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能让他再增添伤口呢?
带到夏迁走到离我够远让地方时,我再也不能抑制那股不受控制的力量。停在半空中的吊灯碎片像妖兽的羽毛,一片一片地飘落下来。
一时之间,我听到了不连续的玻璃破碎的声音,以及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恐怕是别墅内其他玻璃破碎了吧!闭上眼睛,独自忍受那股被诅咒了的力量在体内横冲直撞的痛苦。
“少爷……”夏迁那种小白兔遇到大灰狼时的惊恐与无助透过他的声音传入我的耳里。
眉头一皱,努力张开疲惫的眼帘。“怎么了?”沙哑的声音从我的喉间发出,我有些不敢相信,这是我的声音。
我……这是怎么了?
瞥了他一眼,他的周围是一片空地,并没有什么碎片。只见得他目光紧紧盯着我,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夏迁,把你看到的,说出来。”我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或者,是我的身旁发生了什么。
夏迁不会毫无理由吓成那样。
“您的周围布满了一层厚厚的黑气……”他的目光并未离开我,只是稍微冷静了许多。
我在记忆里寻找关于魔族的传说,希望能从中找到我现在这副模样的答案。
突然,一个念头在我的脑海中闪过。
莫非……除了诅咒的力量,我的身上还有其他力量?
再次闭上双眼,我仔细地感受身体的变化。在心口处,我看到一股仿若来自地狱的充满幽怨和怨恨的黑气与一道少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圣洁光芒纠缠在一起。
一道道黑气在光芒的围绕下一点一点褪去深深的幽怨,颜色逐渐变浅——最后,是神圣的白色!
这——似乎有些像净化。
净化?
这怎么可能!
来自魔族的诅咒,怎么可能在几道白光的围绕下被净化?
“黑气渐渐消散,少爷,你的身旁又出现了白色的光芒!”夏迁有些激动地开口,似乎连他也觉得不可思议。
到底……是什么呢?
动动手指,一簇白色亮丽的光芒停留在指尖,我能感受到指尖传来的暖意,心中莫名传来一种熟悉感。
就像……就像……
那时,我日日享受的温暖——
god的神圣光芒。
我可不会自恋到,从一开始god就看上我了?
摇了摇头,恐怕……问题是出在母亲身上。
她……到底是什么人?
绝对不是魔族圣女这么简单。
不想再思考这些,我不喜欢那种真相被扒开时,伤痕累累的感觉。
闭上眼睛,慢慢睡去。
我看见眼前一片漆黑,内心被强烈的恐惧充斥着。
不禁苦笑,果然是人类,会有的感觉一样也不会少。想想当初冷漠看着魔界大战时,竟然有些怨怼自己当初的冷漠。
突然,远方出现一点若有若无的微弱光芒。我一时有些不知所措,静静的遥望那一点渐行渐远的光芒。
不知为何,我的内心居然有些慌张,急急忙忙地追了过去。
一步,两步,三步……
我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越来越快的步伐,却无法控制。
可能……这就是命运的驱使。
慢慢的,光芒越来越清晰,我居然看到一个蜷缩成一团、气息奄奄的灵魂。
细细一看,那个小小的灵魂居然——就是我自己!
我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体,却发现此刻的自己居然也是灵魂状态——昔拉的灵魂。
是的,此刻我已不再是冷若离。
那个小小的灵魂在我注视下,缓缓睁开双眼。
“你是谁?”他澄澈的目光在我身上游荡,我居然有种被看穿的错觉。只见他眉头微皱,有些冷漠地开口:“昔拉,你知道得太多了。”
什么?他知道我是谁?
不……为什么我会觉得他的语气有点像那个冷漠的男人?
“god?”有些不确定地望向他,“你怎么会在这?”
“你知道得太多了。”
只见他薄唇吐出这么一句,随后抬手在我的额头轻轻一点。“属于昔拉的一切,应该消失。”
为什么?
“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让你看看……属于你的过去。”我甚至来不及问出口,他便回答了我。
渐渐的,我的意识渐渐模糊。
头有些眩晕,我缓缓抬起不愿睁开的眼帘。
“夏迁……”有些无奈,我摇摇头,轻轻呼唤。“夏迁……”头好晕,我怎么了?
努力回想刚刚发生的一切,却只能模模糊糊看到母亲哭累了,睡着的模样。
其他的,我全部记不起来。
猛地摇头,我感觉自己忘了很多。
可是,却是不清楚自己究竟忘了什么。
想想,却又觉得自己记忆中的一切,都十分完整。似乎并没有什么是残缺的。
“少爷,您没事吧?”不知何时,夏迁出现在我眼前。“饿了吗?您已经睡了一天了!”
“我睡了一天了?”有些不解,明明感觉闭上眼睛没多久啊,“那母亲呢?她去了哪儿?”
新的吊灯已经被重新安装上去了,身旁的玻璃破碎也被清扫干净,而母亲却不知在何时离开了。
“夫人说,最近天气越来越冷,她想熬些御寒的汤水给您。”他站在一旁,恭敬地回答。
点点头,眼角不经意瞥过衣冠整洁的夏迁,“伤还没好,穿燕尾服不会束缚到伤口呼吸?”
“不会。”
还是耳熟的淡定的语气,看来这些事情他已经消化得七七八八了。
真是有些不可思议,居然有人消化得比我还快。如果不是因为我曾经是……
曾经是……
曾经是什么?
眉头皱起,我曾经是什么?为什么还是感觉忘了什么?“夏迁,我好累……”
感觉一直没睡够。
感觉很累。
“那您再休息一会,等会开饭了我再叫您。”
“嗯。”
为什么……就是好累?不是已经睡了一天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