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与赦 断过崖奉陪白无常 桃橘林笑馈摇钱树
作者:连通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如此不假羽翼之力果然痛快!”正当祝融踌躇之时,忽然听得谷中白无常大笑着喊道:“当年祝烨也是单凭藤蔓一支纵身入了谷中,当真胆量惊人!”祝融本是困惑着白无常生得双翼大可滑翔而入,却又偏得铤而走险图得一时痛快,此时听了白无常之言祝融倒也明了了此中因果,既然有心向着名噪内外的祝烨追撵而去,祝融深知其间当需克服之事必定凶险更甚。看最新章节就上网【】

  既然下了决心不甘退却,祝融仰天一笑深深吸了几口寒气,便也探着步子谨慎地挪入几寸,望着崖涧深邃幽旷祝融仍是浑身寒颤不止,弯腰拾了枯藤细细掂量了番,祝融念着祝烨哭笑不得地叹了几句,便将枯藤牢牢实实地盘于腰间缠了几圈,接而脱了外衣缠绕裹着双手,拽着枯藤祝融倒是觉着盘根错节长得也是结实,便也一鼓作气着握得紧实一跃而下了去。

  即便里里外外裹得严严实实,祝融的双手掌心之处依旧撸得生疼,心知此时若是一个差池必是粉身碎骨万劫不复,祝融便也只得咬紧牙关不敢稍作丝毫松懈,一路无阻而下偶尔绊着几处枝桠,阵阵疼痛祝融倒是可以忍着,只是降了许久身子总也当有难耐之时,正当祝融始终不见谷底却又气力竭尽之时,一方厚实韧挺的绒羽之翼恰巧不偏不倚地托着祝融的下坠之身。

  此时祝融惊恐落定回身望着,方才发觉正是白无常翱翔着的双翼搭救了一命,趴着身子伏于白无常的背脊之上,祝融穿云入风宛如振翅苍鹰一般痛快不已,倒也正是圆了幼时的幻想之事,白无常本是清高之人一向不屈于人,若非念及祝融性命悬于顷刻之间,白无常也是绝决不会容忍此般承托伏背之事,翩翩飘摇落地祝融站得踏实仍是一阵头晕目眩,身子上下轻浮摇晃飘飘欲坠。

  祝融眺望天际崖谷浓雾阴沉不散不见一丝蔚蓝,此时倒也当真庆幸同行之人乃是白无常了,若是另有其人恐怕此行即便不致丢了性命,至少也当摔得手脚折损筋骨断裂了,白无常见着祝融已然安无惶恐,便也领着祝融沿着谷中一条幽僻小路缓缓走着,小路搀着碎石土壤松软时宽时狭,似是雨后初歇一般泥泞不堪,二人如此七扭八拐着走了片刻,此间本是昏暗的角落之中忽而豁然开朗,一片桃林漫无边际地映入祝融眼帘,竟也反了季节开满了红花绿叶,芳香四溢葱郁之色亭亭如盖。

  “此处四季如春千年未变,真是旷世难得的世外桃源。”白无常见着祝融惊讶不已却也乐得自在地说道,“此处一片木林皆是一人种养,千树皆为桃,唯有一株橘。”祝融沉迷此间繁花如锦之景,无暇听及白无常所言,风中花香沁入心肺涤荡内外,伴着蜜糖香甜洗涤着往日喘息污浊,恍如天外却又实在人间。

  祝融漫步林中悠闲自在,白无常相随相伴也是不加劝阻,只是一并悠游其中走走停停,二人如此惬意无事地消磨时日,却也误打误撞着行至一处木屋林苑,木屋临着一弯小溪建得方方正正,屋檐葱葱郁郁地长着茂密绿草,外墙之上偶尔挂坠几颗不知名头的小花,引着两三蜂蝶舞绕盘桓,正当祝融几近忘却此行的用意之时,却于无意之间行至了林子尽头的一栋小屋之前,此时白无常温柔挪步而前,本是尊贵之躯却又弓着腰身,毕恭毕敬地叩着木门探着屋中之人。

  门内伊始之时无人应答,可是傲骨嶙峋的白无常却也只是安安静静地候着,祝融不知缘由只得立于一侧一并守着,正当兴致索然耐性将尽之时,祝融忽而听得屋中传着踉踉跄跄的脚步之声,夹有拐杖杵着木板咯吱作响,此时木门缓缓而开布帘迎风掀扬,从中气定神闲地步出一位花甲老妇,发色花白满脸褶皱散布,穿着不薄不厚破了几处撕口的粗布麻衣,老妇个子颇为矮小却是胖胖墩墩,望着二人慈眉祥目地浅含微笑着。

  “许久未见身子依然健朗如故……”白无常诚心诚意地关切着老妇说道。

  “大不如前了,怕是时辰将至也当寿终正寝了……”老妇倒也开怀地说道,“难得时过境迁仍是惦念着老妇……”

  “时刻不曾忘记……”一向傲慢不羁的白无常却是文质彬彬地说道,收拢着羽翼始终微微弓曲着身子。

  “难得至此冷清之处,拜会老朽必是有事相求,已是故交不必口舌周转,大可坦言而明……”老妇笑着倒也并不遮掩地开门见山着问道。

  “遵奉轩辕敕令所托,携同祝融至此觅寻橘树之果。”白无常引上祝融推介着说道,祝融不知白无常所言之物为何便也只得随口应和,老妇却是忽然伸着青筋突兀的右手抚于祝融的胸口之上。

  “竟是安魂草……”老妇唏嘘地慨叹着说道,“可是又似少了几分精元,如此而言虽也颇为遗憾,不过应当只是祸福相依罢了。”

  “此言何意?”白无常于此也是一知半解,便也谦卑恭敬地问道。

  “年纪轻轻底蕴如此单薄,若非安魂草受了损伤且又分去三五精元,怎是区区一介少年可以轻易驾驭之物,若是落得走火入魔岂不死得颇为难堪……”老妇掌心厚重地压着祝融胸口,却又接而拍着祝融的肩膀如此说道,祝融此时方才忽然记得一事,当日无妄岭中冒失误将安魂草踩踏足下,听得林中女子言及精元损伤之事,如此倒是因祸得福侥幸躲了一劫,正如古人之言福祸无常时时相依了。

  “当日借以精转之术分与共工五分安魂精元,如今念着也是轩辕池主刻意而为之举了,今日仍需烦劳引往林中旧处,一探百年大橘的本尊之树……”白无常敬奉轩辕敕令如此说着,心中却也不知老妇会否准允。

  “或是指个方向晚辈自行寻去便是。”祝融转而退让了一步说道,生性细腻心存关怀之念,祝融倒也体谅着老妇已是年迈不堪远行,此行唐突本是叨扰已然问心有愧,祝融实在不忍令其再行操劳。

  “走上一遭却又何妨?”老妇望着祝融目光澄清无杂,便也和蔼慈祥地笑着说道,“一副腐朽骨头仍可撑着一年半载,倒也不致拆散了去……”

  言罢老妇便也取了拐杖步履蹒跚地向着林中迈着,可是一寸一挪颤颤巍巍着也是当真费力了,紧随其后的祝融望着老妇的佝偻之躯甚是心酸,索性接了老妇手中紧握着的拐杖,弯着身子四平八稳地背起老妇,老妇见着此举虽是一怔倒也并不推辞,会心会意地笑着伏于祝融的脊背之上,便也详详细细地说着去路了。

  祝融驮着老妇虽是颇费力气,只是即便辛苦祝融却也尽力缓着步子,生怕迈得颠簸多令老妇不适,其实祝融不知为何此时背上伏着老妇,心中却是生了难以言明的欢悦之情,似乎从未经历此般亲昵之绪,也许因为自幼便也不曾见得祖辈,此间祝融总是情不自禁地觉着若是三世同堂,应当也是如此心暖入春了。

  “此处本是一片松竹之林的……”望着祝融额上豆大的汗水,老妇不知为何忽然如此说道,却又笑着默不作言,倒是听得祝融满心困惑。

  三人走了不久便已离了小路偏行穿入桃林之中,如此拐拐折折行了半个时辰有余,承蒙老妇弹指之间摆布奇门遁甲,三人竟已跺入桃林之中的偏侧一角,林中满开细嫩桃花粉红入目迷乱不堪,若非良人开山劈石指引迷津,实难于此偌大的林子之中寻觅此处,征得老妇允许三人便入了一株满枝金叶的老树密荫之下。

  “如此彰显倒是不难分辨……”白无常笑着说道,“只是树上结着果实密密麻麻数不胜数,百年大橘理当只有一果……”

  “果子结了许多?”老妇迟疑地问着,“为何老朽却是一颗不曾得见?”

  “即便上了年纪双目昏花,如此满树挂坠的果子大大小小却是视而不见,难道皆是空空如也的虚幻之象?”白无常调侃着老妇却又说道,“一叶障目方才不见因果,若是依着物极必反之理,百年大橘应当正是树尖叶下的藏匿之果……”白无常言罢指着树冠端顶一片格外张大的金灿叶子,叶子之下似乎确实藏了一颗瘪小的果子,若是珍贵之物无关大小,白无常之言祝融倒是当真信了几分。网.136zw.>

  “如此细微之物,老朽当真已是见不得了!”老妇言罢蹑手蹑脚地下了祝融的脊背,拄着拐杖却又和蔼慈祥地问道,“年轻之人倒是作何念想?”

  祝融慢慢蹲了身子且由老妇站得稳当了住,方才接而岿然不动地观望着,其实祝融心中始终存了一份执念颇是偏怪,自度才疏学浅便也不敢狂妄出言,可是如此静静思忖了片刻,祝融忽而念及共工之言不应妄自菲薄,便也谨慎谦卑地吐了心中的冠冕堂皇之意。

  “也许果子当真存在,只有唯有一颗而已……”祝融再三打量着小心翼翼地说道。

  其实祝融已是如此端详了许久,林中万般独一的橘树繁茂的枝叶树冠皆是鎏金团作椭圆,又于顶突兀端生长而成了一片叶脉粗刻的大叶,此般形貌近时看着倒也只是璀璨并无迥异,只是若是立于远处眺望此树,栩栩如生之貌倒与一颗橘子并无二致,即便树杈之间留着斑驳漏洞,却也正如橘皮之上坑坑洼洼的斑驳一般。

  “一叶障目不是失了细处……”老妇听了此言颇为惊奇,望着祝融欣然地笑着说道,“而是……”

  “失了大局……”祝融面有迟疑地承了老妇之言说道,“所以冒犯而言不识大局之人,便也无从辨得此般大橘了。”

  “正是!”老妇诧异着祝融此般语出惊人,更为震惊祝融年纪轻轻未经世事,竟可了解古人的局中心思。

  “可是……”祝融分明解此古意明了无误,却又忽然吞吞吐吐着说道,“如此轩辕敕令所赠之物便也并非‘百年大橘’,而是成了‘百年大局’了……”

  老妇本是笑容满面地夸夸赞赏着,可是听了祝融此言却又忽而塞噎了住,其实祝融始终觉着言谈之间老妇多是有所藏匿,可是未免存了芥蒂扰了兴致,祝融便也转而咧口憨笑着说道:“随口胡诌一言只是说笑罢了,童言无忌不必在意!”

  “确实不必在意,日后自会明晰……”老妇也是明了着祝融退却三分之意,便也出了一口冷气斟酌着说道,“既是轩辕敕令所赠之礼,顺其自然笑纳便是,至于计较其中玄机,时机落定自当知晓,轩辕一族也是名门之后,不必担忧事有蹊跷。”如此言罢老妇摆开袖口且其中端出一口金钵,只是巴掌大小却是耀着光芒墨绿万丈,金钵内壁凝结重重寒霜层层叠叠,祝融似是见了几缕刻纹却也无心细察,老妇手持金钵以其碗口向着橘树轻轻一晃,树干连同枝叶一并缩凝成了袖珍模样,栽入钵中竟是成了一尊盆栽。

  “此物终是又现人间了……”立于一侧捋着羽翼的白无常瞠目结舌地望着钵中老树,忧喜参半地叹道,“财神比干遗留之宝——摇钱宝树。”

  “金银财宝滚滚不断,招之即来呼之而生,摇钱宝树乃是众生凡人垂涎三尺之物,如今于此断过崖中便也名物得主了……”老妇说着便也将其奉与祝融。

  祝融本是念着即便因功受禄,如此稀罕之物也是应当推辞的,可是老妇盛情难却执意托着筋脉突兀的双手温存地劝着,祝融便也姑且勉强地收纳了下,其实祝融未有贪恋并非高风亮节视钱如土,只是祝融生于富贵门庭自幼从未短缺钱财,一向以为富庶之物多了也是无用。

  祝融手托金钵接了摇钱宝树,方才树顶大叶之下的幼小果子此时已然变作澄黄元宝,成熟一次便也坠落一次,若是打着枝干便也顺势粘连挂于其上,若是沿着缝隙落入金钵之中,只得化作尘泥融入了去,周而复始着生灭不止不歇,树上垂悬着的众多果实也已成了的金银铜币,摘了一个自会再生一个,如此稀世之物祝融玩弄着倒也甚是惊喜,此般蹊跷也是上下端量爱不释手,古时规矩买卖通货之时,一个金币等价十个银币,一个银币等价十个铜币,至于一个元宝依着成色多少也是百余金币。

  事已作罢此行心愿既成,三人便也沿着林中旧路返归了去,回了屋子老妇摘了自家园子种植着的蔬果,宰了一只白翎野鸡又于山涧捕了一条金鳞鲤鱼,烧了一桌野味佳肴和和美美地款待了二人一番,若非老妇使着花色百出的稀奇法术,如此菜肴怕是筹备一日也是难以煮成的,炊烟散尽已是黄昏时分,三人围坐桌椅之上虽是家常便饭,可是祝融吃着肉块劲道菜果酥脆,配以天然泉水甘冽可口,当真也是许久不曾品尝的滋味了,加之一日多费体力祝融也是吃得一遭得饱脑满肠肥了。

  正当祝融心意舒坦饱嗝不断之时,忽然见着老妇另又端了三碗米饭冒着腾腾热气,其上盖着菜肉摆于不远之处的一张木台之上,祝融本是不解为何屋中此般突兀地置着横栏木台,此时竟已不得开口问询了,虽然未见牌匾可是桌上一樽香炉插着四根佛香,祝融心中多少也是有分有寸了,老妇颤颤巍巍地放妥瓷碗,微微浅笑着喃喃地自言自语着说道:“家中有客一时糊涂误了时辰,饭菜凉了些许切莫介意。”

  “已是多年却是犹如一日,前辈依然……”白无常放了手中碗筷,端端正正地坐着说道,“真是苦了此生了……”

  “百般过往已是旧日之事,苦不堪言却也习以为常了……”老妇回了桌子依旧慢慢吞吞地吞着饭菜说道,“只是牵挂终不可解,也许团聚之日也是行之将近了。”

  “晚辈有愧却又无以为报,而今天下未定不敢懈怠……”白无常忽而莫名其妙地愧疚着说道,“了结之后晚辈必定让贤于人,于此照料一并赡养天年。”

  “不必如此……”老妇反而宽慰着白无常说道,“天机乍现大悲大喜皆不遥远,料定墨池大难将至,三岛动荡无可脱逃,姑且安心守护着墨池上下便是,不必分了心神挂念老妇,老妇自有天命乐得顺其自然。”祝融听闻至此自然担忧着老妇所言之中的墨池大难,可是祝融却又深知即便危难降临之时,法术卑浅也是难以相助几分。

  一通酒足饭饱酣畅淋漓之后,便也星冷月寒夜色深沉了,祝融腆着大腹便便更是无心一路折返而去了,白无常虽然觉着多添叨扰甚是不妥,可是却也认了祝融的执拗脾气,索性如此一夜便也借宿此中暂作休憩了,屋中空余着的床铺本是闲着无人占用,可是白无常却也仍旧执意着摊了草席地铺,祝融虽是不解可也心知事必有因,便也盖着褥子一并席地而睡了。

  谷中夜深微寒凉风习习不断,祝融本是腿脚酸痛极是劳累的,可是入寝之时却又似乎过于疲乏反而失了睡意,透着窗缝望着如水月光,祝融生怕惊扰了二人休息,便也侧着身子卧于草席之上数着繁星一点两点,正当此时祝融忽然觉着似有一人踽踽行过身后,祝融警觉地望着竟是老妇披着一身长袍且于香炉之前盘坐了下,坦诚而言若非祝融既知老妇的慈善心念,换作寻常时日必会吓得一身冷汗惊喊而出。

  “又是战事将起之时了,杀伐歇了几阵风波终究未止,不知又有多少离散苦熬之事,毁了阖家圆满化作阴阳两隔的生死之别……”老妇喑哑沉闷地说道,“老朽留于人间尝尽冷暖,纵使耕耘了此般世外桃源四季如春之暖,又怎耐得心中孤苦无依丧夫丧子之寒,三人捐躯赴国倒是大义凛然而去了,留得老朽一介女子熬着年月,又当背负了多少离合悲欢……”

  “果真藏了心思有着难言之苦……”祝融生得悲天悯人且于心中黯自叹着,老妇如此自言自语了片刻,便也回了床榻之上安歇了下,此时祝融方才知晓空闲着的床铺当是留于已故之人的,如此闷闷之痛苦于胸口祝融更是难以入睡了,便也披了衣裳一人出了屋舍。

  深邃的夜空之中唯有皓月方可取亮一方,星辰时明时暗成了晚幕点缀,祝融踱着步子临入溪流一畔,索性脱了鞋子双脚浸入水湾之中,有心仰望星空消遣心中杂乱,可是祝融不料入了深夜溪水更是冰冷刺骨,伊始之时仍是留有几分心旷神怡,可是不足一刻便也冻得双脚紫青,祝融扫了兴致拍着脚掌四下张望了番,见着水中倒影多了些许蹊跷,却又忽而冷冷地说道:“何必阴险卑鄙地遮遮掩掩着?”

  “竟然识破了去……”天际之中一道漆黑之影划空而过,且于树梢之上落了一人,映着月色张着羽翼凌足而立。

  “溪水阴冷之感实与当日天沐礼堂之中如出一辙……”祝融泰然自若地回道,“素昧平生为何盘算偷袭之事?”

  “奉令至此取人性命,念着年纪轻轻多少也是颇为可惜,有何遗言姑且交代一二……”黑无常见着祝融面目稚嫩,倒是心慈手软了几分说道。

  “真是大言不惭!”祝融无端坦然地笑着说道,“攻术·破力千钧!”

  祝融言罢只见一道炽红光色凌厉贯入黑无常的胸口之处,虽然风头正劲倒是有着几分力道,可是黑无常只是挥了一遭羽翼便将破力攻术抵挡了去,接而奋力振翅射出一支羽箭,祝融从容之间使着结界守术企图将其化解,然而毕竟修为差了累年积月不可同日而语,光晕遭了重创瞬时崩塌了去,若非祝融及时闪避只是伤了右臂,怕是性命堪忧夭折于此。

  “方才只是且由性命将近之人玩耍一番罢了……”黑无常忽而一改心性阴冷地说道,“倒是有心尝尝可与神族媲美的血脉究竟是何滋味?”

  黑无常言罢张着血盆大口龇着獠牙便也向着祝融飞扑而去,出乎意料的是祝融并不躲闪却也未作任何抵御之策,任凭黑无常放肆无忌地夺命而来,然而正当黑无常以为祝融已然不再负隅顽抗之时,又是一道黑影且以雷霆之速一拳撞于黑无常的脊背之上,黑无常招架不及顿时吐了一口鲜血,翻身便也腾步退了数丈之外,此时只见祝融一侧另又昂首挺胸地站了一人。

  “如此身手……”黑无常受了伤创措手不及,甚是惊恐地望着搭救祝融之人,不可置信地说道,“竟可追及双羽腾飞之速,可否报个名头?”

  “子车!”此时映着月光祝融倒是松了口气,方才水中映色之人果然正是子车,黑无常受了凌辱自是不甘,然而正欲再战子车之时,只见天际深处一阵长鸣若隐若现而出一点白光,黑无常审时度势了番便也匆匆忙忙地振翅而去了。

  “即便及时出手相救,为何笃信可以胜得黑无常?”子车望着初生牛犊不知深浅的祝融说道。

  “可以守护祝烨之人,怎是等闲之辈?”祝融捂着伤口笑着回道,“只是另有一事耿耿于怀至今,便也坦言而问了,为何当日阎魁重伤祝烨之时不曾阻拦?”

  “祝烨刻意而为之事,无可奈何……”子车坦然开明地回着,却又似有迟疑地问着祝融说道,“是否也曾怀疑在下守护二位少主的忠诚之心?”

  “自然!”祝融不加掩饰倒也口无遮拦地笑着回道。

  “果真也是重情重义之人,只是倒与祝烨一般天真了些……”子车哭笑不得地叹息着回道,“心怀天下之人降至,与其不相为谋便也无心相见,在下另有要事当决怕是日后难以守护身侧,临别之时姑且馈赠一言,谋求长治久安拯救黎民苍生之人,必当左右权衡有所取舍,即便牺牲亲近之人也是情理之中,奉劝识人信人之时存有几分心思,免得成了鱼肉任人刀俎。”

  言罢子车腾跃而起便也隐入了夜色之中,祝融似是明了着子车所言之人,可是毕竟生性善良祝融也是不愿轻易心存芥蒂,其实历经方才一战子车更是笃定性命也当守护祝氏兄弟二人,毕竟当日阎魁重伤一事祝烨之后,祝融心中分明始终怀疑着子车,可是交战黑无常之时如此千钧一发关乎性命,祝融依旧甘愿信任子车定会出手相助化险为夷,如此气魄于此浮华的人世之间也是当真少有了。

  听得打斗之声白无常连同老妇也是一并出了屋舍,见着祝融衣衫破了口子受了皮肉之伤,老妇连忙取了草药纱布包扎了番,接而掌心一阵翠绿光泽团绕而起,捂于祝融的伤口之处便也尽除疼痛了去,祝融惊奇之余见着天际的一点白光已是近在咫尺,腾云驾雾而来之人正是轩辕赦,老妇见着轩辕赦笑而不语,却又叮嘱着祝融说道,“合愈之术只是强行作效而为,药草久敷方是正理,疗养三日勿沾污染便可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