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是什么?”安和触摸着萧若然右肩上镶嵌着的几个小物件好奇地问道。
这些物件做工很精美,像是一个个系着金丝带的指环。
“这是我的军衔,指环越多,代表军衔越高。”萧若然解释道。
“那预祝少尉早日穿上带有十个指环的军袍。”安和嫣然一笑。
“呵呵!”看到安和公主温暖美丽的笑容,萧若然心里的阴郁也淡了许多,“借公主吉言。”
“萧若然。”安和美眸注视着他,眼里透着微光。
“怎么了,公主?”萧若然也不回避,略微抬起英俊的脸庞,与她对视。
第一次和他这么对着,看见这张俊逸又带点书生气的俊俏面孔,安和心跳微微加快,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言语中有些许的不确定:
“我们,是朋友吗?”
“是!”
……………
在宁远城逗留了将近一个半时辰,萧若然一行人便护送着安和公主,一路向南,由于安和坐着马车,走得较慢,第二日下午方才回到了成京。
皇宫御书房内,皇帝正看着这本兰错国刚送来的书,上面写着要求退亲,质疑东秦国的诚意和他们大兰错汗国不是好惹的之类的东西。
“哼!”皇帝不屑地将书扔到了桌上,“退亲?一群骑驴的鸟人!老子还不愿意将女儿嫁到你们那个鸟不拉屎鬼地方去!不知礼数的莽夫!”
一个强大的游牧民族国家被说成了骑驴的鸟人,在东秦也只有皇帝有这样的魄力。
“修书给兰错!”皇帝大声吼道,一旁的笔官听见这话,忙提起笔,以便随时书写。
“朕念你兰错贫穷弱小,准兴国二十年,此今,便不兴兵取你兰错国土,二十年后,我东秦必将兵临城下,望兰错王好自为之!”
笔停,笔官看了看,担忧道:
“陛下,这样写,恐怕不妥啊!”
“有何不妥,他兰错当我东秦是软柿子捏的吗?!”皇帝气愤道,“去,召集群臣和议官到议事殿。”
事实证明,皇帝说的那番话确是妥妥的。议事殿内,众臣和议官皆对皇帝那封书大为称赞,这些年东秦对兰错太过客气了,以至于他们的尾巴都快翘上天了,而皇帝此举,正好压压他们的气焰。
散议后,皇帝回到了御书房,大小事务太多,急需处理,侍卫带着话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皇上,萧若然和林总管他们平安地将公主带回来了!”
想到自己的宝贝女儿平安无事皇帝面色大喜,忙道:“人呢?在哪里?”
“小的已经派人去接了,要不了一会皇上便可见到公主。”
“好,把萧若然一起叫进宫来,朕要好好赏赐他!”
“可萧若然将公主交给宫里人就独自回府了。”侍卫说道,“要不,奴才现在派人去请?”
“如此,便不必请了”
抬头看看元帅府三个大字,萧若然步伐轻快地走了进去。
萧靖虽然辞掉了大元帅之职,但他为东秦做出了太多贡献,所以这块牌匾也没摘下来,一直挂着。外面的人见到萧靖也依照原来一样称他萧元帅。
“回来了?”
小院的石桌旁,这个身形稳健的男人正提着毛笔仔细端详着这棵院边的古桐,颇具威严的双眉皱着,好似怎么画都画不出古桐的神韵。
“让爹担心了。”萧若然回道。
将手中的毛笔递给身旁的丫环,萧靖拍了拍袖上的灰尘,道:
“军备司刚才来人了,说是有要事,让你明日去一趟崇明府。”
萧若然回了声是,便打算回房。
“明日是你的生日,爹在聚贤楼给你办一次生辰宴,到时候穿得正式点。”
“生辰而已,爹不必办得如此隆重。”萧若然不喜在人前显露,便有些推辞。
“要隆重。”萧靖淡淡道。
“那就任爹安排吧,若然有些困倦,先回房了。”萧若然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余地,一声应下,便回到自己的卧房。
萧靖又提起笔对着平滑的画纸描绘了起来,像是找到了古桐的神韵。
“采晴,再念念都宴请了哪些人?”萧靖发出去的帖子太多,一时难以想起。
“是,老爷。”那丫头从袖里拿出名册:
“大皇子苏安东、二皇子苏安秦、安和公主、中丞杜渊及其女儿杜清离、礼部侍郎赵恒及其女儿赵如玉、户部侍郎周穆康及其女儿周若、刑部侍郎将樊及其女儿将熙、工部侍郎祝延及其女儿祝雪、议事院大议官王谦及其女儿王紫云、第七军中朗将纪扬及其女儿纪杉、第三军中朗将范启及其女儿范月霖、成京郡郡长司徒意及其………”
“这是给我办生辰宴还是给您老选儿媳妇?”萧若然抚摸着自己的额头自顾自地惊叹道,“还打算把安和公主也请来?”萧若然不知道他老爹为何对自己的儿子如此自信。要不是正巧阿福不在,他自己出来打水,萧若然还听不到这惊天的消息。
回到房里洗了个澡,萧若然在床上躺了两个时辰却依然没有入眠,一天一夜没睡觉,按理说萧若然应该十分困倦,可一想到明天要应对那么多女人,尤其是这帮女人里还有一个安和公主,萧若然便头疼万分,没了一点睡意。
躺在床上,萧若然用着只有自己才听得到的声音说道:
“萧元帅,我给您一把刀,一刀捅死您的儿子吧。”
…………
向皇上和皇后道别后,安和便回到了自己的寝宫,看到手里这张小小的请帖后,她露出了甜美的笑容,只因明天是他的生辰,而他邀请了她。
七月十七,我记住了。
要穿什么样的衣裳呢?烟水百花裙还是如意云纹衫?
要穿什么颜色才能让她注意到呢?蓝色?红色?还是翠绿?
要不要对他告白?不行,才认识两天,怎么可以这么仓促呢?
安和心里满是甜蜜,自从遇见萧若然,她觉得自己灰色的世界变得多姿多彩了起来,在她心里,萧若然是她最爱的五彩画笔。
清晨,阳光洒满大地,空气中弥漫着芳草的气息。
一大清早,萧若然身着淡黑色军袍,便来到了崇明府,这是成京城里军官办公的地方。
进入那间书房,萧若然便看到可那张英俊的脸庞:中朗将纪扬,也是萧若然的顶头上司,虽已有四十五六的年纪,但他仍是东秦国九位将军中为数不多的美男子。
“东秦国第七军第四集结军骁勇骑少尉萧若然参见将军!”萧若然行半跪礼,声音清亮,铿锵有力。
纪扬停下手中正在处理事务的毛笔,正声道:
“萧少尉请起!”
萧若然站起身来,快步走到桌暗边:
“不知道将军叫若然前来有什么要紧事?”
“确是要事。”纪扬起身走出了暗旁,负手而立,道:
“紫灵洲的局势又有了新的变化,娴雅国全国沦陷,我东秦驻军部队没了根基,在那边很是艰难,金矿开采的事宜也被迫停止,具体情况你到了那边再说,好好准备一下,明日正午乘坐运输巨舰出发。”
独自走在无人的巷角,萧若然想不明白,一月前无论是军事,经济方面都还十分稳健的国家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就覆灭了?难道是有大势力在插手?
军人在任何时候都十分谨慎,因为他们比其它行业的人更加容易丢掉性命。虽然萧若然想问题想得很专注,但还是强烈地感觉到了身后传来的威胁!
魑魅,终于来了!
突然将身子强行一扭,萧若然摔倒在地上,却避开了那支射在青石板上的弩箭,根据弩箭的飞行轨迹,萧若然发现杀手应该是站在身后右侧的围墙之上,回头看一眼,那个蒙着脸的杀手曲着背,已经拨动了弩杆,上了第二支弩箭,这人上弩的速度竟然和他不相上下!
瞄准,放箭,这些动作那名杀手在都是在眨眼间完成。
遇到高手了!
“咻!”弩箭摩擦着空气发出了尖利的声响,以无与伦比的速度向他掠来,在他放箭之时,萧若然便开始快速地移动着身体,好扰乱他的瞄准,同时拔出腰间的轻弩,可他还是低估了这名杀手。
嗤!
弩箭重重地射穿了他的左手手臂!
杀手本来瞄准的是萧若然的胸膛,但是因为萧若然动了动便射偏了位置。
钻心的疼从手臂传来,可萧若然并没有闷哼,也没有叫喊,而是趁着这个空档抬手一箭射出,这一箭没有任何花哨,甚至,他只是模糊地看了眼杀手的大概方位,他完全是凭着自己的感觉射出这一箭,但他却对这一箭有着极大的自信,因为他射出的很多支箭都没有瞄准,完全是靠那种对外物的存在而产生的感觉。
很多人都见识过萧若然的弩术,可以用百步穿杨来形容,所以杀手对萧若然的箭很是防备,在萧若然射出弩箭的那一瞬间,杀手移动了他的身体。
但他还是低估了一个用感觉来射箭的射手,如果他不移动自己的身体,萧若然的那支箭便偏了,可恰巧他移动了身体,所以那支弩箭便深深地射入了他的小腹。
他捂着立刻流出鲜血的小腹,眼神复杂地看了萧若然一眼,击杀未果,他向着身后一跃,消失在了墙头。这是魑魅极少数的一次失手。
萧若然靠着墙角,撕开伤口旁的衣物,忍着痛握住穿出手臂的箭头,一把将整只箭拔了出来,因为箭头比箭身要大出一点,就这样拔出来手臂会受到二次伤害。
箭一被拔出,被堵住的鲜血便似喷泉般飙在了萧若然的脸上。
“呃!”
那一瞬的痛感刺激着萧若然的神经,让他忍不住闷哼一声,在军袍上撕下一片布条,萧若然用嘴帮忙着对自己的左臂进行了简单的包扎,舔了舔发白的嘴唇,他将弩别在腰间,扶着墙缓缓站起身来,有些艰难地走出巷子。
他现在急需大夫,因为箭上有毒!
一出巷子,街上的行人就变得多了起来,萧若然感觉自己的上眼皮好重,头也昏昏沉沉的。
双腿开始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变得踉踉跄跄,行人看见他这幅模样,都以为这个军官喝醉了,纷纷离他远远的,谁也不敢靠近。
昏迷前的最后一眼,萧若然看见的是一个一身白裙的姑娘,长发,好像用一条洁白的丝带束着,萧若然眼睛花,没太看清,只知道她身上很香,肤色很白,长得很美,比安和公主还要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