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尊夫人玉劫来 第七章 血染黄沙岗
作者:汉时月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老太子刘据父子,在石德与残余郎卫的保护下,催马一片“哗哗啦啦”渡过河水,打马如飞驰来一座黄沙岗下,看看后面并无追兵,正自侥幸逃脱出来,忽听对面黄沙岗外,隐隐传来一片“轰轰隆隆”滚雷也似的马蹄声!

  “不好!”石德惊呼,“对面有追兵堵截,太子殿下快回马向北逃走!”

  太子刘据无暇答话,惶恐勒转马头,才要改道逃向北方,猛见北方也腾起一片迷蒙黄尘,大队羽林铁骑堵截而来。他不禁绝望喊叫:“父皇你何苦如此绝情,竟发大军索你儿刘据啊!”

  刘进、刘和情急大喊:“石少傅先行保护我父逃向南路,进入大山暂避!”喊叫着,不顾一切双双舞剑拦截对面大军去了!

  “太子快走!”石德惊恐喊叫,率领郎卫保护老太子向南仓皇逃走!

  只一时,大队羽林骑堵住刘进、刘和兄弟。为首两员大将,一位长稍浓眉丹凤眼,面如满月,手持七星宝剑;一位浓眉大眼白净面皮,凛凛八尺身躯,手擎一柄青龙大捍刀——正是奉车都尉霍光与右将军张安世。

  刘进、刘和自持皇孙身份,剑指霍光与张安世大骂:“尔等助纣为虐,欲要加害我父,当从我二人尸身踏过!”骂着,双双舞剑杀奔过来。

  张安世催马上前,挥刀“锵——锵——”两声,震退刘进、刘和!

  “张将军莫伤二位皇孙性命!”霍光催马上前慌忙大喊。

  张安世收刀喝喊:“二位皇孙,何不随我等面见圣上,圣上定会怜念亲情,宽赦太子殿下与二位皇孙性命!”

  刘进怒叱:“今皇上病中糊涂,任由江允栾大一伙邪臣用事,构陷我父子大逆罪名,张将军又何其不明,如此相逼?”

  张安世才想再劝,忽见少傅石德保护太子刘据,又被南面丞相刘屈氂大军截杀回来!

  石德急于突出重围,催马上前,厉声喝叱:“大胆霍光、张安世,还不速速与太子殿下放行?”叱着,舞剑上前就想突出重围。

  张安世一见石德,勃然吼骂一声:“石德腐儒,皆是你误了太子殿下矣!”骤然挥起青龙大悍刀,催马上前一刀将石德斜肩带头劈为两段!

  老太子惊呼一声:“进儿、和儿快走!”急勒马头,又向西面狂奔而去,刘进、刘和惶急跟随去了!

  “太子殿下莫要误了性命啊!”霍光疾声喊叫。

  刘据父子不理,一昧仓皇向西逃亡,不想才刚逃出一箭之地,迎面又被一队执金吾将士挡住去路!为首两员大将,一位四方大脸,板刀浓眉,虎目炯炯,手执方天戟;一位虬髯扎查紫赯脸,浓眉星眼,虎背熊腰,手中挥舞一双狼牙棒——正是左将军上官桀与后将军赵允国。

  上官桀悍勇暴戾好大喜功,手舞狼牙棒大吼一声:“太子休走!”催马上前堵住刘据父子去路。

  东宫郎卫一拥上前,拦住上官桀厮杀起来!

  上官桀急于抢得头功,奋起神威,挥舞狼牙棒刮地“呼呼”风声,直打得东宫郎卫一片脑浆迸裂,纷纷落马!

  “上官将军,休要伤害太子与二位皇孙性命!”赵允国打马上前疾声喊叫。

  刘据父子被上官桀神威惊得魂魄飞扬,惶急拨转马头,又向来时的路上仓皇逃命!

  上官桀催马就追,却被赵允国一马当先横戟拦住,厉声呵斥:“上官将军休要莽撞,害人误己!”

  “赵将军这是什么话?”上官桀羞怒喝问,还以为赵允国要抢他的头功。

  “上官将军糊涂!”赵允国惶急劝说,“今太子仁孝朝野皆知,巫蛊之事真相未明,倘若上官将军一时失手,伤了太子性命,它日圣上一旦有所悔悟,这可是灭族大罪啊!”

  上官桀一时惊悟,慌忙躬揖说:“幸得赵将军提醒,在下险些误了自己矣!”说着,也不敢再追杀前去了。

  只一时,刘据父子被四面围追堵截的大军团团围困,身边郎卫几乎伤亡殆尽,父子们登时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老太子刘据眼见今日万难逃脱一死了,他一霎时万念俱灰,绝望挥剑向天长啸:“父皇呀——苍天可鉴儿臣一片赤子忠孝之心啊!”长啸着,猛的横剑抹了脖子,一头栽落马下!

  “父亲!”刘进、刘和齐声惊呼,滚落下马扑抢父亲尸体,嚎啕恸哭一回,随双双横剑自刎,扑爬在了父亲尸身上。

  四围赶来的丞相刘屈氂,与霍、张、赵、上官四将军,眼见刘据父子自刎而死,一时尽皆失色!

  正这时,江允、苏文急急奔来,俯下身探试刘据父子鼻息一会,确认已经绝气身亡,这才相觑一阵放心的阴阴冷笑了。

  “怎么不见婴儿尸体?”苏文忽想起来忙问。

  一句话提醒了江允,慌忙跳起身向刘屈氂尖叫:“丞相大人,赶快向四下寻找婴儿下落!”

  刘屈氂尽管身负皇命,可毕竟是太子刘据的皇叔,这时见刘据父子满门横死,不禁凄然泪下,便悲愤的瞪视江允、苏文一眼,随向左右将士喝命:“将太子与二位皇孙遗体抬回京城!”就要领着羽林营骑与执金吾将士回京复命。

  “丞相大人,本使可是奉旨办差,还望丞相大人多多配合才好!”江允抢前一步拦住刘屈氂马头喊叫。

  刘屈氂秉性懦弱怕事,一时间被逼无奈,只好下令:“众将士,速去四处搜寻婴儿下落!”

  众将士齐声应“诺!”急忙分头漫山遍野搜寻去了。

  只一时,有人飞马来报:“丞相大人,前面山林河畔一户人家小院,听闻婴儿啼哭声!”

  江允、苏文大喜,不等刘屈氂开口,双双催马赶奔山林河畔小院而去。

  这时小院门前,一队羽林军破门冲进小院,正在“哐哐哐”拍打草堂门户,一片声高叫:“开门,开门!再不开门我们就要破门而入了!”正自喊叫着,回头见江允、苏文赶来了,都慌忙分立两边。

  江允劈头就骂:“混账,还不赶快撞开门户!”

  众羽林郎慌忙一拥而上,“哗啦啦”撞开了门户!

  突然,屋里大吼一声,郭怀义背负婴儿,舞刀杀奔出来,惊得众羽林郎一呼啦退后院中。

  郭怀义刀指江允苏文,破口大骂:“郭怀义在此,欺君阉贼拿命来!”骂着,挥舞大刀直奔江允苏文。

  江允苏文早闻郭家父子威名,顿时惊得抱头逃出院门,羞怒大叫:“快拦住他,杀无赦!”

  众羽林郎一拥上前与郭怀义激斗起来,小院里一霎时汹汹搏击,死伤一片!

  只一时,郭怀义突出院门,飞身抢夺一匹战马,吼叫一声:“挡吾者死!”挥舞大刀杀入重围,如一条翻江倒海的蛟龙,激起一片喧天潮浪!

  突然,迎面杀来一将,手持七星宝剑拦住郭怀义,厉声喝问:“何人大胆,敢背负皇曾孙出逃?”

  郭怀义更不搭话,挥刀挡开霍光宝剑,直取霍光项上人头!

  霍光不慌不忙避过他大刀,俩人“锵锵喨喨”格斗起来。一时间,俩人大战三十回合,不分胜负!

  郭怀义此刻求胜心切,急于杀出重围保住皇曾孙性命,挥舞大刀携带“呼呼”劲风,恨不得一刀将霍光劈开两段!

  霍光见郭怀义虽然凶猛,刀法凌厉,只因他急功近利求胜心切,招招走险破绽显露,不禁担心暗想:“眼见他已是强弩之末,就算我霍光诈败放他走脱,张安世、赵允国、上官桀他们,也定会将他斩于马下。如此一来,只恐他背负的皇曾孙性命不保矣!”如此想着,为了保住太子爷这最后一点血脉,他便觑准破绽,剑掣流光直取郭怀义右肋,速战速决!

  郭怀义连番激斗,又兼身系皇曾孙性命心急脱身,这时见霍光剑锋刺来右肋,惶急挥刀格挡;不想,霍光这是虚招,猛见他剑锋一转,早划向他脖颈而来!

  郭怀义猝不及防,登时张口瞪眼来不及惨叫,咽喉早已血流如注,一头栽落下马。

  霍光不等郭怀义落马,早飞身下马接住他尸身,迅疾解脱他背上的襁褓婴儿抱在怀中。

  江允苏文急忙跑来,欣喜喊叫:“霍将军果然神勇冠军,斩杀逆贼建立大功,真乃可喜可贺啊!”喊叫着,苏文伸手就要抱过襁褓婴儿;江允竟然下意识的举起了宝剑。

  不料,霍光怒睁双目,厉声喝叱:“此乃皇曾孙,尔等竟敢妄加伤害不成?”叱着,紧紧抱住“哇哇”大哭的婴儿,转身就走。

  江允、苏文不禁相觑一眼,见霍光一手紧抱襁褓婴儿,一手搬鞍就要上马背,他们慌忙一齐上前劝说:“霍将军慢走,此乃罪太子之后,将军切不可罔顾圣旨,私自纵放!”

  “中书大人这是甚话,皇曾孙尚在襁褓之中怎得走脱?何况,今太子获罪,皇曾孙只是一名襁褓婴儿,又有何辜?末将正要将皇曾孙抱回面圣,请旨圣裁!”霍光回头斥说。

  正这时,丞相刘屈氂与张、赵、上官三将军也赶来了,慌忙一齐下马,上前来看视霍光怀里婴儿。

  江允这时自知今日留下这颗“余孽”种子,它日后患无穷,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嗔脸向刘屈氂喊说:“丞相大人来得正好,今太子谋逆罪当灭族,霍将军却一时糊涂,执意要抱此婴儿回宫,一旦触怒皇上,我等皆有罪过!”

  刘屈氂才一沉吟。张安世不禁回头审视江允、苏文一回,就一阵冷笑了问:“中书大人莫非要造反不成?”

  “张将军这是什么话?本使耿耿忠心可照日月,岂敢有丝毫异心!”江允羞怒斥说。

  张安世不温不火的问:“既然中书大人自诩忠心,适才怎么讲说出‘太子谋逆,罪当灭族’的话语,莫非中书大人连圣上也要加害吗?”

  “你!”江允不禁惊怔一下,这才惊悟当今皇上就是太子的老爹,他登时傻了一双眼睛。

  一旁的赵允国和上官桀,趁机按剑怒视江允、苏文!

  “诸位将军万莫误会,中书大人这也是一时口误罢了!”苏文慌忙赔笑脸说。

  “对,对!口误,口误!”江允惶恐喊说,急忙堆出满脸谄媚的笑容,向刘屈氂求救。

  正这时,一名羽林郎来报:“启禀丞相大人,草堂里擒获四名老少男女,老翁拒捕身死,一名妇人怀抱女婴与一名五岁孩童在押,请丞相大人示下!”

  “休要为难他们,都一同押解回京请旨定夺!”刘屈氂忙说。

  羽林郎插掌应“诺!”转身而去。

  刘屈氂这才回头向霍光喝命:“霍将军好生保护皇曾孙回京,休叫有失!”

  霍光忙插掌应“诺!”

  “回京!”刘屈氂挥手喝令,丢下江允、苏文,率领众将士抱着皇曾孙回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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