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晓生!!!”我大声呼喊她的名字,想把她就叫醒,可她眼皮紧闭,脸色苍白,仿佛睡着了,这世间的事情就与她无关了。
就在狈即将咬下去的那一刻,“砰!”枪响了,狈头颈下中枪,被击飞了出去。
枪一响,整个狼群都惊了。
在70时代内蒙古的草原上,当时的人们曾经联手举行过一次大型“灭狼促生产”的行动,只要是个能扛枪骑马的汉子都参加其中。
那一次的大扫除轰轰烈烈,曾经狼群肆虐的内蒙古草原几乎都看不到狼的踪影,这个小型狼群估计是在狈的带领下躲进了地底里面,才能够苟活下来。
这一声枪响击飞了狈,打碎了狼群的胆,它们开始畏缩了,开始退后了。
我连忙把压在我身上的大狼甩开,向开枪的地方看去,一个熟悉的声音端着猎枪站在那里,我不禁喊了起来,“老赵头,我们在这!”
来人正是当初来接送我们的老赵头。作为一个草原上的老猎人,他看了一眼胆怯退后的狼群,知道自己刚才那一枪起了作用,立马举起枪又向天空射了一枪——“砰!”
这一枪再次唤起了这些残存的草原狼脑内那恐怖的记忆,争先恐后的向后逃去。
“去你们的这些狼崽子!”大通顺手把手上的两只狼甩了出去,看着它们跑远,大笑道,“告诉你们这些狼崽子,以后走夜路别被你们罗爷爷撞到,撞一只吃狼肉,撞两只穿狼皮大衣啊!”
我连忙向孔晓生方向跑了过去,蹲下,检查了一下她的周围,还好,没有任何外伤,把手指伸向她芊芊细鼻下,探了探呼吸,非常稳定,我松了口气。
一口气还没松完,就听见前面有“呜啊呜啊”的声音传来,抬头一看,那只头颈下中枪的狈正挣扎着向孔晓生爬过来,眼里闪烁着不顾一切地残忍!
我从旁边捡了一块大石头,站了起来,走到狈的跟前。
其实这只狈已经奄奄一息了,头颈下破了一个大洞,血不断地喷涌出来,就算不管它,它也即将步入死亡。
但我觉得,这是一只有情有义的狈。
我是无法知道它和那只被孔晓生刺死的大狼之间有什么感情,但既然大狼肯为他舍生挡住孔晓生那致命一刺,它肯为大狼豁出性命报仇,真是一对有情有义的狼狈。
但现实就是这样,成王败寇,弱肉强食,要是我们三个死在你们爪下,我们无话可说;那么你现在死在我的手里,也应该是无话可说的吧!
在砸死他最后一刻,我看着它的眼睛,依旧绿光莹莹,它大概也知道大限将至,喉间发出“呜呜”的哀鸣声,我最后说道,“祝你在阴间能找到驼你的大狼!”然后巨石狠狠砸下,将这只狈彻底砸死!
我为这只狈感伤,我知道,你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依旧没忘为同伴报仇,你是一只讲义气的狈。
“嘿,你终于弄死这只狈了,怎么样,拿回去煮个水煮狈肉,今晚咱两喝一杯?”大通过来看着那只被我砸死的狈说道。
我笑了,说,“随你处置呗!”
狈死了就该我们处置,就好像林先进和沈进步被狼群偷袭,进了它们肚子一样,这是大自然的法则,我无意去改,而且这狈肉,我还真不知道是什么味道呢!
我在和大通瞎贫的时候,老赵头背着猎枪走了过来,看着我们三个说,“张文远同志,罗大通同志,孔晓生同志,真没想到你们都还活着,矿里都把你们的名字放进烈士榜,还准备给你记三等功了!”
大通一听,这事好,拉着老赵头就说,“嘿我说老赵头,这事不赖啊,那烈士榜我和老张就不进去了,这三等功你可还得给我们,不枉我们为了产煤遇上地震,最后还死里逃生啊!”
老赵头一脸为难的说,“这可是周矿长的说的,只有进了烈士榜的人才能评三等功,我可做不了主!”
大通一把搂住老赵头,说,“老赵头,咱两什么关系,要不你就当我和张文远已经死了,等周矿长评完三等功,我和老张再出来,我就不信了,他周矿长还能把我们这为革命出生入死的老兄弟给革了。”
“去去去!”我一把拉开搂着老赵头套近乎的大通,对老赵头说,“老赵头,这就你一个人吗,孔晓生同志受伤了,现在昏迷不醒,急需要医治!”
“哦!”老赵头眉头一紧,跟着我来到孔晓生面前,说,“让我看看她怎么样了!”
老赵头检查了一下孔晓生,发现她没有生命危险,问道:“孔晓生同志这是怎么了?”
这倒是问倒我了,这该怎么回答,难道说被呼韩邪单于给咬了一口?这还不得当场被老赵头打成封建迷信的牛鬼蛇神啊!
这时候大通替我解了围,说,“哎,也怪我们不小心,从地底下爬出来的时候孔晓生同志被蛇咬了,我们经过处理了,他,张文远同志,口对手把毒血吸了出来!”说完他还幸灾乐祸地指了指我!
我白了他一眼。
老赵头毕竟年纪大了,不想和我们小年轻开玩笑,立马站了起来说,“你们俩快抱起孔晓生同志,这次地震紧急救治中心就在前面,我们快把孔晓生同志送过去!”
大通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脸上挤眉弄眼的,好像抱孔晓生是我专有的权利和义务一样。
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走过去抱起孔晓生,前几次是在古墓黑暗恐惧中,那时又累又急,抱起孔晓生倒没注意到什么,现在放松下来了,抱起她,少女香气钻入鼻孔,轻轻柔柔的,非常舒服。
地震紧急救治中心就建在我们矿区中心的一座高地上,搭起了几座军用帐篷,远远看去,穿着军绿色军装,带着白色的红十字袖章,在里面不断穿行,看起来很忙的样子。
老赵头一过去,就有站岗的哨兵走了过去问明情况。
老赵头指着我们三人说,“同志,这三个小同志是我们矿区工作人员,本以为他们已经遇难了,没想到他们活着爬出来了,其中一个同志好像被毒蛇咬伤了,还请你给我们问一下那个医生能治!”
哨兵是个很好说话的小伙子,马上走进一个帐篷去问了,不多时就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一个姑娘。
我们还没看清那个姑娘,到先听见了她的嗓门——“奇了怪了,这里都是擦伤撞伤压伤这种皮肉伤的,怎么还会有被毒蛇咬伤的?”
听这嗓子就知道这女的不好惹,一见面,果然,身穿军服红袖章,满脸趾高气扬劲,除了当时最火热的红卫兵头子哪会有女孩子家家如此强势。
她上来就问,“你们那个被蛇咬了,怎么会被蛇咬了,统统说清楚!”
她的语气态度很差,要是搁以前,我和大通翻脸就走,可现在孔晓生陷入昏迷,有求于人,我这腰杆子也挺不直了,用类似谄媚的语气说,“这位美女同志,我们是矿区的工作人员,被地震困在地底好几天,现在好不容易爬出来,其中一位同志,对,就是我抱着的同志被蛇咬了,还请你们帮帮忙,找位医术高超的医生给她看看!”
“哦,这样啊!”她皱着眉头说,“可我们这都只会普通的包扎伤口啊,哎你,我说你,怎么光着屁股啊!耍流氓啊!!!”她指着大通,最后一句叫得特别大声,就好像被人给非礼的一样。
我顺着她的手指一看,在地震紧急救治中心的煤油灯下,大通的下半身光溜溜的,露出了白白两瓣屁股,幸亏上衣够长,不然他弟弟也要出来见见世面了!
哦对了,大通从绝户路上滑下来的时候把裤子都给磨破了,露出两个屁股蛋子,在洞里还好,大家都顾不上这件事,现在出来了,煤油灯一照,大通上半身衣服笔挺,下半身赤**裸,不是流氓是什么?
大通自己也反应过来了,急忙蹲下,举着手对那个女的说,“别看别看,这都是误会,误会!”
“怎么了怎么了,娜姐谁敢向你耍流氓!”听到这个女的尖叫,几顶军用帐篷里跑出几个穿军装戴白底红十字袖章的小年轻,嘴里嚷嚷道。
被叫做娜姐的女人满脸通红,恨恨地指着蹲着的大通,咬牙切齿道,“就是他,这个死流氓,你们给我好好教训教训他!”
眼看着这群小伙子撸起袖子就要向大通跑去,我和老赵头连忙跑过去圆场,可这群小伙子天不怕地不怕,眼见他们的娜姐遭了流氓罪,正想展示下自己的男子汉气概,哪里是怀里抱着女人的我和上了年纪的老赵头能够阻止得了的。
很快,他们推开了我们,向蹲在地上的大通冲了过去。
情况如此的危机之下,我都想放下孔晓生上去和他们干架了,大通从怀里摸出一个小东西,举在头顶,大叫道,“慢,你们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这一嗓子还真有用,那群红卫兵看到这东西都纷纷停住了脚步。我十分好奇,究竟大通掏出了什么好东西,连这些愣头青都给唬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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