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爷,我们是陆公府上的,哪里不妥吗?”司机不安地问。
陆意乔抬起头,看着那个穿军绿色军装的士兵。
那士兵也看了看她,冷淡地说:“劳请两位留下做个记录。”
陆意乔还未说话,便看见那士兵身后走来个人,同样穿着军绿色军装,寸头,看上去颇为正派精神,士兵见到他,敬了个礼,看来这个人的官职比他高。
“发生什么事?“后来的军官问。
“报告参领!这两人是陆公府的!”
“陆公府的……“军官若有所思地转过头看了眼陆意乔,”这儿我来处理,你走吧。”
“是!”士兵敬个礼,便走远了。
陆意乔看向留在这的军官:“这位军官,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们要留下来做记录。”
“陆小姐,这只是个误会。”他微笑着说,“陆小姐你好,我是唐子源。”
“唐……子源。”陆意乔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但是又想不起在哪里听到过,她正纳闷这个唐子源怎么和刚才那个士兵态度完全不同,又听见唐子源说:“陆小姐,你可以走了。”
这时司机忙赔笑道:“多谢这位军爷!”
陆意乔朝他点点头:“多谢。”
唐子源微笑,走到一边让人撤了路障,司机忙发动车子走了。
回去的路上,司机略有感叹:“陆小姐,今天可是走运了,平时有些人被留下了后都被扣押到监狱去了!”
“这样的事常有吗?”陆意乔问。
“本来已经消停了一段时间,可是最近董氏军阀的一队分支从南方来北都了,各路军阀相斗,所以比之前竟更乱了。”司机叹道,“接下来北都可有得乱喽,所以小姐您以后还是少出府比较好。”
“董氏军阀……”陆意乔默念,好像这阵子陆家的事就和董氏军阀有关吧。
“那刚刚那些人是董氏军阀的吗?”陆意乔又问,如果是,怎么就这么放他们走了。
“刚才那些人不是,他们是韩家的军队,韩家军装是军绿色,董氏军阀……似乎是……我也记不得了。”司机接道。
韩家。陆意乔眼中的微光闪了闪,她抬头望着外面被乌云覆盖的天空,心情忽然乱了。
回到家后,陆意乔就开始画水墨画,画的是芙蓉花,但她却心不在焉,画完最后一笔,陆意乔放下笔,打量着这幅画,然后卷成一团丢在桌上。
她现在确实有些低落,画也画得不好。她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发现已经下午四点半了,她和冯珮仪约在五点半见面。
于是她下了楼,发现陆意安还没有回来,便问管家:“哥哥晚上回来吗?”
“少爷说会挺晚回来。”管家答,“小姐,要现在让厨房给您准备晚餐还是等一会儿?”
“不用了,晚上我约了朋友,在外面吃。”
“好的,小姐,那现在要备车吗?”
“……好。”陆意乔想了想,还是早些去好了,在家也没什么事。
回房间换了身衣服,陆意乔就出发了。
车开了半小时便到了,陆意乔坐在餐厅里等冯珮仪,离五点半也只有十几分钟了。果然坐了一会儿,冯珮仪就来了。
“阿乔你怎么来得那么早!”冯珮仪坐下,端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
点完餐后,冯珮仪苦着脸对陆意乔说:“阿乔,你可不知道啊,这阵子报社可忙了,我都快忙不过来了!”
陆意乔笑着回她:“那也总比什么事也没有好吧。”
“这倒是,不过最近的事儿可真是多啊,就拿董氏军阀来北都的事儿说吧。他们也真够能惹事的,弄得北都的军队都戒备起来,他们倒是没什么,可怜的是我们这些老百姓啊。”冯珮仪轻轻叹了口气。
“下午的时候,我碰到临检了。”陆意乔提起这件事,轻描淡写的语气,冯珮仪却有些紧张地问:“那……后来,有怎么样吗?”
“没怎么样,我不是平安地坐在这嘛。”陆意乔笑。
“那你碰到的是……?”
“韩家。”
“韩家……”冯珮仪表情突然变得有些怪怪的,她点点头看了眼陆意乔,见她没什么反应,便扯开话题,“那你可真幸运,有些人可倒霉着呢!”
“其实,是有个叫唐子源的让我走的。”陆意乔疑惑道,“但我并不认识他,奇怪了。”
“唐子源……”冯珮仪手托着下巴冥思苦想,然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激动道,“这个唐子源不就是……”
陆意乔看着她,冯珮仪却突然停住,过了会才说:“嘿嘿,我好像记错了……”
“总之这些什么韩家啊董家啊都不是好惹的,以后出门小心点儿就好。“
“嗯,我知道。“
餐点端上桌,两人又聊起别的话题来。
翌日早晨阳光明媚,陆公府内很安静,陆意安难得有空闲坐在书房里看书,陆意乔也坐在他身边看书,一时间没有人来打扰他们。
此时的陆公府是安静的,但是几里之外一处军家重地却在一阵骚乱。
“叫你们的都统出来!“董氏军阀的人在韩家军事别馆的大门前高声喊着,根本没有把韩军放在眼里的样子。
“你给老子好好看清楚!这里是韩氏军阀的地方!不是你们董军的地方!眼睛给老子看清楚了!别他妈那么嚣张!“一个穿着军绿军装的军官站在大门口大声“回敬”董家的兵。
“老子可告诉你!过不了几日你们韩家就没地儿呆了,董家军队才是北都真正的主儿!”
“你他妈再说一次!”
“我说一百次都没问题!”
韩军军官怒目圆睁,瞪着站在最前面叫嚣的董家兵看了一会,挥手招来一个士兵,说了几句,那士兵便往别馆里跑。
“你们最好给老子站在这儿别跑!”韩家军官吼道。
“放一千个心吧!”董家人不甘示弱。
话音刚落,韩军别馆里走出一群人,走在最前面的就是唐子源。
唐子源面无表情走到人群最前面,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在场的人都能听到:“请问韩军什么地方得罪了董军,为何在这里挑衅?”
站在最前面的董家军士正要开口,他身后走出来一个人,那个士兵一见到他便退到后面去了。
“我们在东市口,柳街那区域执勤,你们的人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领了兵来捣乱,我们也没法执勤了,就过来讨个说法。”说话的军官语气相当猖狂,脸上无所谓和挑衅的表情让在对面的韩家军怒火中烧,但是唐子源却没什么反应,只是淡淡地说:“东市口和柳街本就是韩军的地方,董军自然不能在那区域执勤,这怕不是我们的错。”
董军那军官脸色霎时就变了,他沉着脸着说道:“谁说那地方是韩军地盘的?”
唐子源冷哼了一声,回道:“这个话题没什么好讨论的,这是北都的人都知道的事,你们自然不知道。”
董家军官脸色由阴转雨,眼中又有一丝得逞的意味,他瞪着唐子源,喊道:“既然你对我们不客气,也别怪我们无礼了!”
话音刚落,那军官挥了挥手,他身后的董家军队立马动了起来,形成了一个包围圈,每个士兵都端着枪指着站在别馆门口的人。
唐子源不慌不乱,冷冷地看着他们:“你以为在这里还能由得你们吗?”
他一挥手,董家军马上发现从他们的身后突然出现了一群韩军反包围了他们。
那董家军官大叫道:“我们既然动了枪杆,就没打算做缩头乌龟!”
紧接着传来一声枪响,唐子源身后一个士兵立刻就倒在了地上。
唐子源的表情瞬时变得冷峻起来,他从腰间拔出配枪,瞄准了董军为首的军官,现场立马乱成了一团,枪声在街道上响起,连周边的街道都陷入了混乱之中。
住在周边街道的老百姓们早已躲回家里,有胆大的人推了一半窗户往外看,两军已混成一团,韩军军事别馆门口早就一片混乱。
而韩军军事别馆前的混战还没结束,一场更激烈的斗争也才刚刚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