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晓雅许逸凡彼此交换了眼神，徐晓雅走到李老板面前，道：“谢谢李老板，你真是好人，那个…我们就先回房间了。”

　　“也好也好，你们就早点回去休息吧，过去了就不要再想了。”

　　说完李老板转身去了后厨，三人也跟着回了房间。

　　总算是…安静了下来。

　　回廊转角的长椅上，程朝一个人背靠在廊上，脚边放着半瓶子啤酒，一个人闷闷地喝着。

　　石海打完热水走回来，路过他身边的时候，踹了踹他耷拉在椅上的脚：“别多想了，明天咱也一起下山。”

　　“我不走。”程朝拎起酒瓶子，喝了一口，翻身而起，回屋。

　　“不走，你还想怎么样？”石海急了，连忙跟了上去。

　　“她是清白的。”

　　“我当然相信陶陶没有做杀人的事，但她就是有嫌疑，你能怎么样，替她扛下所有的罪名？拜托，你和她认识才几天，要是小锦，我倒相信你会这么做…”

　　说到小锦，程朝心里又是狠狠一痛。

　　石海摇了摇头，无奈叹息一声：“早就告诉了你这丫头惹不得，出来旅个游，游到局子里去了，亏得那些条子没查咱老本，否则就玩大发了。咱们行走江湖，最怕的就是惹上案子，牵一发而动全身，能全身而退就不错了，自身都难保，那陶陶丫头虽染了晦气，但命数不同寻常，想想，上次那么深的海子都没能淹死她，自有她的造化所在，你管也管不了。”他摆了摆手：“你也是经历过风浪的人，有些事，要看得开。”

　　床板硬得要命，叶陶陶翻来覆去，怎么睡怎么硌，赌气地坐起身，心里有些委屈。周围一片漆黑，这个小单间四面墙壁，连月光都透不进来，让人觉得窒息和沉闷，只有左上方一个小铁窗投射进走廊暗黄的灯光。

　　然而就在这时候，一个声响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过来，细细密密宛如指甲在不断挠墙壁，叶陶陶听得心里一阵发麻，仔细分辩之后她发现声音是从自己书包里传来，她踏上拖鞋，摸着黑在书包里翻找，突然，触到一个冰冰凉的东西，不用看也知道是什么，铜镜！

　　她不记得自己早上出门的时候把它也带上了，但无疑，应该是顺手装进书包里的，然而当她拿出铜镜，借着走廊灯光观察的时候，心脏蒙猛地一颤，她看到那光滑的镜面之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好几道细密的抓痕。

　　然而更让她胆战心惊的是，透过镜子，她看到了自己的身后，那一面黑乎乎的墙上，似乎挂了什么东西，叶陶陶猛地回头，什么也没有，但是在看镜子的时候，她看到，那是个人，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女人，她悬挂在墙上，手指甲不断抓着墙壁，发出令人心悸的沙沙声。

　　叶陶陶尖叫一声，失手，镜子滚了出去，在地面上发出咯噔的声响，墙面上依旧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可是叶陶陶能感觉到啊，她就在哪里，绝望地抓着墙壁，墙面上粉尘还在不断往下落。

　　平静了心绪之后，叶陶陶调整了紊乱的呼吸，走过去捡起镜子，然而当她把镜子拿起来对着墙面看的时候，卓曼熙那张苍白而又满是鲜血的脸赫然出现在了她的肩膀上！

　　“卓曼熙…”叶陶陶颤抖着…叫出了她的名字，突然，她听到了哭泣声，似乎在很遥远的地方，又似乎近在咫尺，仿佛戏子在台上咿咿呀呀的吟唱，断断续续，缠缠绵绵…

　　她下意识感觉到，卓曼熙似乎有话要对她说，世界噩梦陶陶鼓气勇气，问道：“是谁…杀了你？”

　　此言一出，似乎触碰到什么禁忌了一般，突然一声尖细的惨叫声简直要把她的耳膜震碎，而与此同时，镜子也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情绪，开始不住地颤抖起来…等到叫声停下来的时候，叶陶陶缓缓松开捂住耳朵的手，一切都归于平静，抓起镜子，环顾四周，似乎，卓曼熙已经走了。

　　叶陶陶眼皮重得跟挂了铅似的，筋疲力尽地往床上一倒，一觉睡到了天亮。

　　“嘿，醒醒。”一个刻板中性的女声把叶陶陶唤醒过来，她粗暴地推了推叶陶陶，叶陶陶下意识缩了缩身子，朦朦胧胧睁开眼睛，她是警局的警官阿扎，一个拥有男人身板的女人，容颜拘谨不苟言笑。

　　阿扎皱着眉头，神情复杂，不流利地汉语一边说一边指着她：“你…昨天晚上到底做了什么？”

　　“哈？”叶陶陶揉揉眼，不解地看着她。

　　阿扎干脆让开身，墙面上的的东西让叶陶陶瞬间冷汗就冒了出来，那正面雪白粉刷的墙面上有无数道指甲的抓痕：“这…不是我做的。”

　　阿扎疑惑地盯着她，然后抓起叶陶陶的手，看了看她齐平修剪的指甲，干净整洁宛如晶莹剔透的琥珀，她不知道咕哝了一句什么，直接离开了房间去找管事儿的警官过来处理。

　　叶陶陶赶紧下床，走近那面墙壁，突然，那一片凌乱的抓痕中，凌乱地三个字赫然映入眼帘：徐晓娇。

　　虽然叶陶陶的说法实在太过匪夷所思，王警官还是本着严谨的态度对比了季皓阳留下的卓曼熙的一份笔迹，那是她的日程小本，专门记录一些容易遗忘的事。

　　摘下眼镜，王警官绝望地往靠椅上一倒，完全一样的笔记，就算是最领域最尖端的笔迹鉴定大师，估计也找不出什么破绽，墙壁上，就是卓曼熙留下的字。可是…这实在是太过玄乎，死了的人，怎么就还能开口说话呢？如果是叶陶陶为了洗脱罪名而造的假象，那这造假的水平，就算拿到法庭上，也足可以乱真了。

　　“小何，马上从数据库里面调出叫徐晓娇这个人的全部信息。”王警官吩咐另一张办公桌的助手道。

　　小何点点头，却又道：“全国叫这个名字的人恐怕不少。”

　　“范围就限定在海城，年纪吗…试试17至25岁的。”他推测着，也许这个叫徐晓娇的，和卓曼熙应该是同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