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与赦 混沌开由创初始心 商木阁熬取五味散
作者:连通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如此之事若是当真追根溯源,恐怕应当及至上古开化的临界之时了……”端木别秋一时不知如何道明因果,便也捋顺思绪字句斟酌着说道,“史册记载且以四象五行幻化分有先后两天,世间本为是非之地,自始至终矛盾征伐从未安歇,惹得四方山河祸乱不止冤孽不息,而此种种因果的源头之处,便是先天之时的初始之战了,悲惨一战却是酿生了混沌初开。”

  先天之时天地本是混元一体而存,却因混沌初开分为两界创生后天,三颗初始之心承蒙混沌之元汇聚天、地、人三方之灵历久而成,天心九梵无量纳于轩辕赦的胸膛之中,可以凝练法术倍化修为,使得轩辕赦于此方丈岛中无人可及;地心七巧玲珑曾为商臣比干所有,可以清明心智透彻慧根,却为妖孽妲己所得染了污垢沦为邪魔之物,自此下落不明无人寻得;至于人心三元一玄,传言乃是创始之物兼得无量修为与玲珑智慧,囊有吞天之力覆地之势,只是古今未有一人与之相遇相合,传承至今真真假假也是世殊时异难以分辨了。

  端木别秋说解之时始终吞吞吐吐着犹豫不决,可是双目洞察却是笔直凝望着祝融,见着端木别秋小心翼翼地字斟句酌着,祝融倒也清楚此中所涉之事必定非同一般,听了端木别秋之言众人叽叽喳喳地纷纷议论了开,唯有祝融安静不语愁眉不展着,或许此中除了端木别秋便也唯有祝融一人知晓着,轩辕赦的九梵无量心此时已是受了不堪伤损。

  亟待众人于此聊得兴致几尽吵杂渐息之时,端木别秋忽而觉着闲杂之事多言无益,便由口袋之中取了一串紫红果子逐一传递了去,且令每人留了两三颗果子攒于手中,祝融取了一颗放于右手的掌心当中,端木别秋无意之中似是见了祝融手中的万字佛印,震惊之余却又神色匆匆着佯作不知,此时祝融望着皮质松软的果子竟然窜动翻滚动着时刻不歇,仔细端量着果子表皮多是皱缩纹印,掐着红润多汁的果肉便可嗅得酸涩之味刺鼻入肺。

  “五味子——滋血养气固本培元,单单一颗果子便可解除寻常蛊毒……”端木别秋见着人人皆已分得果子,便又轻言细语地说道,“无病咀嚼也可御寒驱热,时常背着几颗多食无害。”

  “端木阁主,五味子的果子竟然……”后土望着手中果子撺掇不止甚是惊讶地吱呀着问道,祝融见此虽也颇有几分诧异,只是心中念着同根双茎安魂草,此般五味子的奇异之举便也见怪不怪了。

  “药草凝结精华皆有灵气,越是珍贵越是通有人性……”端木别秋且劝后土不必惊慌,回眸之间却又瞥着祝融说道,“有时极为罕见之草历经万载千年寒暑滋养,甚至通晓了人的言语智慧。”祝融望着端木别秋,自然心知此言所指便是安魂草了。

  一日之中端木别秋简明扼要地阐释了几类药草,无非皆是止血止痛、御寒驱热、清毒养元、活血活气的效用罢了,虽是泛泛粗浅可是句芒仍是字字句句地斟酌思忖着,祝融也是聚精会神地听了一日,只是心中囤了一事时而便也不知不觉地岔了心思,黄昏之时祝融且与几人聊了几句,便也一人攥着浮沉小叶匆匆地独行而去了,虽然偌大的墨池祝融仍是甚为陌生,可是唯有一条僻径却是铭记于心,心思忐忑地行了片刻,便也重游故地到了无妄岭外。

  其实祝融心中始终结了一个疙瘩,虽然或是伊始之时唐突地觉着二人多有相似,可是如今辗转良久细细念着,端木别秋确与无妄岭中的病弱女子实有几分神似,尤其透澈水灵的双眸之中总是留有几分黯伤,真是见此见彼如出一辙,可惜当日救人心切未曾清楚听得女子姓名,对于祝融而言也是亏欠着女子莫大的恩情了,此时的无妄岭倒也颇是怪异,远处望着只是漆黑一片不见光亮罢了,临近之时却又忽而骤生大雾连天浓郁不散。

  “林中可是前辈老鬼?”祝融冲着幽深晦暗的无妄岭中喊着,只是徘徊不绝回肠荡漾了许久仍是无人应答,“晚辈所救之人已是化险为夷安然无恙了,只是当日贸然夺取安魂草实在问心有愧,不知应当如何偿还此般恩情?”祝融声嘶力竭地喊着嗓子几近嘶哑,然而极目望着大雾却是愈发浓郁遮天蔽日,可见之处只是寸步之遥罢了。.136zw.>最新最快更新,提供

  虽然祝融也曾情急之中擅闯了无妄岭,可是而今冷静无事着祝融却也断然不敢违逆轩辕敕令了,不知进退祝融只得凝眸望着无妄岭,叹息着恭卑尊谦地深深鞠了三躬,搁了手中提着的果蔬便也转身而去了,然而恰巧于此心思突兀之间,祝融忽然发觉端木别秋竟然踱步而至,步子沉重来得唐突倒是惊得祝融浑身一颤。

  “安魂草乃是古今传承的无价瑰宝,绝非一篮果蔬可以偿还的……”望着祝融心思纯净只是不谙世俗的少年而已,端木别秋却是若有所思地苦笑着,“可是情深义厚倒是绰绰有余了……”

  “墨池的果蔬终归也是新鲜可口的,然而无妄岭中的山果野菜必定难以下咽……”祝融听着端木别秋之言却是始终惦念着女子的消瘦容貌,喃喃地自言自语着说道,“一人独居其中心酸艰苦只得独自承受了……”祝融始终不知女子为何困于终年不见天日的无妄岭中,可是实在也是心疼女子的憔悴不堪却又无能为力,天色暗淡无妄岭中吹着阴冷寒风湿气浓重,透了祝融的衣衫冻得身子瑟瑟发抖,听了祝融之言端木别秋静默之间双目湿润,也是心生酸楚却又刻意忍着。

  “几番坎坷辛苦冷暖自知,也许到了终了之时了……”端木别秋只是暗自思忖着,任由黄昏消退月入树梢,端木别秋方才叹息着说道,“此间不宜久留,也当回了……”

  “端木阁主……”祝融随同端木别秋一并离了无妄岭,犹豫之间似欲问着什么,却又迟迟不知如何出口,便也只地吞吞吐吐支支吾吾着,此时大雾已然渐渐消散了去,月光仿如蒙了一层细纱一般隐隐晦晦地悬于当空,清浅地呵护着夜色之中的一星一辰。

  “灰涩药圃是否依旧破败如旧?”端木别秋阔步走着却又忽而如此问道。

  “灰涩药圃?”祝融本是不知此为何处正欲问着,转念思忖倒也料得应当便是女子居于无妄岭中的药草园子了,祝融不加隐讳便也如实地说道,“不避风雨,破旧不堪。”

  “见了端木钟夏?”端木别秋接而忧心忡忡地问道,不知何时端木别秋竟然忧痛失落地渗了丝丝泪光,已然不得直视祝融的双眸了。

  “端木阁主所言之人可是……”祝融见着端木别秋轻轻拭着泪水,便也觉着心中困惑之解不必落实了,只是斟酌哽咽着说道,“同是复姓‘端木’二字,如此而言……”

  “不必揣测了,无妄岭中的落魄女子与我乃是孪生姊妹……”端木别秋有气无力地说着,凝重之色愈发阴沉了开,似是骤然患了一场伤痛大病一般,虽然二人相貌确实迥异,可是一颦一簇之间的神色却是如出一辙,祝融于此便也笃信不疑了。

  “孪生姊妹……”祝融迟疑了许久的症结终是豁然而开,分明知晓着将出之言必定冒犯,却又难忍于胸心直口快地问道,“为何端木前辈终年居于此般荒无人烟的无妄岭中?”

  “其中自有难言之隐,二人单是名字一人钟夏一人别秋,有些人事弄巧成拙,似乎皆是命中注定了的……”端木别秋叹息无奈着勉强地苦笑了番,似是刻意而为避了祝融的问言,却又意味深长地说道,“只是为了深爱倾尽所有之人,并非一时执念爱至痛处,而是过犹不及失了爱的本意……”

  端木别秋之言晦涩不堪祝融无从理解,却也知晓再行追问而入倒也只会徒增尴尬,二人既是孪生姊妹却又似有隔阂,当真不是生疏之人应当介入的,一路走着端木别秋悲悯之情也已渐渐平缓了些,似有托付地望着祝融说道:“姑且同往商木阁走上一遭如何?”

  祝融不知端木别秋作何盘算,便也听从其言紧随了去,墨池五阁虽是彼此临靠建于一栋楼宇之内,却是各有风情不相雷同,建于相距风凉楼不远的东南一方,整楼丹楹刻桷形貌仿如擎天翱翔的凤凰初落梧桐木上一般,凤翼微微合拢似是守护着墨池上下,映着月光壁瓦朱红的雕漆宛如燃焰的羽毛熊熊入目,凤首所在之处便是轩辕赦的居所凤栖阁了,墨池五阁则是依次相叠处于梧桐木的树干上下之中。

  蹑手蹑脚着方一步入商木阁中,一股浓浓的药草苦涩之气便也扑鼻而来,空气之中扬扬洒洒着研磨而后的颗粒药渣,呛得祝融口鼻生烟几乎难以呼吸,绕着墙壁一周的橱柜之上置满着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料也当是装着各色奇草异药的熬酿之剂了,端木别秋环顾了番打了一个寒颤,寻了一串精心包裹的五味子,且令祝融务必目不转睛地观察着,便也摘拾起了果子收拾了开。

  “取果筛净除尽杂质,搁于笼内蒸透之后曝日晒干……”端木别秋口中如是说着便也取了蒸笼,借以法术催火而生灼日而烤,五味子的果子片刻便也透熟得干干瘪瘪了,“另取融雪甘泉掺以纯净蜂蜜浸泡其中,加之金白术、木香、水天冬、玄参、地黄,各取同量搅拌均匀文火熬煮。”

  如此烹煮少则也需一日以上,可是端木别秋使着目不暇接的木系法术,未及一个时辰便也火候十足,此时本是酸涩的果子泡于蜂蜜之中竟也香甜沁人,端木别秋取了一个陶瓷小瓶,且将药液汤汁灌入其中又以木塞旋密封紧,便也擦着汗水递与祝融说道:“百良之药五味散——可于危难之时缓和几分病症,务必随身收纳以备不时之需……”

  见着端木别秋再无叮嘱祝融便也一人回了宿舍,藏了郁郁在胸搁置不下的心思,祝融不苟言笑早早地便也歇息着了,此时浮沉小叶之上竟然忽而添了讯息,澹台一萧所授的角水阁博览通学无故推迟延滞了去,依着句芒所言倒是情理之中的,角水阁一众师生一向傲慢无礼不可一世,多是以为水系法术深邃精奥,如此草草互通也是断然累赘百无一用的。

  “既然皆是无事,一同游逛一番天街如何?”已是睡意朦胧的蓐收闻讯而起,望着几人兴致盎然地说道,“祖上传承至今也于天街之内经营一处锻造法器的方寸铺子,于此方丈岛中也是历经荣辱颇有名望。”虽然蓐收言辞之间甚是谦虚,可是祝融听着此般口吻倒也清楚如此店铺定是非同一般。

  后土自是无事满心欢喜地应承了下,句芒似乎兴致浅薄只是作陪罢了,毕竟二人同母异父应当也是熟知此处的,若非念着许久不曾拜会,句芒应当更是乐于潜心钻研古今典籍的,天街之中店铺繁多不胜枚举,祝融心有向往却又转而婉言笑辞了去,心中囤着百感交结不容拖沓之事,祝融不解因果实在也是心思沉闷无趣游逛,毕竟多着闲散时日自会有缘拜访的。

  几人欢聊之间却也有意无意地规避了共工,当然共工也是不屑于此的,散漫聊着几人忽而言及为人之间的品行之别,心直口快的蓐收本是有心喋喋抱怨一番共工的孤僻性情,可是念着前车之鉴历历在目,几人又是不分朝夕地同居一处,便也转而言及心中更为厌恶之人——阎魁,重伤祝烨兼又三番五次招惹后土的阎魁,不知何时竟也得罪了脾气暴躁的蓐收。

  “记得当日墨入资试无奈与其分入一组……”蓐收攒着拳头咬牙切齿地说道,“阎魁倚仗权势本是知晓了题目倒也罢了,可是未加支会唐突之间便也使着破力攻术,若非招架及时恐怕至今仍是缠着一身绷带重创在身。”

  “若是当真中了要害,怕是性命也当堪忧了……”厚土念着当日也是险些误伤了祝融,甚是愧疚地说道。

  “蓐收血脉纯正一身蛮横力气,即便正正中了恐怕也是毫发无损的……”句芒调侃着蓐收说道,“何况只是不学无术的阎魁罢了……”听着几人一言一语地说着,祝融觉得是非议论多有不堪,便也只是安安静静地仰卧着。

  此时祝融念着当日蓐收竟与阎魁拳打脚踢地撕扯了开,其中也是有着如此缘由的,当日仍是素昧平生的陌路之人,而今几人却是朝夕相伴食寝同行,真是千里相会命中注定的缘分,至于阎魁即便祝融再是宽宏肚量,伤了祝烨的所作所为也是断然不可容忍的,只是听从了祝烨的告诫之言,祝融自然不会时刻怀揣着仇恨心思的,毕竟祝融自幼便也始终笃信一念,凡是气焰嚣的张飞扬跋扈之人,终有一日会因惹了不当冒犯之事,得了不可承受之果。

  兜着心事祝融本也睡得朦胧仍是一身疲乏,清晨之时晒着晨曦微光祝融趴着身子,忽而听着后土叫了蓐收问道:“方才忽而迟疑一事,天街之中堪有名望的铺子也是屈指可数,其中唯有一户关乎法器而已,难道……”

  “蓐收的父亲正是天材器师蓐攻……”句芒睡眼惺忪地说道,此时望着蓐收眉宇之间尽是一副骄傲之色,后土虽也料得几分却也依旧甚是惊讶着,祝融不明所以静静地听着,却也发觉共工又是不见了踪影留着床铺空空如也。

  “天材器师?”祝融闻所未闻便也好奇着问道。

  “齐名久居东瀛岛上的鬼材器师初守,乃是当今天下铸器之术最为精湛的两位名匠之一……”句芒若无其事地说道,“二人师出同门却又各自为营,毕竟法器亦是分有攻守之别,蓐攻前辈擅长铸造攻伐一类,初守前辈精于锻炼防御之器,二人各有千秋实力不分伯仲。”

  “初守?”祝融念着二人的姓名倒是对仗工整,正是一出一入一攻一守,便也更为聚精会神地听着。

  “其实父亲也曾铸成一件防御之器,只是无端隐瞒始终无人得见,如今已然不知所踪更是少有人知罢了……”穿得干净利索蓐收督促着几人说道,“父亲于此一向绝口不提,此事禁忌千万不可言及,父亲的强硕力气甚于钟离阁主之上,若是惹得恼怒怕是无人可以阻拦……”

  “蓐攻前辈的严苛应当只是父子之间教子之法而已……”句芒却是冷嘲热讽地说道,“传言初守前辈也曾锻造攻伐之器,而今也是杳无音讯不见了踪迹。”

  祝融一言不发地听着二人一唱一和,似争非吵倒也亲昵着风生水起,却又忽而心中一痛不由自主地念着祝烨,天街相距墨池的路途也是颇为遥远,为免耽搁时辰几人匆匆地收拾妥当,便也紧忙着阔步而出了去,祝融睡意惨淡正当打着瞌睡之时,早早便已不知去处的共工却又忽而急忙急促地回了宿舍。

  “去了何处?”祝融望着故作和缓的共工问道,或许墨池之中唯有祝融可与共工搭着言语了,虽然却也只是三言两语罢了。

  “凤栖阁!”共工倒也和善地回应着,却又忽而冷冷地问道,“问此何事?”

  “随口一言罢了……”祝融收拾了番回道,便也别了共工一人出了宿舍,望着共工神色谨慎言谈保守有余,祝融心知于此天色未明之时轩辕赦便也见了共工,必是嘱咐了仓促要紧之事,祝融本是以为时辰尚早不宜叨扰,可是既然如此祝融便也随着浮沉小叶一路赶往了凤栖阁,祝融始终难以安心之事当是唯有轩辕赦可以说解了。

  祝融恭敬地敲着屋门得了应允便也推门而入,如此望着凤栖阁中虽然不似揣测一般精致奢华,可是简约至极却也独具内敛深藏之息,宽敞的屋舍之中右缘靠着石墙立着两排木质书架,零零散散地摆了三两本书,顶端角落放了一个匣子并不严实地裹着丝布,祝融打量望着倒是觉着颇有几分熟悉,嗅着不知何处洋溢而出弥散满屋的草木清香,祝融关了屋门且又张望着走了几步,屋中七扭八歪的杉木旋梯通往顶层屋舍,祝融仰望而去轩辕赦正也拄着木杖缓缓地踱步而下着。

  祝融此时的心思依旧留于凤栖阁的装潢之中,左方立着一个长柜挂着一把生了铜锈的老锁,一张木桌掉了染漆可是看着倒也结结实实,桌角摆了一盏勾嘴油灯,其上一只精力充沛的盈火仔活蹦乱跳地烁着柔光,入门而对的墙壁之上当正地挂着一幅古帖,笔锋锐利地写着十六个字——凤凰木杖,麒麟玉玺,五行若醒,四象将息。

  “身子是否康愈如初了?”轩辕赦坐于木椅之上望着祝融问道,虽然褶皱堆了满脸衰老不堪,可是双目依旧炯炯有神着。

  “舒坦多了……”祝融掂量了番如实回着,却是始终凝望着横悬着的古帖,虽也入门至今只是片刻不及,可是祝融总是觉着其上书写之字愈发模糊不堪,正当此时祝融忽而心口一阵剧痛,忽然仿如白蚁啃噬骨肉一般疼痒难耐。

  “似乎仍有伤创并未痊愈,不过历经精转之术只是短短几日,得以修养至此已是不可多得了……”轩辕赦见着祝融目不转睛地盯着古帖心不在焉,便又神秘诡谲地问道,“有何不妥之处吗?”

  “只是……”祝融心头绞痛渐渐缓息,便也揉着眼睛困惑地问道,“轩辕池主,古帖之上所撰的十六个字……”

  “十六个字?”轩辕赦仿佛不知祝融所言,一副不解之色地问道。

  “正是……”祝融口中说着此言再望之时,古帖之上竟又变作一片空白毫无墨迹,祝融见此张皇失措诧异地说道,“方才分明见着古帖之上有以古体隶书写着的……”祝融本是匆匆而见难以将此拗口字诀记得清楚,此时更是绞尽脑汁不得其果了。

  “古帖传承至今一向无字,已于此处留白千载有余了……”正值祝融犹豫不决之间,轩辕赦却是字字铿锵地说道,祝融坚信方才所见之字真真切切,可是既然轩辕赦如此坚决执意不肯多言,祝融便也咽了困惑哑口无言着不再苦苦追究了。

  “晨曦未尽早早地至此拜访老夫,有何顾虑之事?”轩辕赦见着祝融搁了心思,便也搪塞着问道。

  “只是关心着轩辕池主的伤病……”祝融至诚至切地说道,“当日冒昧失礼藏于妙木医室的木门之后窃听了几句言语,不知是否已是安然无恙……”

  “难得有心之人仍是挂念着老夫……”轩辕赦笑逐颜开地说道,“老夫也已浑浑噩噩地活了千年有余了,身子骨头早已不堪重用了,无恙也是如此,有恙又能如何?”

  “可是九梵无量心……”祝融虽然不知轩辕赦的伤病已是如何惨重,可是依据寻常而言病痛凡是涉及心脏之处,多少也是攸关性命须得慎重的。

  “九梵无量心本非凡人之物,得之已是老夫之幸,失之自当老夫之命……”轩辕赦倒也释怀地说着,却又心有迟疑地问着祝融说道,“单单为了此事而已?”其实祝融确实藏了几分心思未有言明,听着轩辕赦之言祝融着实也是忐忑不安着,只是即便有意而为祝融顾虑深沉也是难以坦言而出的。

  “当真仅此而已!”祝融闪回着耿耿于怀地说道,不得合盘托出便也索性转而问道,“端木阁主也曾言及初始之心,只是言辞之间甚是笼统,或是初始之战或是混沌初开,先后两天划分之时究竟发生了何事?”

  轩辕赦始料未及祝融如此问言,心思凝重地绕着桌子踱步叹息着,慎重思虑了番方才缓缓地字斟句酌地说道:“正如师尊所言或许时机着实已是成熟了,始末之事终究也当大白天下的,只是或迟或早罢了。”

  “始末之事?”祝融问罢听着轩辕赦提及此事,忽然念及当日服了安魂草而昏死之时,也曾闻于元始天尊临行托付的传言当中。

  “世间恩怨牵连不断,追根溯源皆因欲望不休,如此一般自从上古之时便已无异了……”轩辕赦老气横秋地思忖着说道,“先天之时混沌本以万千精元之合无形无相存于浩瀚之间,先后育有菩提、鸿钧、盘古与燃灯兄弟四人,四人皆因承得几分混沌精元进而化得无量修为……”轩辕赦言语之间苦涩不堪,便也唤出了祝融口袋之中的浮沉小叶,借以文字述说着此事的因因果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