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一直向南开。但不是正方向。我不懂得航海,基本方位图都弄不明白。就这样迷迷糊糊的大约半个月时间,大家越发焦躁,有人熏酒,有人开始打架。船长到了这个时候劝止不住。船员开始讽刺他。有人甚至挥舞起拳头。
到了岛上有你们受的,你们这群魔鬼。船长愤愤地说。
整个船是由老亚掌握的,只有他去过那个传说的岛。那个神秘的岛。
天,变得十分燥热。阳光像火。
我们经常看到一个个海岛。有大有小。上面都有植被,绿呼呼地。有一次,我们决定一个岛上,看看有没有淡水。顺便打点野味。我们把舢板船放下来,喊上老亚,拿起枪,生番阿力和胖子摇着浆。
将近浅滩了。大家兴奋地叫起来。
胖子说,我想弄几只海龟来。那真是天下美味。
生番笑了,我觉得她的蛋味道才绝。
几根烂了的椰子树浮在水面,我们不得不绕开。
突然,老亚一声惊叫。
一具人的尸体浮在水面。
黑色头发,死的不太久,从面孔看是个东南亚人。泡得发胀。
几个人忍不住吐了起来。
也许发生过船难。老亚说,就在这附近。
不对,这些日子没刮风。他们遇到了什么?船难,也不会一个人死吧?我说。
大家把枪拿好。说不定岛上有什么东西。船长说。
我总是觉得船长不应上岛,他要留在船上的。有些奇怪。最近很多事情都很奇怪。
船继续划。速度却慢了。
海岛西有一股回流,很急。我们不得不向南绕过。最后在一个岬口上了岸。
沙滩,白色的沙滩。太漂亮了。沙子在脚下像棉花,阳光照射下有些玻璃般的光泽。
前面的生番忽然停下来,脚印,这里有脚印。
很多人的脚印。有大有小。很杂乱。
有人上过岛?或者是岛上的人?
他们不会吃人吧?大副喊起来。忽然又闭上了嘴。生番正用恶狠狠的眼睛盯着他。
前面,有一对炭火,早已熄灭。看来他们当时正打算吃东西。但很明显发生了什么。食物被丢得满地都是。烧烤的山羊肉一口没动。
他们人呢?
走了?还是。。。
我觉得脚下有一个很硬的东西,似乎有些锐利。我抬起脚,发现流血了。
沙子里是什么?
我蹲下身,爬起沙子。
一柄匕首露了出来。
木把的匕首。前段有点腐烂。
做工很奇怪,不是国内能见到的。老亚接过来,端详了一会,这是欧洲的玩意。
就是说欧洲人来过。死在水里的那个是和他们一起的吗?我心里合计。
往前走。船长建议。
前面是草丛。越往里越茂。我们不得不用刀砍路。不时惊动一条蛇,刷刷几下就游走了。草里有些鹌鹑,野鸡和其他的野鸟。有很多窝。但没看到大型的野兽。只有很多兔子。
千万别开枪。我们不知道岛上有什么人。是友是敌?别先惊动他们。老亚说。
我看还是别去了。我说,我们犯不上趟这个浑水。我们是在冒险。
我发现没有一个人说话。他们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瞅着我。
你觉得我们回的去吗?老亚说。
我忽然看到一个粗壮的石柱,英语写着,死亡岛。
死亡岛?
真的有这个岛?
不是故弄玄虚?
船长大概看明白了我的眼神,那棵树上吊的是什么?他指了指。
一具尸体。
又是一具尸体。
一具风干了的尸体。
眼睛是两个窟窿,脸上只剩下一层皮。整个身体穿着黑色的衣服,在风里摆来摆去。
奇怪的是那双眼睛始终盯着一个方向。
他盯着我们。
这是个他妈的什么岛?恐吓我们吗?还是告诫我们?胖子憋不住了。
应该都是。大副声音很低。
天有些暗。黄昏要来了。
我们往回走。大副说。
不。我们只有一条路。现在。船长说。
为什么?几个人喊了起来。
你们往身后看看。老亚指了指。
我从未感到如此惊慌,我们的身后的沙滩是一群人的影子。在哪里晃来晃去。但没有一个人说话。我清楚滴看到,我也在那里。大家都在哪里。
一群我们的影子。
在沙滩,他们在看那堆炭火,然后很迷惑。接着继续往前,忽然我抬起脚,发现那把匕首。。。
我的天啊。他们是?所有的人惊呆了。
所以我们不能回去。你看他们和我们一样吗?老亚问。
没人回答。因为大家害怕这个答案。
我们看到他们向草丛走来。
怎么办?
向前走。
只有这一条路。
也许走到头了才可以发现答案。
我们之所以恐慌不是因为有被复制,是因为我们清晰地看到了他们的眼神。
僵死的眼神。
快走,天要黑了。我们得找个安全的地方。船长说。
越过草地和一个小山峰,前面是密麻麻的树林。
进去。老亚低声说。
树林里光线昏暗,有些地方只能摸索前进。我一个没留神,倒在一棵树前。发出夸的一声。
一条红色的蛇,出现在我眼前。这次我看的很清楚。
这条蛇不断的吐着信子,眼神呆呆的对着我。忽然传出了一个声音,你好,要死的人们。
谁?谁在那里说话?生番和胖子喊道。
没有回答。树林显得更静了。
红色的蛇尾巴缠在一段枝上,微微摇动,你好,我的奴隶。
妈的,是这条蛇。大副挥刀砍来。蛇一闪身,在游走的时候回头看了看我们。
他似乎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