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宠:七日皇妃 76.一入宫门深似海4(8月1日恢复更新我又回来啦)
作者:哀水瑟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勤政殿内,龙涎香烟气渺渺,若云似雾。

  非情自回来后,便一直随君侍驾,方为他煮了杯雪耳茶,恭敬放于案上,她抬眼看向殿外已经黯淡下的天,时间这么久了,七爷那方仍未有消息。

  君陌尘倒是一副泰然姿态,抱着本《政术杂经》看着,时不时在上面批注几分,非情撇嘴,文化人的世界真的不懂,那本上全是鬼画符的书,怎能做到一直看不困……

  张涣元从殿外行来,手上捧着一个小小的桃木漆雕盒,他跪了安,望见非情也在,瞬间慈眉善目起来:“皇上,您吩咐的东西老奴从太医院寻来了。”

  “洛非情。”皇座上的人突起了声,眉眼不抬,“接了,谢恩。撄”

  非情怔忡,张涣元却似秒懂了,捧着那盒子便来到非情面前,“老奴还想皇上怎么想起这稀罕的玩意了,原是体恤姑娘。”他兴致高涨,打开盒子后,便向非情介绍起来。

  “这白玉瓷瓶里面装的可是九巍进贡的千年雪莲粉,左以蜂蜜和白芷,是女子活肤美白的圣物,这另一瓷瓶里装的是太医院专为皇上调制的舒筋活血膏,里面有二十多味珍贵药材,整个宫中只有两瓶,洛姑娘,如此圣眷,你还不磕头谢恩。偿”

  “嗯。”君陌尘在旁听着勾唇浅笑,很是赞同张涣元的话,他望向非情,似在说,你还不谢恩——

  非情汗了汗,虽然心中涌过一丝暖意,但是君陌尘这关照人的态度还真…让人匪夷。

  非情跪下,双手捧着那盒子举过头顶,行了一个标准的谢恩礼,此时一张对叠整齐的纸落下放到她手上,“如何使用,全在这纸上……等你回去再看。”

  瞧他保密的样子,真真觉得好笑。

  三人正热络着,勤政殿外便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非情见来人大喜,温如初手持佩剑走来,看来七爷那边终是有动静了。

  摒退了张涣元,君陌尘放下书卷:“七哥那边如何?”

  “运送官瓷的那几艘货船七爷已经吩咐全部滞留在溯阳水道,那梅乙皓私藏禁品的地方我们也已经查到,是在南城最大的风月楼中,七爷说,他有一计……”

  说于此,温如初上前轻凑君陌尘耳边,细细碎语。

  帝都皇宫,盏灯初上,夜幕来临。

  白日那几艘运送官瓷的货船被压在溯阳水道已是几个时辰了,扰的压船的官兵快急火上头,这官家的东西压一天便是大罪,若是不能遵时完货,他们这些人的脑袋都要搬家,可偏偏,这溯阳水道早不出事晚不出事,紧要关头竟然堤坝坍塌,阻住了出后楚帝都唯一一条道路。

  工部侍郎刘林匆匆赶来,一脸囧样,他方从皇宫出来,在勤政殿被皇帝骂了半天,耷拉着耳朵又要赶赴现场,这溯阳水堤前段时间因着水汛刚翻修了一番,谁知道怎么就如此脆弱,不出几月,又给他惹了事。

  他到时,正瞧见梅乙皓一身官服站在水堤旁。

  “梅大人。”刘林走过去:“这水堤坍塌一事,怎么还惊动了梅大人?”刘林这人,平日里跟这梅乙皓交情并不好,他是工部,梅乙皓是户部,虽然皇帝委任他携管商贸,可他们党派之间多有利益相冲,向来交恶。

  “事关皇家之事,我们这些做臣子的,为君分忧还分惊动不惊动吗?”梅乙皓笑道,“刘大人可是刚从宫里出来?皇上可有什么……嗯?”

  “哎……”刘林讲到这里叹气连连,他也不与梅乙皓说什么,径直走到水堤另一旁,交代一二。

  此时,离着不远的帝都城内,烟波渺渺,浩浩夜空,那朝南的方向,却突然通红一片,火光大噪!

  非情提着宫灯从勤政殿出来,困意袭来。

  她望了望天上明月,这伺候人的活果然不好干,先不说要保持一个姿势一个晚上,整个殿内只有她一个人忙里忙外,添烛加香,沏茶磨墨,她揉揉手腕,明明她还是个病人!

  眼光突然定住,盯着那突如其来的红色光亮,她停下脚步,心头突然跳了几分,如此寂静的夜,整个夜空似乎沾染了颜色,变得越发妖冶起来,随之而来的,是微风带来的刺鼻的气息。

  帝都的南方,是出事了吗……

  侍女所内,一灯如豆,洗漱完非情望着对隔早已睡去的浅芳,她将桃木盒放到桌上,从袖中把君陌尘给她的纸条掏了出来。

  借着光将之打开,那苍劲隽永的字迹耀于纸上,非情进宫这些时日,浅芳除了教习她宫中礼仪外,也教她认识了些字。

  洛非情:

  朕知你学识有限,本想巨细交代于你如何用药,然则……算了。

  非情望着空空如也的纸张,这,这就完了?所以君陌尘给她这纸条的意义何在,他就是,为了告诉她最后那两个字,算了?

  算了?!

  猛地起身,她将纸张狠狠揉成一团,又在脚下踩了踩,拿起那两瓶药,披衣而走。

  勤政殿内。

  众人都在,那几人黑色大氅一一列坐,君陌尘微推轩窗,望着帝宫南方的那场大火,眼瞳清澈沉迷。

  “今日这事,有劳七哥了。”他淡淡说道,君奕萧一笑,用香料染着外氅,“如此虫蛀,为皇上清除本是臣之本分——”

  “嘭!”

  殿外突传这一声音叫几人震了震,也打断了君奕萧的话,却见那殿门猛地打开,顿时清风吹拂,将一室的香气吹散,叫人头清目爽。

  非情进来时,闻到了很浓重的烟火之气,她捂上了鼻息,眼光却利利绕到内殿猛地透过屏障,她走了进去,方想说什么,一抬头,叫她讶异了一番。

  满屋子的男人,目光皆停在她身上。

  君陌尘一身明黄色龙袍,青丝微垂,明耀而立,面如冠玉气若游龙,负手立于轩窗前,光泄于身,灼灼其华。在看向君奕萧,黑衣黑氅黑发,他的面容较于君陌尘少了几分天威之气,可也是那润如春雨的容貌,一双清眸正饶有兴趣看着她。

  非情顿了顿,刚刚满腔的怒气竟在此时消失殆尽,她懊恼地抬起手来捶了自己一把,男色啊男色,她怎么也有如此花痴之时,看了他们这么久,虽然个个是人中龙凤,可她该免疫了啊。

  “八爷,你家洛姑娘莫不是傻了,怎么一来就捶打自己?”阿跳呵呵笑着,无意间碰到非情清醒后一记眼神,那肃杀之气,叫他一瞬间闭了嘴,乖乖躲到七爷身后。

  君陌尘眼眸清冷,启唇:“洛非情,谁给你的胆子?”

  “相较于皇上拿非情开涮来说,非情不过犯了不敬之罪,皇上高兴了罚非情一番,非情认了,可是,这么珍贵的东西恐怕非情福薄,物归原主!”

  那从袖中抛出来的物什便当着这么多双眼睛的面不管三七二十一抛到皇帝那里,她这举动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叫众人一瞬间傻了眼,惊了眸。阿跳甚至偷偷伸出大拇指小声说了句好帅,又偷偷捂了嘴。

  君陌尘盯着那两瓶滚落地上的药,眼光流转间倏地多出一丝笑意,非情此刻颊上飞起的两晕彩霞和那负气鼓鼓的样子正是他想要的,弯身,拾起药来。

  “朕写给你的,你看了?”

  他这一问叫满屋的人不明所以,非情瞧见众人皆用一种暧昧到探究的眼神看她,她觉得,她的底气越发不足了:“看…看了。”

  “哦——”君陌尘轻吟,将殿内的轩窗阖上,同君奕萧他们说:“七哥,景然,温将军,夜深困乏,我们明日再议可好?”

  “哎?八爷?我们方才还未开始啊——唔唔!”白景然及时制止住了阿跳的多嘴,手中折扇三打,“木头,就你多嘴。”

  “臣先告退了。”君奕萧浅笑连连,从白景然手中拎过阿跳的衣角叹着气将他拖走,温如初本就话少一并退下,白景然意味深长看了非情一眼,走了几步又停下回转头来:“八爷,我太医院的药,可否还我?”

  “这是朕的药。”

  “好好,是臣莽撞了。”白景然更加笑起,非情望着白景然离开的背影,她突然发现,整个殿内,又只剩下她了。

  “咳!”她发出声来给自己壮胆,却在眨眼之际瞧见那抹明黄的身影形如阴云般朝着她走来,她一时心慌,朝后面退去——

  那被她突然撞到的屏风朝后倒去,可偏偏一只手越过她的单肩划过她的发丝快速将屏风扶正,而她,也正好在某人的控制范围之中。

  “要罚要骂,尽听八爷的。”她干脆眼一闭,横着心说出这话,反正她刚才该顶撞的都顶撞了,该耍气的也耍气了,她知道,他是皇帝,他要发威了。

  额头一抹清凉,及时舒缓了一室的剑拔弩张。

  她猛地睁眸,却见他面色舒缓和淡,眉眼低垂,正认真的,为她上药……

  “洛非情,你气性到不小。”他一边说道,一边又轻勾唇角,隙出一丝笑来,“朕想来,你这样的气性看了那字条后也该如此反应,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所以皇上是逗人玩吗?”

  “也不是,只是,朕希望你来找我。”

  ……

  非情轻握手心,心中煎熬只有自己知道,自她上次向他表明心意被拒后,她便藏着自己的心,尽管他与她之间多有暧昧,可她已是不会在往那方面想了,然而,现在的他,竟叫她心中翻涌。

  两人之间再无话语,他为她上药的姿势格外温柔,一如白日在后楚街角一般,细致轻柔,她思绪乱极,整个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一片空白,直到,他再次唤她。

  这才发觉,他早已将她手上的伤一并照料好。

  “以后,每天这个时辰到朕这里来,听见了吗?”

  “……”

  “洛非情?”

  她终抬起头,眼中尽显凌乱,忙推开他,拉开两人距离,走到轩窗前,再次推开窗子,借由外面的风吹醒她的心,天依旧透着诡异的红,她拧了眉,看不到身后之人的神情,手紧握住窗框,打破沉默:“七爷他们,做的可顺利?”

  “……”他知她是故意转移话题,胸膛顿时闷了一口气,“很顺利,明日便可见到成效。”还是答了她,非情转过身兀自福身:“那奴婢就提前恭喜皇上了。”

  那样生疏,果得浅芳真传,好一个御前侍婢的模样。

  日次,果然如君陌尘所言,后楚朝堂上已经沸腾成一锅粥,昨晚非情和他不欢而散,这才不到四更天,她便被召进了勤政殿。

  一夜几乎没睡,她顶着两个黑眼圈为他穿衣,恹恹地理着衣襟玉扣,活生生将扣子错位扣在一起,直到旁边小婢提醒她,她才惊觉,困意瞬间消逝。

  忙抬头望他,果然那张黑脸早等着她,她手一抖,将玉扣恢复原状,这一天天的,一大早就这样刺激。

  那一场大火烧了帝都南城最大的风月楼,虽无百姓伤亡,但皇帝还是在朝堂上发了火,严令帝都府尹着重查办此事,这火起的蹊跷,恐现场被破坏,遂令官家派兵将风月楼围个水泄不通。

  非情同张涣元站在一起,这才明白君陌尘到底铺了多大的网,七爷所说的一计又是什么,她像个局外人样看着朝堂上一切,越发觉得阵阵生寒。

  下了朝,她独自行在宫道中,身后突有人唤她,回头时,是张涣元的徒弟小盛子,毛毛躁躁跑到她跟前,“姑娘,方才我师傅说,从今儿起,皇上给了姑娘三天的假。”

  非情侧头,有些不相信,小盛子笑嘻嘻地,“姑娘,这等好事你就应着就行,像我们这些身份那是想都不敢想,哦,这个给你。”小盛子从腰间解下一枚钥匙,“我师傅说,这是皇上给的,勤政殿后修德堂。”

  修德堂,那分明是藏书阁!

  非情望着小盛子跑远的身影,将钥匙晃到眼前,君陌尘果然是记仇的,看自己手脚不麻利嫌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