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市长嘿嘿一笑道：“包总，中国正在大张旗鼓地推动智慧城市建设，这是科技部主导下、每个面向未来城市的主要方向，也是每个地方政府都必须全力以赴务求必胜的工作。我想你们应该也会拜访赵副市长吧？他呢，主要负责的就是这项工作里创新经济的那部分，虽然说对于推动一方发展很重要，但是我们目前最主要的，是切实改善大家的生活，提高民众的幸福指数，所以最关键的是民生、是每一个德城市民的生**验。为此，我真的是夜不能寐呀！就想着，今年我们在‘市民宜居体验’方面可以做点什么，为这个城市的发展切实做点什么，来让大家感受到这个城市的经济文化发展。”

　　他撩起眼帘看了眼包正，道：“而这个发展，是离不开你们企业的支持和推动的，当然当地经济发展了，你们这些本地的龙头企业反过来肯定也会受益于这种发展，所谓良性循环，就是这个道理。不要问先有蛋还是先有鸡，能下蛋的下蛋、能养鸡的养鸡，自然一切就都有了！所以，我特别请你们俩位来，就是想了解孔雀集团在2014年有什么样切实的计划，能帮助推动本地的经济发展。当然，我也会据此，提供相应的行政管理上的支持，帮助企业发展，这本来就是我的工作嘛！”

　　包正一笑：“明白，我回去会就这个议题写一个专门的计划交到您这儿来，请你就方向性及可行性上多作指导，您看好吧？”

　　常市长这才露出温暖的笑容：“我们最好在三月份前确定下来，所以下周一希望我可以看到你们的方案。”

　　两人并肩走下政府大楼几十级的高台阶，公孙泽恨恨地说道：“真是官迷！就知道压榨企业给他铺高升的台阶。”包正目不斜视回他道：“他还没有直接跟你要钱，不错了。至少，我们自己出投资方案还可以有一些自己发挥的空间在里面。”

　　公孙泽面带不屑：“你决定给这位父母官贡献gdp了？建房子还是建工厂？小心他的胃口超乎你想象。”

　　包正笑了笑：“除了在泽总面前，你看我什么时候那么老实听话过？”公孙泽自动忽略前半句，好奇地问：“你有什么对策了？”包正想了想，说：“现在还没有，但是会有的。比如我们在争取的疫苗采购招标，如果赢了，我们现在的生产能力能达到吗？据马总的数据，我们至少要再扩大两到三倍的产能。”公孙泽眼前一亮：“你是说——”包正一打响指：“聪明！两件可以变成一件事，一件事也可以兼顾虎和狼！甚至——把两头野兽栓在一起！也许常可以成为我们的说客，帮助赵下决心给我们这标也说不定。”

　　公孙泽想了想，道：“这个比较难。他们两个是隐性的对手，不给对方拆台就不错了。”包正认真地张大了嘴巴：“还有这事儿！那我们得小心了，两边的方案都得包装一下，反而不能让他们看出这两者是一荣俱荣或一损俱损的关系，不然，我们可能两头空。”

　　公孙泽道：“现在是信息时代，想保密没那么容易。但至少，我们可以设立内部防火墙，成立两个独立小组分别带领这两个项目，项目结束前，公司所有正式会议上不许讨论，私下里不许讨论，文件独立存放。直到项目结束。”

　　包正点头：“虽然泄密这种事从来都是防不胜防的，这也不失为一种办法。同时，我们可以做一份假的方案，正而八经地存放在公司的保密文件里，这样可以让一些人不至于太忧虑。”

　　公孙泽怔了一下，看着包正：“你这个人果然心术不正！不过——”他尽量轻描淡写，却由衷地说：“有些时候，你还有点用。”

　　包正立马眉开眼笑、嘴角弯弯，超级夸张地得意四顾，喜不自胜地说：“你这是在夸我吗？舒服！舒服！胜于华衮呢！”

　　真是几辈子没人夸过你吗？公孙泽扯了扯嘴角，满脸的“懒得跟你计较”，开车返回。

　　到公司后，两人从电梯里出来，并肩往办公室走。

　　公孙泽道：“两个方案，一个疫苗招标，一个投资计划，怎么着？兵分两路吧。”

　　包正痛快地：“没问题。”

　　公孙泽：“一人选一项。”

　　包正：“你先挑？”

　　公孙泽傲然地：“谁要你让了？比一下，赢的挑。”

　　包正无可无不可：“比什么？猜拳吧？”

　　公孙泽断然答道：“不会。”

　　包正：“那你说怎么比？”

　　公孙泽毫不犹豫地：“锤子剪子布。”

　　包正差点没咬到自己的舌头！这么大的人玩这个决胜负他可是闻所未闻，不由好奇地想知道他是不是只会玩这个？那以后自己可有得欺负他了！但当下还是先不说破，免得他恼羞成怒、改弦更张！于是爽快地答应：“好！”

　　于是在辉煌肃穆的高管行政楼层的楼道里，两人开始过招：

　　-公孙泽出剪刀

　　-包正出石头

　　——公孙泽输！

　　然后，在两侧副总裁们及一众助理们的瞠目结舌下，泽总一咬牙：“再来！”正总不平道：“我已经赢了！”泽总发狠道：“我不信我赢不了你！”正总只好同意。于是再来：

　　-公孙泽出石头

　　-包正出布

　　——公孙泽输！

　　总算泽总有所收敛，没再玩赖：“你挑吧！”包正得意地：“投资我来。”公孙泽有些奇怪：“我还以为你会挑竞标方案。”包正故意问：“为什么？”公孙泽撇着嘴道：“一是这个难度比较高，有挑战性，因此更有乐趣；二是与赵训打交道，总算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你我都更欣赏他，这个方案也会更有价值。而那投资方案对口的常有亭，我就不作评了，相信你也不会看好与他合作的可能性。”

　　包正一笑：“你分析得都对！不过只有一点，写空对空投资方案是我的长项，而你那个竞标书都是实打实的技术方案，比写论文都要长，这种又苦又闷的活还是适合给你这个死板又教条的公孙老师去写吧。”

　　公孙泽真信了，“切”了一声不再理他。两人分左右各进各的办公室，召集团队开始紧锣密鼓地着手准备各自的方案。

　　sherry刚为包正端上咖啡，梦飞的电话就到了：“上午谈得怎么样？”包正有些意外了：“你一直在我的公文包里吗？”梦飞笑了：“贫嘴！躲你公文包里就彻底被你雪藏在仓库里了！”包正嘴角温柔地一挑：“噢，如果你在里面，我会把它雪藏在心里。”sherry假装没听见，小心地出去并带上房门。

　　包正这才问道：“有什么可以效劳的吗？”梦飞道：“你们决定参与这次疫苗招标了？”包正道：“是。还要谢谢你的提醒！这的确是一次非常重要的招标，我们自然是当仁不让。”梦飞一笑：“听起来，你们的胜算好象不小呀！”包正报之一笑：“借你吉言！我们的信心不小！”梦飞轻笑一声：“好啊，期待你首战告捷！”

　　收线后，梦飞从包里拿出小巧的化妆镜，又一次检查了下妆容，用余光时刻注意着不远的玻璃门。这是一家幽静的咖啡厅，在周二的午后，自然更加清静，除了梦飞就没有几桌的客人。所以，当一位气质高贵的女士出现在门口，并四下打量找人时，侍者很自觉地将她引到了梦飞的桌旁。

　　梦飞却象是很意外的样子，站起身亲密而热情地叫道：“刘阿姨！您到了！我居然没注意到！”来人正是刘丽华！她扫了眼桌上的空杯子，见怪不怪的样子，反而很客气地说：“梦总相约，我哪能晚到？只是刚才同一位朋友喝茶，忘了时间。真是抱歉啊！”梦飞一边接下她的大衣和包，一边道：“我怕让您等，所以早到了会儿，您不必在意。毕竟约您出来一次，实在是太不容易了！”刘丽华仪态万方地落座，点了杯英国红茶，开门见山地问：“今天约我来，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梦飞没想到她这样直接发问，但也不慌，反而爽快地说：“的确。我是想跟刘阿姨谈一笔交易。”刘丽华装作有些兴趣的样子：“噢？不知道我的药业公司与你的慈善基金可以有什么样的交易？”梦飞道：“您放心，我不是来向您募集善款的。这笔交易也是善事，但是却是为了帮助您，帮助瑞鑫六千多名员工有更好的出路。”

　　刘丽华有些好笑地问：“那我倒要听听，你怎么能帮到瑞鑫？”

　　梦飞无视她语气中明显的揶揄，故作神秘地说：“您今天早上去拜访赵市长了吧？如果没猜错，你应该能遇到也去拜访的孔雀集团的人吧？”

　　刘丽华面色一冷：“这个城市本来没多大，市政府大楼也没多少秘密，我不知道这件事与你我今天的会面有什么关系。如果可以，请你直接明说吧，大家都有事。”

　　梦飞高姿态地一笑：“什么事，也不会比瑞鑫药业能否继续活在这个市场上更重要吧？”