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眼王妃:夫君是只猫 第一百三十五章 会是我的嫂子吗?
作者:顾令时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母亲这办宴会的消息才透出去,交好之家大约都猜出了那么点意思。一个两个的前来做媒。

  如今坐在厅里的赵夫人已经是第三波。赵夫人乃是赵将军的妻子,在渝城时也是同母亲要好的。赵家儿女不是已婚,便是年岁尚小。因此,她此次是为赵大人的外甥女而来。

  “说来观雁的父亲还是苏大人的同年呢!”

  母亲笑着说,“是呢!沈大人当年是状元,可比我们家老爷还强上一些!”

  赵夫人见母亲肯接话,松了口气,“苏夫人可不能这么说。当年的事,如今这些小辈不知道,我们还能不知道?苏大人本是与状元齐名的,难定胜负。后来还是先帝说,苏大人长得貌美,不做探花可惜了。这才亲笔封了探花之名。所以说,这状元易得,探花难求。探花不但要有好文采,还得有好相貌!”

  这话说的母亲心情愉悦,哈哈大笑。

  “只可惜观雁她父母早逝。这孩子也是可怜。她那叔叔婶婶……”赵夫人一叹,“你在京里这么多年恐也知道几分沈梦石和的做派。我也就实话说了,不怕你见笑。

  沈梦石还是观雁父亲还在的时候,帮他谋了个礼部员外郎的缺。这缺没实权,说白了就是一打杂的。可若是做的好了也不是没有可为。

  但你看看,沈梦石在这位子上做了十多年了,屁股都没挪一下。在家呢,一味的怕婆娘怕得跟什么似的。杨氏说一,他不敢说二。这杨氏也是个眼皮子浅的。观雁已经十七岁了,她倒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们这做叔叔婶婶的不急。可我们家老爷这做舅舅的急啊!这不,我们刚回京就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好好替观雁打算。”

  母亲点头,“十七确实不小了。要赶紧了。”

  我不由在心里大翻白眼。娘啊!我过了今年十月也满十七了。你前两日还感叹我还小就要出阁,说想再留我两年呢!果然,自家的孩子和别人家的孩子就是不一样。

  赵夫人见母亲面上高兴,并无排斥之意,这才又道:“其实我也知道,不论当年观雁他爹有多少名气,如今死了这么多年,也早就人走茶凉。以观雁的家世配别人还好,但若是要配你们苏家却是差了些。”

  “这成亲过日子,谁家也不是单看家世的。我们家老爷说了,关键是要看这姑娘家的学识品性。”

  母亲这话一出,赵夫人便知有戏,“别的我不敢说,观雁这孩子的品性我是敢打包票的。这学识嘛?她早些年也是由她父亲亲手教养。我瞧着她倒是个胸有沟壑的。不然我也不好意思朝你开口!”

  赵夫人见母亲没有立刻接话,忙道:“当然了,我也知道你们家淮儿是长房长子,这人选就得慎之又慎,自然不是我们谈话间就能拍板定论的。”

  “婚姻大事,虽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我总想着也得孩子自己点头。若他们两个人互相看不对眼,这婚事定下来,也不过是造就一对怨偶,你说是不是?”

  赵夫人一愣,母亲这话算是给了彼此机会,也给了彼此后路。若万一不成,以两家的规矩,今天的话也不会让别人知道,无碍于双方的脸面和名声。

  赵夫人笑了起来,“是这个理!”

  母亲朝我瞄了一眼,“你小孩子家家的,在这里听我们说这些做什么?出去玩吧!你沈姐姐初来乍到,你领她在府里到处逛逛。”

  我自然明白母亲的意思,起身行礼退出,在花园子里找到了沈观雁。她一个人坐在亭子里,静静地看着丫头们放风筝。

  “沈姐姐怎么不去玩?”

  沈观雁见我来了,起身颔首为礼,“我不太会放风筝,在这里看着就好!”

  “沈姐姐是在京里长大的吗?怎地我往日里宴会从未见过姐姐?”

  “我……我不太爱出门。”沈观雁低着头,神色间有些不自然。

  我想起赵夫人和母亲的话,恐怕是杨氏不愿意带她出门吧。我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其实对于沈观雁,我可能比母亲知道了要多一些。

  虽说我两世都不认识她,但前世却也听说了她的事情。

  当时我已嫁给了韩昭,但太子还在,承恩公梁家也没有倒台。梁家有位公子好男色,不喜女子,在外置宅子养了好些伶人。父母管不住,便想着寻个媳妇来留个子嗣也好。可梁家公子却是个暴怒的,喝醉了就喜欢打人。前后打死了两任妻子。

  好在梁家当时有太子撑腰,将事情揭了过去。但此后却再无人敢把女儿嫁给梁家,而梁家也不敢再娶世家之女,怕再闹出事来,自家盖不住。因此把心思打到了小户人家的身上。

  杨氏收了梁家三千两银子的聘礼,就把沈观雁给嫁了。与其说是嫁,不如说是卖了。听闻沈观雁曾怀过一次孩子,却被梁家公子又给折腾没了。此后不久,梁家公子便被人发现吃多了催情药,死在伶人的床上。

  梁家大怒,将这群圈养的伶人都打杀了还不解气又迁怒到沈观雁的身上,将沈观雁送去了家庙。

  那会儿韩昭与太子对立,我为了韩昭曾在梁家安插过线人,据我得到的消息,虽然没有真凭实据,但恐怕梁家公子的死是和沈观雁有关的。

  本来事不关己,若真是沈观雁所为,我或许也还会赞一句她的手段魄力。可得知她可能是我的嫂子,心情总有点说不出来的复杂。说不上厌恶,也并非不喜,就是有那么点担心。

  可能是我一直默然不语,面色又不太好,沈观雁攒着衣角,有些紧张与不安。

  “咳咳!”熙春跟了我许久,自然知道我是出神了,轻咳了两句,不动声色地在我身后推了我一把。

  我还魂过来,想起母亲交待的任务,起身拉了沈观雁说:“沈姐姐,你第一次来我们家吧?我带你到处逛逛!”

  我领着沈观雁一路看一路走,不知不觉便到了临河院。沈观雁见已是外院便有些踌躇,却被我拉了进去。

  兄长正巧在书房,见我们来了,匆忙用宣纸将正在翻阅的书籍盖住,宣纸上尚留着一半临摹好的文章。

  “这位是我哥哥苏淮,这位是今天跟着赵夫人来拜访母亲的沈姐姐!”我冲兄长眨了眨眼睛,兄长自然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再与沈观雁见礼时居然难得的羞涩紧张了起来。

  “我和苏妹妹贸然闯进来,是不是打扰到公子读书了?”

  兄长还没说话,我已经偷偷将宣纸下头的书抽了出来,“哪里打扰到了,你也不看看他看的什么书,你瞧瞧这纸上墨迹早干透了,还真以为他在练字呢!”

  我晃动着手中的《大周地域志》质问兄长,“我怎么不知道,春闱还要考这些?”

  兄长恶狠狠看着我。

  “大哥,爹爹给你的卷子你都做完了吗?”

  兄长扯出一个咬牙切齿的笑意,“你还好意思说呢!拜你所赐,我如果考不来状元,就别想进这个家门了!”

  沈观雁十分惊讶,“苏大人也太过严厉了些。世上能得进士者已是不易。位列三甲,三年间举国也不过三人。这状元郎便更加金贵了。”

  兄长这才发现刚刚被我激怒,差点忘了还有外人在场,及时收起了那副活生生想要吃了我的模样,恢复了往日的君子风度,与沈观雁攀谈起来。

  却不知沈观雁是紧张,还是羞涩,兄长所说都不过点头或者嗯两声,眼睛是不是瞄向那本《大周地域志》。

  兄长见了,道:“沈姑娘也喜欢看地域志吗?显少有女孩子喜欢看这些。”

  被人戳穿了心思,沈观雁面色绯红,“父亲在世时喜欢,曾拿着地域志和舆图一一对应,向我讲解。因此看到这地域志,我不免想到了先父。”

  “抱歉。在下并非有意勾起姑娘的伤心事。”

  沈观雁摇了摇头。兄长见她神色间有些抑郁,想了想说:“我这里也有舆图。若是姑娘不嫌弃,可以一观。”

  “舆图绘制十分难得,当年父亲也不过是通过好友借阅的。公子书房内居然收藏有舆图吗?”沈观雁十分惊讶,可说完便又觉得自己太过大惊小怪,起来,“是了。听说苏大人涉猎广泛,收藏无数。况且公子更是在渝城曾与安王殿下并肩作战。这等东西便是有也不奇怪。”

  兄长笑起来,将沈观雁请入内室。两人名分未定,日后能否成就秦晋之好还未可知,是不能单独相处的。因此我也只能跟着去,朱砂伺候在旁。

  舆图乃是大周疆域地图。所绘十分详细,每一寸土壤,每一条河流都有精准的标识。面积极大,挂在墙上,是不易搬动的。因此图详细程度与精准程度非一般民间地图可比,因此十分难得。大周一般也只有品级高的将军和兵部才有,用于作战。

  而大多数人即便看到也难以看得懂。沈观雁不但能看懂,许多地方还能与大周地域志相结合,这一点让我很意外,更是让兄长十分惊喜。

  两人越说越起劲,朱砂在旁添茶倒水十分殷勤,因她是从小伺候兄长的,兄长用习惯了也没觉得不妥。可朱砂眼含秋水般的眸子一直看着兄长,以沈观雁的角度自然是看得一清二楚的。

  可她面色不改,全然不曾放在心上,与兄长的谈话间十分得体,进退有度,将世家夫人的举止风度彰显的淋漓尽致,一丝不苟。

  我微微皱眉,朝朱砂瞄了一眼,朱砂点头退下。我一边吃着糕点一边喝着茶水,不知什么时候竟睡了过去。

  等再醒来,眼前就只剩了兄长,哪里还有沈观雁的影子。

  “沈姐姐呢?”

  “内院赵夫人派人来寻,我让朱砂送她回去了。你也不瞧瞧什么时辰了!”

  我按着窗外的夕阳,尴尬地挠头,“我睡着了!”

  兄长宠溺地拍了拍我的头,“走吧!母亲还等着我们用饭呢!”

  饭后,父亲将兄长赶去了书房,问母亲:“听说你挺喜欢沈家姑娘的?”

  “那孩子我见了,瞧着是挺不错的。我问过淮儿了,淮儿说单凭我做主!”

  父亲点了点头,“以淮儿的性子能说出这话便是不讨厌。若是他不愿意,会直接了当。”

  我偏头,“那沈姐姐是不是就要做我嫂子了?”

  父亲好笑地看着我,“那你喜不喜欢她做你嫂子!”

  “是哥哥娶妻,又不是我娶妻,哥哥满意就好。”

  母亲却是有些犹豫,“如今才一面还早着呢。这姑娘父母早逝,是在叔叔婶婶身边长大的。但凡寄人篱下,难免会造就两种人。一种是唯唯诺诺,战战兢兢,难有主见的。一种是城府颇深,心机用尽的。这两种都不合适。”

  父亲言道:“不急,一切你看着办。虽说如今瞧上去不错,还是谨慎点好。毕竟关系到淮儿一辈子的幸福。既要能与淮儿琴瑟和鸣,也得担得起我苏家长房长媳的责任。”

  “我也是这个意思。我也和赵夫人说好了,过些日子,我们一起去上香,让两个孩子再见见。”

  听闻父母在兄长亲事上的谨慎,不知为何,我心中有那么一瞬间仿佛是松了口气。但听得母亲言及我的婚期,还不忘投来戏谑的目光,我又有些羞恼,忙站起来,“爹,娘!天色不早了。女儿先告辞了!”

  彷如落荒而逃,惹得父母在身后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