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遗落的梦 第9章 珠海 我回来了(9)
作者:我爱蓝天白云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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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梦去见的朋友名叫邹心悦,是艾梦在广州工作那年结识的,同事、室友兼朋友,两人也是二十年的交情了。

  心悦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山东女孩。她瓜子脸、大眼睛、双眼皮、密而长的睫毛。喜欢且善于追随时尚的潮流。头发时长时短,无论长短总能被她用相应的工具吹剪出完美的造型。她十指纤纤,心精手巧。某年艾梦来广州参加一个人才招聘会时在她的宿舍里与她同住了约一周,她每天变着花样给艾梦做东北的面食,什么凉面、拌面、汤面、烩面、炒面、馄饨、饺子、馒头,从和面、擀皮到包馅成形,她的动作技法娴熟、一气呵成,做得真的是又快外形又美观,看着她手中快速翻飞的面疙瘩迅速蜕变成形,艾梦常常瞠目结舌忘了手中的动作,只顾呆立着傻傻地望着她。她声如莺啼、笑似银铃、歌声婉转悠扬。在艾梦的眼里,心悦是一个集美丽、贤惠、善良、时尚于一体的不折不扣的近于完美的女人。她唯一的不足是只有高凭。初到广州的第一年,心悦就进了夜校,为考大学凭而准备。

  心悦出生在山东日照,有二个哥哥。大哥在广州某医院做主治医生,就是那种经常要主刀的主治医生,事业发展可谓风生水起春风得意,妻贤女乖家庭和睦。二哥大学毕业后,在广州开了家贸易公司,赶上好的时机,加上大哥的人脉协助,事业也是蓬勃向上。

  艾梦与心悦结识时,两人都是刚来广州不久的新人,又同处一室,更是相怜相惜相互关照。心悦是由大哥介绍进厂的,做的是装配工。心悦的大哥对这个最小的妹妹也是痛爱有加,每个周末都会开车到厂门口接心悦回家团聚。艾梦离开广州前,心悦在大哥的安排下已转入另一家公司做职,由蓝领工人转为白领丽人。心悦的二哥自开贸易公司后,心悦再次转行跨入会计领域,从此成为有技术的专业人员。心悦结婚后,大哥将在市中心区的一套小二房以象征性低价转给心悦,虽然心悦后来的新购房面积大出近一倍,但因为大哥所赠房屋处在交通便捷寸土寸金的黄金地带,无论是自已和老公上班、还是小孩上学都更方便,所以,一家三口还是住在小房里,而新房则一直出租。

  艾梦与心悦分开后,一直保持着淡如水的君子之交。除了春节互发短信祝福外,其他时间很少联系,即使是生日也没有相互送礼的俗套。但凡两人中有谁在微信、qq上表现出心情不好或是头痛脑热,则另一方会毫不吝啬马上送上关心。

  还是在深圳时,有一次小区电梯检修,艾梦又心急走得匆忙,清洁工刚拖过的楼道异常湿滑,结果一个不留神摔倒,从台阶上滚了下来。虽然到医院拍片后医生说没有伤到骨头打发她回家静养,但艾梦始终有剧烈的疼痛感,连自己翻身都非常困难。心悦从广州赶到深圳,守着她,帮她翻身帮她擦药给她做吃的,陪她度过了最痛苦的最初二天。

  艾梦每次经过广州,总会去打扰一下心悦。心悦的接待如同家人回家般自如,一家人原来怎么吃还怎么吃,不会因为艾梦来了刻意丰盛,但在艾梦留住的日子里,心悦将自己的房门钥匙和公交卡都交给艾梦使用,让她拥有充分的被信任感与进出自由。这些年,心悦经过一番努力也已脱胎换骨,不但拿到了研究生的凭,也拥有了自己的贸易公司,房子、车子、票子、老公、孩子一样也不缺少,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亲爱的,下午有没有空?陪我逛逛街呗,我想买份礼物送人。”艾梦拨通了心悦的手机。

  “你在广州?”

  “是啊,要不怎么敢劳你驾陪我逛街?”

  “怎么神出鬼没的!什么时候到的?前段时间看你还在珠海溜哒呢。”

  “这不就是从珠海溜哒过来的吗,今天上午才到。”

  “上午到的,那吃中饭了没?”

  “吃过了。你啥时有空?”

  “我公司这边还有点事,估计得要一二小时,要不你先找地方逛逛?”

  “行。我正好想去北京路,要不我在那边先逛,你忙完给我电话,我有事跟你说。”

  “好。保持联系。”

  北京路在艾梦的印象中是一条非常拥挤的老街,周边很多旧楼,她在广州工作的那一年,周末经常出入在这条街上。别后某年她偶然经过附近,发现旧楼正在被拆迁。它现在是广州市越秀区一条集化、娱乐、商业于一体的街道,经过几次扩容改建后的北京路步行街已是今非昔比,大变样了。

  艾梦一个人在大大小小的商场闲逛,为肖潇挑了一个真皮钱包和一条中等价位的金利来领带。她对挑选男性礼物并不在行,只是凭感觉。钱包是啡色的,领带是蓝色带碎花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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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梦听到电话铃响起时,时间已经过去了约二个小时。

  “不好意思,交待公司的事情费了点时间,找停车位又费了不少时间,来得有点晚。你现在在哪?我直接去与你汇合。”心悦在电话那头急切地说。

  艾梦把自己的详细位置告诉心悦,并站在一楼大门等待。

  “逛得怎么样?”心悦问。

  “差不多,想买的已经买了。我们找个地方坐下,喝点冷饮聊聊天呗。”

  两人一路慢行,找到一家甜品店,就走了进去。

  “买了些什么东西?拿出来我看看。”心悦坐下后说道。

  艾梦从包里拿出已经用包装纸包好的钱包和领带,歉意地说,“不好意思,我让店家给包起来了。”

  “这么讲究。是什么?”

  “一个钱包,一条领带。”

  “送男人的礼物?什么情况?”心悦将包好的礼物拿在手上随意踮了踮,望着艾梦好奇地打趣道,“是终于找到了梦中情人,还是重遇旧情人?说吧,我洗耳恭听。”

  “旧人倒是,旧情人还谈不上。”艾梦说,“是我珠海时的同事。当时我和他其实什么也没发生过,没有浪漫的约会、没有甜言蜜语的绵绵情话、没有温馨地牵着手逛街、也没有一起看过午夜电影,真的是什么也没发生,就是一普通同事。他当时是个很受欢迎的大众情人,我不过就是一厢情愿地默默跟在后面,算是单相思的那种吧。至少我一直这样以为。”

  “你这次在珠海碰见他啦?”

  “嗯。”

  服务员过来,心悦点了份双皮奶,艾梦点了份杨枝甘露。虽然不是周末,人还不少,生意看起来很是不错。

  “虽然说是单相思,但你一直没放下他,是吧?”待服务员离开,心悦继续问道。

  “不知道。应该不是吧。”

  “杰说你这么多年不结婚,却一直不急不躁、不愠不火,肯定是心里装着某个人,我还以为他瞎猜的,没想到一语中的。”

  杰是心悦的老公,艾梦也认识。心悦与杰从相识到恋爱到结婚生女的全过程,艾梦也都了然。

  “他不过是瞎猫撞上死耗子,碰巧而已。我觉得我不是因为心里放不下他才不结婚的。确实是因为一直没有遇到一个可以让我心动的人,但我也不情愿为了结婚而委曲求全将就一段不合适的婚姻。感情的事情,一个巴掌拍不响,急也急不来,我已经努力地找过了,找不到也没办法。急又解决不了问题,急出病来更麻烦,当然要学会淡定。”

  “你有没有弄清楚,自己当初是不是单相思?”

  艾梦低头沉默。

  “不会是郎有情妾有意,天意弄人错过了?”心悦的反应有点大惊小怪。

  “天意弄人也谈不上。还是人为因素起的主导作用。”

  “那就是说他当初真喜欢你?”

  “他有这么说。”

  “真可惜,就这么白白错过二十年。”心悦感慨说。“他没结婚?”

  “早结了。”

  “你想做第三者?”

  “瞎说什么啊,这种事我可做不来。他离婚好多年了。”

  “那你有什么好愁的。如果还喜欢他,就在一起,不喜欢就拉倒。”

  “哪有那么简单?”

  “可不就是这么简单吗,还能有什么事?”

  艾梦唉了一声,一时还不知该怎么说。

  “你们怎么碰到的?”

  “就是在珠海玩的时候,意外在路上遇见的。更巧的是,刚到珠海时住的旅馆居然是他开的。我当初选这家旅馆只是因为旅馆的名字与我的名字同音而已,根本没想到是他开的,他居然说取这个名字是因为想起了我。”

  “那不挺好吗,证明人家确实对你有情有义。年轻时的事过去了也就过去了,什么大众情人、什么花花公子,就扔一边不用理啦,只要他现在能对你好就行。偌大的珠海城,你们还能遇见也算是有缘,就不用再胡思乱想犹豫不决了。除非你对他已经没有感觉了。”心悦上下端详着艾梦,“看你刚刚提到他时眉飞色舞的兴奋样子也不象没感觉啊,那还有什么困扰?”

  艾梦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讪讪地笑着说,“有那么明显吗?我确实是有感觉,每次见到他就紧张,心慌意乱,心怦怦乱跳。可是,”艾梦欲言又止,“你不觉得我现在的处境很尴尬?”

  “怎么个尴尬法?是说没上班的事?”

  “是啊。你不觉得以我目前的这种状态,在所有人的眼里都将是不求上进、不务正业的表现吗?当然,别人怎么看我都无所谓,他们只是动动嘴皮子而已,对我的现实生活包括心情造成不了任何影响,但如果这个人不是世界上的任何别人,而是自己在意的那一个人,甚至是将来要与你共同生活在一起的那个人,情况就另当别论了。我不确定他现在说的不在乎是不是真的,更不确定将来是不是也不在乎?”

  “中国有很多家庭都是男主外女主内的,女的一结婚就呆在家里相夫教子,不上班了。要是杰利害些,我也愿意在家相夫教子,有什么关系。你只是把这个步骤提前了一点点,还没结婚就不上班而已,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心悦的话明显是安慰的成分多些。

  “话是这么说,但要落到实处还是有些勉为其难。再说,我这个年龄孩子都生不了,去哪里相夫教子?我是自己说服不了自己,总觉得底气不足。人家有老公有孩子的,辞职后玩了几趟,得到的还全是抱怨。”艾梦说,“我认识一个女的,是我去新疆玩的队友,跟我年龄差不多大,她看我二年没上班,很羡慕,想学,然后就辞了职,我估计她辞职前肯定也跟老公报备过,但辞职后出去玩了二三趟,每次半月左右,老公就开始怨声载道,整天念叨不停,小孩也不高兴。有一天她在微信里问我‘你家人对你出去旅行不抱怨,你是怎么做到的?’我没好意思告诉她‘我没老公’,只好说,‘不出门的时候在家勤快点,多干些家务活。’不到一年,她就告诉我她找了五份兼职会计的活,为了不让家人不高兴,出门旅行的频率也减少了,逢年过年、寒暑假直接带上小孩一起出门旅行,以平众怒。”

  “我说你就是杞人忧天。老天爷在这个时候安排你们相遇,肯定是觉得你们散得可惜,希望你们能再续前缘。如果他不是真心喜欢你,根本没必要招惹你,在珠海遇到你,跟你说声hello,最多再请你吃餐饭,尽到地主之谊,然后就可以跟你说bye-bye了,你——我说句实话,你别生气也别不爱听啊——既不年轻貌美、也不腰缠万贯,就算你的身材比同龄人保持得好,就算你身体健康,就算你能讲故事,总还是拼不过时下二十来岁的小姑娘吧,更何况他如果找个象张白纸一样的小姑娘——当然,这年头象白纸一样的小姑娘也难找,姑且这样比喻吧——他还可以从头调教成他希望的样子,你都活到这把年纪了,什么性格、习惯、爱好、作派都定型了,他应该很清楚这一点,那他为什么还是要死心塌地地追你,唯一的解释也只有——他真的是爱上你了。活到我们这个岁数就应该懂得安于天命,不要整天想入非非、胡思乱想。”心悦说,“我一直觉得你把自己裹得太严密,总是竖起坚硬的壳,时刻防备别人侵入一般,你要学会放松自己,听从内心的声音。女人独立自主不依靠男人是好,但也没必要做得那么绝对。适当的时候还是要懂得示弱,做个小女人,学会小鸟依人。只要人家愿意养着你,就让他养着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那个养你的人是你老公,又不是别人。”

  艾梦自觉娇小、柔弱、内向,何尝不想做小鸟依人的那个?但生活却潜移默化地一步步将她推到了独立自主的位置上。

  心悦见她没出声,继续开解道,“你不是说迁户深圳时是工人指标吗,女工人五十岁就可以退休,再过几年你就可以领退休工资了,你要想保持经济上相对独立并不难,只要经济上你能保持独立,就算你俩最终没有迎来美满婚姻,又能有多惨?”心悦停下激昂的话语,望着艾梦,慢声问道,“话说回来,你还想进职场?”

  “我情商太低,勾心斗角的残酷职场根本不适合我这种与世无争的怯弱个性,我情愿在简单狭窄的自我世界里欢天喜地地生活。我想换一种活法。职场是肯定不想再进了。至于怎么办,我还没有结论。”

  “工作的事情慢慢再想,天无绝人之路,总是有机会的,也许某一天,突然就峰回路转、柳暗花明了。感情的事情就不一样了,真错过这次,你可能会后悔一辈子,至少,你得试过不行才言放手。”

  艾梦咬了咬嘴唇,心事重重地说,“要是不行恐怕就得粉身碎骨啦,一把老骨头了,真是伤不起啊。”

  “哎哟,大小姐,你就别想那么多啦,真的,听我的,拿出你在职场时不服输的那股劲来,好好把握。他能拿你的名字给旅馆命名,单冲这一点,我就觉得他对你用情不会太浅,一定靠谱。当初你们错过一定是阴差阳错,是老天爷的失误,毕竟当时你们俩都年轻,不是说了吗,年轻时我们不懂爱情,现在应该懂啦,懂了还愿意那就是真爱。对不对?”

  “我可能是一个人生活得太久了,很多习惯已经养成,对两个人能否长久合谐地愉快地共同生活下去反而有些隐忧。我有个朋友来长沙玩,在我家住了一个礼拜,她是那种特别随性的人,风格跟我完全不同。她把在房里穿的拖鞋穿到厨房和厕所,挤牙膏从中间挤起,大白天进厕所也要开灯,蹲厕所还要手上拿本书,这些我都不太能习惯,但她是来作客的,就算是我提醒后她仍然改不了,我还是能平心静气地与她对话,但如果天天跟我生活在一起的人也是这样,我估计第二个礼拜就控制不住要发火了。生活是由许多小细节组成的,我没把握事事迁就。将心比心,我相信对方也一样,如果两人习惯不一样,小事上就能产生许多矛盾,天天吵架的日子我可受不了。你跟你们家杰没有这种问题?”

  艾梦的眼前又浮现出陈英慧在她家作客时的囧境。好在两人都是性情中人,又彼此熟络已久,陈英慧对艾梦的唠叨并不气恼。

  艾梦一个人生活日久,养成了一些根深蒂固雷打不动的习性。除了太厚拧不动的外衣,衣服一般手洗。洗衣服的水用来拖地或冲厕所。洗净的衣服一定要用柔顺剂浸泡,以求达到去静电杀菌的效果,即使用全自动洗衣机洗过甩干后也要重新在加柔顺剂的净水里再泡过拧干。喜欢开窗透气,大冬天也是窗户全开。艾梦在陈英慧来作客时会刻意关小门窗,但还是会留缝换气,即使这样,陈英慧还总是嫌弃她的这一习性。艾梦在厨房、厕所、阳台都有专门的拖鞋,这点陈英慧也很不习惯,她在家里是一双拖鞋走到底,夏天更是进屋就光着脚板,艾梦夏天去她家时,光着湿漉漉的脚从卫生间走到里屋,满屋子踩得都是水,也颇不习惯。去年冬天陈英慧来时,还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语重深长地对艾梦说,“你这么多讲究,将来结婚,和一个男人生活在一起,有的是架吵。”艾梦想也没想就直截了当地回答说,“习性不同,大不了不要。”没想到竟一语中的,此时生活习性真要成为一个重要的考虑点。

  “夫妻生活本来就是要互相迁就互相磨合的,这世上不可能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双胞胎不算啊,他们又不可能成为夫妻——你迁就我我迁就你,慢慢地能改的改了,不能改的你也习以为常了。你要是这么在意这些小细节的话,我建议你在闲聊时问问。”

  艾梦嘟着嘴吐出一口长气。“也只能见一步走一步走一步算一步了。”

  “你准备在广州呆几天?”

  “不呆了,今晚就走。火车票都买了。”

  “这么急。几点的票?”

  “晚上十点多。”

  “那还来得及,请你吃晚餐吧。”

  “行。这个可以有。”艾梦笑着说,“来了广州,怎么着也得蹭你一餐饭。要不然记不住。”

  “走之前,你还要去见他的吧。”

  “那肯定,给他买的礼物我得送到他手上吧。再说,我的行李还在他车上呢。”

  “那吃完饭,我送你过去。”

  “我还是打的过去吧。你早点回去,老公孩子还在家等你呢。”

  “怕我看见他?”

  “瞎说。”

  “行啦,明白,不见。走吧,找地方吃饭。”心悦拽着艾梦的胳膊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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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梦与心悦告别后,打的回到肖潇的公司,将刚买的钱包和领带递给肖潇。

  “这段时间麻烦你啦。”艾梦扮出公事公办的礼仪说。

  “送给我的?”肖潇有点意外,“是什么?”

  “你打开看看,我对送男人礼物没有经验,要是不喜欢也别见怪,扔一边好了。”她的心情并不象说话那么轻快,她紧张地互攥着双手,听到自己的心跳在耳边声声回荡。

  肖潇拆包装纸的时候,艾梦心神不定地望着他手上的动作。

  “挺好的。”肖潇端详着领带,然后又举着放在衬衣领口比试着,“是还不错吧?”

  “我不太懂,凭感觉瞎买的。”真不争气,她发觉自己的声音在发抖,“只要你喜欢就行。”

  “只要是你送的我就喜欢。”肖潇温柔似水地轻声说道,“钱包我以后会天天带着。”

  肖潇送艾梦进车站。一路心事重重。火车广播检票时,艾梦从座位上站起来,准备背上包排队进站,肖潇走过来,一把将她拉进怀中,紧紧地抱住。“我会去看你的。”肖潇附在她耳边小声说道。艾梦没有出声。她就是这样一声不响地踏上了回程。这一场珠海之行仿如南柯梦一场,总有那么点缺乏真实的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