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兴晏觉得楼童曦变了。
这点在他亲吻她的时候就发现了。
他亲吻她的时候,那小小的柔软也缠上来,她开始学着他。
她开始学着他的时候,灼热就这样猝不及防地一股脑集聚到了一点上,那反应急切就像是初出茅庐的傻小子。
该死!
他放开她深呼吸,然后呢,那双水光潋滟的眼睛就这样突然地闯入他的视线。
深呼吸!专心深呼吸!
可是呼吸在她的身体缠上来的时候一滞,然后听听,她都说了些什么!
凑上骆兴晏的耳朵,楼童曦的声音软软的:“骆兴晏你想么?”
“……想。”好像受了蛊惑,他跟着她回答。
楼童曦笑了,轻轻的声音萦绕在耳边,她的气息让人心里越来越痒,然后骆兴晏听到她问:“那么骆先生,你还在等什么。”
“……”
对呀,他还在等什么!
于是,几乎立马他的动作变得急切起来,等到他来到她的门口的时候,她的轻蹭让骆兴晏全然忘了要逗逗她的心思。
就这么迫不及待地冲击来,然后紧接着开始横冲直撞。
自制力在楼童曦的声音中全然碎成渣渣,他的动作带着懊恼。
骆兴晏想,楼童曦真的变了。
那个曾经紧紧咬着嘴唇拼命压抑着的女孩儿开始学着表达她的欢愉。而那猫似的轻唤让骆兴晏变得更加火热。
可是,好像还嫌不够似的,她附在他的耳边说话,那些曾经他教给她的话,在此刻却让骆兴晏想要狠狠罚她。
动作变得又重又快,她的声音变得更加挠人。
该死!
身体已经全然不受大脑控制,被她的柔软吸引,火热集中于一点他的目标那么明确。
女人随着他的动作声音时轻时重,那样放纵疯狂的感觉让骆兴晏觉得自己快要疯了!可是那个声音一直细细的萦绕耳边然后钻进心里,之后从心底透出的满足余韵绵长。
一直折腾到很晚,那个时候楼童曦已经累得动也不想动了。迷迷糊糊睡过去前,楼童曦想,时间好像已经过了大半,可是那个时候骆兴晏规定的日期还作数么?
好像从未与骆父发生过不愉快,回国后的骆兴晏心情很好。
贺锐与媒体敲定了采访时间后,这么觉得。
在老板的行程上加上一笔,其实在这之前,贺锐还以为这个一早就打来,略有些冒失的邀约电话会被老板想也不想地拒绝来着。
要知道,哪怕在和德国方敲定了合作,骆兴晏也只召开了一次新闻发布会,几乎没有回答问题而只把结果向媒体告知罢了。
可是现在,骆兴晏竟然破天荒地接受了专访?
看来回国后的老板心情不是一般的好。
贺锐想着想着,又有些疑惑。
这种心情转换来得有些诡异,事实上昨天他把骆兴晏送回家的时候,老板的脸色还不是太好来着。
一夜之间,这是怎么了?
他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内线响了起来,急忙收起乱七八糟的疑问,贺锐接通电话。
是来自骆兴晏的电话。这个电话后,贺锐隐隐明白了骆兴晏心情好的原因。
对了,骆总今晚可是要参加拍卖行为vvip举办的宴会的。这种往年可有可无的聚会今年骆总亲自参加不说,还直打电话嘱咐。
这重视程度…...
隐隐地,贺锐开始对他今天送去的化妆师和造型师的服务对象感到前所未有的好奇。
同一时间,对一切全然不知,原打算去厨房倒杯水便回被窝睡回笼觉的楼童曦慢悠悠下楼的时候,被大厅里安静坐着的一众人吓得不轻。
如果不是来人眼尖,几乎在楼童曦出现的那一刻便起身说明了来意,楼童曦已经有点想冲回房报警了。
把楼童曦的怔愣当成了默许,下一秒,他们便围了上来。
骆兴晏回来的第二天,楼童曦没有睡成回笼觉。从白天直到接近天黑,等她终于见到骆兴晏的时候,迟来的没睡饱的怒气让楼童曦心底的不平衡尤为明显,这种不平衡哪怕在骆兴晏的那一句“你今晚很漂亮”后也没有得到丝毫缓解。
于是,凑近,在骆兴晏诧异的目光下,轻轻赋予他的耳边,含娇带嗔:“骆兴晏,我很累啊……”可是你,看起来却格外精神。
她的声音好似在暗示什么,这种暗示骆兴晏一下子就明白过来,明白过来以后脸上有可疑的红晕,然后他的表情懊恼。
于是,在被折腾了一天后,楼童曦重又捡回了自己的好心情,只是这个好心情在晚上七点整被打破。
作为业界最知名的拍卖行之一,璨时国际春季拍卖是每年最特别的一次。参与这次拍卖的入场嘉宾必定是本行vvip,拍品也大多出于vvip的私人收藏。而由于拍卖会全程戒严谢绝媒体参加,璨时的春季拍卖更像是属于特定圈子的物品流通。
一场用支票堆积而成的“家庭聚餐”,是媒体惯有的形容,这样的形容让普通人读起来或多或少带着些酸味。
然而无论如何,作为璨时国际一年之中的重头大戏,外界对每年的春季拍卖所怀的探究热情从未消褪。
而此前媒体放出的一则消息,让外界的探究热情在今年显得尤为强烈。
楼童曦发誓,在此之前她半点也不知道拍卖会上会有“名流时间拍卖”这种环节!
可是,显然这个环节是当晚众人期待的好戏,而此刻楼童曦的位置成了众人抢夺的对象。
别误会,这本身和楼童曦半点关系也没有,大家想抢的是挨着骆兴晏坐的机会。
除了脸蛋外,骆先生最近和德国的合作可是大大出了把风头!这样的结果就是,除了在场的名媛,一些业界知名的男士也积极参与进来。
恨恨地楼童曦瞪着骆兴晏。
“一次普通的聚餐”,在此之前,骆兴晏这么对她说来着。可是刚刚她在拍卖师的口中都听到了什么?
那位在台上使劲儿鼓动气氛的主持说,在所拍的两小时时间里,拍得方可以“使唤”“拍品”做任何事。
在楼童曦亮亮的眼睛瞪过来的时候,骆兴晏也无奈了。
没有仔细看邀请函让他在拍卖师宣布这个莫须有的环节时同样一头雾水,而踏入这个场合,看样子众人早已默认他知道这件事。
真冤枉啊!说实话他不过是想带楼童曦来挑一件她喜欢的东西作为礼物,上次的德国之行被一些家事搅得他把挑礼物这件事忘了。
正懊恼间,楼童曦再次举起了手中的牌子。
在拍卖师报价的时候,骆兴晏还在想着一些事,楼童曦刚才和他说了些什么来着?
刚才楼童曦确实和他说话了,可是她在说话的时候骆兴晏光顾盯着她张合的嘴唇看了。其实这也不能全怪他,今夜特意打扮过的楼童曦让他有些反应不过来,简单编起的头发,浅粉色的小礼服,还有她不知道擦了什么东西的亮亮的嘴唇……
她刚才说了什么,在一位男士再次举牌后,骆兴晏终于想起来了。
刚刚楼童曦是这么对他说的:“骆兴晏,如果女人举牌我就跟价,如果男人举牌我就不跟。”
骆兴晏还问她为什来着,楼童曦的回答显得很有道理:“女人我敢肯定是觊觎你的美色,但男人就不一样啊,男人估计想来和你探讨经济发展问题。为了祖国建设地更美好,这种事我怎么能拦着呢。”
可是,这位小姐在这一通话出口不到五分钟就食言了。
什么男人女人,明明在场的只要举牌她就跟着举牌子了。
他的目光好像存在感太强了,讪讪地楼童曦再次凑过来:“骆先生,我一想不对啊,如果男人是为了身边的女人举牌子那可怎么办,所以两个小时还是归我吧。”
哈!
什么鬼话!
你以为男人都那么大方的么?
挑挑眉,骆兴晏不再关注楼童曦怎么胡闹了,伸手替她夹菜,然后,他听到拍卖师喊出了一个价格,这个价格显然极具跳跃式:“两百万!”
顿了顿,几不可闻地骆兴晏摇了摇头,继续手上的动作。
然后他就发现身边的人没了动作。
“两百万,一次!”
抬头,他的视线和楼童曦对上。
“两百万,两次!”
下一秒他伸出右手,就着她的手举牌,左手比划了一个数字。
“三百万!”
在璨时国际春季拍卖会上,第一次举行的“名流时间拍卖”环节,不出意料地智能工业代表人物骆兴晏成了争抢对象,可是戏剧性的是,当晚由骆兴晏本人拍得了骆兴晏的两个小时。
在一众哗然的时候,当晚离骆兴晏那一桌距离最近的男人听到了骆兴晏身边的女伴毫不掩盖的怒气:“骆兴晏你疯了!花三百万买自己的时间?你这个败家子!”
然后是那位年纪轻轻的男士小心翼翼道歉的声音,“对不起,我只是不想别人来打扰我们,”后半句他的语气转而落寞,“原来你不是这样想的么。”
这个狡猾的年轻人!
然后,不出意料的,女人顿时偃旗息鼓了:“……算了算了,反正做慈善嘛。”刚才那个拍卖师可是说,拍卖所得款将用于公益事业。
无论如何,“名流时间拍卖”环节起了一个很好的开头,来宾的热情直接反应在之后的拍卖上。
楼童曦觉得和全场形成鲜明对比的只有她一个人。
三百万已经够了。
一个晚上花三百万对于她这种赤贫阶级来说已经足够开眼界了。
楼童曦错了,在场和她一样兴致缺缺的还有骆兴晏。
而和楼童曦不同的是,骆兴晏的兴致缺缺中还带着对助理贺锐的不满。
在来之前骆兴晏的目的还是比较明确的,送女孩子么,大概珠宝首饰之类比较合适,然而今晚展出的前四件拍品,却没有一项符合心中的目标。
可见这位助理这次的工作不怎么到位。
今晚会拍出五件物品,这五件都是vvip私下的珍藏。璨时春季拍卖会给了这个圈子互通有无的机会,而原先并未完全透露的拍品信息让嘉宾对拍品保持着期待,更通过藏家上台展示及亲自解说的方式与一众表达友好。
今晚的五件物品已然拍出四件,前四件分别是意大利瓜奈里小提琴、男士腕表、一件雕塑作品以及一枚维多利亚时期皇室戒指。
等到第四件拍品展出的时候,骆兴晏有些心虚,现在他有些后悔把做功课这件事交给贺锐了。
五号拍品是当晚的最后一件拍品。既然排在最后一位,那么这件拍品必然赋有类似于压轴这样的意味,而在大多数人的字典里,“压轴”意味着值得期待。
抱着看热闹的心,欣赏完前四件拍品,和众人一样楼童曦对当晚的第五件拍品也隐隐有些期待。
在第四件藏品原主与成交买家互相致意、拥抱过后,就这样,楼童曦在和众人一样的翘首以盼中终于见到了五号拍品。
装在密封玻璃柜里一出场,在惊呼声中,楼童曦对于五号拍品的第一映象是——贵。
将近二十克拉的“艳彩”级原钻通过其精细的切割面向外界充分展示着它的耀眼,而这颗钻石就像一颗重磅炸弹,引爆了在场女士的热情。
而紧随其后的三个字却变成了楼童曦脑海中的炸弹,没有硝烟没有巨响,却让她懵在原地。
那三个字组成一个名字,那个名字同样是钻石主人的名字。
那时,从拍卖师口中第一次听见那个名字的楼童曦,在第一时间就把这个名字和打进那部老式手机的号码联系起来。
只是她从没想过见面会是在这样的场景之下。
意识牵引着她的视线往上,那个时候她仿佛看到自己的头顶上悬挂着一柄剑,而这柄剑不再像以前那样可以让她刻意忽视。在今晚,悬在她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因为老式手机最近的一则消息,正微微晃动着它的锐利。
那则消息:我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