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利局姓简的人接了电话，说贺国荣下乡去了，有什么话可以和他说，他保证一字不漏地转达到本人。（.l.)李红专说：“你告诉他，一个小时以后给我打过来。”

　　一个小时，电话来了，是姓简的，说：“对不起了，贺国荣来不了。”李红专说：“不是要他来，是要他打电话。”姓简的说：“电话也打不了，村里没有电话。”

　　李红专直摇头，把准备好的电话稿揉成一团，丢进了纸篓。

　　你是认为考得好，考得好就通吃？你是装糊涂，还是清醒过于？你这样做会有什么好结果呢？就算我今天装聋作哑不发现，别人呢？带着有色眼镜的人多的是呀，这是要冒风险的呀，万一办不成，得不偿失，你怎么办？面子往哪点搁。

　　在原则和情感面前，李红专遭遇了一次考验。要怎么处置？最终，是正义，是对事业的责任心，促成了李红专的决心。同学，战友，亲戚，好友，这些人际关系在现今社会上，是没办法摆脱的，但偏偏在我李红专跟前，行不通。

　　走廊上有脚步声，大概是程放，贺国荣的老婆会不会跟来？去看了不是。出去时间长了，一定和贺国荣的老婆在一起了，要谈这个事了。小女人有时候是会荒唐的，她会这样说，姓李的不地道，是姓李的发现问题，将贺国荣淘汰掉了。

　　李红专判断对了，程放确实与祝明霞见了面，进行了交谈，表明了态度：

　　“我心里一直装着这件事，我真想去找我们领导，我要找领导好好讲讲，既然当初答应让人家考试，现在又出现这种情况……我要和领导对证，然后有领导亲自给李股长说。因为谁叫我们是朋友啊。如果这样还不行的话，我们还可以另外找人。”

　　祝明霞反而央求她：“快不要这样费心啦。”

　　祝明霞越那样，程放越要管，她信誓旦旦：“我说话坚决算话。真不行的话，我去找部长。”

　　她和卢部长认识，在一起吃过饭。那卢部长也戴眼镜，镜片带色，与她的很相似。极有可能是一个牌子。卢部长身材高挑，很有风度，文质彬彬。他来局里巡视，每间办公室都要进来坐几分钟，问这问那。卢部长对她蛮好的，点头，说话，握手，还碰杯喝酒。还说少喝点，面如桃花时最好。话说到这一功，足以表明，可以找他办事了。

　　好朋友面前她毫不掩饰，也没有这个必要。

　　祝明霞赶快拦住她：“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赶快回去，不要找什么部长了。”

　　“我要找。我不输这口气。”

　　“为我们的事这样闹，不好呢。”

　　祝明霞帮她把车头掉转，推着她走。

　　“哎，祝明霞，这个忙你倒是要不要我帮哟。”

　　“需要你帮忙的时候，我会毫不犹豫的，但是这件事……再说吧，好姊妹！”祝明霞站下了，“我要去科委这边找点资料，再会。”

　　看着祝明霞走开，她大声道：“错过这个机会，太可惜了。”

　　祝明霞回过头来，朝她扬扬手：“不要说了，也不要管了，嗯？”

　　祝明霞的内心也是很纠结的。

　　第二天傍晚，贺国荣才回到家。给他煮了碗馄饨面。猪的前腿肉，比较酥，馄饨皮是的，掺进了鸡蛋，比较脆。辣椒油稍稍一点，不放味会很淡，多了伤肠胃。

　　吃完，一家人路口上游了一阵。孩子在中间走，两个人在两边，半步半步相跟着，一个牵左手，一个牵右手。五百来步，往回走的时候，祝明霞正要张口，孩子闹起来，就抱起来哄，没说成。回来招呼孩子孩子睡。贺国荣也洗漱了，说今晚早点睡。就****躺在**里面。

　　祝明霞要把孩子移到里面睡。贺国荣说：“墙壁凉呢。”祝明霞就拿来一条被子，卷成筒放墙遮挡。贺国荣又说：“**又小了呢。”祝明霞说：“将就吧。”为了不挤着孩子，两个人就都侧了身，你的胸紧贴我的背，过一会调整一下。祝明霞在上面时，不知哪个部位被戳痒了，扑哧一笑。怕贺国荣忍不住，就捂了他的嘴，手心里一大股热气。

　　隔壁又有了响动。贺国荣说：“好像变成了一群呢。”祝明霞用指关节敲打墙壁，以示警告，吱吱声照旧，一点也不害怕。

　　这间房子要是也拿过来，就好了，墙壁刷上106米分，把老鼠洞也给堵上。有了两间房子，就可以给小远驰安一张**，等他三岁时候，就该分**了。

　　那天小曹来了一趟，找汽车零件，刚好祝明霞下班。小曹说了：“亲自去找局长吧，这间房子给你们，又给我安排了新房子，两者都有利呀。”

　　祝明霞心里很不是滋味。

　　为了现在这间房子，祝明霞第一次去了局长办公室。

　　局长办公室在顶楼，隔下面楼层远，很清静。局长坐在那儿，眼睛半闭着，眼皮包着的眼珠珠在转动。局长的眼睛特别，隔着眼皮看得清外面。局长说：“应该男人单位管房子呀，去找水利局呀。”

　　祝明霞眼睛看着地，急促地说：“我人他们单位没有空房子的，我们也是没有办法了，才来找局长的麻烦。那间房子，据小曹说，也没几样东西了，房子的墙壁都掉落了。我想，要是给了我们住，我们就好好修理一下，刷点106米分，也能保护墙壁。”

　　局长出气有点粗：“哦。你是说，没有人住，房子腐朽的快？”

　　祝明霞鼓足勇气：“也不全是这个意思。葛局长对我们一直都很关心，就像对自家弟妹一样，我们有什么难事，就来找领导，给领导添麻烦。”

　　局长哼唧起来：“是呀，没事你们来找我干啥？”

　　就没有下文了。祝明霞赶紧又说了一遍感谢的话，就下楼来了。

　　过了几天，又去了局长家一次。因为打听到了有事都要去家里的，局长家里有保姆，很客气。祝明霞这次没有空手，半个月工资买了好烟好酒。东西放在桌子上，局长指着说：“拿下来，别把桌子压坏了。”祝明霞赶紧提下来，找不到地方放，就一直在手里拎着。有经验的同事介绍，保姆掌握着时间，会及时来收拾东西，事情谈完就快走。祝明霞背完台词就告辞了。

　　一个星期以后，办公室通知去拿钥匙。

　　“在想什么？”贺国荣问。

　　祝明霞不想房子的事，说了转干的事：“黄了。”

　　贺国荣挤弄了一下眼皮，好像是已经有了思想准备，说：“你就不要操心了，没啥。”

　　“领导打招呼，都不起作用，这股长还真讲原则呢。”

　　“劳动人事部门，是很讲原则的哦，在那里面工作的人，都要具备这方面的素质。”

　　“考试成绩那是实实在在的，想想看，有点不值。”

　　“如果没有资格去考，成绩再好也找不到机会展示，就当是一次检验吧，好吧，考了就考了，检验一下自己，准确把握自己的水平，未必是坏事。”

　　祝明霞放下心来：“千万不要荒废，学到手的东西，要牢记才是，因为一次挫折，就放弃，好不容易积累起来，值不得。”

　　贺国荣长吸一口气：“这事车局长早晚知道，这也许是个机会，就车局长的脾气，他会给我调整一下岗位的。”

　　“调整为代干岗位？”

　　“是呀。”

　　“那你们局有什么岗位合适呢。”

　　贺国荣想了想，也想不出来，自己刚来的时候，还真紧张了好长一段时间呢。在工厂干的是体力活，只有两个层次的区别，技术工人和普通工人；来到局里头，几乎全都是专业技术活，典型的脑力劳动。只有看门，除了看门怎么办？就加紧时间学习，有机会就问，车局长，张局长，好在他们都很和蔼，不见其有什么看不起人的地方。知道你能擅长什么，给机会扬长避短。

　　祝明霞读懂他的心思，抿嘴说：“你参作就是当工人，那时你什么都不多想，说呆好自己的岗位，不出差错，月月满勤，年年评先进，这就够了。那是你的起点，但不应该是你的目标。”

　　说着，就已经十点半了，为了早上精力充沛，只要不是加班，十点一定要熄灯睡觉。

　　贺国荣闭上眼睛，闭上眼睛祝明霞就进了眼帘，话语在耳边响：“你是个坦诚，有上进心，意志坚定的人。我爸爸当初就说，你这人不错呢，我这一辈子见过的多了，像这样的人少呢。”

　　当着一家人的面，岳父打了招呼，不准家里任何人针对女婿说长道短，对女婿的前途看好，相信他干事有始有终。更不在乎他来自工厂。不要忘记爸爸的话，那是很理直气壮的：“我参加过淮海战役，还去过朝鲜。我半辈子当兵，放下就守仓库，那又怎样？我过得不幸福吗？”

　　两个人又调整一下位置，这回是贺国荣在上面了。他的手肘撑起一部分重量，不想让粗鲁把祝明霞的嫩肉细骨给压坏了。可是祝明霞却在他的下面蠕动起来。

　　“怎么啦？”他柔声道，一边扬起脖子，想再减一点重量。她却从下面紧紧拽住他，近似耳语道：“我要。”然后腾出一只手，抓了小裤头，慢慢往下褪。这行为直叫他浑身震颤，不过理智控制着粗鲁，他尽量将身子舒展，轻轻覆盖住她，慢慢地均衡用巧力压向她柔软的身体。她迫不及待地向上挺起身子，颤搐着迎接他的侵入，让他有力地伸进……痴迷地谛听四周响着的呼呼声……不久，他听见她近似梦呓的声音：“不要停，我们努力，来，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