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绷的手腕与脚腕将铁拷拽得哗啦直响,粗重的喘息声经久不息。
玩味的拷问与沉闷的喘息声交织在一起,混乱又诡弥。
然而,行刑者与受刑者都沉浸在自己或兴奋或痛苦的情绪之中,却偏偏忽略了其中一人。
那是一个受刑者,他那被汗水打湿了的发丝将他可疑的脸色掩盖在了晦暗的阴影里。
若此时有人扯住他的发丝,迫使他仰起头来的话,看到的,必定是一张泛着红晕,而且夹杂着痛苦与享受并存的诡异俊脸。
精亮着迷的瞳孔掩藏在微眯的眼皮底下,夜狼添了添干涩蜕皮的薄唇,舌尖收回在嘴中搅拌了片刻,铁锈一般的血腥味刺激得他差点抓狂。
不够!还不够!这样的刑罚相对于爷这么几年用在他身上的那些刑罚来说,简直小巫见大巫!
得不到快感的夜狼想:等小爷出去前,一定要玩死这个拿鞭子的棒槌,顺便教教他怎么拷问,怎么把人往死里整!
这是紫言柒在成亲之日遭刺杀的第三天了,这三天中,除了夜晚必要的五个小时的睡觉时间外,其余时间都是在鞭打与被冷水泼醒之中度过的。
单调的鞭打,单调的泼冷水,单调的睡眠。
这种日子……夜狼都快过腻味了!
什么时候是个头呐?
掐着心尖算了算,联合自家爷最近做的一系列排布,夜狼暗暗在心中啧了一声,恐怕现在二王爷云天凌正焦头烂额呢,根本抽不出时间来审问刺杀事件,也不知青龙皇对那场面子里子都丢了的婚嫁事件又会怎么安排……
如此一盘算,看来还要在这里呆上一阵子了。
夜狼虽心中极为不爽,却按耐住性子,继续玩他的抖m小游戏。
然而夜狼不知道的是,青龙皇只给了云天凌五天时间调查宣纸画册事件,过了五天,无论云天凌有没有查到什么,他都要去皇陵守孝半年,而宣纸画册事件属云天凌心中最戳心的尖刺,自然投入的精力也是最多的而无暇顾及其他,这也就注定了夜狼会在这里呆到呕吐的地步!
‘哗――’浑身浇了个透心凉,夜狼精神瞬间一个激灵,抬头看向行刑者那个棒槌脸。
而那个棒槌才意识到,原来这个人没有晕过去啊?
“瞪什么瞪?拍!再瞪剜了你的狗眼!”行刑者呸着口水一边甩着刺鞭抽打一边凶狠地骂道。
“……”
夜狼显然是读懂了这个欠揍的棒槌心中的想法,心中扭曲狞笑:好!很好!个棒槌的!你现在让小爷有多爽,以后小爷就让你哭得有多惨!感谢你现在对小爷所做的一切吧!
九王府,书房。
“咕~咕~”雪白的信鸽被指骨分明的手掌束缚了动作,细长的小胸腔里发出咕咕的声响。
取下信筒中的信笺,将那不自在的白鸽放走后慢条斯理地缕开,淡漠的眸子随意一扫,便将大致内容放在了心上。
将信笺凑近烛火,艳红的火苗欢喜地跳跃,片刻便将那小小的信笺吞噬得干干净净,图留下一撮灰飞。
一声轻叹自那嫣红薄熙的唇瓣中轻轻传出,带起一丝婉约与薄凉。
云上邪将桌案上烧尽的灰飞扫进一旁的香炉中,彻底毁尸灭迹。
在一旁的软榻中坐下,云上邪支着下颚陷入了沉思。
现在朝堂之上就是一潭浑水,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沉淀下来……
云上邪的目光扫向正飘出缭缭青烟的香炉,寡淡的眸底幽了幽。
或许……这是个契机?
过了好半晌,才从那薄熙的唇瓣中再次传出了一声轻叹:“真是……糟心呐。”
只是,到底是不是真的糟心,从那模棱两可轻飘飘的话语中,却是无从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