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件的最后边又别着一张照片,照片的背景像是在殡仪馆。
一个抽出来的冰柜里趟着一个男人,男人用白布盖着,从两头露出脚和头。
露在外面的脸表情痛苦的扭曲着,两条腿也有一条烂的不成样子。烂泥一样的皮肉沾在腿骨上,上面冒着黄绿绿的脓水。
我胃里一整翻腾,赶紧将头别到一边。吸了好大几口气,才压制住想吐的劲头。
詹启轩走过来,将我面前的文件拿走,转手又甩到了候尊椅子的托盘上。
“那人被尸鼠咬伤后,严重感染,伤口溃烂的速度十分惊人,救护车送回来的时候已经烂成了这样,而人是在半路断气的。”詹启轩轻描淡写的说道。
我听完后,心理一惊,这么短时间内,人就能活活烂成这样,这尸鼠的毒性简直堪比硫酸,回想起那天满地的尸鼠,和那惊心动魄的一幕,我不由的就感到后怕。
“这跟盗墓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看完詹启轩递过去的文件,候尊冷冷的问道。
詹启轩眯起双眼,如两道新月,他嘴角一杨,坐回到桌子的对面,道:“那天120的电话是你们打的医护人员要求你们随车,你们为什么跑而死者没有家属认领,医院方面就报了警,通过这一系列的事情,和我们到现场的勘察,发现事发地不远处的一座古墓刚好被盗。按整件事的推断,你们的嫌疑最大,甚至可以怀疑死者是你们的同伙,所以你们才将被尸鼠咬伤的同伴扔给了120,然后逃之夭夭”
“你放屁”我怒了,这他妈什么狗屁逻辑。
“呵呵”詹启轩无耻的回道“这你都闻到啦嗯,嗅觉不错”
我气的浑身颤抖,胸口像是有口气堵着,直噎得我接不上话。
这时候尊说道:“坠楼的事件的照片,距离太远,只要是跟荣引长相神似都能轻而易举的把这事嫁祸到她头上,要定她的罪名还需要更有力的证据来证明”
詹启轩突然很诡异的一笑,只是那么一瞬间,我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扭头望着候尊,发现候尊脸上的表情毫无变化,显然是我自己眼花了。
见候尊说的句句在理,我赶紧符附和道:“就是就是”
可是两人都没有搭理我,候尊继续说道:“盗墓的事就更加牵强了,没有拿出任何证据,仅仅是凭你们警方的猜测,就这么武断的给我们定罪,你们是不是太草菅人命了”
啪,啪,啪
“说的好”
詹启轩拍拍手,然后将身子往后一靠,挑着眉问候尊:“那你能拿出证据,证明你们的清白吗嗯”
候尊一下说不出话来了,他抿了抿唇喃喃自语:“要是能让我出去,或是让我联系一下我的家人,我就一定能找出证据的。”
候尊一焉儿,我心里更发虚,这么大两条罪名摆在在那儿,肯定是不会在让我们轻易出去了。
詹启轩哈哈大笑,他站起身,将桌上的文件全部收进抽屉,走到候尊面前,弯下腰,两只手撑着候尊椅子的扶手上,直直对视着候尊的眼睛,幽幽的说:“要是我给你这个机会呢”
候尊明显一愣,我也错愕的瞪大眼睛,我耳朵没毛病这话真的假的
“怎么不需要”见候尊不说话,詹启轩撇撇嘴问道。
“需要需要特别需要”怕失去出去的机会,我赶紧替候尊答应。
好死不如赖活着,关在这儿什么也做不了,只要出去了找到证据是迟早的事。
而且自己的期限一天天的逼近,剩下的那一万多还没有找到,心里又急又怕,担心哪天这钱又给自己惹出什么祸事来。
候尊没有出声,不知道在想什么,我压着嗓子干咳了两声,暗示他,赶紧答应。
我朝他挤眉弄眼半天,候尊却半点反应没有,当着詹启轩又不好发作,心里急的咬牙切齿,这货平时看着不傻啊,怎么关键时候掉链子啊。
候尊装聋作哑,詹启轩抄着手站着,看我干着急的样子,他噗嗤笑了。
一边笑一边从桌上拿过来一张写满字的文件,往我面前一放说道:“把这个签了,你们就可以走了。”
呃什么意思
我没反应过来,呆呆的望着詹启轩,满脸的难以自信,不是说要合作吗怎么不用了这就让我们走了
“舍不得走吗”詹启轩看我犹豫,作势要将文件拿走。
我吓的赶紧用手按住,看也没看上面那些密密麻麻的字,拿起笔唰唰就把自己的大名签上去了。
签完我长须一口气,打算看看上面到底都写的些啥,詹启轩却一把将文件夺了过去,满意的瞅了眼我签在上面的大名,递给了候尊。
候尊面无表情的接过去,看了看,皱起了眉头,我心里一紧,这文件不会又什么问题就见候尊愤愤的看了眼詹启轩,然后抬手在上面快速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看来我是想多了,候尊都签了字了那就一定是没问题了。
詹启轩将签有我和候尊名字的文件小心翼翼的锁进了抽屉,然后出去小声的跟门口看守说了几句什么。
看守有些为难的点了点头,然后走进来将我和候尊手上的铐子一一打开,冷冰冰的说了句:“你们可以走了”。
坐的太久,两条腿麻的有些站不住,一起身,两腿一软,差点跪下去。
詹启轩靠在门口哈哈大笑:“这么早就拜年啦”
我气的不行,憋的满脸涨红,候尊架着还没有醒过来宁夏走到我旁边,问我要不要紧,我摆摆手告诉他没事,咬着牙往外走。
两条腿麻的不像自己的,每走一步,都像有成千上万根细小的针在扎,我不由自主的微微弯下腰去,缓减那种难忍的麻木感。
门口的詹启轩一脸的忍俊不禁,候尊望着我露出担忧的表情,我恶狠狠的瞪着詹启轩,心里想着不能让你这种小人看低了自己。
好不容易走到门口,詹启轩淡淡的说了句:“把你的伞带上”。
他这一说,我一下想起了那把被詹启轩找到的那把伞。
一只还没踏出去的脚好像被冰冻住了一样,寒冷的感觉从脚底板直爬上后背。
候尊已经架着宁夏走出去了,詹启轩也转生要走,我的两条腿却像灌了铅一样一步也挪不动。
身后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往我背上爬,我紧张的手心都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我想喊已经走出老远的候尊,张着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我急了,寒冷的气息直往我脖颈里专。
就在这时前面的詹启轩将头转了回来,扯着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该死的詹启轩果然是要害我。
后背上的寒冷越来越浓,隔着衣服仿佛能感到有个僵硬的身躯正怕在我背上一阵阵的往我脖子里吹着气。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候尊和詹启轩已经走出了昏暗的通道,寒冷让审讯室里升腾起一层雾气,把灯光遮挡的更加的模糊。
我听到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的走动声,犹如低低的呢喃:回头啊快回头啊呵呵。
整个背都冻麻了,恐惧让我身子发起抖来,我梗着脖子告诉自己千万别回头,可背上的感觉越来越明显,到最后我甚至能清楚的感到背上的重量在一点点往下压。
用眼角余光往肩上一瞟,只见一只枯槁的手死死的扒在我的肩头篮ζ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