好尝尝。小爷我就算是死,也要拉你们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