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魄之御魂 第五章 宿命
作者:故我在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第五章宿命

  不知是不是命运弄人,兄弟二人似乎生来就带着诅咒和不幸。宿白天生就废了一臂,就连原本俊郎的面容也因为一般脸颊皱缩枯萎而终日只能藏在阴影中。而小鸦本名巫鸦,是宿白为他起的名字,六年前宿白在野外捡到一个弃婴,这个小婴儿还在襁褓之中,然而却被弃于荒野,正在被一群乌鸦侵袭。

  仿佛冥冥中注定的一般,宿白收养了巫鸦,并随便起了个名字,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并不是发自善心,而是一种玄妙的感觉,就像血液的召唤般。这个素未谋面的小婴,给宿白的感觉就像失散多年的弟弟一样,仿佛天生他们就该是一起的,或者说——就连宿白都有这种感觉,他们,似乎是一体的。

  然而想不到的是,这个弟弟也没有逃过命运的诅咒,不知为何巫鸦体内的血液极其暴躁,有时发作起来血色电弧疯狂的从这个弱小的体内喷发出来,如同决堤般汹涌,几次小家伙几乎失血而死。非但如此,那血液剧烈到极致,天下间任何刺激兴奋的药剂都无法匹敌。窜进体内就像引爆了别人的血液一般,几欲被狂躁的血流冲破经脉而死。无法想象一个如此弱小的身躯如何能够忍受到这样的痛苦折磨而存活下来。而宿白也不知道的是,这种血液,天生就代表着灾厄与不幸,尤其是巫鸦的体内流淌的,是只能用血腥形容的血液。

  总之宿白对于自己的生活中所充满的诡异事件已经麻木了,命运并不看好他。就连他从前的记忆,都被什么人夺取了,然而更令人不解的是,宿白自己并没有寻找回来的那个意图。

  宿白就像一个提线木偶,脑海里有太多的不可思议,但那些隐藏在脑海的秘密却不能触及,冥冥中仿佛有一个温柔的声音在指引他,指引他什么也不要回想,只要活着就好,等待就好。

  在他与巫鸦相遇的那一天,脑海里似乎有什么破碎了,他的等待似乎到头了。最后剩下的就只有——活着,现在要带着这个捡来的弟弟,一起活着。

  ……

  宿白的手臂被巫鸦的血液刺激后,又渐渐恢复了一点知觉,活动了一下手指,倒映在墙上的影子里黑色的爪子宛如魔鬼的利爪轻轻晃动。呼吸着空气中残余的淡淡血腥味,宿白的眼睛失神了。好美妙的味道啊!

  宿白一瞬间打了个哆嗦,又来了,这种感觉!刚才那一瞬间的失神好像自己的内心有什么在呼唤似的。

  摇了摇头,宿白看着身旁一脸疲惫的巫鸦,心中隐痛,果然还是冲动了点吗?对于巫鸦为自己的残臂续血而感到愧疚。今日突然的爆血引得右臂本就薄弱的血管充血几欲爆裂,更是失血不少,多亏了巫鸦的血,才略有好转。

  可能是祸福相依的原因,上天赐予了巫鸦暴烈的血液折磨着他瘦小的身体,却也赐予了这血强大的修复机肌体能力,因此才能为他勉强续着残臂的“命”吧。

  然而,这对巫鸦来说,何尝不是另一种折磨,而且更加的残酷,无时无刻不承受这血液肆虐内府的苦楚。

  宿白深邃的黑眸里有波光闪烁,轻轻抚摸巫鸦的头发,他的头发轻柔似绸缎,油亮又顺滑,黑发就像巫鸦的羽毛般。而那额头上的一缕暗红的头发,似乎无风自动,如同风中摇摆欲灭的火苗,想要熄灭却毅然坚忍着。

  宿白轻声问道:“小鸦,,疼吗?”

  小鸦半闭的眼睛如古井无波,良久,想了想说道:

  “疼,但……习惯了”

  说着裹了裹身上不合体的宽大袍子,靠在宿白的腿上不知是睡了还是昏迷了过去,同时嘴里喃喃:

  “可是……不是还有小白吗?”

  宿白眼里闪过一丝决然,下次,不,没有下次了,绝不会冲动爆血,不然依照小巫鸦的性格,把自己放血放空了,都不会对宿白吝啬的,而宿白也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每次续血过后,巫鸦便显得极其疲惫,就连眼睛的红色都暗淡了似的。因此才不得不捉些活物来茹毛饮血,多少可以恢复点血气。为什么不用些补血药?对于两个流浪的小子来说就不要做梦了好吧?

  长时间的吃生肉喝生血,渐渐的,宿白竟然对于这种东西有了些依恋。

  血?好美妙的东西!

  我怎么?不,我是不会喜欢这种恶心的东西的。

  宿白摇了摇头,把小巫鸦轻轻抱到离火堆近些的地方,随后目光移向那个不知死活的人身上,眼里又变得淡漠。

  宿白在破庙后的森林深处找了个隐秘地方,挖了个坑把那人埋得极为结实,还用脚把土猜得实实的,又铺上一层草屑才算放心。旁边还倚着一块巨石,要不是搬不动,宿白肯定会把巨石也压在那人身上。

  做好了一切,宿白才拍拍手向破庙挪去。明日六点一刻的活计他可是记得真切的。虽然这样随便埋了看起来是草率极了的,但是不要忘了这里是哪里。南黎镇,森罗海,有着“南海”之称的主大陆最广袤的原始森林,其中凶险无比,无数武者高人迷失其中,尽管这里已属于外围,但凶名在此,一般人还是不会轻易进入探查的。

  待一切又重归宁静时,森林里一块巨石旁,地面的草屑无风却跳动,平整的土地开始凹陷下一个三尺左右的圆洞。那一圈土层像水一样流淌而下,留下一个圆柱的空洞,空洞里一个人影翘着二郎腿,座下是土形成的凳子。

  这人从腰间掏出一杆烟斗,点燃了一个火折子引燃烟丝,他深深吸了一口劣质的烟丝,烟草香气一丝不漏地进入了他的肺部,他满意的笑了笑,发出“桀桀桀”的笑声,仿佛从冥界穿出来的一般,令人心悸。

  这无良的小子,才不过见个面就给我这样一份大礼,这人抬头瞥了一眼头上倚在一旁的巨石,心里苦笑了一下,妈的,幸好!不然老子今晚还真有可能交代在这了。

  这人摸了摸如山羊啃过的下巴,参差的胡茬在他的手指间摇曳。不过……这令人讨厌的感觉,没错了,原本以为只有那个红眼小子是,没想到竟然两个都是——魄者!

  不过为什么我有种感觉只是一个人呢?嘛,算了,总之这次南黎怕是不会平静了。

  这人身影一动,地上的空洞内便真的空空如也了,继而,是土地的又一次异动,土层如水般汇集,不一会儿就填满了空洞,一切如初,那片土地更加像是没人来过的一般自然,只有那不为人知的草屑不见了,还有,一丝淡淡的劣质烟草香气还在经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