魑魅宫花 第七章母女相认
作者:箬曦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萧弈,你若再吹笛,我却再也不能为你抚琴和鸣。)

  大殿之上,此情此景让符婕妤惊呆了,她激奋不已,指着冷翠儿道:“本宫待你不薄,你为何要污篾本宫?”翠儿面白如纸只是哭着,不答话。吴太皇太后见证据确凿,只得下令赐死符婕妤。而冷翠儿即刻丈毙。

  十一月,清晨霜满地,寒风烈,来来往往的宫女太监都冷的缩成一团。龙图阁紧闭,火炭烧的正旺,符婕妤坐立不安,满面泪痕。许栩挤出一丝微笑,安慰道:“娘娘,你放心吧,你不会有事的!”符婕妤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凄凄笑道:“旨都下了,如今不过是等死罢了。”

  突然正门一开,寒气扑面而来,吴东带着一群太监走了进来,符婕妤瘫软在地,许栩慌忙将她扶住。一名太监端着放有毒和白绫的托盘向符婕妤走近,许栩不知所措,抱紧符婕妤,嘶哑的嗓子哭喊道:“不要,不要……”千均一发之际,门外传来一声大喊:“且慢。”众人一愣,往门口望去,只见桂枝匆匆赶来,急声道:“吴总管,且慢。”

  吴东带着诧异的目光打量着桂枝,笑道:“杨掌乐,所为何事?”桂枝道:“吴总管,我和符婕妤有一些渊源,想必您也有所听闻,愿您我一个人情,让我同符婕妤单独道个别,桂枝感激不尽。”话落向吴东做了一福,认识那清平冷淡的面容。吴东心知李凤娘如今对桂枝的**信,便客气道:“杨掌乐严重了!既然杨掌乐开了口,我岂有不遵之理。”说完信手一挥令众人退了出去,毒酒和白绫搁在了桌上。许栩忧心忡忡的看了符婕妤一眼,遂又饱含希望的看了看桂枝,依依不舍的走出去将门掩上。

  此时偌大的宫殿就只剩下桂枝和符婕妤两个人,符婕妤目光凌利的盯着桂枝,冷道:“你又想玩什么把戏?”桂枝不答,自顾自的走到桌旁,将桌上的毒酒倒进殿里的大古董瓶中,把杯子用茶水涮了,复又将桌上无毒的酒水倒了进去。”符婕妤让这一幕惊住了,疑惑道:“你干什么?”桂枝不答反问道:“你桌上的这壶酒可是许栩所准备?”符婕妤惊愕地点了点头,桂枝道:“那就对了,这是我和许栩事先谋划好的,里面放了能救你的东西。你信不过我,许栩总能信的过吧?”

  符婕妤面色一滞,低泣道:“你既念当日姐妹情份,又为何要同李凤娘来加害于我?”桂枝脸上有着无可奈何的悲痛,哀叹道:“我有不得已的苦衷,我比任何人都希望李凤娘死。”话言到此,桂枝脸色一沉,本该温和平静的美目中开始闪现着仇恨的光:“这一天很快要来了!”

  吴东见时间差不多了,便带人推门而入,清了清嗓子道:“杨掌乐,时辰不早了,皇上还等我回去复命呢!”桂枝这才离开。

  符婕妤饮下放有生死一线散的酒后便不醒人世,待她再次睁眼已身处宫外乱葬冈,周遭风景荒凉。

  大雪纷飞,萧羿伫立在雪中吹笛,身影清冷,笛声孤寂。突然雪地裂开,萧羿沉了下去。桂枝惊叫一声从**上翻起,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原来只是一个梦,她卷缩这身子坐在**角无助的痛哭,她向来是坚强的女子,眼泪很少会从眼眶溢出,只是撑太久,太累。

  如云听到动静,掌灯走了进来,小心问道:“掌乐,您没事吧?”桂枝侧头避开烛光厉声道:“出去。”

  如云“哦”了一声,讪讪的退了出去。

  桂枝起身点了一盏灯,备了笔墨纸砚向李凤娘写起密信:

  奴婢思量主子大患已除,当趁胜尽早为嘉王谋得太子之位,望主子助我留太皇太后身侧,以策万全。

  要立嘉王为太子必须要得到吴太皇太后的首肯和相助,而要扳倒里李凤娘就更需要吴太皇太后的首肯和相助。为了接近吴太皇太后,桂枝不惜舍去掌乐的地位。

  一早,桂枝特意去了若水常去的地方,溜达了一会儿,果遇见若水。桂枝笑着上前向若水行礼,起身后故作惊讶的看着若水的手绢道:“噫,姑娘的手绢真好看,那栀子花绣的真别致!不知可否借下官瞧瞧?”若水会心一笑:“你既喜欢就拿去吧!”话落便把手绢给了桂枝,桂枝偷偷将早先藏在自己手绢中的纸团偷龙转凤到若水的手绢中,后一俯身将手绢奉还道:“下官怎***薰δ霉媚锏亩鳎妹鞫约盒逡徽牛比羲诖揭恍Γ樟耸志耆チ恕br>

  桂枝回宫乐部殿中,一入门便见到等候多时的张司乐,桂枝忙行礼道:“不知司乐前来,让您等候,请恕罪。”张司乐道:“毋须多礼,天气寒冷,琢磨着你差一件冬用的斗篷,我这恰好有一件太皇太后赏的浅米分暗花镶毛斗篷,颜色鲜了我用不上,一直放在箱底压着,给你用正好。”张司乐的宫女将斗篷递给桂枝,桂枝叩头谢恩,张司乐温柔地将桂枝扶起坐下,桂枝心里一阵温暖。

  那宫女突然道:“杨掌乐身上的香真好闻,比奴婢闻过的任何一种香米分都好闻。”张司乐惊喜道:“是吗?只可惜我闻不到,我这没福分的鼻子天生就闻不到味。”笑过后,她眉目间有了一丝悲凉,顺手拿起茶案上的一杯茶颔首轻抿,以掩饰心里的伤。她清晰的记得她的女儿桂枝天生带有梅香,街坊邻居皆赞叹不已,如今也不知两个女儿是死是活,而她入宫后鼻炎加重,渐渐失去了嗅觉。

  桂枝察觉到异样,只是笑而不语,两个不懂事的宫女却议论起来,如云畅言道:“我家掌乐身上的才不是香米分味了,是天然的体香。”

  “怪不的如此清新,闻起来像是哪种花香,一时想不起来。”

  “是梅花的花香。”

  “啪。”张司乐手中的杯子掉在地上碎开了,她僵直着身体泪如泉涌。空气立即安静了下来,如云和那小宫女皆吓坏了,低头不敢说话。

  桂枝用柔弱的目光悄悄探进张司乐悲喜交加的眼中,轻声问道:“张司乐,您没事吧?”张司乐握紧桂枝的手激动的说不出话,桂枝察觉事有古怪,打发了宫女们离开。

  半晌,张司乐克制住激动的情绪,才开口道:“你老家在何处?”桂枝答道:“淳安县辽源十五里坑。”

  “你是否有个姐姐,乳名唤作香叶?”

  桂枝心里一震,惊愕道:“你是?”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她的母亲也姓张,她难以置信的直视着张司乐,那张素来平静如水的面色再也无法平静,眼泪无法控制的落了下来。

  “孩子,我是你娘!”张司乐再也不能控制的痛哭起来,一把将桂枝拥入怀中。桂枝抱紧张司乐,边哭边笑道:“娘,我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心里五味陈杂,是心酸,是惊喜,是委屈,是温暖。

  “对不起,娘当初不该抛下你们姐妹,可娘没有办法,等我后来求太皇太后去寻你们姐妹时却再也寻不到了,希望你们不要记恨娘。”她声音颤抖。

  ········

  原来当日桂枝的父亲又去赌坊欠下巨额赌债后回家便对张司乐拳脚相加,并扬言要将张司乐入**抵债,那时张司乐还不是司乐。她心知这家呆不下了,连夜收拾了包袱准备逃走。她没有能力将三个孩子一起带走,可怜最小的女儿还嗷嗷待哺,只得舍弃了桂枝和香叶带了小女儿沁荷离开。她一个弱女子带着婴儿四处乞讨,在街边弹琵琶唱为生,就在快走投无路之际遇到出宫拜佛的吴太皇太后,吴太皇太后在凤轿中被她的琴声所吸引,派人寻问还知两人是同乡,吴太皇太后怜其身世又惜其才才将她带入宫中,赐了掌乐之职,至于沁荷从小在吴太皇太后身边长大,现在吴太皇太后身边做掌衣一职。

  桂枝说了慌,骗了张司乐香叶之事,只说香叶在宫外一切安好,也瞒了自己的复仇计划,只求了张司乐将两人的母女关系保密,复仇的路凶险万分生死未卜,她不能拉着自己的母亲一起下地狱。

  很快桂枝得到了李凤娘的首肯,同意桂枝去吴太皇太后身边卧底的计划,一切皆在秘密筹划中.......

  没有星月的深夜,桂枝披上那件浅米分暗花镶毛斗篷走了出去,冷风呼啸,她冷的裹紧斗篷身体微微发抖。这样漆黑寒冷的夜晚,桂枝很难察觉林羽偷偷尾随在她身后。桂枝走到两座假山的夹道中停了下来,她在路旁捡起一块坚硬的石头,有些怜惜地看着自己的左手,喃喃的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话落,拿起石头狠很的砸在自己手上,顿时鲜血直流,她疼的面色惨白,倒在地上惨叫道:“救命啊·····救命啊······。”林羽让这一幕看的目瞪口呆。

  如云和众乐女闻声赶来将桂枝救起,林羽也假装敢过来,着急的道:“我马上去通知张司乐。”

  桂枝的寝房。

  张司乐心急如焚地在桂枝房里来回渡步,等御医为桂枝包扎好伤口,诊完脉,忙问道:“怎么样?她手上的伤有大碍吗?”御医摇了摇头道:“伤的很重,伤到了骨头,以后要想弹琴恐怕难了,即便恢复的好,左手的灵活度也大大不如从前,要想弹出好的曲子是不可能的。”张司乐心头一紧,犹被重击,拉住御医的衣袖哀求道:“御医,您一定要救救桂枝的手,她可是靠手吃饭的啊,请您用最好的药,一定要治好她的手······。”

  桂枝霎时泪如泉涌,哀嚎一声:“为何会这样”,一激愤从**塌翻滚下来,摔倒在地上。如云和乐女们连忙将她扶回榻上,巧言安慰。

  张司乐难掩悲痛泪如雨下,掏出一袋银子往御医手里塞。御医将银子收好,拱手道:“我定尽全力,不过要想完全没有影响,机会还是微乎其微。”

  林羽注视着张司乐,明亮的双目有了一丝发现,又回头看了看哭痛彻心扉的桂枝,心底又有了一丝迷惑。

  桂枝的心痛是真的,眼泪是真的,她一生挚古琴。

  大雨滂沱的夜晚,桂枝孤身坐在**边,受伤的左手用力握着玉笛,额头冒出细密的冷汗,是手疼,是心疼。萧弈,你若再吹笛,我却再也不能为你抚琴和鸣。

  这样的夜晚各宫早以熄灯休息,华殿中苏贤妃的寝宫还亮着宫灯,在冷风中晃动着诡异的影子。

  薛陵影隔着帘子望着苏贤妃侧卧的清影,那影子纤细的可怜透着凄怨,她低下头轻声道:“娘娘,以后这种细小的风吹草动,还是不要打扰娘娘休息的好!”

  “不。”苏贤妃的声音冷烈到不容反抗:“至少本宫知道有人比我更心急,李凤娘的末日快到了!”她凄厉的大笑起来,那尖尖寒冷的笑声回荡在大殿,让人毛骨悚然。

  翌日,张司乐将桂枝受伤一事通知了何司正,何司正很快带人赶来寻问桂枝事情的经过,桂枝低泣道:“昨夜我本已经睡下突然听到异声,我开门却见到一个人影一晃而过,我以为是贼就跟了过去,谁知走到假山夹道被几个人束住,哪石头砸伤了我的手。”

  何司正道:“那你可有看清那几人的相貌?”

  “都蒙着面,夜里又黑,什么都看不到。”

  “这可无从查起。”何司正心中斟酌了一番:“照桂枝的说法伤桂枝的人绝对不可能是一个乐女,因为乐女没有这个能力,难道是皇后娘娘?”之前虽有过桂枝是李皇后的细作的传言,但传言毕竟是传言,即便是真的如今符婕妤已除,桂枝已经没有了利用的价值,何况桂枝貌美惊人,才华横溢留着始终是一个祸害,若****还不如伤她的一只手,皇上不会喜欢手上有伤痕的女人。想到这里何司正脸色微变,忙问道:“你之前可得罪过什么人?”

  桂枝摇了摇头道:“没有。”

  桂枝如此回答更让何司正证实了心中的猜想,何司正假意哀叹道:“这案子恐怕是查不出了,我会派人去现场看看有没有留下什么证据。”

  张司乐送何司正出了门,握着何司正的手含泪托付道:“何司正看在咋两共事这么久的份上,一定要将凶手捉拿归案。”何司正抽回手,正色道:“张司乐,进宫这么久你还不明白吗?这宫里查不出的案子还少吗?”语闭,揣着手大步流星的去了,留下张司乐在原地出神。

  天色又暗了下来,如云伺候桂枝洗簌后退了下去。桂枝靠在**头若有所思,倏的,桂枝听到开窗的声音。她警觉的问道:“谁?”

  只见洛圣一袭黑衣的跃了进来,桂枝松了一口气,问道:“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

  洛圣关好窗户,转身凝视着桂枝,向来波澜不惊的眼中露出一丝莫落:“你不想见到我?”

  “不是。”桂枝低下头避开他怪异的目光,她从来没见过运筹帷幄的洛圣会出现这样的眼神,让她一时慌乱。

  “听说你手受伤了,想来看看你,白天不方便!”他说着径自拉了一张凳子在桂枝身旁坐下,低眸看着桂枝缠满纱布的手,脸上有些微微的心疼,柔声道:“疼吗?”桂枝抿嘴笑着摇了摇头。

  洛圣叹道:“我原以为这世上不会有人比我更坚强,你是和我一样的人!”他这句话的时候目光深沉遥远,脸上有一丝难以让人察觉的痛楚,很快让他用一丝淡泊的笑掩了过去。

  桂枝一怔,她想不到洛圣会说出这样的话,在桂枝眼中洛圣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男子,他需要坚强吗他身上似乎有一层永不消散的迷雾让人看不透。

  突然他想起了什么,拿出了一个精致的半透明小玉瓶:“上回给你的雪花膏也快用完了吧?这瓶你先留着,用完了我再给你送过来。”

  桂枝心中一喜,连忙接过来打开闻了闻雪花膏独特的香味,她很喜欢,突然她有了一层莫名的警觉:“你为什么要对我这般好?”毕竟她与他素不相识,他已经帮她太多太多。

  对与桂枝突兀的提问,洛圣的反应出奇的平静,轻描淡写地道:“我对每个女人都这样好!”

  桂枝不由想起了许栩和洛圣的那段前尘往事,洛圣的回答似乎说的通,不过她不会相信,因为她是杨桂枝。

  四目相对,桂枝的眼神越发犀利,洛圣则平静如水,气氛开始变得紧张,空气似乎凝住了,两人的呼吸深清晰可闻。

  “碰,碰,碰······。”

  张司乐敲门喊道:“桂枝睡了吗?”

  桂枝这才移开目光,低声道:“快走。”洛圣闪身从窗口跃走,桂枝这才起身开门。

  “天这么冷,快回**上躺着!”张司乐连忙将桂枝扶回**上,替她掖好棉被。桂枝伸出右手握着张司乐的手道:“娘,女儿没那么娇贵!”张司乐颔首落下泪来,哀叹道:“伤了手,在这宫乐部如何生存?”须臾,张司乐似乎想起了什么,猛的回握住桂枝的手发现她指尖冰凉,一颔首落下泪来,哀声道:“桂枝,你老实告诉娘,你是不是得罪了宫里的哪位主子?”不等桂枝回答,张司乐已经有了自己的答案:“是皇后娘娘?”

  桂枝心下一动,痛哭着扑进张司乐怀里:“娘,救救我!”张司乐抱紧桂枝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桂枝哽咽道:“皇后娘娘命我和她勾结陷害符婕妤,我和符婕妤曾是好姐妹自然不肯陷害她,于是皇后让冷翠儿挑拨我和符婕妤的关系,让我们反目成仇。如今符婕妤已死,皇后已经开始对我下手了。她现在已经毁了我的手,可难保她不会斩草除根。娘,您一定要救救我!”

  “女儿,我要怎么才能救你?”张司乐心如刀绞,一颗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桂枝擦干眼泪,坐直身子道:“娘,现在能救我的只有太皇太后,皇后唯一畏惧的人就是太皇太后,我只有在太皇太后身边才能活命。留在太皇太后身边我也可以见见自己的妹妹。”张司乐拥桂枝入怀,温柔地抚摸着桂枝的发丝,幽幽地道:“你放心,娘一定会救你的!”桂枝阖目,心里暗暗的道:“娘,对不起······”

  天刚拂晓,太皇太后洗漱完毕,沁荷活蹦乱跳的走到太皇太后身边,搀着太皇太后道:“太皇太后,我娘正在殿外求见。”太皇太后**地点了一下沁荷的鼻子道:“这丫头,愈发没规矩了,跟你说了多少次你和张司乐的关系不要让太多人知道,人心险恶······”

  “好啦,好啦!奴婢知道啦,要称呼张司乐不能叫娘。”沁荷撅嘴道。

  吴太皇太后笑道:“快请张司乐进来,大清早天寒地冻的。”不一会儿,张司乐便跟着曹嬷嬷进入了太皇太后的寝殿,张司乐规矩的向太皇太后行了稽首大礼。沁荷扶太皇太后到凤椅上坐下,吴太皇太后给张司乐赐座,张司乐却不肯入座,反而再次跪了下来,扣首道:“下官此次前来是有事相求。”太皇太后道:“说吧!你这么早过来,本宫也猜到肯定是有要事。”

  张司乐道:“什么都瞒不过您!是这样的,下官手下的掌乐杨桂枝伤了手,宫乐部怕是呆不下了。下官念在那女子聪慧可人,也是下官的得意门生,不忍心她被调到别的宫里受苦,希望太皇太后能将她收留到慈宁殿。”

  “杨桂枝。”太皇太后那双还带着几分睡意的眼霎时精神起来,她唇角挂上了一丝笑:“准了。”

  桂枝当天便搬到了慈宁殿。

  一日无事。

  夜已深,李凤娘却难已入睡,她总是觉得一切都有些怪怪的,这一切是不是太顺利了。她心里七上八下难以平复,颦眉向若水问道:“本宫有一事不明,杨桂枝竟然会为了帮本宫毁掉自己的手,本宫难以相信世上有这么忠心的奴婢?”

  若水思忖片刻道:“下官也觉得过于意外,但凡依附娘娘的宫女皆是为了荣华富贵,她没有道理放着掌乐不做去做一名小宫女,何况还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这不符合常理。”两人越想越心悬,趁着深夜偷传桂枝来问话。

  坤宁殿。

  桂枝心中早已明白了李凤娘的顾虑,面对李凤娘的质问,桂枝平静如水的跪下,低头道:“娘娘恕罪,奴婢却有私心。”李凤娘和若水相视一眼,吃惊不已,她们难以置信桂枝如此坦诚。李凤娘用好奇的眼神打量着桂枝,那犀利的目光似乎可以让人无所遁形,桂枝身体有些发麻却依然面色不改。半晌,李凤娘才开口道:“为什么?”语气有些重。

  感觉到李凤娘身上扑面而来的压迫力,桂枝的手在袖中攒紧,稳定心神,坦坦荡荡的道:“因为奴婢喜欢上了嘉王殿下。”字字清晰。

  “什么?”李凤娘和若水对视一眼,惊愕的挣大了眼。李凤娘半眯着凤目,直勾勾的盯着桂枝,若有所思。渐渐的她的唇角勾出一丝冷笑,面色阴沉起来,冷声道:“你知不知道,就你刚才的那句话本宫就可以赐你死罪?”

  若水意味深长的注视着桂枝,脸上那看似祥和的微笑饶有兴趣的等待桂枝如何作答。桂枝深吸一口气,心下明白这两个人都不是能轻易忽悠的人物,稍有不慎便人头不保。她虽手心冒汗,一张清丽的面容却依然神态自若。她不疾不徐的答道:“奴婢自然知道,但奴婢更知道娘娘是殿下的生母,那望子成龙的心和奴婢一心为殿下的心是一样的!”李凤娘的神色稍稍缓和下来,桂枝和嘉王的那点事她不是不知道,嘉王枯井救桂枝,桂枝在宫乐部犯事后嘉王的包庇和赏赐······

  如此想来桂枝心系嘉王也不无道理,更何况她的儿子温润如玉,玉树临风是多少女子魂牵梦萦的对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