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遗落的梦 第7章 珠海 我回来了(7)
作者:我爱蓝天白云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7

  东澳岛是一个小岛,岛上古树参天、渔村悠悠、炊烟袅袅。

  肖潇一早去艾梦所住的旅舍去接她。

  艾梦今天换了身休闲的装扮。她上身穿一件白底胸口处有蓝色绣花的短袖体恤,下身穿一条齐踝花裤,裤子臀部宽松,两边有口袋,裤脚口收拢。脚上穿着白面紫底的洞洞鞋,鞋子的白面在阳光的照耀下慢慢变成与鞋底大致无二的紫色。长长的头发高高地挽起扎成马尾的样子。她没有戴帽子,也没有戴墨镜,只是走在有阳光的地段时,才撑开那把绿色的太阳伞。

  两人吃完早餐,一起坐车来到码头,由横琴码头搭客轮前往东澳。肖潇本来建议艾梦将大部分行李寄放在他的旅馆里,但艾梦说夏季的衣服轻薄份量并不重,而真正重的东西如单反相机、手提电脑、洗漱用品她天天要用,不能存,故而就干脆全部带着。肖潇从她肩上卸下大背包背在自己肩上。

  他们在岛上共同度过二天欢快的时光,看见艾梦纯净灿烂的笑容,肖潇觉得原来日子还是那么美好值得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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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黄昏,两人肩并肩坐在海边守望日落。

  一阵海风掠过海面急速跑来,在身上丢下一丝黄昏的凉意,快步而去。艾梦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身子,细咳了声。

  “冷吗?”肖潇问。

  “没事。”

  “噪子疼吗?”

  “不疼。”

  “那就好。我还担心你噪子会不舒服。”

  “就因为我嗓音沙哑,所以担心?”

  “嗯。我感觉你嗓声沙哑可能是后天因素造成的,那样的话应该比较容易受凉。”

  “你怎么会觉得是后天因素而不是前天不足?”

  “直觉和推测。说不上理由。听人说你这种情况可以通过手术治疗,但不知是否确凿可信。”

  “这话我以前听公司里一名台干说过。他建议我去医院做手术。我觉得声音沙哑并不影响我正常生活,没有必要非去动那不可预知结果的一刀,就没去医院咨询过。”

  “那究竟是什么原因引起的?”

  “小时候出水痘引发高烧烧坏的。”

  “有水痘疫苗吧?”

  “现在肯定有疫苗。我那时候六七岁,也就是76-77年,当时城里有没有开始接种疫苗我不知道,但我所住的偏远乡村,肯定是没有疫苗一说的,都是听天由命。”

  “怎么会那么严重?”

  “也是不小心,疏忽了。那天上午本来有些头晕,但以为只是小感冒,没理会。下午我妈让我下到水稻田里帮忙割稻子,受了凉,结果晚上高烧不退,烧得我全身酥软无力四肢动弹不得连语言能力也完全丧失了。除了眼珠子能动,大脑还算清醒,表面上看象个活死人一样。”艾梦回忆说。

  “你六七岁就下田割稻?”

  “嗯。我家里情况比较特殊。我爸在省城一个大学当老师,我妈带着我哥哥、我弟弟和我在乡下务农。因为大学老师只有寒暑假,平常我们家就只有一个女人和三个小孩,乡下的农活很多,家里又没有男劳动力,小孩只好当大人用。我五岁时开始帮我妈干活,最开始是做饭洗衣喂鸡喂猪,后来就上山砍柴、在地里扯猪草,再后来就下田插秧割稻打禾晒谷,到十岁我离开乡下时基本上乡下的农活都干过。七八岁时挑几十斤的柴禾压得直不起腰——我后来跟我爸妈开玩笑抱怨说,都怪你们小时候让我挑太重的担,所以才长这么矮——村里人看着都夸我了不起,又感慨说我真可怜。”艾梦回忆起童年生活时,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几岁的小孩子就做那么多事是挺可怜的。你会不会怪你妈?”肖潇的父母都是国营工厂的工人,父亲还当了个小官,家境虽谈不上殷实,生活却也过得平顺舒适。他的童年是在无忧无虑中安然度过的。

  “怪我妈?”

  “她让你干活你才发高烧烧坏嗓子的,这沙哑的嗓声将要陪你一辈子。虽说不影响正常生活,但总归是一种缺憾。难道你不介意?”

  “她不是有意的,那只是无心之失。如果知道我是在出水痘,她是万万不会允许我下水稻田的。”艾梦悠悠地吐出一口气,用略带感伤的低音说,“其实我每次回忆起这件事,更多的是感动而不是抱怨。”

  “感动?为什么?不明白。”

  “我妈得知我高烧的原因后,自责自怨,急得坐立不安。她一个女人家,身边又没有可商量的人,六神无主,乱了方寸。听人说新鲜的母鸡鸡头放在病者胸口可以退烧,就急急忙忙跑进鸡舍一刀砍下一只正在生蛋的母鸡的头,塞在我的胸口。我的高烧未退,反而欲发严重,大家无计可施,就说赶忙送医院吧。镇医院离我们家有十几里,都是山间小路,当时又是深更半夜,我妈二话不说打个小手电筒背起我就向外跑。我趴在我妈的背上,身体随着她高低不稳的脚步而起伏。我虽然说不出一句话来,但她的所作所为我全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我没有可以抱怨的理由,只是觉得她好可怜,活得太不容易。到医院时我几乎要休克,医生说再晚些送来恐怕就会有生命危险了。我躺在镇医院的病床上,打了一个礼拜吊针,医生说我的血管太细小到处扎针找血管,全身都被扎遍了,手脚全是针眼,我哼都没哼一声,不是不怕疼,而是不想再让我妈担心。退烧后命是捡回来了嗓子就成现在这样了。”艾梦的眼前一幕幕浮现出当时的情景,母亲恐惧与惊慌的样子总让她无比心酸难过。眼泪身不由己地盈满眼眶。

  “你十岁离开乡下,是去了你爸爸工作的地方吗?”肖潇见艾梦伤心难过的样子,真想伸手去帮她擦拭眼泪,但犹豫着没动,而是转念将话题往下引。

  “嗯,我小学五年级到了长沙。一直住在大学校园里。从小学到大学,直到大学毕业后才走出大学校园的氛围,融入社会的大环境中。”

  肖潇听到这话,顿时欢欣鼓舞,松了一口气,“那还好。总算苦尽甘来。”

  艾梦苦笑。“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你爸是大学老师,你跟着他还会有什么苦日子?”

  “生活又不是讲故事,哪能说改变就彻底改变。城里生活比起乡下,当然是有改善有进步,但与同时代的城里同龄人相比,还是有天壤之别。”艾梦说,“我们进城后在我爸教书的大学下属的附属学校——当时叫子弟学校,包括子弟小学和子弟中学(含初高中部),只接收教职工子女,现在已经对外开放了——续读。我当时读小学五年级,我哥哥读高一,我弟弟读小学一年级,单学费就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我爸虽然是大学老师,但工资不高。我妈从农村来,没工作没收入,五个人靠我爸一个人微薄的工资根本没法生活更别提上学了。”

  “那倒也是。收支失衡。”肖潇点头,“你妈可以找点事做。”

  “当然。我妈要是不工作,别的不说,我们三兄妹都读大学至少是不可能实现的。但我妈化不高,只能干体力活,找的就是扫马路、搞卫生、做传达之类的临时工。为了赚到足够的钱,她总是同时做二到三份工,一个人常常忙不过来,我们三个只好都帮着做。我读初中时还天天天不亮就起床帮我妈扫大街,晚上做完作业帮她一起在办公大楼里拖地板擦扶梯。那时候我在学校里是穿得最差的,常常成为女孩取笑男孩作弄的对象。我的个性也就胆怯内向不爱说话,”她望向肖潇,继续说,“你跟做了大半年同事应该也可以看出来,我是个特别寡言少语的人。要不是最近这二年旅行的磨练,即算遇到你恐怕我也没有勇气坐在这里这样从容地与你交谈。”

  “这样说来,我应该感谢旅行。没有你的转变,我也就没有走近你的机会。”

  “……”

  “我真没想到你的童年这么辛苦。”肖潇感叹说。

  艾梦也感叹说,“我是觉得我们这一辈人的父母更不容易。我的父母一辈子先为儿女操心,后又为孙女操心,真没时间为自己活过。别看我爸是大学老师,他到现在连飞机和高铁也没坐过,只有上山下乡那些年去看过外面的世界。我妈更惨,除了我和我哥工作过的广州和深圳,其他城市她都没见过。我曾经想带他们出来看看,可我妈总担心我侄女没人照顾,再加上又舍不得出门的花费,总是拖延着。现在腿脚不方便,那儿也去不了啦。唉,就这样也是一辈子。”

  “你爸妈都很伟大。”

  “我相信大部分的父母都很伟大,要不怎么说可怜天下父母心呢。学生时代帮着母亲扫马路拖地板让同学们朝不起,心里一直责怪他们让自己抬不起头来。长大后经历一些事情才发现他们真的很伟大,如果不是我爸把我们从乡下领出来,我们可能也和同村的同龄人一样一直留在村里过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日复一日。如果不是我妈任劳任怨同时做几份临时工,我们也读不完大学。我知道自己没有任何可以依靠的背景,所以大学毕业后,尽量学会独立,不给父母添负担。”

  肖潇没想到眼前这个瘦瘦小小看似荏弱纤巧的女子竟有如此林林总总不一而足的丰富的经历与故事,对她的怜爱之情不觉又添了几分。如果说重遇之初的接近只是一种身体的物理本能与惯性使然,经过这几天密集的交流与互动了解,肖潇觉得自己已经被她身上散发的独立坚强、善良感恩、追求自由与不羁的个性深深吸引与打动。她看似柔弱的表象下是一颗打不垮的顽强内心。她的童年是沉重的,这沉重体现在五六岁帮妈妈做饭洗衣、七八岁挑起几十斤的重担压得直不起腰、十岁前体尝了所有成年人该做的农活,并因此沙哑了嗓子长不高个子;到了城里,还得天天扫马路拖办公楼地板穿旧衣,并因此承受同学们看低的目光。她的青年是沉重的,这沉重体现在自谋职业,几度被抢劫,因职场斗争被压制。对这一切的遭遇她却不是抱怨,而是怀着一颗感恩的心情,始终努力向上探求。当她最终醒悟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时,她能做到舍得起放得下,褪下光环与繁华回归到平淡。她不再用几百元的名牌护肤品,而改用十来块钱的大宝sod蜜;她很少买漂亮的新衣,而常穿着五年前甚至十年前的旧衣服,但那些穿在身上的旧衣服依然干净整洁如昨,让人看着仍然赏心悦目;她几乎不上餐馆,每天自己做一荤一素简单的饭菜,却依然吃得津津有味自我感觉良好;她一个月的生活费低到几百元,却舍得花上万元去完成一趟半个月的旅程,只为圆满自己儿时就扎根的旅行家梦想。她喜欢学,每月都会采购些新书,如饥似渴地,充盈自己对学的期盼。她就这样怡然自得地活在不被外界干扰的自我世界里。

  肖潇什么也没说,他只是把胳膊伸到艾梦的背后揽着她的肩朝自己身上靠,然后俯下头在她额头轻轻吻了一下。他们就这样相互依偎着坐了好久。

  月半弯,明月如钩,似有无穷尽的情意绵绵的话语欲说还休。遥远的小星星一颗又一颗亮起,看着小小的那么不起眼,却璀璨了整个夜空粉饰了凡尘俗世许多人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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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晚上,肖潇接到合伙人电话,说是有重要事情需要他返回广州处理。第三天一早,肖潇怀着愧疚的心情和艾梦收拾行李坐客轮返回市区。艾梦的脸看起来很平静,但她一直没有说什么话。肖潇伸手过来拿她的行李,她就让他拿着。

  回到市区,肖潇要艾梦仍然住进他的爱梦青年旅舍,艾梦不同意。她说,“我还是住在其他旅馆吧,这样会好一些。”

  “大热天的,你一个人背着两个包跑来跑去找旅馆多累,何苦呢?”

  “包不重。再说,我也没你想的那么娇弱,你别忘了这几十年我可一直是一个人过的,要是那么娇弱,我可活不到现在。”

  肖潇执意不肯。“你以前的生活我没有参与自然也无能为力,但是现在你就活生生站在我面前,我不可能装作视而不见放你一个人走却置之不理。”

  艾梦望着肖潇,他的目光是坚定不容置疑的,他的脸上表情复杂,关怀揉合着不舍、不忍,还有一丝的忧郁。艾梦的脑海里突然掠过另一张年轻的面孔。那是她在巨伟集团手机事业处短暂的工作中认识的一个男孩。说是认识,其实两人并没有正面的交流。

  男孩是手机事业处行政部门的一名课长,众人眼里行政部长官的红人,事业正处在甜蜜上升期。他的座位与艾梦相邻,距离近到各自坐在自己的转椅上就伸手可触。他对艾梦有明显地好感。他曾在与别人的电话通话中刻意大声地报出了自己的出生年份——他比艾梦小六岁。或许艾梦的长相具有欺骗性,让他产生她比自己年轻的错误判断,又或许他并不在意她年龄的大小,但年龄的差距对艾梦而言,是一道难以逾越的槛。她不敢伸手去接他抛来的这枚看似善意的橄榄枝。她选择回避。

  要说起来,他们是有点缘的。他们住在同一个小区的同一栋楼的同一个单元,他住8楼,艾梦住6楼。他们时常不经意地在电梯里、在楼道口、在公交站偶然相遇。他并不掩饰对她的好感,总是用一双炽热的眼睛望着她。或许是艾梦高傲冷漠的眼光产生了阻隔力,他始终没有迈出成熟而勇敢的前进脚步。艾梦只听到他在电话里沮丧地向别人诉苦说,“为什么她对别人都很和善,就是不理我呢?”

  在国外会计部抢夺应收账款这块“蛋糕”战争失利后,艾梦也不得不准备搬离原有的办公室,回归到国外会计部的大家庭中。电脑等设备搬离厂区大门时,需要出具厂部核准的放行单。艾梦让小助理去签单,却迟迟未见回。好不容易等到她返回时,手里拿的竟还是未签的单。艾梦问助理是怎么回事?助理说,人家不签。艾梦大感意外,就亲自跑去找他。

  “怎么啦?”艾梦问。曾经的阳光男孩在她眼里正黯然神伤、怏怏不悦。

  他抬起忧郁的双眼问她,“谁要搬走?”

  “是我自己。”

  “你要搬去哪?”

  艾梦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好说,“从哪来回哪去。”

  这个办公室对她而言,只是匆匆而过的中转台。或许她从未属于过这里,或被这里真心接纳。她被临时推上浪尖,又被风暴卷回谷底。最终也不过是匆匆走了这样一遭。

  他的脸上曾经出现的就是肖潇此刻同样的表情——不情愿不舍得。那表情曾让艾梦情不自禁地暗自心伤。她不知道这算是情深缘浅,还是彻底的无缘?

  他低下头,在放行单上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将放行单递到艾梦的手边。那双有着淡淡哀愁的眼睛依然目不转睛地望着她,许多话欲说还休。

  艾梦也被感染得有些心伤。她极力压抑住心伤的冲动,向他展露出笑脸。她向他伸出右手,说了声,“谢谢。”

  她从心里感谢这份爱意,它象一股暖流,悄无声息地在心田流淌,滋润着、徜徉着、温暖着,即使无缘,也让她难忘。

  有一种幸福,叫曾经被人爱过。

  他抓住她的手轻轻一握,没有出声。这轻轻一握,于她而言是感激,于他而言是放手。

  那之后,他们仍然偶尔相遇,每次只是微笑点头示意。她曾在公园里见过他与一个女孩手牵手漫步,也曾在电梯外撞见两人亲亲热热地相对。时间是一部很好的疗伤仪,冲淡痛苦也抚平忧伤。他后来跟随那位对他赏识有加的主管调到了烟台的分公司。艾梦想,还是希望他能幸福吧。

  此刻,望着肖潇同样不情愿不舍得的哀伤目光,艾梦不禁恍惚。逝去的已然不可再追,近在眼前的是否还要依旧放手?

  “好吧,我答应你住回爱梦青旅。”艾梦对肖潇说。

  肖潇露出小孩般破涕为笑的释然。他领着艾梦去往旅舍,叫前台为艾梦安排了一个舒适的单间,然后帮艾梦把行李放进房里。

  “接下来干吗?”肖潇放下行李后问艾梦。

  “我想先休息会。”艾梦说,“你什么时候去广州?”

  “明天一早走就行。”肖潇带着半含歉意半是诱惑的浅笑说,“那你先休息。中午我们就不出去了,就在这里吃饭,我去做。”

  “你会做饭?”艾梦半信半疑地问。

  “会一点。”肖潇仍然微笑着,“一会儿见。”

  “一会儿见。”艾梦也说。

  艾梦承认,肖潇炒菜的口味确实比她的更地道些,他不象艾梦一样一味地放辣椒,也不会象地道的广东菜一样清淡寡味。艾梦炒菜最讨厌放很多种调味料,她母亲曾经给她一些生姜和大蒜,结果放到大蒜发芽生姜干枯,她也没用,最后扔掉了事。她自己开始也买过酱油和醋,却也逃不过同样过期被扔的命运。她还是习惯炒菜只放油、盐、辣椒和鸡精四样。尽管简单至此,艾梦仍觉得自己炒菜的口味比母亲的更合自己的口味,母亲因为兼顾侄女不吃辣的口味,现在炒菜也变得清淡了许多,但母亲却又改不了大鱼大肉的老习惯,而艾梦却相反,青菜为主荤菜为辅。

  艾梦很佩服炒菜放很多调料的人。她的朋友裴清莲结婚前并不下厨,但她的父母都是非常擅长厨艺的人,因为艾梦与裴清莲关系不错,加上两人又是近乡(裴清莲是湘潭人),乡音几乎相同,在千里之外的异地他乡与她父母以乡音交谈备觉亲近与愉悦。艾梦去裴清莲家做过几次客,在深圳时。后来,裴清莲随老公去往上海,艾梦去旅行时也曾在裴清莲家短暂逗留,裴清莲的父母他乡遇亲人给予了很热情的招待,平常不太下厨的大叔亲自下厨炒了几个小菜。裴清莲在深圳将第一套房卖掉后,曾有一个月时间住在艾梦的家里,有时下班比较早,裴清莲就会下厨做菜。艾梦陪她一起进过一次菜市场,裴清莲做一个黄瓜与虾蟹的小火锅就买了桂皮、八角、花椒、蒜、姜、葱、辣椒等近十种调料。话说回来,付出多余劳动后的成果,味道确实不是一般的好。艾梦也买过烹饪书籍,但终嫌麻烦,还是回归到最初的简单。

  吃完饭,艾梦劝肖潇回家了,自己则留在房里上网。肖潇临走前千叮万嘱要她务必安心住下,他去广州办完事就回,最迟周末即可。艾梦微笑应下。

  清凉的海风自窗外吹来。视线内是茫茫大海和远处影影绰绰的繁华都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