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蔽的存在 第23章 欢乐时光(1)
作者:逆流鱼.0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待我发现酒吧内突然变得安静时,我才意识到,今天的线下活动已经结束。我也不知道其他“同志”们是何时离开的。但是酒吧老板one时不时朝我们这边扫来的目光,时刻提醒着我,我与强尼成为今天活动上剩下来的最后一对。同时,我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他对我们的将来似乎充满信心,他从内心深处真诚地祝福我们将来能够幸福快乐。所以,他还时不时朝我们做出加油的姿势,逗得我俩只想笑。

  或许是见我们大半天后仍然没有离去的意思,one最终是没有忍住他的好奇心,便再次朝我们这桌走了过来。在他还未完全到达之前,就一边做出若有所思的样子,一边对我们说道,“我说你们俩怎么看起来这么面熟呢?我想起来了,你们俩是咱酒吧的熟客,经常来照顾我们的生意,而且一直就喜欢坐在这个位置,对吧?”

  one指着我们正坐着的地方,用近乎惊奇的语气说道,情绪中还略带一丝兴奋与激动。

  我和强尼一边面带微笑地望着他,一边轻轻点着头,以示肯定他的说法。

  “哎呦喂,你看,真是说对了,来,感谢,感谢,感谢这么久以来,您二位对我们酒吧生意的照顾和支持,还望以后继续支持、继续照顾,真的是太感谢了!”one又将他的那套世故之道给拿了出来,还一边拉着我俩的手,一边说道。

  “老板太客气了,我们定会继续支持您的。”

  “那真是太好了!这样吧,我再给您二位加点料,酒已经喝的够多了,那就上点吃的吧,二位担待点,简单填填肚子。”老板one说着,立刻给最近处的一名服务员打着手势,示意他过来。服务员过来后,one在他耳边嘀咕几句,该名服务员点着头就离去了。

  见老板盛情难却,强尼亦是被他的世故格调给调动起来,因此忙赔笑似的回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太感谢老板了。”

  “别谢了,咱们能够相识,也是一种缘分,就不用太客气!”紧接着话锋一转,“——你说这人啊,真是奇怪,以前天天出现在你眼前,你却视而不见,顶多只有个大概印象,而且还很模糊,可是这一旦有了交集,哪怕就那么一个照面,从此印象就深刻了。”one继续自言自语般,略作感概地说道。

  “嗯,您说的太好了!好像真是那么回事。”强尼继续跟着附和道。

  我听到此处也立刻联想起,平日里到这里来聚会喝酒时,似乎也经常会见到眼前这位老板one,只可惜此前我们之间并没有交集,所以,也就只能有个模糊的印象。可是今天就不一样了,我们此刻却坐到一块说起话来,有了面对面的语言交流机会。基于此,我们必然会在彼此的心目中、脑海里都留下深刻的印象。搞不好,从此往后彼此就活在彼此的世界里头了。

  “既然今天这么有缘分,那我们就不客气了。”我看着服务员端上来的一大盘意大利炒粉,食欲大增,于是也跟着附和地笑着说道。网.136zw.>

  “好,两位慢用。”老板one见我们可以用餐了,立即跟我们打招呼,做出要回避而走开的意思。

  我与强尼忙礼貌地点头回他,内心深处顿时对其泛起一阵阵好感和欢喜。

  终于又剩下我和强尼了。

  酒喝多了,有时候确实需要吃点熟食垫垫肚子。由服务员刚端上来的一大盘意大利炒粉,我俩三下五除二就给一扫而光。我俩一边咀嚼吞咽着,一边看着彼此的吃样,特别是看到彼此都被涂满了油和酱的嘴巴时,显得有点囧,因此都有点忍俊不禁、差点没笑得喷饭。

  稍做休息,酒足饭饱后,我俩内心深处立马产生想离开的意思。

  可是一想到要分别,我的心里就顿觉一阵不舍与难受。这让我想起曾经对“什么是世上最遥远的距离”的问题的思考。就在今天之前,我和强尼还不知彼此最真实的想法和情感,所以我俩就是两个分别处于世上最遥远距离的两端的人,这当然是指我俩心灵和情感所处的状态。即使我们经常见面,但那仅仅是两个肉体的重逢,对于真实情感和灵魂,却始终是与肉体是相背离,而无所交集的。可如今,我们因为某种相同意念相互吸引,而竟然能够再次得以偶遇,更是完全知晓了彼此隐藏在内心最为深处、最为真实的想法和本质。所以,原本最为遥远的距离因此荡然无存,彼此之间终于开始能够有所交集。为此,我内心多少产生出一丝丝幸福和幸运的感觉。

  而在内心深处更加令我感概的是,原来,爱人一直就在自己身边。只是我还不确定强尼此刻是否也是这样认为的?因此,在面临即将到来的分别时,我内心开始变得焦灼起来。毕竟在那层纸被捅破后,我们对彼此仍然缺少一个明确的情感表态,没有这个表态,我们从今往后的关系,依旧什么都不是、未曾改变。尤其对于我这样没有一点感情经历和经验的人来说,对方的表态就好似契约双方在重要契约上戳下的一个印章,它至少表面上能够证明点什么,至少能够让我这个情感小白得以安心。

  我的担心或许是多余的,因为强尼接下来就十分明确地对我说,“活动已经结束好一会儿,我们还是走吧,但是看时间还早,所以,我想先去你家坐坐。”

  对于这一份突如其来的惊喜,我骨子里的血液似乎骤然也跟着兴奋和沸腾起来,以致我有点手足无措,心跳猛然加速、呼吸困难,还有些头晕目眩。

  人有时候就是十分的矛盾,面对突如其来、直接的表态时,往往又会受不了,反而踟蹰犹豫不前,甚至有退却之念;可是假若面对对方过于的矜持和隐晦,却又叫人憋屈难受,胸腔内增添些许唏嘘愤懑,而不知如何是好。

  或许是看出我的手足无措,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总之,我有好一会儿呆呆怔在那儿,没有任何动静。但强尼对我的这番举止心领神会。他面带微笑,开始不做任何言语,只是一把拉着我的手,就往门外走去。

  我既不反抗挣扎,也不拒绝排斥,被他暖暖的左手握着时,我内心顿感一阵温暖和甜蜜,此种情形和表现,似乎与那刚怀春的少女没啥两样。

  我们在路边拦下了一辆出租车,然后一前一后钻了进去。

  我所住的地方,距离酒吧处最多半个小时的车程,可是,在车上的这半个钟,时间好似被拉长了,我感觉仿佛过了一个世纪般。这是我第三次与强尼这么近距离的待在一起。第一次是在参加完阿黑的生日晚会后,他喝醉了酒,有点不省人事,我只好单独送他回去。第二次是从阿黑家聚完餐出来后在酒吧偶遇,他用了大半个晚上的时间向我讲述他在大学时期的情感往事。而这一次,我们俩虽然喝了酒,但是意识却十分的清醒,而且和前两次更加不同的是,我们彼此之间已经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了,就冲着这个秘密被揭晓,我们的感情只会更近一层。以前不是有人这样说过吗?要想让别人成为自己的朋友和死党,你就要必须先将自己的秘密告诉他或者她。当然前提是,这个人是个值得信赖的人,而不是个大嘴婆、大喇叭,一旦得知了你的秘密后就到处囔囔和广播,搞得天下皆知。如果此话是条真理的话,那么,别人知道了你的秘密,他随即也会将自己的秘密偷偷地告诉你。如此一来,你们之间的友谊就算是真正的形成了。我与强尼的私密虽然不是彼此告知的,而是一次巧合撞见,但是,我们仍然满足这种友谊组合的条件,于是能够因此而形成一种牢不可破的友谊与联盟。当然,在我们彼此都还带有这情感的成分时,那么那种不可说的隐蔽的存在,似乎从此以后就更加能够将我们二人给牢牢绑在一起、无法分离。因为从此以后,在仅仅属于我们二人的世界里时,我们不再隐藏那个存在,而能够公开它的存在了,至少是在我们的世界里。

  终于到达住处了,我刚一打开门,“小龙九”就立刻迎了上来,还一边“喵喵喵”地叫个不停。它一定又是饿坏了。可是它跟我打完招呼后,或许是又见到后面居然还跟着进来一个陌生的人,——这可是这几年下来头一次遇上客人来家里拜访,所以,它立即绕着强尼打着圈,似乎在观察和打量这位新来的客人,以此判断这位客人在主人心目中的份量与地位。

  我瞧见了这小家伙的举止,有点忍俊不禁,心里暗骂它小畜生。我这心目中的一骂,虽然未出口,但是立马表现在了情绪和行为举止上。自从强尼进屋内的那一刻起,我就对他殷勤备至。又是倒茶给他喝,——他说不想喝,我又忙跑到冰箱里拿饮料给他。我的盛情他难却,又或许他想到应该照顾下我的面子,所以,他拿起来饮料瓶,扭开瓶盖、哝在嘴上豪爽地“咕噜咕噜”起来。还不等强尼喝完,我又给他削了个苹果,一定要强尼赶紧吃了。强尼被我的热情搞得不知所措,又不好拒绝,脸上露出尴尬的微笑,但仍然一味迎合着我。

  “小龙九”显然透过我的这一举止看出了此位客人在我这个主人心目中的份量了,所以,它时不时刻意地往强尼身上贴近,显示它对强尼的喜欢与好感。

  家里第一次来客人,而且是一个对自己十分重要的客人,所以,我总是感到浑身不自在。前厅后厨跑进跑出好几趟,却又不知道该干些什么。毕竟在家里招待客人我完全没有经验。好在强尼看出了我的窘态,所以,他反而劝我说,“你就别瞎折腾了,坐下来,咱们好好聊聊天吧。”

  听到此话,我立刻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一番失态。所以只好赶紧就近找了把靠椅坐了下来,然后用眼睛望着强尼。强尼看着我正冒着汗的额头,哈哈大笑起来。

  于是他又接着对我说道:“你放松一点,不要把我当客人,而应该把我当做家人。只有你随意起来了,我这做客人的才能够跟着随意起来。否则,大家就都会跟着很局促紧张与不安了。”

  “哦!”我有点木讷般不知如何言语,但是深知强尼说的是对的。

  为了打开这种尴尬的氛围,使得我在自己家里头松弛下来,强尼观察到我阳台上的那几株月季,所以便灵机一动,转移话题道:“你平时还有养植盆栽的习惯啊?”

  “完全是为了打发时间。”我回答他说。

  “那是几株月季吧?”强尼问道。

  “是的。”

  “月季看似玫瑰,但又不是玫瑰,而且不似玫瑰那么高不可攀。”强尼若有所思地说道。

  “你的看法跟我的一样,咱们所见略同。而且月季还有个优点,它可以开出许多种不同颜色的花瓣。这一点绝对是玫瑰所不能的。”我想起自己一直以来对月季的这一点认识和看法后,如此回答他道。

  “是啊!月季在平凡中又显露出它那不甘平凡的气质,因而它用不同颜色的花瓣向外界展示它的这种气度和气质。”

  “我完全赞同你的说法。”我点着头回答道。

  此后,我与强尼又陆陆续续谈到了许多不同的话题,我们聊了很长很长的时间,就像一对很久不见的老朋友般,恨不得想一次性地将这么多年累积下来的衷肠给尽情的倾述一空。

  我们俩有时候聊到某个彼此都擅长、而且已经有过周全通透成熟思考过的话题时,彼此都会为之感到兴奋和激动不已,以致于会花去很长的时间来讨论一番。所以,当我们由于连续几个共同、又有共鸣的话题讨论时,花去的时间就更长了。这些话题的争论让我们对彼此之间的所思所想有了更深的理解,而且是从灵魂深处的解读。

  直到时间确实已经很晚了,强尼决定要离开。经过几乎彻夜的攀谈,我对强尼的感情的依恋则显得更加的强烈,甚至渐有明显的侧漏痕迹。明眼人、过来人一看便知。因此,对于强尼决计要离开,我内心深处更是格外不舍。

  聊天中途我特意去打开了家里的音响,然后顺次播放着系列的世界名曲,多数以巴赫、舒伯特、肖邦等名家的轻音乐为主,待到强尼有离去之意时,正好播放到舒伯特的名曲之一《菩提树》。伊始,我并不知道这首曲子的含义,只是在强尼刚好要离去,而又刚好播放到它时,听到该曲子后,我内心竟然莫名地产生出一种不舍,甚至伤感的情绪。为何如此?我开始并不知道,后来,我去特意查找了关于这首《菩提树》的相关:

  原来,《菩提树》是《冬之旅》其中的一段。它的歌词全部选自诗人缪勒所写的诗歌。这首诗歌有四段。第一段是说:—个流浪汉来到一口古井旁,望着一棵生长在井边的菩提树,回忆起童年在树下度过的欢乐时光。第二段是说:望着菩提树,流浪汉对今日贫困潦倒的流浪生活发出感叹。第三段是说:凛冽的北风刮落了流浪汉的帽子,也打断了流浪汉的回忆。第四段是说:虽然外出流浪多年,流浪汉常常听见菩提树的召唤,并且期盼菩提树能带给他平安。

  舒伯特根据歌词中的第一人称“流浪汉”的形象创作了一个乐段“a”,这段音乐旋律简单而动听,带有伤感的情绪。它是由两个平行乐句构成,前两句用的是“完全重复”的作曲手法,后两句用的是“不完全重复”的作曲手法。第一句和第三句之间还形成了“倒影”关系,可见舒伯特的旋律线条设计是非常细腻的。由于创作手法的简练,所以“a”段的旋律极其容易记忆。在完成了“流浪汉形象”的“a”以后,舒伯特根据歌词的内容把汉流浪的状态又作了具体的区分。流浪汉在回忆美好时光时,用色彩明亮的大调性。而流浪汉回到痛苦的现实时,用色彩暗淡的小调性。因此又产生了另外一个乐段“a1”,这个乐段是把“a”的旋律完全不动地移到同名小调,这使得旋律色彩突然变得暗淡。由此可见,舒伯特在写作“a”的旋律时已经根据歌词描写的内容,对音乐的发展趋向有着严密的构思。

  乐段“b”是一个调性不稳定的乐段,歌词描写的内容是:凛冽的北风刮落了流浪汉的帽子。这个乐段也是全曲的“黄金分割点”,因此舒伯特用了调性游离的手法来写作,使得这个乐段的调性极不稳定。从e小调的v级和弦开始,随后作阻碍进行到达6级c大和弦。最后通过“强制”手段使这个乐段落在“c大调”上。再通过“c大调”的“导音”到达“e大调”。可以说在构思旋律的同时,舒伯特完成了对全曲结构的构思。而《菩提树》的整个结构为:引子钢琴演奏→a→a1→b→间奏→a→尾声(钢琴演奏)。

  看完网上的这段介绍后,我不禁暗暗为这名伟大音乐家的才华而折服,同时心中仍然暗暗感叹:音乐果真是人类灵魂的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