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定襄城后,街道两边都是欢呼着的人群。人们都争先恐后想要目睹一下,这位已经被传的沸沸扬扬的冠军侯的风采。
在熙熙攘攘人群里面,有两个年轻的女子显得格外引人注目,都长得异常漂亮,同时也长得一模一样。一个穿着蓝色的全身裙,另一个穿着同样款式的裙子,差别之处在于颜色,因为她的裙子是姿色的。两个人挤在人群里,也伸长了脖子直勾勾盯着骑着高头大马的冠军侯。
凯旋而归的霍去病还是一幅戎装,闪亮的盔甲下包裹着一副已经长得魁梧高大的躯体。年轻的脸庞上洋溢着淡淡的笑,这笑意倘若不仔细看,一般人人发现不了的。
此刻霍去病正骑在马上微微点着头,抱拳向两边的人群致意。人群看见霍去病就像着了魔一般,霍去病骑着马走到哪,人群就疯狂地往哪涌动。
当霍去病纵马朝这两个漂亮姑娘的方向走过来时,旁边人群才发现这边还有两个这么俊俏的女孩。于是哗啦啦围上来一大群,大都是年轻男子。一边装作看冠军侯的样子,一边故意挤这俩姑娘。
被涌动的人群这么故意往前挤着,这俩姑娘又使劲的往后面退着,挤得最来劲的那几个小伙子故意使劲往后一退。正当在霍去病骑着马路过时,其中一个姑娘‘哎吆’了一声一屁股坐倒在地,正好倒在了霍去病的马前。这突然的一幕,惊得护卫在霍去病四周的将士齐齐拔出了剑一副大战将至的架势。
霍去病向他们打了一个不用动的手势,赶忙勒停了马,跨下马来,上前扶起了姑娘。姑娘抬头来看,终于看清楚了这位已被传得沸沸扬扬的冠军侯。只见他剑眉星目,面如冠玉,正对着自己微微一笑,这一笑,让女子觉得眼前这个男人简直是神仙下凡一般,被这目光晃得头脑只发蒙。
‘小女子惊扰了君侯的车驾,该死该死’姑娘忙跪着施礼赔罪,同时赶紧收回了目光,低下了头。‘姑娘不要紧吧,刚刚很是惊险’。霍去病平和地说到,心里也暗暗一惊,‘这姑娘长得可真美,第一次见到长得如此俊美的女人,比我姨母卫子夫还要美’,于是不由自主的多看了几眼。
姑娘见冠军侯正仔细的打量自己,那心里更加种紧张了,同时有一种莫名的兴奋。‘小女子名叫郭雨轩,是定襄人士,今天刚从长安返回,前段日子听闻匈奴又来抢掠,我父亲就带着我们一家老小去了长安避难。后来又听说朝廷征调了大军反击匈奴,我们才从长安返回。现在长安的大街小巷都在传着君侯的英勇事迹,皇帝已经在长安为大人破土开工,开始修建壮美的冠军侯府了。’女子边说边拿眼不停瞅霍去病。
‘我等在外征战,已经耗费了国库无数的钱粮。皇帝再给我修建豪华住宅,那便是我的巨大过失了,再说我还没妻子儿女,建了也是无人居住。’霍去病故意如此说到,还要说话。
身边的侍卫提醒道‘侯爷,我们该去大将军府述职了’。霍去病不耐烦地回了句‘知道了’。心里暗暗骂道‘你这人真没眼色,没看见我正在全力把妹吗?’想归想,嘴上却说‘只因有公务在身不便久留,以后有事可以来大将军府找我,萍水相逢也是一种缘分’说完转身骑上马超大将军幕府去了,女子随着涌动的人群一直目送霍去病进了将军幕府方才罢休。
旁边的姐姐一直微笑着站在旁边,直到妹妹收回了才目光笑嘻嘻的问道‘雨轩妹妹,冠军侯大人和你私定终生了吗?看把你迷得神魂颠倒的,不过话说回来,哪个女人不会被这样的男人迷住呢?他刚给你说了啥?说给我听听呗’。
郭雨轩应了句‘我倒是想他和我私定终生哩,就怕人家不要我!他刚说了他要你’。‘你这尽是胡说,他连我看都没看怎么会要我?’旁边的姐姐拧了一把妹妹的胳膊说道。
‘好了,回家吧,人你也见到了,看你的样子这会应该死心塌地的爱上了。’姐姐说故意这样说道。‘他是没看见你,可是他看见我了就等于把你也见了’妹妹揉着胳膊说到。一旁的姐姐居然也点了点头。
‘没想到他居然如此年轻,本来以为威名赫赫的冠军侯已经年纪很大了。你说奇怪不奇怪?听说他还是当朝大将军的外甥呢’。两人边说边走向街道深处。
霍去病到了定襄城后,先到将军幕府向卫青做了述职报告,虽然偷袭战结束后,已经向长安派出了斥候,向皇帝报告了此战的斩获情况,但是还没来得及向大将军卫青汇报。
经过查问得知,押解而来的五百多战俘里居然有单于的叔父罗姑比,以及匈奴相国当户等一大批匈奴贵族。这个情况让卫青兴奋不已。在俘虏口中得知,这两千多匈奴兵原本是趁汉军主力尽出之际,来偷袭定襄郡的,本来是由单于的叔祖父吉若侯产所率领,只是吉若侯产已经死在了乱军之中。
霍去病在回师的途中就接到了皇帝封他为冠军侯的诏书,诏书上说冠军侯是为表彰他勇冠三军的神勇而封。真是个雷厉风行的皇帝,这么快就作出了反应。霍去病暗暗想到。
使者貌似也看出了霍去病的想法,气喘呼呼的说‘我一路上连换了三匹快马,陛下说了务必以最快的速度送达前线,否则就让我别回去复命了。同时已向边关各郡都派出了斥候通报嘉奖大人,陛下对将军所取得的战绩异常兴奋。’
霍去病想起了路上的事不知不觉有点走神了,沉默了一会。思虑再三试探着问舅舅:‘去病有个想法不知大将军意下如何,我想在这五百人中挑选两百善战之士以壮军威,一来在此次奔袭战能顺利进行,我临时收编的几十个匈奴兵功不可没。二来也给匈奴士兵一个信号,我大汉铁骑并无赶尽杀绝之意,只要肯为我所用真心归附我汉军阵中有他们一席之地,如此一来也减弱了和匈奴对战之时敌方士卒死战不退之心。舅舅意下如何?’
卫青听外甥如此一说,也很是赞同,但是嘴上依然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如何保证他们在看到我方出于弱势时不临阵倒戈?李信就是很好的例子。’霍去病微微一怔眼里露出一种不相信的目光问道‘皇帝待李信不薄啊!他为何如此反复无常?’
‘前不久李信就投降了匈奴,他自身就是匈奴人,因而收编是不可靠的’卫青故意试探道。
‘我的意思是,只要匈奴士卒能为我所用即可,倘若他们敢造反我自有弹压之策,舅父放心。’看霍去病这么有自信,卫青摆摆手只说了句‘好自为之吧’这时将军幕府的卫士报告说驿卒带来长安来的家书,卫青挥挥手让带进来。
驿卒战战巍巍的呈上了家书,原来是卫少儿写给儿子霍去病。霍去病急忙打开来看,家书上说‘我儿时久未见,近况可好,要注意身体不要太累……’看得霍去病鼻子发酸,母亲在信里只字未提自己获封冠军侯的事,只是一个劲叮嘱照顾好自己,正应了那句‘大多数人只看你飞的高不高,只有至亲至爱才关心你飞得累不累’。已经晌午时分霍去病在将军幕府吃了午饭后就回了自己的屋里。
在定襄休整了这段时间里,霍去病时常和舅父研讨排兵布阵的事,并在操练军队时及时将想法投入到模拟对战,结果次次都是霍去病赢。卫青发现自己这个外甥和匈奴人一样,是个不按套路出牌的人,随机应变能力极强。常常能在处于劣势时绝地反击,用大迂回大穿插寻找到自己最薄弱点然后展开致命打击。心里常暗暗感叹自己这个外甥就是为作战而生的奇才。
有一天霍去病正在兵营和舅父演练一个阵型,一个守卫过来报告说是有人找冠军侯。霍去病出了军营后发现,原来是一个月前进城时碰到的那个女子。远远的望去,这个叫郭雨轩的女子换了一袭粉红色的长裙,发丝松松地打了两个小辫子,轻轻得缠绕到了脑后。一双湖水般清澈的大眼睛,薄薄的双唇轻轻的向上翘起驿道弧形,很是一幅俏皮的模样,正在远远的打量自己。
霍去病不由得脸上一阵发烫,远远朝着女子打了声招呼。手脚突然变得很不自在,连走路都觉得很僵硬。赶紧尴尬的摸了摸额头,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慌忙之际冒出了句‘你这大热天的穿得太少了吧!’
听到这话,女子微微一笑露出两个深深的酒窝,就像水里边的两个小小圆圆的漩涡一样在脸上微微荡漾着。‘君侯以为我这衣服还少吗?你就当为了见着你向你行礼方便好了’。说完格格笑了起来,声音就像那四月的梨花落下的声音一样带着一丝丝柔滑。
被这么一说,霍去病更是尴尬了。忙说说了句,‘我看城外不远处有一片桃花开得正艳,我们去那里看看,你觉得如何?’‘再好不过了,那就劳烦君侯陪我走一走了’女子止住了笑说到。于是两人就并排出城去了。
出了城门,走了不到三百米果然一片桃花正开得正艳。粉红色的花瓣被风吹落了一地,在微风里舞起一道好看的弧线。两个人就这么并肩走着,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霍去病故意调侃说到‘让你来找我,你还真来啊?’女子微微一笑‘当初既然答应了君侯,那肯定是要来的,怎么,你不乐意啊?’
霍去病顺手轻轻折掉一支桃花,凑到鼻子前闭上眼睛轻轻地嗅着,忽然皱了下眉头说到‘那你来找我是有事了?说说吧’。‘也没什么事,只听闻君侯近期又要远征匈奴所以想在君侯走之前来看看’。霍去病心头微微一怔连忙问道‘近些时日并没有接到圣上的旨意啊!你是从哪听说的?’
女子脸上掠过一丝慌乱的表情,笑了笑说道‘我也是听别人说的,既然不出征那正好可以趁机好好休息休息,君侯在外征战也是很辛苦的。’霍去病看郭雨轩这么说,心里还是挺开心的。于是把手上拿着嗅了半天的这支桃花递给她说你也闻闻吧,我觉得这花香太醉人了’
郭雨轩听霍去病这么说就接了过来,凑到了鼻子旁使劲闻了闻,可是觉得除了花香还有点酸酸臭臭的感觉。于是瞅了霍去病一眼,又闻了闻还是一种复杂的味道。鼻头上好像粘了些黏糊糊的东西。
一旁的霍去病这时忍不住笑出了声,‘是不是有一种奇特味道,我也是刚刚发现的,我看好像是鸟粪,哈哈哈哈’。听霍去病这么一说,仔细查看了下,果然花瓣上粘了好些鸟粪,郭雨轩赶紧拿出了手帕边擦边佯怒到‘你这人可真坏,让我闻这玩意’。于是两人之间的拘谨消失了,像一对情侣般又打又闹。
这一天是霍去病近些时日过得最开心的一天,越发觉得眼前这个姑娘可爱极了。霍去病趁机问道‘姑娘这么漂亮可许配了人家?不知道我还有没有机会拜访令尊大人?’听霍去病这么问,郭雨轩脸微微一红偷偷看了一眼霍去病,慢条斯理说道:‘来给我说媒的倒是挺多的,有些男子还是自小一起玩大的,可是我不想这么快嫁人,要嫁人也要嫁一个像君侯这样的男人才不枉了此生’。说罢脸更红了,印着这桃红的花儿愈发显得娇艳欲滴了。
‘再说我父亲大人君侯应该认识的,如果你想见他随时可以到我家里来‘嬉闹了一会,郭雨轩好像记起了什么,显得有些着急说到‘我要回家了,今天是偷偷摸摸跑出来的,父亲大人这会儿估计快回家了,知道我又偷偷溜出来,又要责罚我了’。于是两人折了些桃树枝后,赶紧往城里快步返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