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疯狂
“可惜，‘闪电’的成功只是一个偶然现象，四年来我没能再成功改组过一头公牛。这些北非斗牛都是雷的克隆后代，我唤醒了它们的远古记忆却没能控制住它们，它们实验的失败品，和劳森的失败一样，它们一直被我关在早就废弃的地下室，喂了麻药整天错睡不见天日，今天是放它们出来的时候了。现在它们只有狂怒，将人类视为天敌，是时候让这些牛对人类展开无情的报复了，去吧，哈哈哈哈……”
鲁迪·桑切斯的脸已经变的异常狰狞扭曲，眼睛里冒着异样的光……
帕瓦斯养殖场内，鲁迪·桑切斯的住所旁边，一扇地面缓缓打开，发出“咔、咔”的声音，紧接着地面颤抖，十几头强壮异常、大小不一、皮肤黝黑的斗牛从黑暗的地下狂奔出来。它们终日在地下少见阳光，此时得到了自由，也变得异常愤怒，仿佛把出生后到现在不得发泄的愤怒堆积到了现在，如同积蓄了百年等待喷发的火山。
太阳已经开始落山，昏黄的世界中，出得牢笼的十几头斗牛先是在地面一阵嘶叫，浑厚的声音穿透帕瓦斯的每一个角落，穿透每一缕夕阳，叫声中的愤怒震颤每个人的内心，就连夕阳也变得更加昏暗了。养殖场内远处一些正在铁栏内训练的成年强壮斗牛听到叫声后都在忍不住发抖，纷纷乱跑，弄得工作人员一时也慌了手脚。
斗牛群一痛狂叫后将目光对准了前方，不知是哪一头斗牛先启动，后面的也跟着迅速狂奔起来，十几头黝黑的公牛像引领黑色的旋风，它们撞蹋了养殖场的围墙，所到之外凡有阻拦都被冲垮踏平，而前方，是五彩的灯光，热情的音乐，欢快的人群……
葛一听到动静就冲到门口看了看，立即喊道：“不好，斗牛群向小镇方向冲去了，那里正在聚会，快走，一定要阻止这些疯狂的斗牛！”
五人快速冲上车，以最快的速度冲上第15层，向小镇飞驰而去。可他们没有注意到身后鲁迪·桑切斯的别墅冒出了灼热的火苗……
小镇上聚会的气氛已经达到了高潮，人们带来了各种食物在广场上排成一条长排，各色灯光照亮在广场中央，不断有人随着激情的音乐下场跳舞，欢乐已经笼罩住了整个小镇，丝毫没有察觉到即将到来的危险。而斗牛群前进的方向就是小镇唯一的入口，入口不远处就是人们聚会的广场……
李手动驾驶着车很快超过了斗牛群到达了小镇上方，但一时不能下落，因为在15层的交通系统中各层之间是不能随意变换层次的，只有在固定转换平台才可以，除非是在旷野，只要是有人居住的城镇都会在一定范围内设定这种交通网络系统，到达范围的汽车都会自动联网遵从这个交通系统，人为根本无法强行下落。警车虽然在执行公务时有随意换层的权利，但也是必须有人报警或事先警车网络中心发出过指令才行，所以特攻组到达后也必须改成自动驾驶让汽车自行缓缓下落，但如果是这样就来不及了。
“给我30秒，就能破解这车载电脑系统！”李说着已经调出车载电脑开始操作。
然而，叶砚海用了更简单的办法，他直接拿出枪从车窗中探出头，对着小镇口一栋房子的墙壁开了一枪。房子的自动报警系统被触发，这栋房子和周围的几栋房子弹出了报警灯与声音，提醒周围的人有危险。房子的报警系统自动联网到马德里本地警方网络系统，警方网络又快速反馈到事发地附近的警车上，让警车可以自由活动。虽然过程复杂，但得益于发达的网络，从叶砚海开枪到开的警车能自由活动也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枪声都还没有完全消失。
刺耳的警报声击破了小镇欢乐的保护罩，人们猛然被拉回现实看到不远处的黑色恶魔时都惊在原地，但很快就立即炸开了锅。小镇镇长和一些反应快的年经人立即招呼大家往高处跑，特别是注意保护老人和孩子，情况虽然紧急，但好在小镇上的人并不多，撤退还是比较迅速。
警车直接落在了小镇的入口处，车上的五人迅速下车，他们五人站成一排面对斗牛群，拨出手枪，打算用枪阻止发狂的公牛，为身后小镇居民的撤退争取时间。
这时一辆警车开了过来，是小镇上仅有两名的警察。驾驶座上下来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没多说话拨出自己的左轮手枪与他们站成一排，但握枪的双手有些发抖。从副驾驶座上下来一们圆肚圆头白胡子秃顶很胖的老警察，嘴里还衔着半片面包，冲那年轻小子喊：“嗨，小子，不要紧张，做警察的要胆大，这不算什么大场面，我见得多了。”说完向车的后备箱走去，同时嘴里还是喋喋不休：“我就知道这些公牛早晚要出问题，来吧，小牛肉，我早就准好了。”
他打开车子的后备箱，里面有一台小型3d打印机，3d建模早就在汽车的电脑系统中了，他按下一个按钮3d打印机迅速打出了一把塑胶制来复枪和一排子弹，“我就说一把来复枪的‘墨水’存量太小，遇到紧急情况不够用！”老警察嘟囔着，“咔嚓”一声枪上膛后和其他人一起站成一排。
在公牛距路口还有500米时叶砚海一声大喊：“开枪！”
被压缩的空气顺着枪口急速飞出，与外面的空气摩擦后带着一溜火红冲向健壮的公牛，七人七把枪向公牛射出一排红色珠帘。但特攻组的枪是不以杀伤为目的而设计的，威力并不大，公牛又异常凶猛，身体强壮，骨骼坚硬，不管是特攻组的空气弹还是警员的铁弹最多都只能入肉几公分，前面的公牛身中数枪甚至头部中枪也依然带着浑身血线只管向前冲，甚至前面的公牛都有意在掩护后面的公牛。
斗牛群速度不减，拖出一条血路继续向前，但终归是肌肉抵不过子弹，不断有公牛身中数十枪失血过多后不支倒下。到距离路口五六十米时还有七八头公牛往前冲。
这时，叶砚海跳上警车，打开手动驾驶，猛踩油门，车子像箭一样冲出，他在车子冲出后立刻滚下车，额头衣服有不少地方都被擦破。只见那车如同一颗疾速的巨大子弹，呼啸着冲入牛群，把牛群冲开了花，前面几头已经中枪的公牛被撞飞后无力再爬起。
但还有五头公牛绕开汽车向前冲着。叶砚海闪到路边，向身后的人喊：“快闪开！”眼看还有几米就要冲到眼前，林裳，玛丽，李和年轻警察已经收枪向两边跑去。但一边的葛没有闪开，正对面前的公牛射击，那公牛全身是血，眼看要不支，头部中了几枪后头骨破裂终于在葛向前两米远的地方倒下。但是，由于速度太快，几百公斤重的公牛倒下后在惯性的作用下依然向着葛冲滑而去。在葛想避开时发现已经来不及了。眼看就要撞上突然有四只手伸出将他一拽三人一起倒在路边，是林裳和玛丽。但擦地冲过来的斗牛的锋利犄角还是将葛的小腿划了个大口子，顿时血流如注。
另一边那个年老的警察也没闪，手中的来复枪不断的上趟射击，同时嘴里喋喋不休。眼看有头公牛就要撞上他，年轻警察和李一个箭步过来，使出全身力气将他肥胖的身体拖倒在路边。倒下后只听他喊：“腰，我的腰……”
或许公牛是出于对他们手中枪的忌惮，剩下的四头公牛并没有冲撞叶砚海和其余人，而是从他们身边跑过冲向的小镇。叶砚海跑到葛的身边查看伤势，葛忍着痛说：“我这把老骨头还行，没问题，赶快追那四头公牛，它们受伤了，别让它们再跑了。”叶砚海和其余四人将葛和年老警察扶到路边，也冲进镇去，分别追击剩下的公牛。
决斗
在小镇深处，叶砚海看到两头公牛冲进了一家面包店，他也立即冲了进去，没想到刚一进门一头刚才被老警察来复枪多次射中受重伤的公牛向自己冲来。原来刚才是公牛故意引他进来的，等在他进门时冲撞他。叶砚海快速轻巧的躲过，又镇静的对着牛头连开几枪，这头牛终于倒地不起。
突然，躲在叶砚海右边门后的另一头牛撞碎了门直接撞到他身上，将他撞出数米。叶砚海的右手臂被撞的钻心疼痛，一时间无力抬起，枪也脱手飞出。这头牛受伤较轻，身上只有几处枪伤，它跳到手枪旁，怒吼一声抬起前蹄将叶砚海的手枪踏的粉碎。然后毫不停顿的将牛角对着叶砚海冲了过去。
叶砚海迅速跃起，用力一跃跳上一米多高的面包架，借力一个后空翻落在了牛身后3米开外的地方，并抄起一把身边切面包的尖刀在手。牛则把巨大的面包架撞的散碎。牛回过愤怒的瞪着叶砚海，叶也瞪着它，一人一牛对峙起来。就在这时在牛的左边，叶砚海的右边巨大的面包架倒塌，要命的是面包架后有一位抱着女儿的母亲倚在墙边全身发抖惊恐的看着——她们本来是在面包架后躲避的。
牛看看叶砚海，又看看那对母女，缓缓的转身，前蹄在地上蹭了两蹭。
叶砚海见状立即用嘴咬住刀背后迅速将外套脱下。
突然，牛将牛角对着那对母女飞速冲了过去。与些同时，叶一边把外套扔向牛头，将牛头蒙住；一边奋力向那对母女跑去——不可思议的是，在这关键时刻他居然比牛跑得还要快——抢到牛的前面将吓的不会动的母女推开。
由于牛的双眼被衣服蒙住不能视物，在母女被叶砚海推开后，牛一头撞上了墙壁，只听“咔”一声响一只牛角被撞断，但另一只牛角却刺进了来不及闪避的叶砚海的右腰，直没整只牛角。
牛断角后吃痛一声痛吼，将头一扭顶着叶砚海向商店的另一边墙撞去，叶砚海身体被挂在牛角上，也不得不被牛顶着后退。
叶砚海紧咬牙根，白色衬衣服瞬间被疼痛而出的冷汗打湿，但他仍然镇定地左手抓住牛右耳，右手从嘴里取下刀，大吼一声，将刀刺向牛颈。又大吼一声，刀锋旋转向上用力一提半个牛头几乎被卸下。顿时牛血飞溅，数百公斤的巨牛问闷声倒地，一动不动。
林裳和那名年轻警察顺着血迹找到一栋木制二层小楼，他俩多次击中这头牛但几次都被它溜走。年轻警察依然有些紧张，用微颤的手推开房门，突然两只牛蹄向他前胸袭来，他来不及闪避，前胸被狠狠的踢中，在闷响与骨骼断裂声中警察飞了出去，登时人事不知——这头牛早就在门后等着，在他们开门的时候用后蹄袭击他们。
林裳被这突如其来的影像吓的一愣，看到斗牛转动身体将后蹄对准她，求生的本能驱使她向前一冲，冲进了屋里，她原来站的地方随着一声爆响木制门框被踢的粉碎，第二次袭击不成斗牛立即向林裳冲去。
斗牛就在她身后紧紧跟着，暗红的鲜血布满黑色的牛身，如同死神般狰狞恐怖，林裳此刻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以前她大多数时间是待在实验室，很少直接参与办案，即使偶尔参与也从未遇到过危险。刚才和众人在一起也不觉得什么现在只剩她一人面对狂牛，一股巨大的恐惧拥挤着、撕扯着仿佛要挤破她的心房冲出来。她一边慌乱的跑一边向牛开枪，但由于恐惧手已经发抖的厉害，子弹大大的失去了准头，偶有打中，牛也浑不在意。
屋子的右边墙角有一扇木门，她好像看到了希望一样猛的右转冲了过去。斗牛紧跟着急右转却滑倒在地，顿时与林裳拉开距离。就在林裳冲到门口时却意外的脚下一扭，重重的摔倒在地，她顾不得疼痛想站起来但扭伤的脚却无力支撑，她只得坐在地上背靠墙壁与牛面对面，尽管那扇门就在她的右手，触手可及。
斗牛已经站起，却没有立即进攻，静静的看着坐在地上的林裳，坐在地上的林裳反而被求生的本能猛的激发出了勇气，举起枪冷冷的对着公牛，一时间变的非常安静，只听见牛身上的血一滴滴击落在地板上的声音。
斗牛怒吼一声冲了起来，林裳也快速的开枪。一枪、两枪、三枪……每一枪都正中牛的头部，但牛头骨异常坚硬，根本无法轻易击穿，造成实质性伤害，斗牛依然猛冲不止。三米、两米、一米，斗牛的头部带着淋淋鲜血冲到了眼前，半米，林裳已经能清楚的看到硕大牛眼中自己的倒影。
林裳已经准备闭上眼等待死亡的来临，突然，一根尖锐笔直的钢钎从她右边穿门而出，紧跟着手握钢钎的一个人将门撞得粉碎而入，钢钎直插牛头，尖锐的钢钎随着巨大的力量从牛的左边头骨刺入，从牛的右边头骨直穿而出，将牛头死死的钉在地上，牛巨大的身躯也随着牛头的倒地而轰然歪倒，在地上不断的抽搐。
林裳被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好一会才回过神，看那手持钢钎的人正是叶砚海！只见他笔挺的站在自己身边，手死死的握住钢钎，双眼愤怒的瞪着牛。腰上紧系着白衬衣，但鲜血已经将其染红了一大片，****的上身到处是血，有不少地方扎着刚才撞碎门的木片，白皙强健的肌肉紧紧的绷着，青筋暴凸，宛若雄狮。然而，很快，叶砚海愤怒的双眼就缓缓闭上，随之也轰然倒地……
李拽着玛丽在一条小巷里疯狂的跑着，后面是一头浑身是血的公牛疯狂的追着，玛丽跑的已经有些喘不上气，但一看到身后的公牛便咬咬牙冲在前面拽着她跑的李喊：“再跑快些要追上了……”李也再咬咬牙再提提速。他俩的手枪已不知丢到哪里去了，只剩下被发怒的公牛追的份。
突然，一阵枪声响起，玛丽觉得自己身后有什么巨大的物体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一声闷响。玛丽回头一看惊喜的发现那头牛已经倒地不动了，可李还在拽着她拼命的跑，“快……快停下，牛已经……已经死了。”李回头一看，直接和玛丽一起无力的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在他们不远处，一辆警车里一个圆肚圆头白胡子秃顶很胖的老警察坐在驾驶座大笑着对副驾驶座的人说：“哈哈，看来我们这些老家伙还有些用。”副驾驶座上脚上鲜血直流的人缓缓收起枪笑着回答：“现在的年轻人怎么越来越不顶用了。”
后记
两天后，在帕瓦斯养殖场的草地上，一群人静静的看着“闪电”慢慢的走进一台屠宰机里，这是一台特殊的屠宰机，上世纪的一位修女发明的，里面曲折的弯道和多彩的画面可以减少牛死亡时的痛苦。经过几天的商议最后决定：“闪电”被宰杀、火化。毕竟它比较特殊，它的存在可能会引来各种财团、实验室甚至犯罪份子的争夺研究，引起许多不必要的麻烦。人类给了“闪电”生命，它被迫成为斗牛中的高级“进化者”，现在却要被迫走上死亡的命运，它照亮了人性的丑陋，对人类真是一种讽刺，不过，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它会很好的埋葬在鲁迪·桑切斯的身边。
随着事件真相的公开，塔斯斗牛场前的抗议活动也结束，但人们保护斗牛的行为会依旧会持续下去。李把原打算在12号观看“闪电”斗牛的市议会议员名单捅给了媒体，在马德里又引起了一阵不小的轰动，议员一时成为众矢之的，当然，没人知道是刑天特攻组干的。
刑天特攻组众人也送别“闪电”的人群中，在“闪电”走进机器后手臂腰上还缠有不少绷带脸色苍白的叶砚海悄悄转身轻声问玛丽：“鲁迪·桑切斯死后现场没有发现任何可疑吗？”
“没有，经技术鉴定大火是从内部燃起，进而烧毁了整个房屋，从四周的监控录像来看当时没有别人接进过房子，最后认定鲁迪是纵火****。”
“他的电脑呢？”
“在鲁迪的尸体上发现了烧焦的腕带式电脑，但里面内容已经无法恢复，现场没有发现遗留的任何数据资料。通过网络警察的网络监控也没有发现有数据流出的现象。”
“这样对鲁迪·桑切斯和‘闪电’来说也许是最好的结局……”和柱着拐杖的葛轻叹着说。
在一间宽敞的房间内，厚厚的窗帘隔绝了所有阳光，只有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斩断黑暗，将房间内的黑暗一分为二。
“我一直认为每个人都是天才，”黑暗里一个人透过窗帘的缝隙向外张望着对身边的一个人说，声音轻悦而成熟，“关键是要看看能不能找到自己天生所擅长的东西，鲁迪·桑切斯就是一个基因研究的天才，却被他的糊涂老爸给埋没了天赋，否则，他一定会是世界顶级的基因科学家。不过，如果是那样他也就可能无法被我们所利用了。这次你做的很好，没有任何留下痕迹。
“可惜了，我们找了很久才找到鲁迪·桑切斯为我们做研究，亏我还暗中给贝拉克·劳森更换了双倍含量的麻醉药物胶囊，使他变成了植物人，可鲁迪·桑切斯这个偏执狂却还是把事情搞砸了。”黑暗中另一个声音浑厚的人恭敬的回答说。
“没关系，他的研究已经有一定价值，况且他的研究已经走入了死胡同，短时间内不会再有大的突破。他已经怀疑有人在暗中引导他做试验，用黑客技术窃取他的信息，我们及时撤出也好。他不知不觉中为我们做了这么久，我已经很满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