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风雨欲来
寂寥的街头，两个少年的身影渐渐拉长，逐渐要消失在夜色里。
风儿萧萧，街边商铺、客栈上挂着的灯笼摇摇欲坠，无助的火苗即使那层薄纸也保护不了了。
一个接着一个，道路两旁的灯笼双双熄灭，黑暗逐渐追上那两个少年。
“踏踏踏”
黑云从月亮底下飘过，世间宛如被黑色帷幕遮蔽了，几秒钟后月光再次洒落。
“咦？小白，刚才有谁经过吗？”腾与虎转头看向身后黑暗的大街，由于灯笼被吹灭了，那片街区便黑得像是吃人巨兽张开的口腔。
“嘁，也许是我的错觉吧？”
腾与虎后背一凉打了个喷嚏，转身加快了脚步。
“今天的风儿格外的喧嚣啊。”
和腾与虎一起，那片黑暗中仿佛也有人不约而同的轻声感叹。
“小姐，不要整天像个老头子一样感叹啊，虽然你在我们中排名第一，但是连三老头都没有你这么老气横生的。”
一个童稚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月光悄然移动，渐渐地，黑暗中模糊地走出两道……不，准确的说是一道身影。
“踏踏踏”
伴随着皮靴清脆的点地，那道高大的身影上还发出清脆的银铃般的响声。但是没有人会感叹：啊，就像百灵的歌声。
因为那“铃铃”作响的一串串金属，散发着寒光，清脆，却无比沉重，风儿吹不动它，高大的身影走路身形的晃动，才使它以比风铃更慢的节奏声声作响着。
那是一串串冰冷的铁链，挂在高大的身影上格外的和谐，铁链就像一件铁衣，遮掩了这个男子的大多数皮肤。为什么这么和谐？因为那下面的古铜色皮肤同样犹如实质的铜铁，铁链的寒气，古铜色皮肤的肃杀之气，这个人简直就像身经百战的名将。
“无妨，无妨……”
老气横秋的声音响起，不和谐的是，这声音的确像是空谷中的百灵鸟声，婉转动人。
高大男子走出阴影，显现出他的全部外边。
上身一袭铁链组成的铁衣，容貌全部隐藏在银色的头盔下，身后一柄金****头锤，腰间又是吊着一个黑色的木匣子。肩上一个虎纹护肩，另一肩膀上两条**一前一后地来回在空中荡着。
那是一名有倾城之容的少**，如瀑的乌发静静地悬着，如果是腾与虎此时见到的话，一定会压着头发说道：
“今夜的风儿真是格外喧嚣啊，诶？姑娘你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和谐的地方啊。”
少**衣着纯白类旗袍的衣裙，稍显贴身的上衣用一根莲花颈贯穿领口到衣角，颈上绣着两朵白莲，精致得宛如两朵真的莲花在微风中摇曳。衣裙下方则从大腿根处叉开，露出两条惊心动魄的修白**。而少**的玉足上不着鞋履，只是用白色的绸布包裹，蚕宝宝似的十个脚趾露在外边，更令人走了一种美得窒息的感觉。白绸布上写着密密麻麻的古文字，冥冥中给人一种神秘之感。
“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小姐……您不要乱用诗句了好吧？您这样和你的形象很不和谐啊。”
高大男子无奈说道，丝毫没察觉到……你这丈二的身材，满身的横肉还有这些非主流的铁链装饰搭配这六七岁的正太声音更不和谐吧？
少**嘴角微翘，什么也没说摇了摇头。她展开一卷卷轴，卷轴上显得比看起来要长，少**一边翻阅展开，另一手一边卷好。
卷轴上一幅又一幅肖像划过，肖像下方简略得记着细小的字，密密麻麻，有的肖像上一道鲜红的叉划过，而卷轴的背面，也随着少**的转动移过一块黑色的东西——一块嵌在卷轴背面的黑色琥珀。
操着一口童声的高大男子走着，身后挂着少**的乌发，逐渐又消失在了街道尽头的黑暗中，铁索碰撞的声音也消失了。
呼
下一瞬间，街道两旁的灯笼骤然亮起，街道上寂寥无人，伴随着明亮的月色，黄色和一点淡淡的银色光辉倾洒在街道上，街道尽头的黑暗里，仿佛有“踏踏踏”的脚步声，那脚步声的方向正好背离腾与虎和宿白的方向，朝着那个地方——镇南武馆。
……
回到住所，那个堆满了各种杂物的小房间，腾与虎大咧咧地躺在**上，享受小巫鸦的足底****，得意全部写在脸上。
“啊哈哈哈，好啊小巫鸦的技术真是越来越好了，赏！”
腾与虎油腻腻的爪子撕下一个鸡腿扔给小巫鸦，小巫鸦接过一嘴咬上去，浓郁的肉汁溅满了他的小脸蛋。
“谢大人……”
小巫鸦不走心地说着腾与虎威逼利诱下**他的话，压根就只是小孩子的无知而已，但腾与虎可不这样想，反而无耻地进入角色“嗯”了一声。
“小鸦……”
宿白见小巫鸦用那只刚按了腾与虎臭脚的小手捧着鸡腿就咬，想要阻止为时已晚，他转头恨恨地向腾与虎投去目光，只见一只油腻的爪子袭来。
“呜呜……”
什么东西！
“哈哈哈，小白担心失**了吗？哦呵呵呵，本大爷可不会偏心的，这个鸡屁股就赏你了。”
腾与虎一个巴掌甩到宿白后脑勺，“咕”整个鸡屁股就顺着喉咙滑了下去，带着没有拔净的羽毛和鸡屁股特有的一点腥臭味。
“呃呃！”
宿白涕泪横流，舌头伸出老长，唾液止不住地往外流。那味道顺着食道侵略进宿白的呼吸道，鸡屁股特有的味道爆散开来，充斥了他的每一个味蕾和鼻孔，成功地又给宿白留下了一个一生的阴影。
“真是谢谢啊！”
宿白转身一记上勾拳向着腾与虎的下巴飞去，自从被腾与虎口头绑架了，虽说每天都要面对来自他无聊的恶作剧，但是不得不说腾与虎真的只有口头上的绑架而已。
宿白和巫鸦的伙食，都是从腾与虎每日的公餐里分出来的，经过这几日的调整，二人的身体都好了不少，而且腾与虎也传授给了宿白一些简单的武技和练气方法，改善着宿白的身体。
但是，养的狗还会咬人呢，何况要是这条狗每天被各种恶作剧折磨着。宿白的脾气怎么能跟狗比呢？他比狗都要没脾气，那天戴羽没来的一拳，宿白还不是起来拍拍屁股走人了，所以……其他人可以无视，只有腾与虎是不能忍的！
升龙拳！
嘿，三脚猫，夺命腿！
虎爪手！
小子学我很快嘛！不过……猴子偷桃！神仙釆葡萄！
你……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宿白双手捂着胸口和胯下缩成虫蛹似的，只有打滚仿佛才能缓解他此时难以言喻的伤痛。
“不错嘛，能够跟我过这么多招才败在我手下，你足以自豪了。”
自豪你妹！不要学这种像是被无数人用过的**一样腻腻的话了！
“来来来，别闲着，热身结束我给你理一下体内的气。”
腾与虎油腻的手一把拉起宿白，在身前划开，无形中仿佛有气流在二人间流动。
“气，是武道的基础之一，除了武技，气的运用也是武道的宗法之正道。”
腾与虎引导着宿白的手在身前舞动，渐渐地宿白解脱了那只油手，但是却依然有一股气流仿佛抓着他的手在有规律的舞动，那道气流，就像腾与虎手的延伸。
“武道，分三道，武技，气，意。气是根本，是武技的前提，没有武技就像中空的石头，外强而中干，因此练气为先。”
腾与虎加上了脚步，他和宿白对面相视，做着同样的动作，仿佛是一面镜子，而实际上算是他拳脚间的气流在引导着宿白模仿他。
“气有三重境界，练气，学会运用自然中的空气；育气，在体内孕育真气；御气，能够真气外放，凝如实物。”
腾与虎宿白二人双手划过胸前，虚按，收腿，完成了一次内功的修炼。
“小白，你，悟到了多少？”
腾与虎双目虚，故作深沉地说道。
“徒儿已经全部都悟到了。”
“嗯，量来你也不可能全部……什么？”
腾与虎抓着宿白的衣领怪叫，
“你胡说！怎么可能！”
“气是武道的基础之一……”
宿白推开腾与虎，双手摊开，有规律地舞动起来。
“武道分三道……”
仿佛时光倒流了，宿白原原本本地按照刚才腾与虎的动作还原，包括说过的话，语气……
“天，不可思议！世上竟然有比小爷我更妖孽的存在！”
要不是亲眼所见，腾与虎是绝对不会相信有人有着过目不忘的天赋的。
“不过还好，毕竟只是模仿，气的存在并不是那么容易捕捉到的。”
一拳一掌，宿白的动作越来越连贯，相比腾与虎引导他，现在宿白更显得自由，动作没有了引导者的束缚，更加自然。
“难不成……”
呼！
最后一招收手式，宿白双手收于小腹，向下虚按。
以他为中心，脚下掀起了一阵风，向周围散开，地上的尘埃被风吹开了，形成了一个不染一尘的圆形区域。
宿白睁开眼睛，“你看我领悟了多少？”
腾与虎撑大了眼睛死死盯着宿白脚下那块圆形区域，嘴里像是塞了个鸡蛋，说不出话来。
这，这不就是气境的边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